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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有疾 火山子 4236 字 2個月前

皇上就是背叛他爹的嫌疑,她想了半天決定還是委婉地問出口,否則一個不當緊,被人滅口就不好了。

她現在很緊張,被傅堯徽這麼柔情地請到一個角落裡她更緊張,所以腦袋也開始發蒙,意識發虛,%e8%85%bf腳發飄。直到傅堯徽耐著性子問了她第二遍,她才道:“那什麼,世世子,你沒事吧?”靠之,這也太委婉了吧?

傅堯徽失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大晚上你偷偷溜出來就隻是為了問一句我好沒好?”

他的意思就是覺得她太閒了,她自己也覺得太閒了,所以咽了口口水道:“我我我我來問你個事兒。”有點切入主題的樣子。

“你問。”

陸瑾佩哆嗦了一下,還在想剛才在路上好不容易組織起來的語言。

傅堯徽困頓地揉了揉額角,疲倦的眸子裡儘是無奈:“阿佩,你是冷麼?你怎麼在抖啊。”

……老子不冷,誰他麼知道老子為什麼在抖啊?

陸瑾佩閉了閉眼睛,一鼓作氣地道:“我這幾天調查了陸家的事情,拚拚湊湊的知道了一些眉目,有人說傅家也參與到了這件事情裡,所以我就想來問問你。”

傅堯徽沒說話,隻是麵目有些冷清,不複剛才的溫和。

陸瑾佩接著道:“你認識趙岑麼?”詢問還是循序漸進比較好,按照她在做影衛時被師傅傳的道,授的業來說,急功近利是最要不得的。

傅堯徽臉色黯了一黯道:“認識,那是我父%e4%ba%b2的門生,你是要問他的什麼事情?”他的回答十分配合,倒叫陸瑾佩不大好意思了。

“你為什麼殺他?”一不做二不休,破罐子破摔。

“他在邊隘鬨出這麼大的動靜,我奉了皇上旨意,有什麼不妥麼?”傅堯徽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先前的溫和大概是被這邊塞寒風凍得不成體統,碎成渣子了。

“隻是因為秦……皇上有旨意你才這麼做的?”陸瑾佩險些咬到自己的%e8%88%8c頭,直呼皇帝名諱什麼的,還是不要輕易炫耀了。

“那敢問阿佩姑娘,你覺得還有什麼原因嗎?”傅堯徽冷笑了一聲,偏轉過頭去,薄涼的%e5%94%87角抿得有些緊。

“……”我要確定還問你,這人果真是官當久了,什麼話說出來都冠冕堂皇。官場真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我在這頭,傅舊識在那頭。

陸瑾佩乾巴巴地笑了笑:“我這不是不知道麼,所以請賜教。”

“賜教不敢當,我做的事情全是按照陛下的旨意,一絲一毫都沒有懈怠也沒有逾矩,你若是不信,大可去詢問陛下。”

這人典型一副“這不關我的事你愛問誰問誰不要來煩我的”高貴範兒。

“既然如此,傅大將軍有要事在身,小人就不打擾了,告辭告辭。”身無彩鳳雙飛翼,話不投機半句多,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還是不要捋虎須比較安全。

陸瑾佩大大咧咧地揮揮手,就要邁步下石梯。

纖細的手腕被人突然握住,冰涼刺骨。

她回頭,便瞧見傅堯徽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神色淒愴,眉眼裡有她看不分明分無力感,低低地道:“是不是,就算我告訴你實情,你都不肯相信我一次?”

“……”誰來給我普及一下常識,所有待審的犯人,都是這麼一副我見猶憐的苦楚模樣麼,我不怎麼愛念書,莫要騙我。

瞅著傅堯徽這麼姥姥不疼舅舅不愛,誰也不待見失魂落魄的可憐模樣,陸瑾佩覺得自己又犯了什麼天怒人怨的罪行,所以很是好心地拍了拍自己腕子上的手:“傅大將軍,也不是這麼個意思,你說的我自然是信的。”才有鬼。

傅堯徽鬆開手,臉色很憂鬱,很淒涼,陸瑾佩莫名地抖了抖。

若是京中名媛知曉我把她們的心頭寶安平世子打擊成這副模樣,娘嘞,非得揮舞著纖纖玉手,把她撓成一盤魚香肉絲,再吞巴吞巴嚼碎咽了方能解心頭之恨。

“傅家隻是奉皇命行事,以你和皇上的交情,想要知道結果也沒有難麼難。”傅堯徽瞧著她,眼中的光芒越發的黯淡。

我才不去禽獸那找不快活,那廝向來睚眥必報、雁過拔毛,好不容易才%e8%84%b1身,怎麼能白白送個把柄到他手裡去。

何況誰和那隻禽獸有交情,和禽獸能有什麼交情,非得栽贓嫁禍的話,我們有的隻是後娘和繼子互看不順眼、互相砸場子的真情。

“傅家伯伯忠君愛國,為報皇恩,連門生的性命都可以置之不理。”

果然傅家上下都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忠君之臣,保持著恒久的優良傳統。君要臣死,馬上給您奉上人頭,若是嫌不夠,毫不在乎地還能再給您捅上兩刀。

這樣的同僚,自家的陸老爺子哪裡是對手,他也隻會送個冒名頂替的女兒進宮給當今聖上當個後娘,占占便宜,添添堵。

聽了她這明裡暗裡夾槍帶棒的一頓諷刺,傅堯徽越發的惱火,掏心掏肺地對她,換來的全是她一臉的我就是不信任你的模樣。

心裡頭那股子酸巴巴的氣一擁而上,口不擇言的:“你心裡頭完完全全的都是他,連聽不順耳的都要辯上一辯麼?”

“……”這下輪到陸瑾佩開始憂鬱了。

這話都是怎麼說的,她眼下和傅舊識討論的是一件事情吧?怎麼越說越不明白。

傅堯徽瞧著她一臉的恍惚,以為著她是被人揭穿心事的害羞,心中的嫉妒和惱意更甚了些:“我傅家是忠君愛國,若有一日阿佩你得以母儀天下,我傅家獻上門生也不在話下。”

“……”陸瑾佩這回可算聽明白傅堯徽的意思了,一時和走馬燈似的各種心情過了一遍,她想這種事情還得順毛捋。儘管她很想捋起袖子揮動發癢的拳頭,瞧了一眼傅堯徽身後不時張望的一乾謀士侍衛,還是很沒有骨氣的憋了回去。

“咱們有話好好說,世子你也彆生氣,我隻是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到了我大哥的墳頭,我也好說說話不是?”

傅堯徽也覺得方才一通莫名的火氣叫人尷尬,清了清嗓子道:“趙岑是家父的門生,我與他並不熟識。他是得了家父的舉薦,陛下才任命他為安撫使軒詔邊隘,至於他瞞報軍情,瞞上欺下之事,我是和陛下一般時辰才得知,個中詳情家父並未告訴我,隻知道趙家妻小不知何時已不在了京中,其他的或許我知道的並不如你多。我確實接了旨意坑殺嘩變將士並將趙岑斬首以穩軍心,這是陛下的密旨,待你回宮可以去問問陛下。隻是阿佩,切莫聽信一麵之詞,陸家自有陸家的說法,我有我的說法,就算是陛下和家父也都有各自的立場,彼時的敵人此時的友人,這世間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你千萬不要偏聽偏信,有些事情並不如你想想的那般簡單。我隻希望你能把握好手中的一切,不要如我一般……”◆思◆兔◆在◆線◆閱◆讀◆

“……多謝。”

傅堯徽說得話一點都不錯,當年陸執跟傅孜遠聯手遮天搞風搞雨的時候,連先皇都忌憚三分,可是眼下陸執一家被害幕後的推手卻變成了昔日的盟友;連皇家為了這麼一顆毒瘤都願意和另一顆毒瘤聯手,她自然不會偏聽偏信,但是也隻是半信半疑。

回到帳篷裡,東鵲卻一臉喜氣地給她遞來了秦作庭的%e4%ba%b2筆信,還賜了一套貼身的衣物……臭不要臉的……

陸瑾佩默默地打開了那封信,從頭至尾各種柔情蜜意的思念,恬不知恥的思念……結尾甚至在挑釁她,說每日數著她的金銀首飾覺得無比的幸福,就如同她在眼前一般……

陸瑾佩恨得咬牙切齒,身為一個皇帝,竟然去搶一個姑娘的首飾,在之後還把感情如此正大光明抒發給被搶者聽,見過無恥的沒見過如此無恥的,恨得她一晚上都在想為什麼清華殿不遭一次賊呢?

☆、被發現了怎麼破

作者有話要說:  打滾求收藏,求評論,求花花,來個人嘛……

延平元年甲戌月乙亥日,太後娘娘於懷化大將軍營地雙臂緊摟陛下貼身衣物,悲從中來,感懷良多,提淚漣漣,身在營地憂心陛下,睹物思人……

陸瑾佩默默地往東鵲那小丫頭的告密信上瞟了一眼,又納悶地看了看擱在自己腳邊的秦作庭賜下來的衣服,實在搞不明白她所寫的悲從中來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便伸出兩指揪住她耳朵擰了一下教她切身感受一下;這個厚臉皮的小姑娘還能當著太後的魔爪,臉不紅心不跳地將密信封好,遞給了神出鬼沒的侍衛。

陸瑾佩望著忽忽悠悠被冷風吹起的帳篷簾子倒是感慨良多,因為今天是她作為太後生涯中十分特殊的日子,目前為止正好二百天,恰好湊個整,圖個吉利。

回想過去,二百天前的那日,她剛滿十九歲,為了她爹她姐她舊情人等若乾不可告人的目的,利用瞞天過海的樣貌和氣質,騙過一乾人等進宮當了太後。這些日子說艱辛也談不上,說心酸也有些過分,說幸福那更是扯淡,總得來說就是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她還記得先帝第一眼瞧見她時的熱鬨場麵,掙紮著從病榻上下來,腳還沒站利索,就把一把劍扔到了她臉邊以示歡迎,雖然沒撐多久,但好歹那時候她還是個無名無權的娘娘,當晚就成了無相公的三無娘娘;不過現在,她依然是個三無娘娘,用東鵲的話來說無憂無心無肺。

這兩百天經曆的事情衝擊力還是比較大的,先是被繼子惦記,接著舊情人要吃回頭草,然後妹子出牆死了,然後有人要給她當男寵,再然後她和繼子湊成了一對,最後爹死了……這麼一環又一環的,特彆像台上唱不完的戲,以至於她現在覺得特彆的不真實,看了看腳邊大喇喇對著那廝的內衣,還是歎了一口氣相信了。

東鵲真的以為自家娘娘一邊長籲短歎,一邊看一眼皇上的衣服是想皇上了,就好心好意地勸慰道:“娘娘,您的事情也算辦完了,要不明兒奴婢陪您去祭拜大爺,您就回宮去吧。”

說實在,她的事情是辦完了,該問的也問了人家說了,不該問的也問了你家也說了。雖然傅堯徽告訴她不可偏聽偏信,但是俗話說的好三人成虎,就算趙岑是個替罪羊,她隻能相信現實趙岑他的的確確是個替罪羊,這個罪替得很妙。何況,她本就沒有替陸家出頭的打算,來這裡隻不過為了拜祭大哥,所以便應了東鵲的建議。

隻是她沒想到在自家大哥的墓前會遇到這時應該在宮裡養尊處優的秦作庭。秦作庭會來完全是他把事先商量好的邊隘三日巡的計劃提前了,這還得得益於傅家的那位安貴嬪。

皇上遲遲不肯立後,急壞了一乾忠心耿耿的老臣,也急壞了一乾如坐針氈的娘娘。從陸家出事之後,秦作庭為了方便陸瑾佩溜出宮就給她圓了個慌,說是去報國寺祈福為了陸家恕罪去了。因為沒有皇後,暫時管理後宮諸事的太後也不在,秦作庭就把大小事情交給仁皇貴妃和安貴嬪來料理,這兩人自打上次動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