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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有疾 火山子 4293 字 2個月前

;表明自己是多麼的仁愛慈善,掃地不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我隻是吃個饅頭,沒有殺生害命的,此舉當為天下標榜。

這些都得得益於對陸執的審訊進行得相當不順利。老爺子很不配合,一直在喊冤,自私犯錯與他無關,更遑論牽連一家子人;接著就是一口一個“老子要見皇上”,他覺得秦作庭應該會考慮來自百姓的呼聲,陸家滿門忠烈,為大靖立下汗馬功勞,不可能這麼輕易地把他給處死。

陸瑾佩覺得秦作庭對這樣謀圖他家江山的人的厭惡值已經達到了頂峰,抗旨替嫁、謀朝篡位及夥同太後對他這個年輕人下毒手,隨便提出來一件都叫一個正常的皇上無法容忍;換做是她,也不可能輕易放過他,最起碼得弄死。不要說她狼心狗肺,陸家十幾年得養育之恩並不是無以為報,做牛做馬還把自己給嫁了,這份恩情怎麼都還了,何況陸執還說她是喪門星,就算她要報恩,人家也未必樂意接受。

段靂很是恭敬,進來規規矩矩地磕頭:“奴才見過娘娘。”

“起吧。”她很想聽聽秦作庭的說辭。

“皇上說,且讓娘娘寬心,好日子全在後頭。”自從前些日子,皇上牽著迷迷糊糊的太後從那幽暗陰森的假山洞裡出來,一路上還很是嗔怪地指責她。段公公再見著太後娘娘,一直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好日子?全在後頭?”陸太後舉著一柄通體透亮圓潤的玉如意,眯著好看的眸子,笑嘻嘻地道:“皇上是指哀家死後能上天堂,而不是下地獄麼?也是,如哀家這般和善慈愛的好人怎麼入那汙穢的地獄,替哀家多謝皇上美意,哀家先行一步,深感歉意。”

“……”若不是怕太後將那柄沉重的玉如意敲在他腦袋上,段靂當真想回一句,娘娘你也太油鹽不進、狼心狗肺了吧,皇上分明是好意。

“段公公,還有何事麼?”這太監原也是個省事的,年紀輕輕,眉目清秀,活潑討喜的圓臉,聰明伶俐,這臉上怎麼有一股掙紮的怨氣,久久不肯散去。

“娘娘明鑒,保重玉體,奴才告退。”一早見過陸執,也不見太後生氣,可真要急死自己個兒這個做奴才的。再不走,真得要再次仰天長嘯了。

對於吃穿用度,陸太後平日不甚在意,隻是交給了東鵲和苑鵑兩個宮婢打點,很是好養活。

如今禦林軍的守衛成為了軟禁,雖然壽昌宮闔宮上下不得外出一步,但是伴隨著禁足旨意的還有皇上的口諭。太後每日吃食用度,皆是皇上%e4%ba%b2自過目,段靂盯著禦膳房一道道精工而作,再送往壽昌宮,比往日裡尚要精致許多。由此可見,先皇勤儉節約的遺言被新皇數典忘祖的令人歎為觀止。

此外,還有對於新皇無孔不入的謹慎程度,陸太後對此舉也是讚歎驚為天人。

比如,壽昌宮後花園假山北側背麵,與其一尺相隔,有一處圍牆二尺見方的部分,年久失修,爬滿碧油油的藤蘿,勉勉強強撐著未倒,由於隱蔽,常人也難以發現的了。

作為後宮標杆的陸太後自然不在此列。

一日,追著胖乎乎柔軟的貓四處亂竄時,很榮幸地險些將整麵牆給撞下來。陸太後循規蹈矩地將傾頹的牆麵收拾齊整些,還很是細心地留了一處記號,方便日後逃出宮去尋歡作樂。

軟禁這種事情在陸太後的人生此起彼伏的發生,尋日裡在陸府,隔三差五得就要被陸老爺子關趟小黑屋,閉門思過。由此總結了各種逃跑方式,不下十餘種,今夜晚間可算派上了用場。

陸瑾佩收拾得乾淨利落,一身錦緞的短打衣靠,背了個小包袱,貓著腰,順利地穿過怪石嶙峋的假山洞,準備往那處陰暗的石牆夾縫中去。

一探頭,禦林軍亮瞎人眼的黃色瞬間抹殺了陸太後逃跑的興味。

天殺的,秦作庭,你是怎麼知道這麼一處所在,還要不要人愉快地玩耍了。

陸瑾佩恨的牙癢癢,從包袱裡摸了火石和火鐮,拽了碎布條燃上,就往略有枯黃的草叢裡扔了過去。

一路火花驚起叫聲一片,守在夾縫處的某位禦林軍被陸太後的花招成功得吸引了過去。陸瑾佩從假山上輕聲躍下,摸到那處記號,飛快地抽出磚塊,躬身鑽了出去,在某位被耍的人士回來之前,填上了最後一塊破磚。

本想一路偷偷摸摸溜達出宮,可是偶遇禦書房的那條小徑,陸瑾佩還是腳不聽使喚地邁了下去,飛簷走壁,一路上了禦書房的屋頂。

禦書房頂黃琉璃瓦歇山式,從揭開的琉璃瓦處看去,屋內燈火通明,象征天宇的崇高,由細密的鬥拱承托的傘蓋型藻井,圓形凹麵,外圈雕飾一周的雲龍蓮花紋,層層疊疊,交織向內,色彩明豔,富麗堂皇;當中繪製張牙舞爪的九條蟠龍,口中懸垂吊燈,離地約莫一丈,燭火燃得正旺。

秦作庭正坐在禦案後埋頭苦寫,身後侍奉著段靂。地上跪著兩個大臣,在義憤填膺地說著陸家的事情。

陸瑾佩無心聽那些呆鳥似的老頭慷慨陳詞,索性躡手躡腳下了房頂,躍到西次間接卷棚抱廈處的方正大梁上倚著,等著絮絮叨叨的老臣完事走人。

起先覺得不對勁的是段靂,偶爾那麼模模糊糊兩聲的啪嗒,打斷了好幾回左丞相祖世倫的豪言壯語,本是讓人涕淚橫流的諫言,越發讓人哭笑不得。皇上卻一心一意地批著奏折,放任祖丞相侃侃而談。

又過了片刻,那啪嗒啪嗒的聲音接二連三的,引得祖丞相的覲見之言卡得五迷三道,聽不出個所以然。段靂硬是憋住了笑,尋著給皇上上茶的機會躲到了西麵簾子後,捂著嘴悶悶地不叫自己個兒笑出聲來。

待到兩位朝中重臣走後,仔仔細細地新沏上貢品烏龍,甫要闔上茶蓋,便見一物忽忽悠悠地飄下來,端端正正地落進茶水裡,唬了段靂一跳。

一片瓜子殼,譏笑似的在茶水裡旋轉,冒泡。

段靂大驚,抬頭向上望去,就見一張未施粉黛的絕色笑臉,從房梁後探出來,正是下午剛見過禮的陸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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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太後手腳伶俐地蹲在雕梁畫棟的房梁上……嗑瓜子,見他一臉不可置信就招呼道:“段公公,快閃開。”又一把瓜子殼從天而降,天女散花似的險些撲了秦靂一身。

“娘娘,您怎麼……”段靂端著手中的茶,進退兩難。這太後,也太罕見了些罷,方才啪嗒啪嗒的聲音,合著是這位在嗑瓜子呢。

黃色的簾子一挑,秦作庭邁步走了進來,瞬間被一地狗啃似的瓜子殼迷花了眼,再抬首望去,罪魁禍首正倚在房梁上,一本正經地揮手示意。

“晚上好,乖兒子。”

啪嚓,段靂手一抖,一個不當緊,上好的白瓷茶盅摔得四分五裂,茶水濺到一邊的波斯繡金地毯上和濃烈的鮮血似的,讓無狀橫在房梁上的陸太後心疼肉顫,得多少兩白花花的銀子啊,段靂這個敗家玩意兒。

秦作庭負手而立,龍袍還未來得及換下,眯著眼睛直勾勾瞅著作惡多端的陸太後,樂嗬嗬地問道:“是你下來,還是朕上去。”

看這邪惡的眼神,看這不規矩的笑容,威脅,□□%e8%a3%b8的威脅。

“不用不用,皇上那麼忙,我這就下去。”陸瑾佩笑得很狗%e8%85%bf,話音剛落,便張牙舞爪地從梁上輕盈地……撲了下來。

段靂瞧見了這幅場景,立時熟門熟路地掩麵狂奔。

尋常人家的男子瞧著一個花容月貌的年輕姑娘,從高處向自己奮不顧身地飛撲而來,通常會有怎樣的反應?

少不更事型,或三或五相攜而來,覺此物好玩,有拿糖葫蘆尖戳,有拿泥人擲,有拿糖畫粘,待發覺事態不對,頓作鳥獸散;年長悶騷型,有%e5%90%9f少年不知愁滋味,愛上層樓,覺此物貌美如花,軟弱可欺,遂把臂相攬,自稱阮籍偶上天台,得遇姑娘貌賽天仙,內心喜不自勝,頓感上天垂我……一番唏噓,此物昏厥;老年無辜型,負手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此物將手中偏愛的秋菊砸得稀碎,零落成泥碾作塵,感歎世風日不佳,伴影向與還。

而當今聖上秦作庭,作為陸太後心心念念長盛不衰的禽獸,以上三種都無法凸顯其與眾不同的另類氣質。

所以,禽獸皇帝順勢扯過一側的軟榻,翻身倚上輕枕,單手支額,眼睛輕嫵溫柔如水,直勾勾地瞧著嬌俏佳人投懷送抱。

此番,陸瑾佩被那勾魂攝魄的詭異眼神嚇得一個不穩當,便從所落之處的軟榻上堪堪栽了下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秦作庭伸手去撈,被魂飛魄散,驚不自勝的陸太後慌亂中揪了衣領,一把扯下軟榻。

“秦作庭,你個禽獸。”

便聽刺啦一聲,伴隨著男子壓抑的悶笑,女子怒不可遏的嬌叱,外間慌不擇路瞎撞的段靂公公一腳踏空,從木階之上大義凜然地扭向赤紅繡金的地毯。

哎喲喂,皇上,您可真生猛。

哎呦喂,奴才這腰唉。

古往今來,敢對龍袍下死手的人,似乎除了將好男色演繹到登峰造極地步的漢哀帝,也沒人冒天下之大不韙。再說人家哀帝是片好意,欲起而不欲驚賢的恩愛纏綿,自斷衣袖,世代傳頌。

而陸瑾佩的行為,堪稱有動機,日日瞧當今皇上不順眼;有預謀,放著好好的路不走,非要從房梁上跳下來;有證據,陸太後手裡還攥著一綹扯裂的明橙橙,黃豔豔的龍袍。

所以,陸瑾佩望著秦作庭似笑非笑的曖昧眼神,大喇喇露出來的貼體錦緞中衣,悲痛欲絕都難以形容眼下的心情。

上天不仁,每回遇到這隻禽獸,準沒好事。

“朕瞧著太後的身手,很是敏捷。”秦作庭大方得體地湊在陸瑾佩抖作一團的柔軟%e5%94%87角,溫和萬端地%e8%88%94了一口。

言罷,修長冰涼的指尖在陸瑾佩束發露出的耳根處,曖昧地摩挲了幾下,意猶未儘地放回%e5%94%87上撫了撫。

禽獸,變態,猥瑣,流氓……

陸瑾佩在心裡將冠以秦作庭的稱號挨個問候了一遍,仰起愉悅的笑容,乾笑了兩聲:“哈哈,承讓承讓。皇上,你看雖說天涼好個秋,可清秋冷落,曉風殘月,寒氣正盛,傷了龍體,天下大事,更與何人說。”

你丫什麼時候給老娘起來。

這世上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還是一個一本正經耍文化的流氓姑娘,秦作庭的心裡的個中滋味,真是不可說啊不可說。

“朕傷了筋骨,這一晚恐怕要勞煩小佩了。”秦作庭瞧著身下的小姑娘,姣好的麵容上,瞬間湧上了一層暈紅的火氣,敢怒不敢言,扭曲掙紮。若不是怕她真的翻臉,簡直想仰天大笑三聲,哦哈哈。

不要臉。

這廝絕對是故意的,她是個心地純善的好姑娘,所以常常被拿捏七寸,人善被人欺啊。

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