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鑾駕一同落的地,秦作庭興致勃勃地伸了個手來攙她,陸瑾佩本想裝著沒瞧見,笑眯眯地要搭在段祥的手上,卻被皇帝陛下一把扯過,生生的往前踉蹌了幾步。
段祥都嚇傻了,連唱和都是十分尖利的嗓子,唬得非要往石階上碰的儀貴太嬪就是一個哆嗦,連拉拽的宮人都散了手。
哀家覺得甚是不成體統。
“儀母妃這是做什麼呢,瞧母後被您嚇的?”
皇帝陛下他一麵拽著哀家的纖纖玉爪,大庭廣眾之下死命地非禮,一麵麵無表情地端詳著他的母妃……之一。
儀貴太嬪也不一個勁兒哭鬨著要尋短見了,哆哆嗦嗦地膝行幾步直叩頭:“太後娘娘饒命,臣妾錯了。”
“母後您看,儀母妃她知道錯了,該如何發落?”秦作庭笑眯眯地回頭張望了一下陸瑾佩。
太後仍然在頑強地掙紮著要把自己得手拽出來,甫一聽這話,就麵色不善地回敬道:“全憑皇上做主。”
秦作庭仍是歡樂地看著她掙紮,笑眯眯地道:“母後乃後宮之主,朕不便插手。”
他的母後冷哼了一聲道:“儀貴太嬪好歹也是孕育先皇子嗣的功臣,怎能如此隨便自儘,不成體統。”
秦作庭點頭讚許:“母後說得極是,如此太輕便了,儀貴太嬪晉儀太妃……”
此話一出,連帶著阻攔儀貴太嬪的宮女都是喜上眉梢,用生死相博一個空無的妃位,這位也是夠拚的。
皇帝陛下回頭望了一眼陸瑾佩接著道:“賜酒,入妃陵。”
一群人白了臉,儀太妃癱在地上,連求饒都不曾,這位終身爭寵的儀太妃終究把自己的小命爭沒了。
“母後英明。”
英明的陸太後就想一巴掌抽上去,逆子啊,有這麼坑害自己娘的麼,太後的鳳座還沒坐穩當強行給了一筆血債。
“段祥,哀家頭暈,%e8%83%b8口悶……”都被這逆子給氣的。
“太後起駕,快宣太醫。”段祥也是個機靈的,不動聲色地把太後的玉手從皇帝陛下那處奪回來,臨上鑾駕,還能瞅見皇帝陛下笑得意味深長,就莫名地憂傷。
第二日,陸太後一臉憂鬱,坐了鑾駕,雲裡霧裡地進了椒房殿。
入殿伊始,便被一屋子鶯鶯燕燕的亂花驚到。不得不說新皇的眼光是極好的,這些個美人隨意一位便會讓女人萬分嫉妒,所以眼神裡的焦急和攀比瞬間讓這座宮殿朝氣蓬勃。
直到一屋子的美人盈盈下拜,陸瑾佩才精神一震,看著滿屋子團花錦繡,姹紫嫣紅,困意立消。
真的是暴殄天物啊。
“見過母後。”秦作庭立在龍椅邊揚起優雅的笑容給陸瑾佩見禮,還%e4%ba%b2自扶著她坐上鳳座,低著頭在她耳邊呢喃一句:“身子可還安好?”
“……甚好。”陸瑾佩耳朵癢癢的,莫名地抖了抖。
陛下很滿意,雍容華貴地坐回龍椅。
嗯,新帝似乎比起昨日,帝王風度愈發的外顯了。嘴邊若有若無的優雅笑意,拿捏地恰到好處,給那股與生俱來的龍章鳳姿隻會錦上添花。
大抵是瞧見這麼些個女子,婉轉婀娜,天香國色,帝王的豪邁之氣,驕傲之骨,嘖嘖,天之驕子也難逃見色起意,這就是命啊。
可時不時地調?戲她算怎麼回事?
“既然母後說甚好,那便開始吧。”新帝頗為得意地坐上龍椅,然後,對這些可能成為自己妻妾的女子頻頻示意。
管事嬤嬤開始唱傳秀女的名字。
三緘其口的陸太後在皇帝陛下三五不時的插科打諢中,留了二十五位美人,玲瓏毓秀,每一個女子她看著都是頗為舒服的。
秦作庭點頭讚許,便開始賜入選的眾秀女份位。
“朕覺得將軍府陸四小姐麵目極好,和母後頗為相似,想必也是個鐘靈毓秀的佳人,母後覺得呢?”秦作庭笑眯眯地倚在龍椅上,撐著下顎迷離地瞅了陸瑾佩一眼。
“……全憑皇上決斷,哀家沒有意見。”
你個丫的,陸瑾芝哪點和哀家像了,恃寵而驕,揮著鞭子上打兄姊,下揍花草,甚是潑辣無腦,怎麼能和哀家一樣鐘靈毓秀。
“那便賜昭容,封號姝。”
秦作庭與自己%e4%ba%b2選的姝昭容和顏悅色,噓寒問暖了一番,讓待字閨中的潑辣姐兒竟羞紅了臉,低著頭,郎情妾意。
“朕覺得安平郡王府的二小姐,眼睛和母後一般玲瓏剔透,母後覺得呢?”秦作庭的祿山之爪安撫完妹子,又倚了過來。
“全憑皇上決斷,哀家沒有意見。”她能有什麼意見,人家的媳婦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不過,皇帝陛下啊,您這是選娘呢還是選媳婦,都和哀家幾分相似,瞅著不膈應啊。
“那便賜貴嬪,封號安。”
若是陸太後再聽不出來這廝是在調?戲她,就一口老血噴死他。
“朕……”
“全憑皇上決斷,哀家沒有意見。”堅決不能給這人可乘之機。
“既然母後同意了,朕今日午膳便和母後一道用了,順帶著伺候母後用藥。”秦作庭笑得眯縫了眼,安撫一大波新娘去了。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陸太後欲哭無淚。
這廝就是一個狐狸。
總的來說,新帝第一次選秀,大部分人是頗為滿意的,前朝後宮,質疑太後的聲音也漸漸弱了下去。
儘管新帝昏庸暴虐,好歹還有一個頗識大體的後娘,讓熱血青春煥發的老臣們揠旗息鼓了好一陣子。
由此可見,這些老爺子們的心情真的比小孩自還難揣測。
晚上用膳的時候,內監將新製的綠頭牌給陸瑾佩送了來。
和田碧玉,奢華雕花,一排排,好看的像是那碟子裡的青梅蜜餞,看得陸太後想一口把它吞下去。
好在東鵲及時喂了一顆青梅進了嘴裡,才好不容易將太後的幽幽目光給扯了回來。
瞧瞧那牌名,燕歸來,聲聲慢,烏夜啼,梅弄影……喲,還有個雙雙雁,怎麼瞧著那麼讓人熱血沸騰呢?
“做的不錯,給皇上送去,今兒是新人們承寵了。”
“是。”
那內監方要退下,陸瑾佩似是想起什麼,又把他叫住:“等等,去太醫院尋些頂好的當歸鹿茸%e6%b7%ab羊藿之類的,一並給皇上送過去。”來而不往非禮也,哀家是個把溫良恭儉讓時時銘記於心得好姑娘。
那內監冷汗直流,虛虛地應了,躑躅著退了出去,邁過門檻時似乎還被絆了一下。
到底是送還是不送,這是個關於生死的問題。
“東鵲。”
“奴婢在。”
“有沒有興趣隨哀家一道去鬨鬨皇上的洞房?”
“……”娘娘,您的惡趣味真的是令人發指。
想象秦作庭翻了牌之後,瞧見那些補藥,和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陸瑾佩覺得這是進宮以來睡得最為踏實的一次。
翌日,皇帝陛下的報複如期而至。
宮中旨意,祖法製度不可廢,循例妃嬪皇嗣,每日卯時須至壽昌宮昭和太後處請安定省,以儘孝道。
於是,陸太後還在酣睡之時,由仁皇貴妃龔清和領頭,一群後妃浩浩蕩蕩直奔壽昌宮而來,其間還有五歲的皇長子秦衍劭的和四歲的穆寧公主秦衍懿。
今日陽光頗好,陸太後本著家和萬事興的原則,心不甘情不願地從柔軟的床榻裡翻出來。
太後尚在裡間梳妝,妃嬪們閒坐著飲茶,鶯聲燕語,倒也說得煞是熱鬨。圍繞的重點,莫過昨兒夜間,甫入宮廷便在眾秀女中初次承歡的姝昭容。
天大的恩寵,瞧著眾人便紅了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瑞芳儀原先是秦作庭為王時從潛邸帶進宮來的,比秦作庭方要大上一歲。眼見著後進的新人的恩寵都越過了自己,情緒愈發的晦暗,就不鹹不淡地恭賀道:“昨兒姝妹妹乘了恩車春鸞,成了妹妹們中間拔得頭籌的,臣妾這廂恭喜了。”
那陸瑾芝本就是個不好相與的,聽了瑞芳儀這邊冷冷淡淡的話,摸了摸小指上純銀的喜鵲登梅的簪花護甲,也沒瞧著瑞芳儀便噎了回去:“本宮隻得一個姐姐,前些時日進了宮,是這後宮頂尊貴的。這不,咱們姐兒都需在這候著。”
“姝昭容真是個伶俐人,難怪聖上喜歡的緊。”
仁皇貴妃瞧著瑞芳儀吃了癟,礙於品級不好發作。皺了眉頭,端了茶杯,拿了茶蓋撥了撥茶葉沫,清淩淩地接了話。
陸瑾佩本是梳好了妝,起身欲往外來,聽了幾人的話入了耳,便笑眯眯地停了腳步,四下找了,摸了把瓜子倚在牆上,悠閒地聽起壁角。
☆、辣手摧花好不好(大修)
作者有話要說: 偶又來了,你們在哪裡,給我你們的雙手(づ ̄3 ̄)づ╭?~“仁姐姐羞煞臣妾了,早不敢在府中恣意的時光,臣妾如今也是不負當年了。”
姝昭容偏了頭,撫了撫發間,皇上新賞賜的一支紅翡滴露琺琅步搖,若是羞紅了臉頰,眉梢眼角皆是萬種風情。
仁皇貴妃臉色大變,麵上的脂粉瞧著都添了幾分火氣。她看著低眉順眼的眾妃嬪沉聲道:“都是自家姐妹,莫要一時的恩寵,忘了規矩,伺候好皇上才是本分。平日裡頭耍嘴皮子鬥狠倒教壞了下人,失了皇家體統。”
看罷,這才是後宮的合規典範,怒火都燎糊了頭發,也是無動於衷地教訓丈夫的妾室。動輒便是皇家體統,帝王顏麵,像自己個的妹子何時才能修煉至此啊。
“是。”眾人諾諾應聲,陸瑾芝冷哼了一聲,偏過頭去。
陸瑾佩瞧不著熱鬨,也隻得丟下一半未吃完的瓜子,由兩個丫頭扶了往那沉悶的漩渦處去。
“臣妾參見太後,太後萬安,福壽綿澤。”
福壽綿澤?
還是一片福壽綿澤。
陸瑾佩眼皮抖上一抖,踅摸著苑倦給她上妝的脂粉都掉落了幾層。待這些個妃子走後,用來糊牆甚好,香氣四溢,還應了皇帝主張的勤儉。
“都起來吧。”福壽綿澤的太後笑得忒慈祥,忒和藹可%e4%ba%b2。
仁典範虛坐在椅上,扯過兩個玲瓏剔透的孩子,笑容堆了滿臉,對著陸瑾佩道:“去拜見皇奶奶。”
嘩嚓。
一道晴天霹靂,悶聲不響地敲得陸瑾佩眼冒金星。
丫的,誰是誰的奶奶,誰是你奶奶,老娘是誰的奶奶。
你見過誰家奶奶若老娘一般如花似玉,天真爛漫的。
仁典範,你太過分了。
哀家不喜歡你。
“衍劭,穆寧見過皇奶奶,皇奶奶福澤綿延。”
粉雕玉琢的孩子,童稚的嗓音綿綿軟軟,陸瑾佩一口氣梗在喉口,險些憋死自己。
“來,起來,乖孩子,讓奶奶瞧瞧。喲,可真是俊俏,見著就和仁典……皇貴妃和順貴嬪一般是個有福氣之人。來,東鵲,拿頂好的新鮮果子給哀家的乖孫吃。”
奶奶是這樣的罷,奶奶都是關懷孩子的罷,奶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