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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畫咒 黑醋栗 4056 字 2個月前

在手中的畫筆沒有放下,倒是調色盤卻已經被她擱置到了一旁的矮凳上,她原本彎下的身體剛剛直起,忽然就像是察覺到什麼,立刻向門口望去。

而就在她扭頭的同時,原本緊閉著的木門被人踹開,一個帶著王冠咧著牙的金發少年,和一個看上去像是中年的魁梧男人站在門口,神色不善地看著她。

原以為來人是追兵,但是當溫妮莎看見兩人身上穿著的製服之後,便知道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想來也是,那些追兵就算再怎麼急切地想要得到她,也不可能選擇正麵和作為彭格列暗殺部隊的巴利安對上。而如今站在房門口的兩個人,正是巴利安的人。

他們身上的製服,也和斯誇羅的那件一模一樣,隻不過在細微的地方有些不同罷了。

“嘻嘻嘻嘻,終於找到了。”

金發少年的手中忽然多出了幾把銀色小刀,銀色的刀麵上反射出的是少年咧出的那一口白牙。

“斯誇羅這些天一直藏著的小貓。”

“多囉嗦什麼,先殺了她再說。”

少年身後的男人一聲冷哼,隨即也拿出背上背著的黑傘,神色不善地看著溫妮莎,“反正她隻是斯誇羅帶來的人。”

金發少年並沒有回答,隻是笑著,然後在男人的話音剛落下時,便擲出了手中的小刀。

前些日子早已摸索出逃跑心得的溫妮莎在那段時間裡,對危機的敏[gǎn]度更是比從前要上升了幾個台麵,在看見少年擲出小刀的同時便立刻向旁邊躲去,而那小刀隨即落在了她原本坐著的椅子上。

“嘻嘻嘻嘻,還不錯嘛。”

少年又變出幾把小刀在手中把玩著,溫妮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後的男人,立刻察覺到比起那個看上去粗魯的男人,這個始終笑著的少年要更加難纏。

“不知道接下來的攻擊,你還能不能躲開。”

……

年輕的劍士匆匆地走在這座位於半山腰的古老建築內的走道上,在這些年裡已經蓄得很長了的銀發隨著他的步履而飛揚著,黑色的皮質製服很好地展露出他纖瘦的身材,而那雙皮質短靴踩在擁有良好的吸音能力的地毯上,卻還是發出不小的腳步聲。

恐怕整棟建築物內能做到這一點的,也就隻有他了吧。

隻用了三天時間就完成了原計劃要用五天才能結束的任務,斯誇羅一抵達巴利安的總部之後,連自己的房間都沒有回就向溫妮莎所在的房間趕去。

這些天他雖然是在出任務,但是卻也留心了一下最近黑手黨內的動態,結果就察覺到這陣子黑手黨內許多家族似乎都在搜尋著他的這位青梅竹馬。他也有試圖去查找過原因,但最後卻發現那所有的訊息都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所切斷。

擅長戰鬥的劍士原本就不怎麼擅長情報操縱,便想著乾脆先回巴利安總部再說,接下來的事情讓巴利安的情報人員繼續秘密調查。

不過這一次外出任務唯一的收獲,就是他給溫妮莎帶回的各種手信。

其實最重要的,還是他必須想辦法再一次說服溫妮莎留下。

可誰知道,當滿心歡喜地帶著手信的劍士來到溫妮莎房門口的時候,卻發現房間的門是打開的,而屋內空無一人。他第一反應便是溫妮莎在他不在的這幾天裡離開了巴利安,但仔細一看卻發現似乎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畫具和顏料淩亂不堪地堆在畫架邊上,而地上更是鋪著一張又一張的畫紙。

彆的他不知道,但是斯誇羅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溫妮莎就算不想帶走這些畫具,也不可能將自己的畫就這麼丟在地上的。

他將手中為溫妮莎買的手信隨意地放在了桌上,然後彎身拾起了散落一地的畫,卻看見白色的畫紙上麵基本上繪著的都是花卉。

“這家夥……”

與溫妮莎相識多年的斯誇羅自然知道這代表了什麼。

溫妮莎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畫花卉,心情愈是糟糕、那麼她筆下花卉的顏色就愈是豔麗,這樣的習慣從十幾年前就已經養成了,沒想到這些年裡依舊沒有怎麼改變。

隻是那眾多的畫著花卉的畫紙中,偶爾還夾雜著幾張其他的圖畫,而那無一不是他的。

孩童時期的他,少年時期的他,如今的他。

短發的他,長發的他。

練劍時的他,睡覺時的他,煮飯時的他,還有被罰打掃衛生時的他。

“……這個笨蛋。”

就算是平時看起來對這些事情一竅不通的斯誇羅,在看到這些畫的時候還是免不了紅了耳根子,然後胡亂地將畫理好,將那些繪著他的畫一一整理出來,準備到時候毀滅證據。

絕對不能給巴利安的其他人看見!

☆、第四章

雖然還想再看一會兒溫妮莎的這些畫,不過斯誇羅已經決定要見者有份——不不不,他堅持是毀屍滅跡——無論如何,總之等他把這些畫全部給私藏了之後再慢慢欣賞也不成問題。

現在斯誇羅更想知道的,是畫這些畫的人究竟在哪兒。

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而散落一地的畫,斯誇羅甫一起身就看見了窗戶和牆上布滿了刀痕。

——這些痕跡以他的能力應該在一進門的時候就發現了,但是他卻沒有,是什麼原因斯誇羅自己心裡清楚。

還不是擔心溫妮莎的程度遠遠地高於了對這些細節的關注。

然而這對於暗殺者而言卻並不是一個好的跡象。

細致入微的觀察,冷靜理智的思考,這才是他們所需要的,而不是遇事就亂了手腳。這樣的暗殺者還沒有暗殺成功,變成了敵人的搶下亡魂。

即使斯誇羅平時給人的印象最深的便是他的大嗓門,但是不可否認的,他是一個優秀的代理首領,作戰隊長。首領的暫時離開——是的,他們都堅信著自己的首領隻是暫時地離開了巴利安,他遲早都會回來的,而他們現在都為著那一天而努力著。

可今天斯誇羅的表現,卻遠沒有達到他出任務時的一半。

皺了皺眉走近一看,斯誇羅在仔細地琢磨了一會兒之後這些痕跡後,發現它們熟悉得很,簡直就像是……

“這是……”

整個巴利安裡以小刀為武器、並且可以做到這個地步的除了某個小鬼之外也沒有第二個人選了。

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斯誇羅又仔細地觀察起了這個原本就破舊的房間,接著就發現除了牆壁上有那些刀痕之外,已經看不出花色的地毯上也出現了同樣的痕跡,除此以外還有另一種他頗為熟悉的武器所製造出的印子。

真要說的話,這些痕跡和前陣子那個被丟到垃圾場的無頭屍體上的傷痕像得很。

至於巴利安裡能夠做到這些的人……

“喂——貝爾!列維!你們兩個給老子等著!!!”

就在斯誇羅尋找著貝爾和列維的同時,另一邊,溫妮莎正麵對著巴利安如今除了首領和斯誇羅以外的所有乾部。

“就是她?”

帶著幾分不屑的聲音從一個全身被黑色鬥篷包裹住、隻露出下半張臉的小嬰兒嘴中吐出。若不是%e4%ba%b2眼所見、且對方的聲音中仍帶著屬於嬰兒的稚嫩,誰也想象不出剛才說話的還是個小嬰兒。

溫妮莎看了那個坐在沙發墊上的小嬰兒一眼,然後迅速地將視線移開,依舊是不慌不忙的模樣。

卻什麼都沒有說。

像是聽出了小嬰兒的質疑,押著溫妮莎進這個房間金發少年立刻咧著嘴舉起了雙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嘻嘻嘻嘻,王子可是按照瑪蒙你說的那樣,從那個破房間裡把斯誇羅藏的這隻小貓咪給抓了出來。”

至於是不是這個人他就不能保證了。

“哼,不就是斯誇羅帶回來的一個女人麼,殺了她也沒事。”

同樣是跑去押人的高大男子冷哼一聲,表情和語氣從始至終都是憤然不滿。

溫妮莎扭頭看了他一眼,不難聽出他的語氣中滿是反感——不過卻不全然是針對她的,真要讓她猜的話,說不定男人的不滿還是因為她那位青梅竹馬的關係。

因為她是斯誇羅的相關人,所以受到了遷怒。

“彆這麼說嘛,列維。”

一旁戴著墨鏡的男人翹著蘭花指接道,雖說從他的容貌來看這位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男人,但是那身姿在溫妮莎眼中,卻比她這個女人還妖嬈。

“斯庫他可是第一次帶女人回來,又故意隱瞞著我們,說不定真有什麼隱情。”

“就算有隱情也不能隨隨便便帶個女人來巴利安總部!”

“斯庫他又不是什麼隨便的人。”

“他隨便起來不是人。”

“難不成這位先生你被斯誇羅他隨便過了?”

被稱作列維的男人和那個戴著墨鏡的男人,再加上那個叫做瑪蒙的小嬰兒和自稱王子的金發少年同時扭頭看向了被帶到這個房間後第一次開口說話的溫妮莎。

隻是一句話就讓列維——不,是巴利安在場的四位乾部全部噎住的溫妮莎表情並沒有多大的起伏,既不像是故意去刺列維卻也不見得有多麼的無辜。

……斯誇羅他究竟是從哪裡找來的這麼一個奇怪的女人?!

“你說什麼?!”

還沒有等溫妮莎有所反應,原本緊緊闔著的門被人從外麵毫不留情地一腳踹開,巨大的聲響引來了屋內五人不約而同的矚目。伴隨著木門的打開,持著長劍的銀發劍士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還沒有當五人有所反應,緊接著而來的便是他們熟悉的吼聲。

“喂——!貝爾!列維!你們兩個把那個家夥帶到哪裡去……了……”

銀發劍士飽含著憤怒的吼聲在他看清屋內站著的少女的麵容之後戛然而止,甚至那木然的模樣讓他的那幾位同僚產生了想要嘲笑的衝動。

然而這些都不是銀發劍士現在所注意的,此時此刻他的視線就膠著在少女的身上,無論如何都無法移開。

他以為自己會見到她渾身浴血、奄奄一息的模樣的。

畢竟那個破舊的房間裡留下的那些似是戰鬥後才有的痕跡,讓他不得不往那個地方去想——是的,巴利安的人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做手下留情。

更彆提出手的是把殺人當作遊戲的貝爾,和素來與他不對盤的列維。

並不是他希望溫妮莎出事,隻是他這麼也想不到手無縛%e9%b8%a1之力的溫妮莎在對上了這兩人之後,還會有毫發無傷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