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拿起她的手機,查看她的通話記錄。
當他看到楠楠這個名字時,眸中泛起疑惑。
他相當清楚,舒沫跟鐘婭楠感情十分要好。她對他冷漠,是因為她記起他對她的傷害,可剛剛,她卻用差不多的態度對待鐘婭楠,這,完全講不通……
陸然把手機放回原位置,凝眉沉思。
她突然間像換了個人似的,追根究底,原因或許就出在那條手鏈上。
失去了手鏈,她沒辦法控製通靈的能力。
可丟失的三顆珠子還未找到,眼下,他又想不出法子幫助她。
陸然握緊拳頭,頭一次憎恨自己的無能。
早上鬨過一次後,舒沫的情緒相對穩定了些。
陸然帶她下樓去她吃早飯。
陶姐跟她打招呼,她僅僅抬下眼,不作回應。
以前她總是笑眯眯的,非常有禮貌,這會兒卻冷冰冰的,陶姐疑惑地望向陸然。
陸然朝她搖下頭。
陶姐心下了然。
吃了一口煎%e9%b8%a1蛋,舒沫丟下筷子。
“怎麼了?”陸然忙問。
“太油了。”舒沫不悅地道。
陶姐迅速過來把%e9%b8%a1蛋端走,“我重新做。”
“不用了,我不想吃。”
陶姐再次望著陸然。
陸然也很無奈,他擺下手。
陶姐皺了皺眉,端著%e9%b8%a1蛋回到廚房。
陸然溫聲對舒沫說:“喝點牛奶吧,昨天晚上你什麼都沒吃,肯定餓壞了。”
舒沫聽話地捧著玻璃杯喝牛奶。
陸然自己啥都還沒吃,他拿起一片土司,幫她塗了點她喜歡藍莓醬。
“再吃點這個吧。”他討好地說。
舒沫牛奶喝了一半,她放下杯子,麵無表情地瞥眼土司,“我想出去走走。”
*
這算虐嘛?
☆、167 神誌不清
陸然神經一緊。
她的情緒時好時壞,很不穩定,他不敢輕易讓她外出。
他溫聲道:“外麵太冷了,就在屋裡吧……”
“你是要囚禁我嗎?”舒沫冷眼看他。
“沫沫,我不是那個意思。”陸然著急地解釋,他看眼剩下的半杯牛奶,“你再吃點東西吧,等會兒我陪你出去。”
舒沫像個發脾氣的小孩子,皺著眉,兩隻眼睛瞪著麵前的土司,“我吃不下!”
見狀,陸然隻能順著她,“那你先等一下,穿件外套再走。”
他叫陶姐去給舒沫拿件羽絨服下來。
舒沫這次沒鬨意見。
穿好衣服,陸然帶她去後麵的花園散步。
望著他們倆的背影,陶姐邊收著早餐邊歎氣。
真希望他們趕快和好,她喜歡看到以前那個笑盈盈的舒沫,而非現在這樣,陰晴不定的。
花園占地極大,就像森林公園一樣。
地上的積雪沒叫人過來清理,白白的,鋪滿了小路,鞋子踩在上麵可以聽見咯吱咯吱的聲音。舒沫不讓陸然牽她的手,一個人走在前麵,陸然隻好緊隨其後,以防她摔倒。
“那邊有湖嗎?”她指著前麵問。之前住在禦景,她的所有時間基本上用來和陸然膩歪,今天還是第一次到花園裡來。
陸然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嗯,是個人工湖,現在應該結冰了。”
“我去看看。”
走近看了以後,湖麵果然如陸然說的,結了冰。
舒沫站到湖邊上。
“沫沫,彆靠太近!”陸然謹慎地拉著她的胳膊後退了幾步。他擔心冰麵如果裂開,她會有危險。
舒沫目光舍不得收回來,“我想上去走走。”
“可是會很危險。”陸然柔聲地勸導她,“你不是最怕冷嗎?要是掉進去怎麼辦?”
一池子的冰水,舒沫光腦補下就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嘟起嘴說:“那我不去了。”
那可愛又委屈的模樣逗笑了陸然,“你想滑冰的話,我們可以去專門的滑冰場。”
舒沫抬手摸了摸被凍得冰冰的鼻尖,“不去。”
她轉身,往彆處走,多一個字都不願跟他講。
陸然眸光微黯。
紅色的梅花花瓣鋪了一地,大紅與純白相稱,非常漂亮。舒沫撿起一朵梅花,放在鼻前聞了聞,然後揚起臉蛋對陸然說:“我要這個花。”
這一小小的要求,陸先生當然會滿足她,“等一下。”
這裡幾棵梅樹長得都比較高,幸虧陸先生個子也夠高,要給她折一枝梅是輕而易舉的。
“給。”
舒沫瞥了眼,撇著嘴巴,“我要那上麵的。”
她存了心思折騰他,陸然也不生氣,放下手裡的梅花就去折她點名要的那枝。
他跳起來,抓住花枝。
枝椏上積了雪,因為他這一拉扯,白雪紛紛落了下來,砸在陸然身上,有些鑽到他的脖子裡,冰涼冰涼的。
“嗬嗬……”見到這一幕,舒沫笑出了聲。
陸然怔住。
從昨天她回來到現在,連二十四小時都不到,可他卻好像許久不曾見到她的笑容,聽到她的笑聲。
“你身上全是雪。”舒沫嘲笑著狼狽的陸先生,“你的頭發都白了!”
陸然黑眸裡流溢著絲絲溫情,“你是故意的嗎?”
“就是要欺負你!”舒沫拿過梅花,高傲地衝他揚揚眉。
陸然失笑,“越來越調皮了。”
舒沫癟癟嘴。
陸然抬手拍掉身上的雪。
舒沫就睜著眸子看他,也沒有要幫忙的意思,換在她手鏈斷掉之前,她絕對舍不得用這樣的鬼點子捉弄他。
“沫沫,冷嗎?”陸然注意到她的兩隻手有些紅。
舒沫有些呆呆地說:“冷。”
“那我們先回去吧,萬一你感冒了,到時候要吃藥,還要打針。”邊說著,陸然向她伸手。
盯著他的手掌,舒沫下意識地想要把手交給他,可這一念頭剛剛冒出來,她便記起早上經曆過的痛……
她咬了咬%e5%94%87,把雙手背到背後,垂著腦袋,越過陸然,一言不發地往回走。
陸然一僵,心裡如同刮起一陣凜冽寒風。
她現在已經完全排斥和他有肢體上的接觸了麼……
回到客廳,舒沫問陶姐有沒有花瓶,陶姐給她找了一個過來。
舒沫把梅花放到花瓶裡麵。
“真漂亮。”陶姐誇道。
舒沫半跪在地毯上,單手撐著臉蛋欣賞著嬌豔的花朵,喃喃地說:“我也覺得好看,所以叫陸然給我折下來的。”
陸然說:“你要喜歡,我們可以多折幾枝回來。”
“不用了。”手指撥弄著花瓣,舒沫抬起臉對陶姐說:“陶姐,你裝點水在花瓶裡麵吧,不然花會乾死的。”
陶姐就說:“好。”
她拿起花瓶去廚房。
舒沫找到遙控器,把電視打開。
這時門鈴響了,陸然去開門。
孟揚站在外麵。
“全部找到了?”陸然抱著期望。
孟揚將一個透明的密封塑料袋交給陸然,“這是才找回來的兩顆,還有一顆沒找到。”
陸然看著塑料袋裡的兩顆珠子,眉頭皺了起來。④思④兔④文④檔④共④享④與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隻要湊不齊原來的個數,這些珠子就起不了作用。
“誰來了啊?”舒沫的聲音向這邊靠近。
孟揚向她打招呼,“舒沫。”
舒沫也是隻看他一眼,然後盯著陸然手裡的東西,一怔,“這是……”
“你先回去吧,剩下的儘快找回來。”陸然對孟揚說。
“好的,陸總。”
孟揚告辭。
舒沫看看自己的手腕,再看著那兩顆珠子,感覺它們長得很像,“那是我的嗎?”
“嗯,這兩顆是才找回來的。”陸然把塑料袋放在茶幾上,“沫沫,把你的手鏈給我。”
“為什麼?”她眼裡有著戒備。
陸然微微笑著,“我把這兩顆給你串回去,難道你沒發現你手鏈上的珠子少了有嗎?”
“少了嗎?”舒沫喃喃自語,認真數了一次,“真的少了……應該有十七個的。”
“還有一個正在找。”
舒沫眨眨眼,茫然地望著他,“可是怎麼會少的?”
陸然眸光微凝,“你不記得了嗎?”
舒沫搖頭,一點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昨天在機場,你的手鏈斷了,有印象嗎?”陸然輕聲問。
舒沫努力去回憶,腦子裡僅有一些模糊的片斷,“手鏈斷了……我……我好像暈倒了……我記起來……小時候的事……”她怔怔看著陸然,回憶與現實重疊,“你是……然哥哥……”
當她喃呢出然哥哥三個字,眼睛裡迅速湧起一陣濕意,將她的視線模糊,“你不要我了。”舒沫紅著眼眶,哽咽道,“你說你不會離開我,可是你騙了我。”
陸然心一沉,“沫沫,當初我,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
陸然握起拳,遲疑地擰著眉心。
他到底該不該讓她知曉他父%e4%ba%b2和她母%e4%ba%b2那段見不得光的過往?
“你說啊,你為什麼要丟下我?!”舒沫主動抓著他的手,眼裡淚光閃爍。
這時陸然才感覺到,她的手非常冷,可他們分明已經回屋這麼長時間,而且空調溫度開得比較高,她的手為什麼還是這麼冷?他又摸摸她的臉,同樣冷冰冰的,就好像在外麵吹了很久冷風一樣。
陸然一陣不安,顧不上解釋,而是擔憂地問她,“沫沫,你身上這麼冷為什麼不告訴我?”
舒沫僵了下,隨即如同受驚一般迅速收回手,“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到底怎麼了?”陸然握住她的肩膀,不準她躲避他的視線。
舒沫煩躁地沉下臉,“彆碰我!”
“舒沫!”陸然厲聲喊她的名字。
“你走開!”舒沫推他。
反抗中,她的目光掠過他的右手,暗紅色的牙印,手腕上血淋淋的五個印子……
陸然注意到她的視線,便用嚴肅的語氣問她,“沫沫,你知道這些傷痕是怎麼來的嗎?”
舒沫隻覺眼底刺疼,理智在清醒與黑暗間掙紮,“我……我……”她記得,那些,全部是她弄的,她開始掉眼淚,“對不起……陸然……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她無措地說著對不起,這樣善良又心軟的她,才是他熟悉的沫沫。
陸然嘴角彎起一抹淡淡的笑,“沒關係,我知道你是無心的。”
“不是的……我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舒沫看著自己的雙手,眸光變幻不定。
陸然生怕她失控,也不管陶姐會不會看到,他把舒沫抱到懷裡,安撫她,“沫沫,彆害怕,沒事的,我不疼的。”
舒沫眼淚連連滾落,“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然哥哥……對不起……我錯了……”
即使她恢複了記憶,可她從來沒想過傷害他,她隻想問他,當初為什麼要違背他的承諾。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