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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奪寵 希煙 4046 字 2個月前

她記得夏侯禦白,那個眉心有著一點朱砂紅的四皇子,悲情,愁苦地過完一生。

眼前這個人,倒跟夏侯禦白有一點相像。

她想從他臉上找出什麼,久看之後,就覺得他雖然笑著,眼底卻像沉著紫色的光芒,如魚似箭,比冰還要寒冷,比刀還要銳利,隨時準備洞穿他人的咽喉。紫眸,紫眸……

沉霄,紫眸……

難道……他是夏侯沉霄?

那個,傳說沒有奪位野心,因風流多情而聞名的廢柴皇子?

華月仍在前斥責男子,對她而言,任何有可能給小姐帶來麻煩的人,都是危險的,不能共處的。這個人莫名其妙蹦出來的,誰知道會不會是竇夫人安排的!

“你是怎麼進來的,這是內園,是溫府女眷居住的地方,你一介男子胡亂闖入,還不快趁著我家小姐沒有怪罪,速速滾出去!”

“我不過是路過,來見一見溫小姐,如有得罪,還請原諒……”

“不行,我們小姐豈是你想見就見的?總之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快去老太君麵前請罪,否則被老爺知道,一定沒你好果子吃!”

“多謝費心,我初來,尚不知府中這諸多規矩,還望姐姐能多多指點一二。”

兩人一個語氣溫柔和氣,一個得理不饒人。幾句話過後,華月的臉,不知怎地如同晚霞,燒的火燒火燎,羞羞怯怯地垂下頭,“華月!”溫玉蔻製止華月,走到前麵,立刻跪倒於地,恭敬地行禮:“民女參見三皇子!方才婢女華月多有得罪,以下犯上,實屬無心之過,望皇子恕罪!”

華月一聽溫玉蔻這麼說,頓時嚇傻了,愣愣地看了看兩人,發現小姐跪著,那人站著,不僅不慌亂,反而還輕輕笑了起來,眉眼間全是高貴倨傲的神情,跟朝陽公主一樣。不,不會真的是三皇子吧?

夏侯沉霄被溫玉蔻一下子認出了,似乎有些驚訝,繼而用扇子輕輕敲打掌心,聲音微微揚起:“嗯?被你輕易認出來了……”

黑色的靴底慢慢靠近,那暗藏笑意的語氣好似六月的雨,潮溼潤澤。溫玉蔻不知為何,覺得那鞋子像是踩在自己心上,隨著心跳起伏,一點點占據了全部思緒。

見三皇子逼近小姐,華月連忙跪在地上,幾乎是臉貼著地,渾身顫唞打斷道:“三、三皇子……奴婢有眼不識泰山,犯了死罪,請,請您隻責罰奴婢一人,不要怪罪在小姐身上!”她怎麼都好,隻要不成為小姐的累贅。

這一次,地位反轉,恭敬討饒地是溫玉蔻主仆了。

“你們主仆倒是一心。都起來吧,這是你們溫府,我再大膽,也不敢對你們做什麼。”

“謝三皇子!您的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

華月忙扶起溫玉蔻,這一次,她再也不敢亂說話了,所以空氣一時沉靜下來。

夏侯沉霄繼而笑道:“我倒是想知道,溫大小姐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他這句話問了出來,溫玉蔻心中驀地想到,我不僅認得你,還知道你是什麼德行。隻可惜前世我們根本沒什麼交集,所以這一世,還是撇清了的好。

“這個麽……三皇子所攜的扇子,扇麵雖然尋常,扇骨卻有著皇家金印的痕跡。那扇墜子所用的漢白軟玉,是南蠻朝貢之物,除了皇宮,幾乎絕跡。最重要的事,您的紫眸,天下莫有不認識的,早就名揚四海。民女愚鈍,方才鬥膽看了幾眼,便已認出這雙紫眸,以及紫眸的主人。”

夏侯沉霄總覺得隱隱有些不對,但溫玉蔻又卻是沒有說錯。他笑道:“你果然觀察入微,是我多疑了。”

溫玉蔻緩緩抬起眼睛,直視他:“不知三皇子此行所為何事,父%e4%ba%b2尚在軍中,府中事宜皆有竇夫人打理,若是軍政之事,三皇子可去東南城郊麵見父%e4%ba%b2,若是其他,我可以領你去竇夫人那裡……”

夏侯沉霄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這個丫頭。

她的眼睛,好有趣。一雙大大的清水鳳眼,初見之下,宛若置於水下的古鏡,清透幽深,望不見底。水過之處,雖有潺潺細流,卻也有無數濁沙滾滾,擦過古鏡光滑清冷的鏡麵,便消失在無邊的水穀。可是鏡子既然不染一物,卻也投射出眼底的空穀幽蘭。

細看之下,那隻右眼,充斥著仇恨,無情,冷漠,怒火,憂傷,痛苦,因而看起人來銳不可當。左右眼反差如此之大,著實有趣。

應該把這雙眼睛收藏下來,用寒冰玉瓶養著,好好賞玩。

一時之間,夏侯沉霄心中突然湧動一股前所未有的衝動,令他血液沸騰,迫切地想要做些什麼。溫玉蔻正在審視他,可他毫不在乎,表麵仍然溫和有禮,而眼睛卻像毒%e8%88%8c,嘶嘶吐著紅信,緊緊纏繞著溫玉蔻,似乎要透過的她的眼睛,看穿她的前世今生。

大概是夏侯沉霄的眼神太有侵略性,饒是溫玉蔻也抵抗不住,邊說邊垂下了頭,覺得自己再被看下去,或許會被對方勾出什麼隱秘之事。

“溫大小姐,你的眼睛,特彆是右眼,是不是受過什麼傷?”夏侯沉霄微笑著等她說完,忽而像是伺機許久的猛獸,陡然出擊。

溫玉蔻的眼中,猛地滑過一絲震驚,繼而是警惕,長長的睫毛,掩蓋不住她那洶湧而來的絕望哀傷。這一世,自重生以來,誰也沒有對她產生過懷疑,她也儘力隱藏自己前世的氣息,不讓彆人窺探到自己的心境與想法。

他看出什麼了嗎?溫玉蔻心中隻想著這句話。

☆、第十三章 初次見麵

溫玉蔻彆過頭,避開夏侯沉霄灼熱的鋒芒。她前世吃了太多皇室的虧,都是冒犯之罪,吃一塹長一智,她暫時還不想得罪三皇子。但是他方才的話,卻意有所指,讓她不得不防。且不說自己尚不知道原因,倘若自己重生的事被人知道,那麼一定會被認為是巫妖之術,是要受火刑的。

三皇子一個侍衛也沒帶,莫名地出現在這裡,且對自己表現出極大的興趣,本身就很有問題。

誰又知道假山後麵還有沒有藏人呢?

溫玉蔻的腦中瞬間轉過千思萬緒,不太確定一些連前世也沒發生過的事,是否會對她造成損失。

華月在一旁扶住她,暗自加了把勁,捏了捏溫玉蔻,悄悄低聲急道:“小姐,你怎麼了?”

溫玉蔻被華月換回遠去的心神,回頭看了看華月,隻見她滿眼關切,年輕的臉嬌嫩清新,一無所知。溫玉蔻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咬了咬%e5%94%87,她確定了一件事。

對啊,除了自己的記憶沒變,這裡什麼都變了,把一切塗抹乾淨,重新再來。三皇子或許什麼也不知道,隻是喜歡虛張聲勢,嚇自己取樂。想來這些皇子們的惡趣味,並不會隨著時光重來,反而仍按著既定軌道,一步步向前。

夏侯沉霄仍然在靜靜等待她的回答,如同享受一般微微眯起眼睛。他想知道,麵前這個女孩,會怎麼回答他。不消多時,他看見溫玉蔻的眼神已經輪流變了幾回,卻都不慌亂,仿佛是在回想著什麼,最後回歸鎮定。〓思〓兔〓網〓

清幽的雙眸暗自轉了幾回,繼而抬了起來,溫玉蔻已經恢複如花笑顏:“正是。民女小時候與胞弟玩耍打鬨,被他不小心拿花枝打到右眼,不過沒有傷及%e7%a9%b4位,並無大礙,隻是看東西有些重影。”

小時候的事,誰會認真計較,時間已經過去那麼久,她又時常和小弟在一起玩鬨,自然會受些小傷。三皇子縱然懷疑,就算去問,也不會問出什麼。

三皇子像是不滿意這個答複,仍然逼近一步,聲音壓低:“真是這樣嗎,你沒騙我?”

看著三皇子逼近,溫玉蔻更加確定這隻不過是他的惡趣味而已,心中主意已定,仰頭道:“民女自幼恪守禮教,與三皇子初次見麵,何來欺騙之說?”

三皇子沒有說話,站在三步之外,扇子一下一下打在掌心,密密包圍住溫玉蔻的心。溫玉蔻不想久留,言多必失,還是及早離去的好。她自有一套說辭,讓三皇子不得不同意。

但在轉身的那一刻,三皇子卻突然道:“你很聰明,但是話說的太圓反而不好,沒有漏洞並不代表就是安全的。那個婢女的確是被人逼迫跳湖而亡,我勸你還是就此罷手,不要再查下去。”

溫玉蔻聽他突然說到嬌月的死,暗暗皺了皺眉。兩人素不相識,初次見麵被便互相試探,心不誠,意不合,開端就已經不友好,她不知道為何三皇子突然提出勸告,讓自己不要去探查嬌月的死因,就此收手。

“皇子多慮了,這些都有府中管事操心,自然會給嬌月公道。民女隻不過是一介閨閣弱女,整日隻懂弄茶繡花,且也沒有空閒去越俎代庖,探查家奴的死因……民女,躲都還來不及呢。”

溫玉蔻話裡話外溫言細語,卑恭有度,卻隱隱藏著股讓人無可奈何的氣息,既挑不出錯,又韌勁十足。

她不信任他,因而也不會為一句話改變什麼,一個偷聽的皇子,哼。本以為這個披著溫善羊皮的皇子不會滿意,要多磨她幾回,可沒想到,三皇子隻是笑了一笑,目送她們離去而已。

她對皇室還是沒有任何好感,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但……

溫玉蔻捂住自己的心口,微微詫異好奇,揉了幾揉,並不清楚自己此番到底是何心情。

見小姐麵露怪異之色,華月緊緊扶著她,眉毛長長皺起,道:“小姐,你心口痛嗎?是不是方才三皇子故意為難,讓您生氣了?您可千萬彆悶在心裡,一定要發出來,要不,您打奴婢幾下出氣吧!”

溫玉蔻放下手,側過頭笑道:“華月,你怎麼越大越愛說傻話了呢?三皇子與我一個天一個地,萬事自然要以三皇子為重,怎麼說他氣我?再說,無緣無故的讓我去打你,可不是荒唐嗎?”

“奴婢就是怕您氣發不出來,鬱結於心,會像大夫人那樣……”華月默默道,清秀的臉閃過一絲傷感與擔憂:“剛才您與三皇子對峙,奴婢就一直在擔心,怕您冒犯了他,引來麻煩。沒有大夫人在,您,我們,都要生好多氣,吃好多虧……”

“華月,”溫玉蔻伸出小手拉住華月,握緊:“我沒有生氣,他們也沒那麼大的本事讓我生氣。你有空想這些,還不如省下力氣幫我做事。現在嬌月死了,竇氏定會再添補一個眼線進來,你是我最放心的人,務必要盯著她。”

華月的性子柔善,但隻要一有事做,就會立刻將那些悲傷的低落情緒丟在腦後:“啊,是,小姐!”

“很好。對了,剛才遇見三皇子的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