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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奪寵 希煙 4033 字 2個月前

也曾潛心過女紅,遇到好的繡活,便忍不住硬要看上一看才行,解了心頭之癢。大小姐成全奴婢這唯一一點歡喜,奴婢感激不儘。”安嬤嬤執意要看,溫玉蔻無法,隻得命桂嬤嬤取來。

隔著一道四扇楠木櫻草色刻絲琉璃屏風,她衝桂嬤嬤使了個眼色,桂嬤嬤會意,悄然退下,再來時手中已經捧著一個長長的紫檀描金木盒。

安嬤嬤打開,取出萬壽圖,打開,不禁愣住了。

一隻大大的壽字,由數以千計的小壽字組成,用黑金線壓著雙繡,每一個字儘不相同,有枝有葉,枝蔓纏繞,或鑲掛金玉,玲瓏細致。一點點展開,豁達的壽字漸漸合成一張圖,精美絕倫。那是一般卷軸,卻有留白,像是費了很大的心思在裡麵。

這繡功,這意境,安嬤嬤摸了摸,道:“奴婢看著,倒像是送給老太君的呢。”

溫玉蔻輕輕“啊”了一聲,呆呆發了一會兒楞,又悄然道:“嬤嬤……您可千萬彆告訴老太君。”

“這是為何?”

溫玉蔻低頭不語,桂嬤嬤在一旁道:“我們小姐趕在老太君壽辰之前繡完圖,手指流血,傷神勞力,休養了整整三天。她繡完就讓我收起來,說自己是二月出生,怕這上麵沾了煞氣,所以不能送出去……若是竇夫人知道,借機毀了這張萬壽圖,我不敢想象小姐是否能保護它,保護對老太君的真心祝願。”

“大小姐如此有心,老太君知道,隻會更高興。彆的小姐們送的都是可以用錢買來的東西,大小姐送的卻是自己的一片赤誠孝心,隻怕無人能及。這萬壽圖就由奴婢帶走,大小姐放心,絕對沒有人敢怪罪下來!”

大小姐身體這麼弱,卻還強撐著繡了這幅美輪美奐的萬壽圖,也不讓老太君知道……小小年紀就有這等孝心,身處困境,不自怨自艾,也不怨天尤人,實在堪稱嫡女風範。

安嬤嬤將萬壽圖放好,低頭喝了一口茶。

溫玉蔻的眼光落在安嬤嬤所喝的茶上時,不禁臉色一變,幾乎是冷聲斥責嬌月:“嬌月,怎生給嬤嬤上這樣的茶?我讓你拿好茶,你居然把這個茶給拿出來了?”

嬌月雙膝一軟,連忙跪在地上,語氣萬分為難:“小姐,這是你慣常喝的茶,已是最好。再說,好茶也輪不到咱們,那僅有的三兩鳥兒嘴,您還讓我給少爺送去了……”

“閉嘴!你,你……”溫玉蔻氣得幾乎要落淚,長眉微蹙,往後一退,被桂嬤嬤和華月扶住:“小姐,彆動氣,當心身子。”

“小姐您彆生氣,奴婢知錯,奴婢該打!”嬌月惶恐說完,當著眾人的麵扇自己的臉,啪啪作響,不一會兒臉就腫了起來。溫玉蔻轉而連忙阻止,讓她退下,並吩咐華月去拿冰塊給她敷臉。

安嬤嬤道:“大小姐,奴婢也是走過四方的人,什麼茶喝不得,你是千金貴體,不可氣壞了身體。”

溫玉蔻低頭拭淚:“讓嬤嬤見笑了,嬌月不懂茶,方才的玉滘(jiao)是丫環們喝的,我喝的是勾葵,因為勾葵茶湯也是紅色,所以她錯認了。待我%e4%ba%b2自泡一壺新茶,向您賠罪。”

“奴婢先前喝了玉滘茶,已經止渴,若再飲勾葵,豈不是暴殄天物?奴婢怕老太君等著,不便久留,叨擾大小姐半天,也該走了。”

安嬤嬤怕自己再不走,這位可憐的大小姐會更加窘迫,難為情。走至院中,見溫玉蔻還在傷心,見有丫環在搬那些裝著芙蓉的花瓶,便借著由頭道:“這芙蓉倒是好看得很,大小姐在哪裡采的,過幾天是女兒節,奴婢讓小丫環們也去弄點子。”

“這是小弟派人送來的。”溫玉蔻眼中露出幾分思念之色,再也忍不住:“他挑了最好的,我卻覺得睹物思人,已然無趣。”

“小姐且寬心,萬事有老太君給你做主,奴婢妄言,姐弟終有再見之日。”

看著安嬤嬤離去的背影,溫玉寇眼中的哀傷,倔強,隱忍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勝利的微笑。她精心安排了這一切,芙蓉瓶,玉滘茶,萬壽圖,不著痕跡地讓安嬤嬤看見,發問,存在心裡。

她為的就是安嬤嬤這句話。

安嬤嬤回去後一五一十對老太君說了:“竇夫人送的滿屋子金玉之器,可畢竟是死物,看著好看,卻不如一杯好茶。大小姐心善不計較,繡了這幅萬壽圖,還忌諱著無法送過來,真真讓人心疼。大小姐還是小孩子,卻已經懂得許多,顧慮許多,由著人欺負卻不知反抗!老太君,您怎麼看?”

老太君摸著萬壽圖,念了一聲佛號:“以往是我虧待了她,竇氏也的確做錯了。這幅萬壽圖我收下,該回個什麼謝禮呢?”

安嬤嬤想起大小姐看到芙蓉花時的落寞神情,低頭在老太君耳邊說了些什麼。

老太君闔目而歎。

由於老太君求情,休書一封百裡加急送到軍營裡,溫將軍便同意這對嫡姐弟相見,同時撤了溫承郢閉門思過的處罰。過了三天,溫府上下全都看見,被禁隔已久、無法相見的溫玉蔻與溫承郢兩姐弟居然走在一起,帶著久違的笑容和新摘的芙蓉花,坐在湖心涼亭裡烹茶賞景,弄花怡人。

玉色衫子,墨綠綢帶,一樣的冰雪容貌,一樣的思緒流轉,心有靈犀,最是人間長久情。

☆、第九章 紅帳帷綃

紅帳帷綃,玉骨冰肌,言笑晏晏,滿室溫香。

“玉蔻,你嫁給我,我便會保護你一生一世,永不離棄。”傅庭慎嘴邊噙著笑意,一雙眼睛溫柔地似乎要滴出水來,深情地看著她,從懷中拿出一隻碧玉釵放在她手心:“方才路過,見它很適合你,就帶了回來。”

碧色通透的玉釵,瑩潤璀璨,在手心中射出淡淡的柔光,溫玉蔻還沒看夠,傅庭慎輕輕托起她的下巴,俊朗的麵容,挺直的鼻梁,讓她臉紅不已。

“為夫替你插上這玉釵。”他的手拂過臉頰,一頭青絲被碧玉釵輕輕綰起,“好美。”

溫玉蔻害羞而感動,美目盼兮,巧笑嫣然,臉燒紅一片,靠在他懷裡:“慎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們一輩子都這樣好不好?”

剛說完話,突然一陣風吹來,所有的燈火仿佛在一刹那間熄滅,黑暗沉沉壓了過來。溫玉蔻身邊的傅庭慎居然憑空消失,空曠,無依,驚慌,溫玉蔻尖叫一聲,猛地站起。玉釵冷冷發著幽光,已然不再她發間,青絲纏繞肩頭,她借著月光,發現赫然成了滿頭白發!

“慎郎,慎郎……”她驚慌失措地叫著夫君的名字,踉踉蹌蹌地走著,不時摔倒在地,心中被巨大的恐懼填滿。怎麼回事?她的夫君呢?母%e4%ba%b2,承郢,華月,桂嬤嬤,為什麼一個人也沒有?為什麼隻有她一個人?好冷,好累,眼前突然出現幾個人影。

“哈哈哈,那個蠢貨還被蒙在鼓裡,以為慎郎真的會愛她嗎?慎郎不過是逢場作戲,看見她就惡心想吐,她如今身敗名裂,死到臨頭還不清醒!”

“賤種就是賤種,還敢妄想跟我女兒搶後位,簡直是癡心妄想!”

“心機狠毒,濫殺無辜,不貞不潔,溫玉蔻,你已經背上千古罪名,還不快快滾出長安侯府!”

她看不清,努力走近,卻發現那是她的公公婆婆,竇氏母女,四皇子,奴婢小廝們,他們冷冷看著她,嘲笑她,將她推入無邊無儘的深淵。

她大驚:“不,不,我沒有做過,我是被冤枉的!求求你們相信我,我和慎郎是真心相愛的……我要找慎郎,慎郎……”▃思▃兔▃在▃線▃閱▃讀▃

終於,她溫柔的夫君出現了,卻是滿臉鄙夷厭惡。

她跑過去,開心地拉住夫君的衣角,仰著頭笑得像個小孩子:“慎郎,我終於找到你了,他們都在冤枉我,可是我不怕,因為你說過會保護我一生一世,永不離棄的,對不對?”

“你這個賤人!”傅庭慎麵色陰狠,手中握住一物,高高舉起:“我都是騙你的,我要你死!”

碧玉釵幽幽冰硬,帶著冷徹肌骨的寒意,破風而來,狠狠刺入右眼,鮮血濺出。

好疼,好疼啊……她仿佛看見了煉獄,半隻血眼鮮紅火燙,刀山火海,屍骸成堆……

“啊!”

溫玉蔻慘叫一聲,猛地坐起,緊緊按住右眼,褻衣被冷汗浸濕,貼在身上。她的%e8%83%b8口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喘著氣,冷冽的空氣進入身體,與怒火和怨氣交織在一起,撞擊著,纏繞著。好痛,窒息,無法言說。

華月連忙掀開蝶帳,見小姐捂著右眼蜷縮在床邊,心中冷抽一口氣,緊緊按住溫玉蔻的肩膀:“小姐,你怎麼了,快醒醒!小姐……”

溫玉蔻迷迷糊糊聽到她的呼喚,驀地抬頭,沒有血,右眼也不疼了,隻見窗紗透出清光,已是天亮,華月一臉焦急地看著自己,手還在發抖。

“我沒事,華月,端茶過來吧。”

溫玉蔻鎮定下來,頓時覺得身上冷颼颼的,原來出了滿身的汗,打濕了衣服。她腦海中浮現夢中的場景,一幕幕,一個個,一句句,心如刀割,那些人,那些畜生,讓她時時重溫這場噩夢,不過嚇到她,隻會讓她心更冷,意更絕!

華月擔憂地看了溫玉蔻一眼,小姐陷入夢魘,醒過來之後一直捂著右眼。可她的右眼好好的,清澈明亮,並未有什麼傷痕,怎麼看起來竟像是非常痛苦?不過,她也不敢太過深問,隻是端過一杯茶,服侍溫玉蔻喝下:“小姐時常夢魘,睡得不好,要不要叫大夫來瞧瞧?”

“沒事,我不過是夢見和承郢在一起玩耍,他用石子打到我的眼睛,才喊疼的。”溫玉蔻隨口道,華月便相信了,緊接著伺候溫玉蔻起床:“小姐流了許多冷汗,待奴婢為您擦擦身子,試一試新送來的衣服可好?”

“新送來的衣服?”溫玉蔻皺眉,見華月拿來一套鮮豔美麗的錦衣,伸手摸了摸,料子卻是從未見過的柔軟舒服:“誰送來的?”

華月回答:“管家送來的,竇姨娘說且為兩日後的女兒節準備著,每個小姐都有一套呢。現在試試新衣服,如果尺寸有變,也好讓繡娘去改。”

女兒節……

華月忙忙碌碌,溫玉蔻卻陷入沉思,心底的恨意重新被撩動起來。

她就是在十六歲的女兒節遇上傅庭慎,一見傾心,誤了終身。女兒節,溫府的小姐自然不能私自去逛,而是隨著老太君的馬車出行,繞著特定的路道轉一轉,看看新鮮罷了。而在唯一一個歇息用茶的高樓,她所在的房間空無一人,居然碰上前來尋貓的小侯爺傅庭慎,隻怕並非巧合,而是有人故意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