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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你那算什麼啊!我這兒這件才是名符其實的奇事兒呢!”一人打斷了方才那人,說道。

“你彆在那吹,說出來讓大夥聽聽再說!”方才那人心中不爽地回道。

“就是,就是,你快說來聽聽!”旁邊其他的人很是興奮,兩眼放光地看著他,導致方才那人越發不悅了,卻也不舍得離開。

他笑了笑,這才說起:“昨兒夜裡,月黑風高,我獨自經過那西郊野外,忽然間,隻見一道白光閃過,當時,我隻當是自己眼花了,可就在我不以為意地走到西郊那幽沽崖邊的時候,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麼?”

那人故弄玄虛了一番,見眾人皆一臉茫然,便興致勃勃地繼續說道:“我看到那穀底隱約有白光在晃動,於是我壯了壯膽,走近了些,我看到那其實並不是白光,而是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名女子,那白光晃動正是那白衣女子在穀底翩翩起舞。”

“那是人是鬼啊?你不會是大半夜遇上鬼了吧?聽說西郊本就荒無人煙,那幽沽更是人跡罕至,怎麼會有人在那跳舞呢?”

“你還真彆不信,那可是我%e4%ba%b2眼所見啊,而且那女子啊,貌若天仙,舞姿動人,簡直就是仙女下凡哪!”

“那你怎麼不把那女子討了來給你當小老婆啊?”一人譏諷哂笑道。

“你以為我不想啊?可那幽沽有多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下去了,哪裡還有命上得來啊?所以我才說嘛,美女可不是人人都能得的,很多時候那是需要代價的,就看你敢不敢了!”

眾人紛紛搖了搖頭,麵露怯意,隻繼續後麵的話題了。

而旁邊的雅座之上,一人饒有興趣地捏了捏下巴,勾了勾%e5%94%87,隨即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山穀中的風刮得有些詭異,仿佛來自四麵八方,根本辨不清方向。

天剛蒙蒙亮,太陽從雲端露出了頭。一聲低啞的令下,打破了原有的緊張與空寂。冉雲昕站在元懿弘旭的身側,虛扶著他,刹那間,隻見一群黑壓壓的人腳下生風般地絕塵而來。

元懿弘旭眉間微攏,手上一緊,冉雲昕有意無意地緊握了握他的手臂,隨即鬆開,任他猶%e8%84%b1韁的駿馬執劍而去。

一時之間,飛沙走石,刀光劍影,空氣中彌漫著鮮血的腥味,混合著野草泥土的味道,一同鑽入冉雲昕的鼻端。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阿旭這樣疾速穿梭的身影,猶如一道閃電,將敵人擊潰於無形之中。難怪就連貝方首領赫連雄那樣的人物,都對他敬之畏之。但她同樣清楚,縱是平日裡的他再如何驍勇善戰武藝高強,此刻的他也絕沒有平日的五成。何況對手各個訓練有素。

好不容易重逢,好不容易好好說上幾句貼己的話,片刻後,卻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做著困獸之鬥,而自己竟是一點忙也幫不上。她隻能牢牢地待在他的保護圈裡,不敢讓他有絲毫的分心。

他們之間的相遇是從誤打誤撞開始的,假的冉府小姐,卻成了真的九王妃。這是怎樣的一種緣分,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但她寧可相信,他們的緣分很深,是上輩子就牽好的紅線,今生不會那麼輕易就斷。

那個暗中使壞的主謀顯然沒有料到,一個困獸,竟還能堅持這麼久。然而,即便如此,他的臉上還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因為他知道,元懿弘旭已經快撐不住了。

此刻,眾人皆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那些訓練有素的黑衣人果然夠強,便是元懿弘旭如此勢如破竹的攻擊,大多也僅是受了擦傷而已,還有些甚至巧妙地躲了過去。而當冉雲昕看到元懿弘旭正麵的時候,她被嚇了一大跳。

元懿弘旭的傷口已經完全崩裂,猶如火山噴發一般,血流如注。臉色煞白,嘴%e5%94%87乾裂,但見他身子根本不穩,隻有拄著劍才能勉強站住。衣袍翩翩,呼嘯而過的風,猶如狼嚎虎嘯。劍眉微凜,卻不掩眼中疲憊。

顯然,他的傷病都加重了。細看之下,方見他身上的小傷更是遍體皆是,就連麵頰的那道口子也開始淌血。見到這一幕,冉雲昕的心都碎了。然而,最令她感到心碎的倒不是他的傷病,而是他那仍然冷峻不屈的眼神。

明明再這樣下去,就算打贏了,大半條命也去了。

冉雲昕衝上前去,扶住他的身子,替他減輕分量。

不料,元懿弘旭卻忽然立直身子,扭過頭去,衝著冉雲昕淡淡一笑,溫柔而又不失英朗,在初露的春光中,閃出她的阿旭所獨有的光暈。仿佛在宣紙上輕輕暈開的墨香。猶記得初見這笑容時的情景。情竇初開。

第一百七十二章壞笑

旭日初升,然而,第一縷陽光照耀著的,卻是他蒼白如紙的麵龐。那雙狹長的眸子,此刻也因這毫無生氣的煞白,襯得更為深邃。

可那抹似水無痕般的笑,卻斂去了一切緊張與動蕩。她的心重新回歸平靜。這一刻,她不再畏懼,即便他們今生的故事就要在此畫上句號,她也要笑著陪他走完,方能不負緣分二字。

空氣霎時被凍結,雙方皆按兵不動。可彼此心裡卻又清楚,時間的拖延,對元懿弘旭是極為不利的。耗著,顯然不是個好法子。

元懿弘旭越發連站都站不住了,冉雲昕發際處開始冒汗,麵上卻是不動聲色。

而就在此時,那些黑衣人竟紛紛收起兵器,退了下去。冉雲昕正詫異,卻見那個幕後之人走上前來,笑意%e5%90%9f%e5%90%9f,詭異莫測。

元懿弘旭雙眉緊擰,一臉寒意地望著眼前走來之人,雙目微微眯起。且聽那人幽幽地開了口:“我倒是沒想到,你受了重傷,外加高燒不退,居然還能同我的手下們廝殺那麼久。看來我還真該對你刮目相看了啊!”

冉雲昕看到他一邊說著,一邊用那犀利寒銳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元懿弘旭一番,隨後不明所以地笑了笑,繼續說道:“我想我改主意了。”他頓了頓,笑得愈深了,“元懿弘旭,你若願意答應投靠於我,我便可以考慮放了你們。”

任誰聽到他的這句話,都會覺得可笑,然而,那人卻不以為然。

“你先彆急著拒絕我,就算是不為了你自己著想,也該想想你身邊這位如花美眷,你總不會舍得拉這麼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跟你陪葬吧。好好考慮,我給你半盞茶的工夫,是生是死,可就在你的一念之間。”他用有些低啞的聲音補充道。

冉雲昕發現,元懿弘旭這樣一個高冷之人,此刻麵對那人挑釁般的施舍,居然猶豫了。

其實,他們應當感到幸運的,至少多了半盞茶相聚的時間。然而,如今的他們卻被無邊無際的沉默緊緊包圍著。

冉雲昕扶著他回到洞%e7%a9%b4裡坐下,蹲下`身子替元懿弘旭重新處理傷口,順便將其餘的各種創傷也都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元懿弘旭憑著自洞口透進來的光,注視著滿臉憂色的她。

冉雲昕不敢看他,就這樣任他凝視著,兩個人都不曾開口。冉雲昕故意放慢了動作,仿佛這樣時間便能停在此時。

明明是春暖花開之際,這荒涼的郊外,卻是“春風不度”。山風吹進來,還是有些微涼。

元懿弘旭忽然伸手,替她緊了緊衣裳。冉雲昕身子驀地一顫,她下意識地抬頭,麵上一僵。他的雙手落在她的肩頭,指尖傳來的溫度,絲絲點點,逐漸變得尤其炙熱。

元懿弘旭此刻就像一隻越燒越旺的火爐,惡化的傷勢帶來的體虛體寒,慢慢被高燒占領,除了嘴%e5%94%87仍然泛白之外,整張臉被燒得猶如丟進爐子裡的煤炭。然而,那雙眼眸卻依舊透著不滅的光芒,正如她此時灼灼的目光。

四目對視,雖然無言,但彼此卻心知肚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沉默已被打破,再佯裝下去,隻能越發尷尬。

冉雲昕倏爾笑了起來,元懿弘旭微驚,不由問道:“不凡在笑什麼?”

冉雲昕不由自主地笑了笑,繼而站了起來,又踱了幾步,而後才輕盈地轉過身來,衣袂翩翩:“沒什麼,就是忽然想起了我大鬨王府的場景。”說著,又徑自輕笑一番。

高燒令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語速也放慢了不少:“你還好意思說,又是上房揭瓦,又是下地放火的,惹得本王一連好幾日都沒睡個安穩覺。”

“誒,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可沒有放火啊,不過就是熏了點煙出來而已。”冉雲昕將手背在身後,微微扭動身子笑盈盈地說道,仿佛什麼都不曾發生。

元懿弘旭麵上一黑:“也虧得你說得出口,本王還在睡著,你倒好,扇了那麼多煙進來,教本王衣衫不整地就走出了屋,讓底下的人看了好些笑話。”

他說話雖慢,氣息倒還平穩,但她明白他是在硬撐,因為他額上的冷汗是騙不了人的。

“那是你活該,誰叫你之前一直捉弄我來著?新婚之夜羞辱我,後來還把我關禁閉,我從小到大還沒被餓過一頓呢,你一下就餓了我兩天,餓得我是前%e8%83%b8貼後背。你如此‘善待’於我,我當然得好好回敬一下咯!”

冉雲昕又踱了幾步,繼續笑著說道:“不過,那次還真是逗,你居然袒%e8%83%b8露背地就走了出來,更戲劇的是你接著又被迎麵潑了盆水。沒想到堂堂冷傲威武的九王爺,竟也會有那樣一天,那件事可是足足笑了我一個禮拜呢!”

“哦對了,說起來,王爺吃起醋來的樣子,我也甚是喜歡哪!”冉雲昕一臉壞笑地說著,“記得有一次,懷鳴國三王子不過就是幫我看一下頭部有沒有受傷,你倒好,衝進來就是一道利光迎麵劈來。王爺怕是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嚇人吧,當時可把我給嚇壞了,好像我當真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回憶完畢,她又轉而發自肺腑地補充了一句:“不過,阿旭吃起醋來的樣子,很可愛。”

元懿弘旭臉色立馬沉了下來,撇過臉去,暗暗倒吸一口涼氣,隨即沉聲說道:“本王從不吃醋。”

“原來王爺也有這麼不誠實的時候呀!敢做不敢當,可枉為君子喲!”冉雲昕高抬下巴,有模有樣地論道。暗中瞥了他一眼,見他一頭的黑線,她不禁%e5%94%87角高揚。

“算了算了,我就當你默認了吧!省得王爺金口一開,說我趁火打劫屈打成招,我這一介女流可沒處訴苦哇!”

元懿弘旭越發無語。明明惡人先告狀。

“哦對,還有還有……”

冉雲昕似是要將他們的故事一一回憶起來。看著她如此歡悅的模樣,可人的笑容,元懿弘旭心頭微動,嘴角不自覺地彎成了一個弧度。

可就在下一秒,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