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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經過去許久,冉雲昕隻說自己早就忘了,可她們還是堅持了好一會兒才肯罷休。

冉雲昕與她們聊到歡處,竟聊起了女孩子家抹的胭脂水粉,然後皮膚保養之類的。冉雲昕聽後極其詫異,她們這樣好的條件卻不懂得保養,實在可惜。

而她們卻說自己忙著乾活哪有什麼時間保養,再說保養也需要錢財,她們根本沒這個經費,市麵上賣的也都是些次品,沒什麼效用。

說到這,冉雲昕忽然靈機一動,冬天手上易生凍瘡,秋天皮膚容易皸裂,不論現代古代,女人無法忽視的都是容顏,何況還是在這個男權社會,雖然她極其不願承認,但不容置否的是,容顏的美醜甚至與女人一生的幸福都息息相關。這倒令她想起一個絕妙的商機來。

於是,冉雲昕一時之間兩眼放光,仿佛已經能預見冰雪融化後的春天。碧兒在一旁喚著“小姐”,而她卻置若罔聞,全然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急匆匆地就往房間走回,兩腳生風,積雪在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令碧兒愕然的是,她這樣疾走居然奇跡般地沒有摔倒。

就這樣,接下來的日子裡,冉雲昕幾乎天天都在房裡宅著,剛開始那會兒,她還隨碧兒出門去采買,後來就乾脆連房門都不出,整天窩在房間裡神神秘秘地也不知在乾些什麼。

一天深夜,王府之中已然沒有幾盞油燈還亮著了。元懿弘旭正待在書房裡,倚在案前,半垂著頭,似在凝思。忽然間,但見一個黑影如魅一般地閃進房裡。

“君鳴,你來了。”元懿弘旭緩緩放下撫著鼻梁的右手,淡然開口。

“是,王爺。”來者舉止恭敬,卻又不似他人一般拘謹地回道。昏黃的燈火隨風搖曳,閃爍著映在那人的臉上,隻能看清大概的輪廓。

元懿弘旭將頭自然地擱在抬起的虛拳之上,眉頭微微攏起,麵上如塗寒霜地問道:“打探清楚了麼?”

來者並不像那些仆人一般,雖有敬意,但仍直直地立著,不卑不亢地答道:“目前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上回我目睹他與碧兒秘密見麵的事情,我想王爺早已猜到,碧兒是他安插進來的,不過具體是來乾什麼的我就沒聽見了。”

他稍稍頓了頓,隨即沉聲道:“不過,從她故意留下記號讓王爺能夠抓住王妃的這點來看,恐怕是來監視王妃的。”

“這個我知道。”元懿弘旭緩緩抬眸,雙眉皺得更深了,“你不是去查他的底細了嗎?怎麼,一點線索都沒有?”

來者往前走了兩步,搖了搖頭說道:“我是將他的底細都徹查了,但遺憾的是,天衣無縫,一點缺口都沒有。”

“不,你並不是一無所獲,”元懿弘旭眸中泛光,堅決地說著,“越是天衣無縫就越可疑。”

來者聽後自然地笑了笑,隨口附和:“也是。”他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而後突然湊近元懿弘旭,淡笑著問道,“我聽說王爺已經將碧兒處罰過了,可有此事?”

元懿弘旭顯然並未料到他會這麼問,掩去訝然之後,他這才越發沉聲開口:“你是怎麼知道的?”

來者嘴角一揚,應道:“王爺難道忘了嗎?我可是江湖人稱眼觀四麵耳聽八方的‘消息通’白君鳴啊!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說罷,他又回到元懿弘旭的眼前,一臉嚴肅地道:“王爺就不怕打草驚蛇嗎?”忽而又笑問,“還是說王爺看到王妃被欺騙於心不忍,所以才想小懲一下。”

元懿弘旭麵色一滯,眸光微動,而後冷意凝上雙目地說道:“你在這瞎說什麼!我懲罰碧兒不過是因為她竟敢代替那個女人欺騙本王而已,你應該最清楚不過,本王最忌的就是女人。”

“哦,是嗎?可我怎麼覺得王爺對王妃並不冷淡呢?”白君鳴眉梢帶笑地說著。他走路如行風,雖論不得器宇軒昂,但也算得上是正義凜然神清氣爽。

元懿弘旭看著他神色微凝,不乏冷然地說道:“好了,你也彆在本王這扮演什麼神算子自吹自擂。本王要去準備就寢了。”

“好好好,既然王爺都下逐客令了,那我這就離開。”憂慮之色霎時染上白君鳴微黑的麵容,他不禁補充道,“還請王爺好自為之。”白君鳴轉身離去,悄然匿於深夜之中。

第二十八章深夜披衣

待白君鳴走後沒多久,元懿弘旭便聽到門外有輕微的腳步聲。他立馬朝門外目光一掃,警覺喝道:“誰?”

“王爺,是我,薛安。”薛安是他的近身侍從,除了管家以外,就屬他與元懿弘旭較為%e4%ba%b2近了。

“進來吧。”元懿弘旭沉聲說道,薛安得到許可便推門而入。

薛安侍立一旁,恭敬言道:“奴才見書房的燈還亮著,還以為是下人忘記滅了,便想過來看看。驚擾了王爺,還請恕罪。”

“無妨。”元懿弘旭雙眼微闔,兩指揉著鼻梁,淡然語道。忽然記起什麼,他睜開雙眸,朝後方稍稍一瞥,問道,“你過來的時候可曾經過她的寢閣?”

薛安愣怔一下,隨後垂頭應道:“奴才的確有經過姑娘的寢閣,燈也還亮著,奴才特意問了一下碧兒,姑娘似乎還未沐浴更衣。”

他說得很慢,即便已經字斟句酌,也甚覺不夠,這都是因為自己實在捉摸不透元懿弘旭的心思。

“是嗎?”他緩緩抬眸,望向窗外之景,意味深長地說著。

雖說薛安在他身邊待了已有將近三年的光陰,但他仍然心有餘悸,侍奉元懿弘旭似乎比侍奉皇上還要難,麵若冰霜的表情,教人分不清喜怒哀樂。他遲疑了好一會,剛想道出的話卻又卡在喉嚨。

“你想說什麼,儘管開口就是。”元懿弘旭明明背對著他,卻像望進他的心裡一般,將他的所有心思窺探得一點不剩。

薛安眉心一皺,說道:“最近姑娘總也不出房門,基本都在寢閣待著。碧兒倒是進進出出,忙得很,聽說還采買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甚至還托人從京城最大的酒莊討來了幾甕原裝酒,也不知有何用處。”

他頓了頓,有些戰戰兢兢地問道:“王爺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您說……姑娘她會不會是想燒了王府?”他說著就連自己都不敢置信的話,可他實在想不出其他解釋來。

元懿弘旭沉默不語的時候最為駭人,這段空白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誰也不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麼。

“不必多想,本王自有分寸。”依舊的深沉,元懿弘旭如是說著,卻教薛安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你先下去吧。”應了一句“是”,薛安便隨即退下。

夜深人靜,積雪還未完全融化。踩在腳下有種溢於言表的酥軟感。元懿弘旭披上寶藍色暗紫雲紋絨袍,出了書房。雪不知何時已經停了,而融雪的日子卻分外的冷。

他信步走著,不知不覺就已行至她的門外。果然,燈尚亮著。她究竟在乾些什麼,需要如此挑燈夜戰。他忽然起了這般想要一探究竟的興致,可他在乎的到底是她想耍什麼花樣,還是彆的什麼,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抬手本想叩門,卻發現房門竟是半開著的,他麵色一冷,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怒意在%e8%83%b8腔翻滾。他推門步入,一舉一動不自覺地放柔。

一進去,便能發現地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瓶瓶罐罐,眼中紛亂異常。元懿弘旭小心翼翼地繞過這些,這才在圓桌之上發現了冉雲昕的身影。原本還想將她拉起來狠狠訓斥一頓的,可眼見這一場景,他的怒火便在瞬間不澆自滅了。

在燭光的映照之下,但見冉雲昕著一身紅色百蝶穿花絨襖,頭枕雙臂,趴於桌上。青絲如瀑,自然輕綰,頭微微右側,靜謐柔美的睡顏正好落在他的視線當中。◢思◢兔◢網◢

如此美輪美奐,便是月光也該覺黯然失色了。元懿弘旭放慢腳步地靠近,均勻的呼吸立馬在耳邊清晰起來。

他不由自主地抬手,想為她撥開幾縷垂至%e8%83%b8`前的發絲,可就當他剛要觸上之時,冉雲昕卻忽然一動,換了個姿勢,他也隻好暗暗將手收回。

桌上也鋪滿了瓶瓶罐罐,未知的液體固體,還有糊狀膠狀的各種形態,教人看了一頭霧水。

刹那間,似有一陣風溜了進來,冉雲昕的身子不禁打了個寒顫。元懿弘旭心頭微動,於是解下自己身上的絨袍,給她披上並掖好。又看了她一眼之後,將房門關好,他這才緩步離去。

第二十九章衣衫不整

“姑娘,你終於來了。在下早已恭候多時。”

“姑娘,你可彆誤會了,我可不是想見你,隻是……隻是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在下可是個重承諾的人!……”

“展書,展書!”

“姑娘——”晏展書一下從床榻之上坐起,睜圓了雙眼仿佛在尋覓著什麼,然而,最後還是以視線中驚現小廝的身影而告終。

晏展書長舒一口氣,卻被那位與自己比較%e4%ba%b2近的小廝一把摟過脖子,但聽他一臉挑逗意味地說道:“我說你小子怎麼還不起床呢,原來是在夢中與女子相會啊!誒,你倒是跟我說說,哪家姑娘能入得了你展書的眼啊?”

晏展書的兩頰立馬染上一片緋紅,他咳嗽了兩聲,掙紮著喊道:“你快放……放開我!”

“好好好,我放開就是了。”小廝收回胳膊,卻仍是擠眉弄眼不依不饒,“那你倒是說啊,那姑娘姓甚名誰?我也好幫你做做媒啊!”

晏展書避開他的目光,咽了咽口水,這事根本沒法開口,他總不能說自己喜歡上了相府千金、王爺新娶進門的冉姑娘,而且還一連一個多月的時間都在盼著她來吧。那他豈不成了奪人之妻恩將仇報的小人?王爺於他可是有知遇之恩的。

“怎麼,還不好意思了?瞧你這自命不凡的書生居然也會有這臉紅的時候,還真是稀罕哪!”小廝越發地靠近,右手搭在他的肩膀,忽然陰下臉來,“你該不會是看上冉姑娘了吧?”

晏展書心中一震,立刻笑著回應:“怎麼可能呢?那女人根本配不上王爺,行為舉止又那麼異於常人,之前還上房揭瓦來著,一點都不淑雅,我怎麼會喜歡上她呢!你還真是愛說笑啊!”他努力地牽了牽%e5%94%87角,笑得極為牽強。

“展書,你說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雖然冉姑娘是有些古靈精怪,也不怎麼像大家閨秀,但她心眼兒好,可是我們大家有目共睹的,我不敢斷言說她到底與王爺配不配,但至少善良聰慧。我們大家因為王爺的緣故不敢與她多%e4%ba%b2近,可心裡麵都是很喜歡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