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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瞬間逼來。那男子繼而安坐下來,將手肘隨意擱在檀木桌上,右手自然地托著腮幫,慵懶而不失威嚴。

細細看去,竟是麵如冠玉,鼻梁英挺,長發未挽,迎風微漾。玉帶輕束,現出完美身材。此人便是人們口中的冰山惡魔?不可能,任他們如何說,她也不會相信這樣一名美男會如傳言所說的那般心狠手辣。

然而,這一切在下一刻卻變成她之後許久都揮之不去的夢魘。

噤聲許久,終於有人走了出來,可剛擠出笑意就要開口祝賀,卻即刻被橫掃而來的一個犀利眼神,給嚇得冷汗涔涔,身子僵住,一時沒了動作。

冉雲昕隔著紅蓋頭,也能清晰地看到這一幕,令她噩夢連連的一幕。

他好似並無意識地睜開狹長雙目,隻瞬間那幽幽冷意便從那瞳目之中透射出來。

那魔鬼般冷狠的眼神,猶如地獄修羅一般,仿若能在刹那捏碎魂魄一樣。

她的%e8%83%b8口忽地一窒,不安瞬間縈上心頭。

又過了良久,空氣凝滯,無人再敢吱聲。直到他終於開口:“今日本王大婚,請各位來……”

“是想讓大家做個見證。如各位所見,坐在那邊的女人就是那個人為本王送來的配偶,可本王想讓你們替我傳個話。”冉雲昕突感一道利光朝自己刺了過來,渾身一震。

他隻輕蔑一瞥,繼而便不再看她,但見他下巴微昂,劍眉微凜,儼然一副睥睨天下的冷傲模樣:“本王已如他所願將這個女人接進府來,隻可惜,本王沒興趣,他也彆想再來逼迫本王娶%e4%ba%b2,否則……後果自負。”

那%e8%84%b1%e5%94%87而出的仿佛不是話語,而是千年寒氣,凍得人直打怵。眾人皆不由得將腦袋壓得越發的低,仿佛恨不得立刻鑽進地縫,才不管還有什麼尊嚴可言。

“好了,本王乏了,你們就請便吧。”說罷,他便悠悠然走了出去,仿若一切熟視無睹。

他什麼意思?他這是在眾人麵前說他不要自己嗎?虧她還這麼隆重地準備這場婚禮,穿戴這麼隆重的鳳冠霞帔,浩浩蕩蕩地來到王府,到頭來竟成笑話一場?!

冉雲昕眼眶泛紅,雙手緊緊地絞在一起,是麼?他就是這樣一個冰山王爺麼?第一天來就要給她這麼大一個羞辱嗎!好啊,他要想玩她就陪他玩到底!

第五章興師問罪

第二天清晨,天剛微微亮,冉雲昕便已起身洗漱完畢。

其實她幾乎沒怎麼睡,一直在思忖著前些日子發生的一樁樁一件件。首先是冉言皓施美男計將她拋給了冰山王爺,然後又是冰山王爺在洞房內毫不留情地將她羞辱。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何種錯事,由穿越的女豬腳一下子淪落成了被兩度拋棄的悲慘女子。但她從不知厄運為何物,隻知在逆境中沉淪是罪惡的行徑。試想一下,如果連她都不在乎自己,那還有誰會來在乎她?

正想著,忽然一陣紛雜的腳步聲傳來,擾亂了她的思緒。

“碧兒,你可知出了什麼事?”冉雲昕見碧兒端著茶盞急切地走了過來,於是連忙問道。

“小姐,宮裡來人了,我們也得過去。”

一聽此言,冉雲昕便有種不好的預感,可也來不及多揣測,隻好先隨著碧兒匆匆走去。

冉雲昕見眾人皆跪,自己便也立即跪了下來。她迅速掃了一眼,王府中的人該是都在這兒了。不對,還有一人,元懿弘旭。

“傳皇上口諭,宣九王爺與九王妃進宮麵聖!”太監尖聲說道。

什麼!要她進宮麵聖!冉言皓可沒說過,嫁入王府還得覲見皇上啊!完了完了,這下還不得賠死啊!弄不好還得把命給搭上。昨夜元懿弘旭所說那人應該就是皇上無疑,那皇上今日召他們進宮,絕對不會是嘮家常這麼簡單,難不成是來興師問罪的?極有可能……

“臣女冉雲昕接旨!”她一麵汗顏,一麵沉著應對。

“王妃請起,不知王爺何在?”那位約摸三十幾歲已經有些資曆的太監忽然湊耳,小心翼翼地問道。

冉雲昕心想,她怎麼知道那個冰山男在哪?她還巴不得他失蹤了呢!她還未開口,管家便已走上前來,恭敬答道:“王爺今日偶感風寒,怕是不能隨公公進宮麵聖了。”

偶感風寒?笑話!昨夜還那麼囂張,今日就不敢麵聖了?哼,什麼冰山男啊,也不過如此嘛!

很快,冉雲昕便隨那位太監上了馬車。臨走之前碧兒緊緊地握住她的手,麵帶憂色地凝視著她,冉雲昕從未見過一向鎮定自若的碧兒竟也會有這樣害怕的時刻,她雖不甚了解自己的處境,但心中卻也不由染上幾抹緊張。

下了馬車,緩步走入皇宮,冉雲昕一邊暗暗讚歎這玄剛國的宮殿是何其的富麗堂皇大氣磅礴,一邊心弦繃緊地提醒自己勿忘謹言慎行。

在傳召太監的帶領下,她轉眼來到一處鳥語花香、荷滿池塘的園子,極儘遠望,竟好似無邊無際。想必這就是傳說中的後花園了。

又走了許久,邁上小橋,這才看到一座涼亭。遠遠望去,但見一位身著龍袍的男子,五官仿佛雕刻一般棱角分明,尤其是那一雙鷹眼,透著犀利與冷毅,好似一個目光過來,就能劈開所有障礙洞察一切那樣。

而此刻那名自成威嚴的男子正正襟危坐地坐在亭中,冉雲昕昂首挺%e8%83%b8走上前去,內心卻不由得被那無形的威懾力迫住而生出些微緊張來。

“你就是冉雲昕?”玄剛皇銳利的目光直射過來,那雙鷹眼就像看到獵物一樣地打量著自己。語氣淩然,迫人心扉。

冉雲昕想象著電視劇裡的動作,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回稟皇上,臣女正是冉雲昕。”而同時她的心裡卻直犯嘀咕,他不會連她的假身份都能看穿吧,儘管如此膽戰心驚著,聲音卻仍然保持不卑不亢。

“既然是冉愛卿之女,亦是朕皇子之妻,那你與朕便是一家人。不必拘謹,坐下說話。”就連這樣的客套話,從他的嘴裡說出竟也能帶起一股隱隱的火藥味,不知何時就會爆炸,到時哪裡還會講什麼一家人。

“是。”冉雲昕倒吸一口涼氣,斂起思緒,聽命坐下,本想習慣性地翹起二郎%e8%85%bf,卻忽然記起玄剛皇的眼神,便立即將右%e8%85%bf放回原位,端正坐姿。

冉雲昕半垂著頭,不敢直視龍顏。

“弘旭呢?怎麼還不來?”他轉眼問向身邊侍奉的太監,口氣中帶著些許不耐煩,硝煙在無形中蔓延著。

那太監戰戰兢兢地急忙跪倒在地,聲音打著顫應道:“啟稟皇上,九王爺說他自己偶感風寒,所以就……”

“放肆!昨夜大婚之時有力氣嘲弄百官,如今就沒有力氣來見朕了嗎!”玄剛皇猛地一拍桌案,桌上的碗筷皆震了一震,中間的湯羹灑出小半有餘,足見力道之大,怒氣之盛。

他那一掌好似一直順延到了地表,回話的太監身子跟著一顫,緊閉著雙眼,不敢做聲。冉雲昕坐在原位一動不動,不是她鎮定自若,而是身子被嚇得僵直如鐵,雙%e8%85%bf更是被釘住,一瞬間挪不得半步。

“朕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給朕把他叫來,要是叫不來,你就不用回來了!”玄剛皇麵色一沉,聲音如同中流砥柱般,攝人心魄。

太監趕忙用袖子擦了擦額上的汗,道了一句“諾”,便急匆匆地退了下去。冉雲昕真心替那太監捏了一把汗,攤上這樣棘手的任務,還真是堪比深夜看恐怖片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片刻之後,隻聽玄剛皇似有若無地輕歎了一聲,冉雲昕還在思量當中,卻忽覺一道淩厲目光自右頰射來,她心中一驚,立即斂容坐直,聽他中氣洶湧,開口問道:“你抖什麼?”

雖然她知道自己也躲不過,但還是不曾料到,這顆炸彈竟會丟來得如此之快。

第六章含沙射影

他越是這樣問,她就越是發怵,可她心知帝王雖有無上的地位與權勢,但卻終究隻是個孤家寡人,雖然希望彆人臣服於他的權威,但同時又不希望身邊的人都疏遠自己畏懼自己。

於是,冉雲昕思忖片刻,瞥見龍顏眉頭愈攏,便也隻好硬著頭皮答道:“回稟皇上,臣女初見龍顏,喜不自勝,然而臣女久居深苑,鮮見生人,臣女見到皇上一時激動不能自已,還請皇上恕罪。”

聽得此言,玄剛皇終於逐漸斂去威壓,哈哈大笑一番,道:“那朕以後就許你多進宮來,到處走走自然就熟了。”

“臣女謝過皇上。”冉雲昕離座行禮道。

“起來吧。”經此一席話,玄剛皇的怒氣平息不少。冉雲昕暗自舒了一口氣。

然而,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玄剛皇動筷子的頻率越來越小,空氣逐漸凝滯,就連微風都變得跟刀子一般凜冽,冉雲昕頓時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看來那太監是回不來了。

她這才想到元懿弘旭這樣推辭,根本就是將她推入火坑,借刀殺人。可她縱使僅是一隻小麻雀,也要奮力撲騰幾下,決不能讓他的陰謀輕易得逞。

她如是想著,玄剛皇再等下去,肯定怒氣更盛,到時麵上掛不住,一定會含沙射影地拿她開刀,就算不砍她的頭,一頓訓斥鐵定是躲不過的。而她又豈是坐等的人?大不了一個死,說不準還能穿回去呢。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調整呼吸,緩緩開口言道:“皇上,臣女有話想說,”冉雲昕見玄剛皇並無阻止她的意思,於是繼續說著,“臣女自知才疏學淺,自然談不上什麼見識,但也因一直深鎖閨苑,所以對父母子女之間血濃於水的情感頗有感觸。”

她一邊揣度著他的心思,一邊小心翼翼地說著:“所謂父女一場,我與他的緣分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目送我的背影漸行漸遠。就如父%e4%ba%b2送臣女出嫁之時,臣女方知自己對父%e4%ba%b2的眷戀之情。誰人不想享受那天倫之樂?隻是有時事與願違……”

冉雲昕本來想打%e4%ba%b2情牌,給玄剛皇一個台階下,好讓他顯示出自己的寬宏大量與愛子之情,此事也就可以了了。可是沒想到,自己說著說著居然念起了自己多日未見的爸媽,動容之餘竟有些口不擇言了。

“你的意思是,你嫁給弘旭是逼不得已的咯?”玄剛皇一臉的陰沉,眸色黯淡,拷問般的語氣直逼冉雲昕而來。

冉雲昕隻覺一股莫名的壓力迅速迫近,心頭驀然一緊,急忙垂首跪下,慌忙之餘整理思緒,而後儘量保持不疾不徐的語速應道:“臣女絕無此意,還請皇上明察。”

“那你且說說,你所言的‘事與願違’,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