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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無限勇氣。

她有什麼可怕的?

大不了一死。

死,她又不是沒死過。

生死之外無大事,她都不怕死亡,又害怕什麼呢?

公主的執拗扭曲,源於她前世的經曆,並不是由平王妃遺傳給她的。現在,平王妃就被公主詭異的思路給弄得無語。

平王妃心中歎氣,撫弄女兒被風吹散的臉頰發絲,幾分無力地想:阿離性格,還是有些像她的丈夫平王。這種不講道理的思路,也就平王能想出來。

“娘,你還要死嗎?”公主眨著眼。

頭被平王妃敲了一下。

“在你到來,在我知道你爹沒死,在那個時候,我就不打算死了。”平王妃淡聲,計劃被打亂,她沒打算一根筋下去。

平王沒死,死的是她,她是發了什麼瘋,去給程嫣讓路?做夢。

公主舒口氣,微微笑起來,“娘!”她撒嬌般的,更緊地歪入平王妃懷裡。

理智漸漸回籠,公主也想明白了。沒錯,平王妃若真打算死,是沒必要跟她說那麼多的廢話。按照平王妃的決然脾氣,她根本不屑於死前嘮叨。她肯說,那一定是有了彆的打算。

公主懶得想那些,隻要娘不死,她就有辦法挽回局麵。公主熱情地把自己的計劃告訴娘,“……所以啊,您根本不用這樣啊。秦景就快回來了,他特彆厲害,肯定能打破程大人的聯盟勢力……”

平王妃目光幽若,不置可否。她知道女兒在刻意給秦景說好話,讓她對秦景印象好。她這個女兒,真是時刻不放鬆,讓她無可奈何。這種秉性,又不像她。

又像那個人。

所以,怎麼能斷?

根本斷不了。

她和丈夫的命運時刻纏在一起,方方麵麵都有影子。愛啊,恨啊,怨啊,兩人都是分不開的。分是分不開,但關係的冷暖,靠的是自己為維護。

平王妃之前是懶得維護。

但現在,公主已經知道了她的打算,她自然要找後路。她怎麼能讓女兒時刻擔心,自己的娘%e4%ba%b2要殺自己的父%e4%ba%b2,呢?

母女二人說著話,公主聽到急匆匆的腳步聲,未近而到的通報聲,“王、王妃,不得了啦!”

來通報的小廝看到公主,也顧不上請安,趕緊把自己的話說完,“王爺遭到圍擁刺殺,從馬上摔下去了!大出血!昏迷不醒!生命垂危!”

平王妃嘴角勾了勾,很快淡下去。

在聽到通報的第一時間,宜安公主白著臉,回頭看向平王妃。

平王妃不冷不熱道,“看,這是天意。天不饒他,我也沒辦法!”

小廝一臉糊塗,沒聽懂平王妃這話的意思。但他不需要聽懂,因為下一刻,平王妃臉上就掛上了正常妻子該有的焦慮擔憂之情,果斷道,“怎麼回事?!王爺怎麼會出事?帶路!”

宜安公主站在平王妃身後,看平王妃強作鎮定,在眾侍從的引路下,急忙下城樓。她一心憂慮,又氣又驚又怒,要去看望自己那生死不明的夫君。

可是在上一刻,公主明明知道,平王妃有殺平王之意。

愛恨都在一瞬間,真假難辨。

有個大膽的想法,在公主腦海裡生成。一旦產生,分明不敢置信,這個念頭卻怎麼也下不去。會不會,爹的出事,還是娘的一手策劃?

她有兩步棋。

上前一步,平王死,她死。

後退一步,平王生死不明,她扮演掛念夫君的妻子。

會不會,娘在一開始,就算到了這一步?

公主麵色雪白,%e5%94%87角顫唞。她心有那樣的猜測,卻連問的勇氣都沒有。那是她爹娘,手心手背,她……不想做選擇題啊。

公主渾渾噩噩地隨著平王妃一起回了府邸。

眾醫者已經全都請了進來,進進出出,一起救治平王。但因為主事者不在,眾人失去主心骨,皆不知該做什麼。一群謀士在前廳坐立不安地等候,以程大人為首,臉色極其難看,嘴裡不停輕聲祈禱,祈禱王爺平安無事。

他當然著急,當然是真心希望平王安康。畢竟,平王是在戎州出的事,是在他的地盤出的事!若王爺有個萬一……程大人頭暈眼花,搖搖欲倒,覺得自己經受不起這個刺激。

氣氛低壓若黑雲壓境,紛遝而來的腳步聲許多,都讓人提不起勁。

平王妃冷靜的聲音從廳外傳來,“從現在開始,立即封鎖府邸,封鎖王爺的一切消息。若有一個字傳出去,提頭來見我。”

眾人抬頭,門扇大開,高貴雍容的平王妃從外進來,她一邊走,一邊吩咐,身上披著的鬥篷被侍女褪下,一道道傳到後頭。她一步步走來,用撫平一切的聲音,用生來帶有的威壓,把廳中一切陰鬱掃除。

她眸子冷冷掃過廳中諸人,“各位,王爺出事時,你們與他在一處。從這一刻此,你們吃穿用度都得在這裡,不能離開一步。等王爺平安,自會解禁。現在,先委屈諸位大人了。”

“不委屈不委屈……”眾人連忙表示,大家都知道自己身上現在有莫大嫌疑,王妃這樣的安排,反而是保護他們。

真是奇怪,之前這些人明明看平王妃不順眼,認為是平王妃絆住了平王的腳步,讓王爺不能徹底打壓名門,束手束腳。但現在,平王妃一來,大家竟齊齊鬆了口氣,又心有慚愧。

平王妃知道這些人在想什麼,她根本不和這些人多話。

“大夫是從哪裡請來的?以我的名義,向戎州陸家、謝家、陳家……發帖子,請他們相助請名醫,不管成否,本王妃日後都感激不儘。”陸家、謝家、陳家,都是戎州有聲望的大家族,大豪門。平時,都是被平王冷著處理的。

“還有刺客,是從哪裡衝出來的?戍衛軍首領來見我!那刺客有沒有自儘?自儘後有無同伴?查!給我一步步查!”

……

“是!”

“遵命!”

命令一道道頒布下去,六神無主的諸人都找到了自己該做的事。

宜安公主站在門後,看娘熟練地處理這些事。爹打壓名門,娘在提拔名門。爹昏迷不醒,娘在幫忙理事……所處位置不一樣,平王妃卻沒有什麼不正常,她是真的在查這件事。

可是,真的要查?

那刺客……真的不是平王妃安排的?

公主咬著%e5%94%87,沉默看著平王妃。

“姐姐!爹怎麼了?”清脆如鈴的聲音一疊聲響起,公主被身後人撞一下。

小郡主焦急萬分,“爹呢爹呢爹呢?”

公主看了妹妹一眼,再看眼被人圍著的平王妃,終於明白哪裡不對勁了:阿靜的樣子,才是擔心%e4%ba%b2人的真正模樣。平王妃太冷靜,她要麼是對爹徹底寒了心,要麼是早知此事。

公主跟小郡主一起守在屋外,不安地等著消息。到晚上,裡麵仍然沒傳出好消息。平王妃處理完前麵的事,一臉疲憊地過來,並吩咐兩個女兒下去休息。

“尤其是阿離,這裡環境不好,你不能守在這裡。等你爹醒了,娘會派人去通知你們的,都下去吧。”

小郡主不想讓娘在這個時候還為自己頭疼,點點頭,乖乖下去,淚眼汪汪,一步三回頭。↙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平王妃揉著額角,聽到背後幽幽似鬼魂的聲音,“爹還會醒來嗎?”

“……!”平王妃驚怒回頭,被公主嚇住,她撫著%e8%83%b8口,眉目冷厲,“宜安,你要死麼?!這樣嚇唬自己的娘?你爹當然會醒來!他肯定會醒來!”

公主專注地與平王妃對視,默默點了點頭,被平王妃派人送了出去。

她一腳深一腳淺,被侍女們送回自己的院落。她走得跌跌撞撞,思維渾渾噩噩,又累又怕,全身發抖,可又沒人敢說。

進了自己的房屋,宜安公主將侍女都趕下去,反手關上房門。她頭抵在門上半天,忽覺得不對勁。猛地回頭,便撞入青年清冷的懷抱。

“秦景!”公主驚道。

青年低頭看她的眼睛,“嗯。”

公主頓覺委屈萬分,眼淚開始掉,“你走了這麼久,把我一人丟下。我就知道你沒良心,可沒想到你這麼沒良心……”

秦景無話可說,他不是被公主派出去的嗎?公主倒打一耙的技能,越來越無下限了。不過秦景沒說什麼,他伸手將哭哭啼啼的公主抱入懷中。一入熟悉的懷抱,公主哭得更慘。

人就是這樣,知道有人疼自己,那是無論如何都要哭一哭的。

“你都走了十二天了,你不知道我一個人遇到了多少事。我天天想你回來,可你總不回來。秦景,彆再走了好不好?”

秦景將公主抱在膝上坐下,從她袖口取帕子,抬起她的下巴,讓她仰著臉,方便自己為她擦眼淚。這番動作,秦景做的極為熟練。

十二天四個時辰。

他心裡記得很清楚。

這段時間的難捱,也超乎他的想象。心裡牽掛著人,和以前的獨身一人完全不同。他開始猶豫,開始踟躕,開始留後路。

秦景知道,從此以後,他大約再沒辦法像以前那麼灑%e8%84%b1了。

不過,他甘之如飴。

“出什麼事了?”秦景問公主。

公主抽抽搭搭,把這些日子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她對彆人不敢說,也麵對秦景,卻把自己對娘的懷疑也說了出來。

“秦景,我覺得娘有兩步路。第一步是毀滅性的,爹死,她也死。第二步,是好死不如賴活著。她要翻牌,要給爹一個教訓。我懷疑……那什麼刺客,都是娘派出去的。”

秦景問,“公主要屬下殺了王妃嗎?”

“當然不是!”

“那公主是要屬下幫王妃,再次刺殺王爺嗎?”

“當然更不是!”公主瞪直眼,看著一臉嚴肅的侍衛大人,“你怎麼能有這麼可怕的念頭?”

秦景沒解釋——看,效果多麼好。剛才還一臉愁苦傷心的公主,在他兩句話後,就恢複了生氣,眼眸亮燦,火光跳躍。

公主生氣打他肩,“我是真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