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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再到西市,秦景一直跟著她。他覺得公主似有些不痛快,卻不知道她在不痛快什麼。

平時公主說他聽,當公主不跟他說話時,秦景就有些不自然。

他乾巴巴解釋,“屬下並沒有衝到前麵,是太子的馬突然摔倒,四皇子一杆子敲過去,太子肯定……屬下不得不出手。”

公主忍著怒氣,“我知道!但是那麼多人,張冉的武功比你差?季章比你差?人家都沒出手,你為什麼出手?”

“大概是因為太子摔馬的位置,就在屬下眼前。”他站在那裡,對他武功有數的其他侍衛,當然不著急了。他若是不救,事後必然得問罪。

“那你為什麼會站在那裡?!”

“……”公主開始胡攪蠻纏了,秦景答不出來。

他頓一下,輕聲,“公主和太子有仇?”所以希望太子受傷?

“……”宜安公主第一次被秦景噎得說不出話,她被氣得冷笑兩聲,背過身走路,不理他了。

秦景被公主甩開,隻好又跟上去。他又道,“……公主是擔心屬下衝過去,會受傷嗎?”

“……我擔心個%e5%b1%81啊!”秦景難得的自作動情讓公主臉黑,被他氣得直接爆粗口。

秦景麵色一僵,他萬沒有想到公主有罵臟字的時候。他的話本就不多,之前絞儘腦汁為讓公主開口,可換來的隻是公主更大的火氣。

秦景就恢複了悶葫蘆的脾性,不再開口招惹公主了。

公主走了一程,一路上都在想今天發生的事。她沒那麼怪秦景,她就是意識到秦景的本事不是隻是一個侍衛。他的人品性格,不僅在第一次和平王見麵時被平王看中,今天能讓太子主動留人——平王的吊兒郎當隻是做給外人看的,他本心,是很愛才的,手下有一批能乾的人。

秦景的出色,公主早就知道。當時她誘惑秦景時,就用錢權勢加以誘導。但是秦景到她身邊後,公主發現自己並不希望秦景走得太快,站得太高。她怕自己被丟下,怕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糟糕……就算秦景能經受得住所有的這些誘惑,公主也擔心秦景會沒時間陪著自己。

她要的是秦景留在自己身邊啊,不是為了送秦景一場錦繡前程啊。

但是……大家都知道用這個來誘惑秦景離開她了,他現在不心動,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心動呢?

公主很鬱悶,騙人騙色後,她還得擔心人走了……秦景的大腦要是由她控製就好了。

早知道,她一開始就折斷秦景的翅膀,讓他不被人發現好了。現在她就算想弄殘秦景,也有些舍不得,不太能下得去手。

公主走了一程,自己慢慢理順了思緒,才發現秦景跟在她後麵,一路上都沒開口。她看向秦景,秦景並不躲閃她的目光,但也沒有開口。

公主回想自己先前的行為,心中忐忑:她是不是太凶了,把秦景弄得傷心了?

不不不,秦景正經受最大的誘惑呢,她怎麼能給彆人的挖牆腳事業添一把火呢?

公主心裡還在氣秦景的出眾,麵上卻硬擠出一絲笑,“你知道我為什麼不高興嗎?”

問吧!

我就告訴你我是太愛你了,舍不得你離開。你要透過現象,看出我多愁善感的本質。你想要的,我都給你,所以你不用去彆人那裡。你就跟著我,一路走到黑好了。

我要成為你心頭的明月光、朱砂痣……你要愛我入骨。

秦景默然片刻,慢吞吞道,“公主身體不適?”

“什麼?”公主呆了呆。

秦景低聲,“這兩天,似乎是……癸……水……”他說得吞吞吐吐,躲開公主的眼睛,未說完整,自己的耳根就通紅了。

腳上被人重重一踩,秦景沒覺得痛,就是察覺公主火氣更大了。

她叉著腰,怒道,“所以你就覺得我是癸水來了,心情不好,才把火發到你身上?”

“……你小聲些。”在公主幾乎是喊出來時,秦景一下子就捂住了她的嘴,沒有引來周圍人的圍觀。

宜安公主臉色更難看了。

秦景後知後覺問,“那公主是為什麼心情不好?”

公主都沒興趣說她編好的理由了,她有氣無力道,“歲月悠久使我傷懷,侍衛木傻刺我心房。”

“……”秦景愕然,垂下眼。

雖然他掩飾得很快,但是一直盯著侍衛大人的公主還是看到了他眼底極淡的笑——他在笑話她!

這個事實讓公主更覺悲涼了。

公主%e8%83%b8悶,“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你不要跟我說話了!”她轉身就快步走入人群。

秦景跟在她後麵,果然不主動開口了。

公主絕不承認自己不高興和身體不適有關,秦景肯定是在給她頭上亂按罪名,他太陰險了。為證明自己很正常,公主儘量想些美好的事情,好讓自己心情轉愉快,然後就能告訴秦景——看!我隻是在生你的氣而已,我並沒有因為癸水到來就亂發脾氣。

為證明自己脾氣好的宜安公主開始帶著秦景大采購,全是男子的東西。

秦景一開始沒理會,後來當大家都用若有所覺的笑容看向他時,他回味過來了,拉住公主,“屬下不需要這些。”

宜安公主不在意道,“我有很多錢啊,就是用來養你的嘛。今天我心情好,準備好好嘉賞一下你對本公主的忠心。你看中什麼,隨便挑,本公主有的是錢!”

“……”秦景額角微抽,忍著笑彆目。

公主作得這麼好玩……真是讓他不知道拿她怎麼辦。

公主正在一家小地攤上感興趣地挑著男子飾品,這當然不是給秦景戴的,圖個有趣嘛。她正要回頭跟秦景說話,卻發現秦景不在了。

公主疑惑半天,站在原地等人。她現在已經不像一開始那樣,秦景一旦不見,就害怕秦景拋棄了自己。公主現在知道侍衛大人相當喜愛自己,她作一作,也是調節彼此單調的生活嘛。

在此時,一位妙齡佳人和一位年輕公子從一家珠寶鋪中出來,姑娘目光隨意地往這邊看一眼,有些凝住,但很快又想起什麼般,飛快移開目光。但她的小動作已經被身邊公子注意到,隨意抬目,“你看到誰了?”

“沒誰……表哥!”姑娘仍然沒挽回現狀。

從珠寶鋪中出來的年輕男女,正是白鸞歌和陳昭。白鸞歌到了京城後,想重新打一些首飾,就找表哥陪同。陳昭左右無事,當白鸞歌不招惹到他底線的時候,他並不介意多疼白鸞歌一分。

白鸞歌基本上是想要什麼,他就給什麼。

反正,白鸞歌的存在,根本不是宜安公主拒絕他的借口,他又何必把火發到白鸞歌身上呢?既然白鸞歌的存在不是威脅,那就繼續疼她好了。

白鸞歌對表哥的好脾氣有些戰戰兢兢:她以前覺得表哥是真心喜愛自己,才疼自己;但她現在知道表哥喜歡的是那位公主,可表哥還是能疼她。

她不知道表哥在想什麼,卻也不拒絕表哥對自己的好。

所以當她看到宜安公主時,先是吃驚於公主怎麼會出現在這種百姓的地方,接著就害怕表哥看到公主。可惜她一開始的詫異表現得太明顯,表哥已經看到公主了。◤思◤兔◤在◤線◤閱◤讀◤

公主孤零零站在一處地攤前,四顧茫然,看著有些可憐。

陳昭放下手中轉動的玉扳指,向公主那邊走去。白鸞歌不敢乾涉,隻能亦步亦趨地跟在表哥身後。

陳昭奇怪公主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但他走到半路,就看到秦景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走向公主。陳昭目色暗了暗,步子略停。

秦景正跟公主說,“屬下在茶館定了位置,公主過去歇一會兒吧。”

公主確實累了,但是她仍然要跟侍衛大人撒一撒嬌——

“你去哪裡了?你就這麼把我一個人扔下了啊?萬一碰到壞人怎麼辦?萬一有人欺負我怎麼辦?”

“你能保證我一定安全嗎?您能麼?”

“你這種行為絕對不能姑息……”

公主凶巴巴的,說得興起。秦景並不當回事,等著她說完,就帶她走——公主並不見得很生氣,她就是喜歡這樣。

但秦景不當回事,麵不改色,不代表大家都是這樣想的。周圍已經有人看向他們了,看著秦景的目光很同情。

這卻是真的讓宜安公主不高興了:女的跟她搶秦景,男的也跟她搶秦景,怎麼路人都要跟她搶秦景啊?

她恨恨瞪周圍人一眼,又把源頭轉向了秦景——都怪他太好。

“去茶樓吧。”秦侍衛雲淡風輕道。

“……”結果從頭到尾,秦景根本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啊。

公主想踹他,卻突然破空掃過來一道淩厲的鞭子,以極刁鑽的角度向公主臉上抽打而去!

第54章 新的駙馬?

當鞭子揮過來時,公主完全是傻在原地。那鞭子速度又快又狠,她就算反應過來,也躲不開。幸好秦景就站在公主旁邊,公主不及動作,他很快地一手扯過鞭子,一手將公主護在身後。鞭子在他手中擦過,一陣熱辣,秦景心中難得動怒:連他都有這種感覺,鞭子若打向公主,公主得多疼?

“哎,你這個人……本姑娘是好心幫你,她剛才把你訓得那麼凶,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兩人看去,一個紅衣如火的年輕姑娘從人群中走出,她是不得不走出,因為鞭子的另一頭還在秦景手中握著呢。

這姑娘也就十七八歲,膚色有些黑,長眉清朗,容貌明豔,步來的姿勢,怎麼看怎麼英氣勃勃。她側目看著秦景,目有不解之意。

宜安公主回過神來,登時發怒,在鄴京居然有人敢打她?!還用這麼無所謂的語氣說她?!皇伯父他們也不會這樣好吧?

她從秦景身後轉出來,直麵這個紅衣姑娘,“你方才要用鞭子抽我的臉?”

那姑娘似不屑跟公主這種驕縱任性的小姑娘說話,漫不經心道,“是又怎樣?你方才對這位公子又打又罵,大家都看得分明,彆人怕,本姑娘卻敢給你個教訓。”

宜安公主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她:哎喲喂,這位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