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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不出來。

公主舍不得逼他了,有些人,做的總比說得多,說不說那些甜蜜的話,其實根本不重要。公主自己都不是很在意。

她轉頭看天地風雪,抱緊懷中的秦景,“秦景,你去萬潮村吧。跟徐姑娘好好說清楚,她嫁不嫁,我都有辦法幫她圓過去。然後你要儘快回來,你放心,我會有辦法讓你留下的。就算他們不讓你留,大不了我們一起走好了。誰在乎呢?你一定要在過年前趕回來啊,我都沒和你一起過年……”

她停住,語氣有些傷感。

宜安公主是和秦景一起過過年的,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她總是不記得,不去想的時候又突然想起來。那是她人生的一部分,秦景卻不知道。

她都有些嫉妒秦景了——不知是福。有個對你這麼好的公主殿下,你真是走運了。

公主自覺自己話說得這麼溫柔,秦景不說深情款款地回應她,起碼也得感動一下啊。但事實上,秦景一直在掙著往後退。在她說話期間,他雖然不敢大力推開她以傷了她,但他一直在努力掙紮向後傾。

公主有種媚眼拋給瞎子的無力感,怒道,“你躲什麼?你聽到我說什麼了麼?”她真是溫柔不了一刻鐘,就要原形畢露。

秦景手推著公主的肩,在公主的怒火聲,很艱難地抬起頭。夜雪照的四周有些亮,公主看到他眼下一片粉紅。他聲音沙啞,“公主……你不要……不要……”

“我不要什麼?”公主不耐煩道,他支支吾吾半天都沒說清楚。

“你的……%e8%83%b8……”秦景依然說得很艱辛,他的臉更紅了,低下了眼,不看公主。

公主茫然,垂頭觀察了半天,才發現自己方才非要抱著秦景,因她站著、他坐著,這個姿勢樓抱起來,就成了她強迫秦景……埋,%e8%83%b8。

青年的臉就靠著她柔軟的、挺翹的兩座玉峰,呼吸間全是綿軟溫香。

公主頓時有些尷尬,臉也有些紅。奇怪,她平時調,戲秦景時挺順手的,原來她自己也有臉紅的時候啊。這是好事,說明她總算徹底走出陳昭的陰影了。她不再是需要秦景而留下他,她終於開始愛上他了。

公主有惡趣味,她看到有人低著頭、窘然得不行的樣子,自己就不緊張了。

她強聲,“你這個人真是不懂惜福!這麼好的福利你還往外推,你真是傻子。”

秦景垂著頭望著地麵,被公主訓斥一通,不言不語。

一會兒,侍衛長張冉硬著頭皮來打斷公主和秦侍衛的甜蜜膩歪了,“公主,跟船夫說好的時辰到了,您看?”之前公主讓張冉去談船家,談好後遇到秦景,公主就把開船的時間延後了半個時辰,好給自己留下與秦景說話的時間。

公主一愣,點了點頭,“那就上船吧。”

她依依不舍地送秦景上船,提醒他,“過年前你一定得回來!”

“嗯。”所有侍衛都陪著公主站在碼頭給他送行,目光炯炯,秦景有些不自然,儘量神情淡泊,隨意點了點頭。

公主不滿意他漫不經心的態度,嚴肅道,“你要是不回來,我會發生什麼事那可說不好。”

秦侍衛頓時抬了抬目光,“公主會發生什麼事情?”

“你要是過年不回來,我身嬌體弱,也沒有力氣南下找你。我就認為你拋棄我了,直接把自己吊死在懸梁上好了。你要麼拋棄我到底,徹底忘了我;要麼看在咱倆的情誼上,到我墳前拜一拜。”

“……”侍衛們聽到公主威脅的話,直抽嘴角。宜安公主還是這麼作,這麼不可理喻,真不知道秦侍衛怎麼受得了公主。王妃居然擔心身份地位不配……她怎麼不想想她自家女兒的怪脾氣,有幾個男人受得了啊。

同是侍衛,大家都很支持公主和秦侍衛在一起。秦侍衛能應付公主這麼難搞的人,本身就是一種本事。再說人家武功也不差,配上公主,是給這些同做侍衛的長臉啊。大家還等著看秦侍衛調任升遷,打敗貴族公子,迎娶公主,從此走上人生巔峰呢。

隻有秦景真正的聽進去了公主的威脅,他向來對公主的每句話都嚴正以待。秦景臉有些黑,一字一句道,“公主放心,屬下一定如期歸來。”

公主滿意了,揮揮手,“去吧。”

這是她讓秦景走的,而不是秦景主動走的。同樣的行為,意義卻完全不同。

秦景上了船,船一點點劃開,離開碼頭。他站在船頭,麵向公主,目光一瞬不移地盯著她。

他看到公主淚眼汪汪,捂著帕子哽咽,“秦景,你這個狠心的人……山水迢迢,歸期不知何處。你就這麼拋下我走了?”

“……”秦景耳力是真好,他聽了公主的話,身子一僵,差點從船頭摔掉下去。

秦景不敢跟公主演這場情意綿綿的戲了,他還是抗打擊力不夠,怕自己撐不住。秦景轉身進了船艙,冷靜冷靜,讓公主一個人慢慢作吧。

公主恨恨地瞪著眼,看秦景那麼堅決地走了,她都沒說完呢!她咬著後槽牙,想半天,“回去吧。”

趁自己還沒有倒下去,還有力氣,回去給自己的%e4%ba%b2人好好上一課——有些人,是她的死%e7%a9%b4,他們不該動。

☆☆☆

平王妃的奶嬤嬤在王妃嫁人前,就跟著王妃;嫁人後,因為王妃給的體麵,她在王府地位也不低。奶嬤嬤從來沒想到,自己會有被當眾打臉的一天。

冬日天冷,大雪不住,奶嬤嬤年紀大了,早不能給王妃守夜了。王妃賜了她單獨的屋子,她夜裡一個人睡得穩當。

大半夜,外麵突然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奶嬤嬤迷迷糊糊地爬起來,“誰啊?”她看看天色,外麵天還沒亮呢。

是不是王妃有事召喚?

這麼一想,奶嬤嬤趕緊爬下床去開門。

但她速度不夠快,在她下床的時候,一把匕首從門外縫中插入,劈開了裡麵的門栓。外頭有人腳上重重一踢,門就被踹開了。

門口數侍衛舉著火把,火光映著飛雪,照著少女清豔的麵孔。

宜安公主穿著雪狐鬥篷,手中拿著一把刃亮得發光的匕首,走了進來,帶著外頭的冷氣和雪花。

“公、公主?”奶嬤嬤詫異,心裡有些發突,連忙給公主請安。

公主一把抓住她的頭發,逼她仰起頭。奶嬤嬤看到公主麵色有些不正常的紅暈,眼下有血絲。公主看人的目光,透著寒氣。

現在,宜安公主就勾了勾%e5%94%87,聲音冰如雪,“娘動我的人,我就動她的人!不知道什麼是心痛,什麼叫難過,我現在就讓她知道!”

“公主,你在說什麼……”奶嬤嬤慌了,連忙為王妃說話。

公主一把推開她,將屋子環顧一周,手上接過身後張冉遞來的火把。在奶嬤嬤求助的目光中,公主手上一揚,一把火就從她手中飛了出去。

公主道,“拿桐油來!”

眾人不敢動作,隻能看著公主當著他們的麵,接過一桶又一桶的桐油,潑在了大火上,讓火勢迅速加大。

“公主!”奶嬤嬤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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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安公主道,“帶她起來!”她也尊重娘的奶嬤嬤,她也知道對方是為她好。隻是她最討厭有人不顧她的意願,強行為她做決定。

她是公主,她連自己的人都保不住嗎?!她不信!

“那麼大的雪,你們就讓秦景那樣出去。他在雪地裡凍了多久,現在你們就陪著他一起吧!”公主幽聲。

帶走了奶嬤嬤,公主又讓張冉帶路,去了侍女住處和侍衛所,帶走了和這件事有關的人。這麼大的動靜,府上都受到了驚動。隻有公主對平王妃院子下了死令——

“誰敢進去跟我娘傳話,我就殺了他!”

宜安公主身子虛弱,得靠著扶著才能站好。但她手上拿著匕首,看人的目光幽冷,帶著上位者的高貴倨傲。王妃院子裡的人嚇得戰戰兢兢,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誰也不敢主動去告訴王妃發生了什麼事。

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宜安公主帶著參與此事的一乾人,一起跪在了雪地上。

平王得知大女兒鬨出的動靜,隻站在屋門前,幽幽地盯著平王妃的院子看了兩眼,摸摸下巴,“看來宜安這是真生氣了。”

他語氣不冷不熱,帶份看熱鬨的心情,讓下人不知道該怎麼揣摩。

平王看了一會兒,沒有接到女兒直闖王妃房舍的信息,覺得無趣,打個哈欠,又慢條斯理地晃回屋子,準備繼續去睡了。

“王爺,您不管公主嗎?公主這樣,是大不孝啊!”有手下鼓著勇氣道。

“嘖,母女哪有隔夜仇。宜安是求她娘,又不是要弑母,哪來的大不孝?”平王目光靜靜地看那人一眼,“挑撥離間啊,拉下去打四十棍吧。”

眾人一驚,普通人打四十棍,能不能活命,得靠運氣啊。

大公子劉既明也有自己的人脈,也得知了宜安公主的動靜。他眸子幽暗,“看來秦景真是不能動。”

感歎完了,他也關上門,讓人封上了自己這邊院子,不打算管那邊的事了。他在府上地位尷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郡主劉鬱靜則是一直都沒有睡,強撐著眼皮子,等大姊那邊的動靜。聽到大姊帶人跑去平王妃院子裡下跪了,小郡主一下子興奮地竄起來,也出去看熱鬨。

她被院子裡的人使命攔住,“郡主,您是怕王妃不知道是您給公主傳的信嗎?能少摻和就少摻和一點吧。”

想起娘嚴厲時候的樣子,劉鬱靜脖子一縮,有些膽顫了。她伸長脖子,盯著遠處的火光看,又開始羨慕嫉妒大姊的公主出身了——

“做公主就是好啊,家裡地位不夠,可以用身份往上湊。今天要是我跪在娘那裡,肯定被人抓起來一頓打了。”

不過轉瞬,小郡主又樂了,“我還挺想看大姊能走到哪一步。”

平王妃翌日醒來,就發現了自己院落的動靜。她麵色鐵青,在貼身侍女的攙扶下出了門,就看到院子裡,跪在雪中的宜安公主,還有奶嬤嬤等人。

“宜安,你這是威脅我嗎?!”王妃氣得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