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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麼,怎麼這一次就變了個樣?

白鸞歌……宜安公主突然想起,這時候,白家出事了。

她頓時恍然大悟,難怪陳昭來鄴京尋她,是想為白家求情嗎?哈哈,真是好玩。上一世,陳昭花了很大的力氣想替白家平反,想恢複白鸞歌的聲譽,可惜有她在一日,便不可能讓他如願。最後至死,白家仍是一個敗落的結局。

宜安公主冷笑連連,這恐怕是前世少許讓她覺得暢快的事了。陳昭未有一日如願,她便開懷一日!

“公主?”陳昭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隻覺得公主眼底的神情越來越冷,漸有猙獰之意。

“白姑娘還好吧?”她有些幸災樂禍。

陳昭不知她何意,“表妹自然安好。”

宜安公主虛著眼看他,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你和白鸞歌青梅竹馬,情誼深厚,聖上卻橫插一手,給你我二人指婚。你心裡一定很抑鬱吧?”你若是抑鬱,我就高興了。

“公主誤會了,既已和公主有婚約,我便不會做讓公主傷心之事。我此來鄴京,正有請公主安心之意。”陳昭溫和道。

“那誰知道呢。”公主冷言冷語,心不在焉。隨便他怎麼說,她才懶得理他。她從來沒想過報複陳昭,讓陳昭這一世悲苦到底。她對陳昭的恨和怨,在她前世活著的時候,就已經%e4%ba%b2自解決過了。最後陳昭也死在了秦景手中,公主更是連最後一點不甘都沒了。

她從來沒期望過再來一次生命的機會,她從來沒想要重生去扭轉什麼命運。那糟心的命運,有一次就夠倒黴了,她根本不想再和陳昭糾纏。

但她到底重生了。

好在,秦景,讓她的重生有了寄托。

公主心中厭煩,不想和陳昭囉嗦。可對待秦景的事上,她不得不斟酌再斟酌,唯恐陳昭察覺到什麼——這個人要瘋起來,恐怕什麼都不顧。她自己這副病歪歪的身子,還真沒精力像前世那樣跟他對掐。

“公主若不放心,可將我們的婚約提前。”陳昭耐心地建議。

宜安公主轉頭看向他,“你想婚事提前?”按照公主下嫁的繁瑣程序,這婚事準備起來,也得一年的功夫。陳昭卻主動想提前婚事?

陳昭微笑應,“我心慕公主,迫不及待想迎娶公主。”看她麵色古怪,又道,“公主不是想讓秦景去你身邊嗎?你我婚後,我便將秦景送與公主,做公主的貼身侍衛。不過現在,我有要事需要秦景,希望公主將秦景還給我。”

宜安公主眯眸,威脅她?

她本能地要拒絕,秦景在哪裡,她說了算。就算跟陳昭搶人,也是她說了算!已經來到她身邊的人,陳昭還想要回去,做夢!

秦景是她的!她絕不送給陳昭!

不過她轉眼一想,婚事提前,其實也不錯。秦景雖然現在麵上答應願意留在她身邊,但陳昭畢竟還是他的主子。想解除這個關係,又消除陳昭這個威脅,這場婚事,她還得利用一二。

宜安公主道,“婚事可以提前半年!不過這半年,秦景得待在我這裡。等你成了我的駙馬,我再將他還給你。”

她心中冷笑,成為我的駙馬?永不會有那一日。

陳昭心有遲疑,他並不願意秦景留在公主身邊。以前是他不知道前世之事,公主要去秦景,他也不在意。但他前世死在秦景手中……旁人不知道秦景對公主的心事,他卻知道。

把這麼一個愛慕公主的人留給公主,除非他腦子有病。

宜安公主臉色白慘慘的,明顯動了氣,“不過一個小侍衛,也讓陳世子這樣猶豫。陳世子娶的是他,還是本公主?”

陳昭隻好應了,自去和平王夫婦談論自己和公主的婚事。

秦景得知世子來到鄴京,按理便該去向世子請安。但是公主把他叫過去,開始使勁折騰他:要求他跑街頭搶新出的話本,沒事時就喊喊他提神,各種古怪的要求折騰得秦景頭都大了一倍不止。

公主聯想完了自己身邊的種種不如意後,又把目光放到了府外。

“我聽說娘送給我的一個莊子養出了一種黑色的花,稀奇的很,我從來沒見過。”

秦景與公主殷切的目光對視。

公主蹙眉撫%e8%83%b8,嬌怯可憐,“我這樣羸弱的小身板,根本出不了府。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去替我看看花,回來講給我聽。說不得這是我一生能聽到的唯一……”

“屬下知道該怎麼做了,”秦景見不得她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公主不要說這樣的話。”

公主立刻仰頭%e4%ba%b2他下巴一口,“我便知道你對我好,快去吧!”

“……!”秦景完全被她那突如其來的一%e4%ba%b2弄懵了,往後退了兩步,並差點把自己絆倒。

公主嚴肅道,“不要多想,隻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像上次馬車中一樣。你懂的,對吧?”

秦景心頭直跳,張口想說什麼,可他口拙,腦子裡又亂哄哄的,忽悲忽喜,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意思。

而公主又用一貫熾烈的目光望著他,秦景心亂如麻,實在承受不住,眼下微紅,耳根發燙。他麵無表情地跟公主告了彆,轉身離去時卻恍惚地從窗口跳了出去。

真是可愛的人,這麼單純!他不會真以為做她的侍衛,就隻用保護她的安危吧?宜安公主樂不可支,然後樂極生悲,咳嗽起來,歪倒在榻上半天起不來。

秦景聽令於公主立刻王府,沒什麼需要收拾的,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跟莊宴告了彆。畢竟他現在還教著小孩兒功夫,得對他負責。

莊宴正趴在草叢裡捉蟈蟈,口裡還嚼著一根狗尾巴草,被秦景從後拎起來,他並不意外,他的這個師父向來神出鬼沒,簡直跟鬼魅似的。但是聽了秦景要走,他萬分鄙夷,“你失寵了你知道嗎?”

這個破小孩人小鬼大,秦景從來不理會他的胡言亂語,通知他一聲,就打算走人。

莊宴當然不放過任何奚落他的機會,從後抱住他的腰不許他走,口上幸災樂禍地劈裡啪啦開了,“我是不知道那黑色的花有多珍貴,我隻知道陳世子來府上,商量跟公主的婚事提前!王爺當時就要跟世子拚命,幸好有王妃攔著……這麼重大的事,府上流言蜚語早就傳遍了!”

他看秦景身子微僵,就笑嘻嘻地從他身上跳下,轉過身搖頭晃腦,想欣賞秦景的表情,“你不是陳世子的人嗎?竟然不知道?你不是很得公主的寵嗎?怎麼還是不知道?哈哈,你是混得有多差啊!”

秦景的神色並沒有變化,讓小莊宴很失望,嘀咕著走開,“死木頭!”

秦景無話,公主和世子的婚事提前,其實他知道。他曾是世子手下最出色的影衛,根本沒什麼風吹草動能瞞得過他的耳目。可是公主將他使喚得團團轉,很明顯是希望他不知道這件事,秦景便裝作不知道。

公主不希望他知道這件事,她甚至想把他從這件事中摘出去。她是覺得他曾是世子的人,現在又留在府上,見到世子左右尷尬吧?

其實公主多慮了,公主和世子的婚事提前……說起來,秦景並沒有多餘的想法。在他答應留在公主身邊的那一刻,他便不可能再和世子站在一方了。

他雖然做不到為公主去算計舊主,但從世子那裡探消息之類的,他還是做得到的。他希望公主婚姻幸福美滿,並不隻是口頭上說說,他願意為此努力。可是……好像公主並不需要他。●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希望他能離開,他便當做什麼也不知道地離開。公主說什麼,那便什麼吧。

秦景一連離開三日,他回京的時候,不僅帶回了花的畫冊,記載了許多花木的形狀變化,還想法設法帶了顆種子回來。

六月天,變幻莫測。前一瞬晴空萬裡,下一瞬電閃雷鳴,大雨滂沱。

秦景運起輕功,疾掠中突然停下,轉入一暗角,警惕地觀察著四周。幾下,秦景麵對的三角,便落下了十來個侍衛,將他團團圍住,形成一個死角。

幽涼帶笑的聲音在雨中響起,“不愧是秦景,這麼大的雨聲,還能聽到旁的聲音。”

雨中的靛衣青年長身而立,不為所動,隻看向眾人身後,撐傘而來的白衣公子。

年輕公子站在傘下,風吹雨打不見狼狽,衣袂飛揚,眉目溫潤,反而有瀟灑颯然的味道。

雨水婆娑,他莞爾,“秦景已經不認得我了嗎?”

“世子。”秦景聲音平淡地打招呼。

陳昭目色難測地看著他,“我有新命令給你,你聽是不聽?”

第22章 爭奪侍衛2

陳昭盯著被眾人圍住的靛衣青年,他看秦景被圍堵至此,身上麵上全是雨水,周圍人也隨時可能對他動手,但他挺身直立,本來應該狼狽不堪,卻隻眸色漆黑,神色平淡,悠遠好比遠山鬱青,好像沒什麼被他放在眼底。

秦景這個人總是這樣,永遠沉斂得像個隱形人,不卑不亢,不喜不怒,看起來什麼都不在乎。他稱呼自己為“主子”,服從自己的命令,但殺自己時,也是這副淡然的樣子。好像殺死自己的主子,跟殺死一隻%e9%b8%a1沒什麼區彆。

前世的陳昭,正是死在這個看起來無求無欲的秦景手中。

陳昭對秦景的心情很複雜。

所有人估計都以為他不知道秦景愛慕公主,其實陳昭一直知道。在他派秦景去公主身邊時,他就知道。

宜安公主每日去哪裡,宜安公主身邊的人如何,宜安公主說了什麼……陳昭不去看望公主,卻對公主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此關注公主的他,怎麼可能不注意到默默守望公主的秦景?

在那個人情冷漠的南明王府,宜安公主孤身一人。她驕傲又固執,不撞南牆不回頭。她總是一個人,總是不向任何人低頭。即使她愛他,卻依然可以同時對付他。

公主愛他,或者恨他,對陳昭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彆。他們之間的隔閡太多了,不僅是表妹,還有皇帝的平衡術,權力的傾軋……他自己都沒辦法因為愛公主便向著公主,又哪裡會奢望她對自己一忍再忍?

於是表現出來,便是陳世子對自己如何,就對公主如何。他們是一樣的人,便應一起在地獄中掙紮。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