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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之間的孩子,一定不會前來“送死”。無奈邊疆事務今早在朝堂之上和皇上說的不是很清楚,皇上下得聖旨中有幾處針對陌雲廊接掌權勢不是很有利,故此他這才再次來到宮中,試圖和皇上談談。

走到太後宮殿外麵,聽太監說郡主、七皇子殿下、安貴妃都在裡麵,似乎是出了什麼事情。因為太監宮女都在外麵聽候差遣,所以並不是很清楚,也不敢妄自揣測,畢竟皇家的家事,萬一有所差錯,掉的可不止自己這一顆腦袋,那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陌雲廊當時心中唯一的警覺就是,莫不是安貴妃又在找莫鳶的麻煩,不然何以要當著太後、皇上的麵來和莫鳶對峙。

安貴妃如果知道陌雲廊首先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莫鳶,或許又是一次心碎。一個是令她失望的皇上,再加上一個自己掏心掏肺卻一心惦念莫鳶的陌雲廊。

陌雲廊是抱著救莫鳶的心境踏入殿中,可是在他看到太醫,小皇子還有一個女嬰的時候,瞬間就淩亂了。因為他想不出來為何安貴妃指控莫鳶,還需要小皇子和奶媽抱著的女嬰在場,另外,還有一臉恐懼之色的太醫在場。

隻是一眼,把在場所有人的神情掃了個遍,待看到前任死去的王妃之時,心中“咯噔”一下,足下頓了頓,終究還是上前一步:“兒臣參見皇祖母,參見父皇。”

皇上一臉陰沉,連“免禮平身”四個字說出來都帶著威懾之力,殿中的氣氛詭異,所有人的目光若有若無都落在陌雲廊身上,令陌雲廊有些摸不著頭腦,目光掃過安貴妃的時候,卻是見她臉色煞白,冷汗涔涔,更像是在場的所有人中唯一受害的人。隻是和陌雲廊目光的短暫碰撞,就瞬間轉移了目光,僅是那一眼,驚恐和慌張並重,直覺告訴陌雲廊,這次被指控的對象,很有可能不是莫鳶,而是他懷疑的人——安貴妃。

“雲廊,找朕前來所為何事?”皇上沒有直接對陌雲廊進行要求,對現場的事情隻字未提,卻是先問陌雲廊來此的目的。

他若是單單為了解救安貴妃而來,出於母子之情也無可厚非,隻能說明在宮中有他布置的眼線,即便真的有眼線,這種拙劣的自投羅網相信陌雲廊沒有那麼傻。

“啟稟父皇,今日早朝,兒臣奏章中所提到的邊境小國侵犯我國邊境之事,還望父皇明示一二。”陌雲廊沒有給皇上太多的猜測機會,直奔主題。都是在爾虞我詐中曆練的老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個道理都甚為清楚,可是能運用的好的少之又少。

陌雲廊唯有快速講明自己來此的目的,才能快速的排除旁人對他的猜測和疑惑。

他心中清楚一點,有安貴妃和孩子的地方,就是危險的地方,尤其是,在這個危險的地方,還有皇上在場。

皇上臉色稍緩,對陌雲廊擺了擺手:“這件事稍後再議,今天朕要你做一件事。”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轉移到了陌雲廊身上。

“你和你們王府中奶媽懷中所抱著的孩子做個滴血驗證。”皇上儘量平淡無奇地說出這句話,沒有誰能保證莫鳶或者是陌雲清所說的話就是真的。倘若陌雲廊是被冤枉的,所有的這些事和他根本一點關係都沒有。皇上和陌雲廊之間的關係豈不是由最初在暗中的波濤洶湧,加之這次皇上對陌雲廊的不信任,轉而更加劇了陌雲廊對皇上心中給自己定位的認知,讓他有足夠的理由說服自己去完成自己的野心?

對國家不利的任何因素,皇上都儘可能的去避免。他盯著陌雲廊,讓自己的目光中帶有商量的成分和以往讓大臣辦事時的那種誠懇。

陌雲廊怔愣了片刻,腦海中迅速翻轉,瞬間明白了一半事情,莫鳶是來揭發自己和安貴妃之間的關係的吧?可是為何,滴血驗%e4%ba%b2不是驗自己和小皇子,反而是這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女嬰?

後麵的事情陌雲廊並不知曉,唯有在太醫的見證下,和女嬰進行了滴血驗證。

安貴妃借由女嬰滴血的時候,偷偷望了一眼露出小臉的女嬰,圓圓的臉蛋上鑲嵌了兩顆葡萄大的眼睛,滴溜溜亂轉,瞟到安貴妃時,竟是不由自主地用得了空閒的手衝著安貴妃招了招手。

安貴妃的心有那麼一瞬間融化掉了,畢竟是身上掉下來的肉,可隨即,女嬰被紮哭,咧嘴嚎啕,又登時把安貴妃從母女情中拉了回來。

在宮中經曆過大風大浪的她,見過多少妃嬪因為懷孕後被人殘害流產。當時隻覺得犧牲一個孩子保全了自己的性命也是值得的,現今直到%e4%ba%b2眼看到生出來的孩子,饒是像她這麼狠毒的人,自己也覺得不忍心。

太醫盯了半晌的碗,眾人秉著呼吸盯了半天的他。期間奶媽小聲的在陌雲廊耳邊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了陌雲廊,包括安貴妃如何生產後孩子被誤扔掉,後又把那名女子的兒子當作了她的%e4%ba%b2生骨肉,如何被陌雲清識破,造成了現在的局麵。

聽完之後,陌雲廊麵上的神情幾近沒有任何變化。

他和安貴妃都是掩藏內心情緒的好手,尤其是在這件事對自己毫無利的情況之下,從他人口中所陳述的事實,即便有證據在場,也要在完全沒有策略,萬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才能承認。一旦有推翻證據的機會,過早的承認得不償失。

“結果如何?”皇上有些等待不及,對太醫問道。

太醫眉頭緊皺,抬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似乎連他自己都不相信滴血驗%e4%ba%b2的結果。

“回皇上,女嬰和慶王爺,沒有任何關係。”

麵對接二連三的打擊,終於有了一絲還算稱得上是喜訊的消息。

“安貴妃,你也和女嬰做一下%e4%ba%b2子驗證。”說話的是太後。

安貴妃聞言,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太後的命令,她不敢不從,可是著實心中發顫,若這個女嬰真的如奶媽所說是自己說生,而她和陌雲廊又沒有任何關係,陌雲廊會怎麼想?下意識的,安貴妃目光拂過陌雲廊,卻見陌雲廊目光直視,並不看向自己,果然,他心中一定恨死自己了,很自己背叛了他。

這樣想著,行動上不免遲疑了幾分,皇上狐疑地看向安貴妃,本就不滿的雙眼更是蒙上了一層嫌惡。

覺察到皇上的目光,安貴妃怔愣一下,這樣一來,她何止是背上了娼婦的名聲,甚至比娼婦更不如。先是背叛了皇上,然後背叛了陌雲廊。

眼下孩子和陌雲廊沒有關係,也就暫且保住了陌雲廊的生命安全和地位尊嚴,至少不會危急到他和陌雲清在皇位上的爭奪。

這樣一想,安貴妃心中又自我安慰了不少,艱難地邁動步伐走近了女嬰。

興許是真的相信了奶媽的話,安貴妃借由距離的拉近仔細端詳麵前的女嬰,眉眼極像自己,心中偽裝起來的僵硬一點點在瓦解,直到看著碗中的兩滴鮮血毫無排斥地相互融合在一起,既鬆了一口氣,卻更是膽戰心驚。

所想之事,終於還是成為了現實,在陌雲廊眼中,她已然是個不值得愛的女人。

朝三暮四,在場的所有人都會這樣以為她。

皇上同樣和女嬰做了滴血驗證,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

安貴妃徹徹底底被擊敗,既從精神上,又從權位上。後宮妃子勾結外人,並且生下孩子,且妄圖冒充皇上的孩子,這樣足以誅殺全家的欺君犯上之罪,皇上卻也隻是一聲令下,不等安貴妃再解釋反駁,把她打入了冷宮。◇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實際上,安貴妃也無話可說,有事實為證,她還能編出什麼謊言來蒙蔽在場的人?皇上沒有給她承認的機會,也並未給她反駁的機會,安貴妃被侍衛帶走的時候心中荒涼一片,不是針對皇上的冷酷無情,而是在經過陌雲廊身邊的時候,他同樣莫然,甚至帶有一絲嫌惡的眼神深深刺傷了安貴妃的心。

她對他的好,他是知道的,隻是憑借滴血驗%e4%ba%b2就斷言了自己的貞操不純,未免對自己的信任太過不堅定,對自己的愛也太過淺薄,故此才會在皇上放言把自己打入冷宮的時候,麵色上未有一絲的憐惜。

陌雲廊的脾氣秉性她深知,在皇上麵前,他儘量少的選擇讓自己的情緒外露,除非在朝政的事情之上。給所有人的外在印象也都是謙遜的,不愛出風頭,而隻有真正了解他野心的人才知道這個人的內在究竟是有所渴望成功。因為在麵對但凡能夠影響他前程的事件和人物時,他總能克製住內省的波濤洶湧,讓所有事情朝著好的,有利於他的一麵發展。

正如現在,莫鳶指控安貴妃和陌雲廊有染,所生的孩子正是兩人偷情所生。事實證明不是,能夠%e8%84%b1離嫌疑的唯有他一人,他更加不會讓安貴妃的存在來威脅到自己的前程。

安貴妃寧願相信他是因為怕影響他的前程所以才會對自己冷漠,也不願承認他是因為相信自己的不忠貞所以才會冷漠。

皇上觀察著陌雲廊對安貴妃被打入冷宮的反應,包括她被帶走的時候那殷切期盼的眼神,陌雲廊隻有四個字:無動於衷。

就算兩人沒有私情,但是起碼安貴妃還是撫養他多年的養母,為何他要做到這般絕情?

正在思考分析之際,待安貴妃被帶走之後,陌雲廊才“撲通”下跪請求:“父皇,兒臣懇請能讓兒臣前去探望母後,上了年紀,在那等潮濕陰冷的地方,兒臣怕母後身體吃不消。”

陌雲廊這樣的舉動也還算是明事理,他知道求情也是無濟於事,隻會加劇皇上對安貴妃的怒氣,說不定就不止是打入冷宮那麼簡單了。

唯有在適當的時候儘孝,保持距離,謠言不攻自破,何況還有滴血驗%e4%ba%b2為證,何患還會牽扯在其中?

要不怎麼說陌雲廊奸詐就奸詐在這裡,讓人總是也抓不到他的把柄,故此總能逍遙在任何地方,任憑莫鳶恨得牙癢癢也拿他沒有辦法。

今天,饒是把握十足的事情還是給被他躲了過去,莫鳶的指甲深深嵌進了肉裡,心中的恨意肆意增長。既是恨自己,又是恨毫無痛癢的陌雲廊。損失一個安貴妃,於他沒有絲毫的影響,陌雲廊身邊的人,又有誰是被他真心對待和牽掛的?

麵對陌雲廊誠懇的孝心,皇上唯有答應。剛才自己對他所表現的不信任太過明顯,現今事實浮出水麵,皇上答應的緣由中少不了愧疚的成分。

一旁的太後沒有吭聲,心中的懷疑和麵上的承認完全是兩碼事。眼見為實不一定是事實,太後自是不相信從莫鳶的口中會出現“空%e7%a9%b4來風”,可如今也隻有以無理的姿態答應看似有理的陌雲廊的請求。

這件事是辦妥了,但是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