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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貴妃不等天亮就敲響了姚鶯的房門,婢女披著衣服開了門,一見是安貴妃慌忙跪倒。安貴妃哪裡理會她,徑直朝著姚鶯的窗前走去,後麵的婢女小心跟著,生怕她傷及身子,尤其是她腹中的胎兒。

安貴妃一把掀開姚鶯的被褥,嚇得姚鶯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借著微弱的光見是安貴妃,忙穿衣下地,吩咐跪著的婢女點燃燭火。

“不知貴妃娘娘所來何事?”請安過後,姚鶯一臉疑惑,看到安貴妃滿臉怒容,又一早接到了莫鳶的消息,自是猜的*不離十,心中打好草稿,準備應對安貴妃的質問。

安貴妃坐在上座,滿臉怒氣地看著低眉順眼站在地上的姚鶯,打發下去婢女之後,這才指著她道:“本宮讓你害死莫鳶,那你告訴本宮,她為何現在還活著?”

伴隨著安貴妃這句話的,是姚鶯的跌坐在地,一輛驚恐,瞪大眼睛似是不相信地問道:“怎麼可能,我明明已經把她推入了井中,怎麼可能還活著?”

原先,安貴妃隻道姚鶯和莫鳶串通好來騙自己,可是當下看到姚鶯的反應,何況那些監視二人的人都是自己的人,斷然不會說謊,姚鶯的確是把莫鳶推入了井中,沒有死,難道真的是莫鳶命大?

安貴妃盯著姚鶯,想她也不會鬨出什麼幺蛾子,擺了擺手:“算了,事實既已如此,責怪你又有何用。”

這話更像是說給她自己聽得,姚鶯好像仍舊不相信莫鳶還活著的事實,再次問道:“恕妾身冒昧,莫鳶還活著,貴妃娘娘是如何得知的,萬一那個人不是莫鳶呢?”

這樣問就更加確定了安貴妃對姚鶯的信任,她的確不知道莫鳶仍舊活著。

可是,安貴妃總不能說莫鳶在自己的房間裡裝神弄鬼被嚇得死去活來吧,故此隻是恨恨道:“她要找本宮報仇,被本宮發現了。”

姚鶯自是知道怎麼回事,嫣兒一早就把莫鳶的計劃告知了自己,不然,剛才從安貴妃屋子的方向傳來女子的尖叫哭喊聲又怎麼解釋呢。

而由於白天家丁說那口井晚上會有女子的哭喊聲,也確實讓很多婢女深信不疑,聽到或強或弱的哭喊聲,尤其是在這樣一個陰風陣陣的夜晚,果斷選擇不出門,故此安貴妃也就無法幸免於難。

目送著安貴妃離開,姚鶯心中不由得佩服莫鳶,不僅外貌傾國傾城,頭腦也是一等一的聰明,有善良不假,但也決不允許彆人對她用陰招,若用就會加倍償還。這樣不卑不亢的女人,是姚鶯一直以來佩服的女人。若非如此,她也不會選擇和莫鳶合作。

翌日,莫鳶在陌雲廊%e4%ba%b2自的護送中上了馬車,轎簾微挑,陌雲廊的目光一直注視著莫鳶,直到群袂完全隱沒在轎簾之後。

所有這些,都儘數被安貴妃看在眼裡,心中的火氣愈加旺盛,暗暗發誓,一定要讓莫鳶永不得翻身。

馬車中,莫鳶秀眉微挑,打量著車中自從自己進來之後就一直沉默不語的女子。

那是在自己進來之前就一直端坐在馬車之上的女子,莫鳶看到嫣兒的神色,急忙用身體擋住縫隙,末了還回頭給了陌雲廊一個淡淡的笑容,為的就是吸引他的注意力,讓他無暇顧及其他,故此便也沒有看到馬車之中除了莫鳶還有一個渾身都是黑色衣裙的女子。

即便是黑色衣裙,妝容簡約,頭飾簡單,可是自有那份玲瓏氣質和大家閨秀的風範在身,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

即便莫鳶這般打量她,那人依舊鎮定如初,沒有絲毫的扭捏之態,白淨的臉上也未見任何不滿。

肌膚凝脂,白皙如雪,發絲黝黑,如瀑布傾斜而下,身段優雅,坐相端莊,大約二十不到的樣子。

“你是何人?”打量半晌,莫鳶終於出聲問道。

那人側眼看了莫鳶一眼,莫鳶忍不住驚歎,好一雙葡萄般的眼睛,那叫一個水靈。

倒是那人,同樣驚奇地盯著莫鳶半晌,上下打量,不用出聲,莫鳶也知道她在心中兀自驚歎自己的美貌,以往第一次見自己的人大抵都是這個樣子。

一旁的嫣兒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你們這樣互相打量,什麼時候才知道對方是誰?郡主,這是慶王爺所娶的王妃中的最後一個死去的王妃,是奴婢從井中救上來的。”

莫鳶了然,原來是那個死後沒有屍體的王妃。

“可是,你是如何存活下來的?”莫鳶不禁好奇,何況當初自己也在井中,並未看到除了自己和嫣兒之外的第三人。

後又一想,當時井內光線暗,又因為一直地方頭頂上人一旦無人就逃了出來,也並未多注意井中的情況,倒是嫣兒,在井中待的時間夠長,何況練武之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自是能辨出裡麵的她。

在王妃的敘述中,莫鳶總算有了頭緒。

當初王妃的死,也是安貴妃派人把她推入了井中,隻不過沒有人來驗證她的死活,以為就算是還活著,時間一長,也早就餓死了。殊不知,其實暗中都有人在偷偷地幫助她,為她送吃喝,如此這樣,她才僥幸存活了下來。

原來也是事出有因。

莫鳶把她安置在了離南家不算太遠的一處荒廢的宅院中,讓她好生在裡麵養身體,輕易不要出門,否則,若是被心懷不軌的人發現她仍舊活著,一定會再次惹來殺身之禍。

莫鳶的打道回府,驚動了孟老夫人和陌芊芊。兩人幾乎是同時到了莫鳶的院子,待見到莫鳶正毫發無傷地修剪花枝,臉上均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莫鳶似是剛剛發現二人,側頭看向她們,卻是笑容僵在了臉上,換做一臉的擔憂:“母%e4%ba%b2大人,芊芊,你們,你們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孟老夫人和陌芊芊這才恍然意識到自己的表情太過誇張,收斂了表情,還是孟老夫人應變能力強,乾咳兩聲問道:“在慶王府待的還算習慣嗎?”

這句話問的太有水平了,話裡藏針。莫鳶淡淡一笑,幾位滿足的樣子,點點頭:“很好,尤其是安貴妃,臨走的時候還叫我問候你們二位。”

最後一句令陌芊芊和孟老夫人聞聽之後不禁膽寒,既然莫鳶無事,安貴妃的意思是讓她們緘口不語,這種暗示性的警告再明白不過了。

兩人相視而笑:“那是自然。”這句話回答的有些語無倫次,不過這個時候也無心解釋,麵上或尷尬或苦笑,都在莫鳶的淡然一笑中顯得更為苦澀。

沒有想到,連安貴妃都不是莫鳶的對手。

這是孟老夫人和陌芊芊心*同所想的問題。

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陌雲清了,基於現在兩人的情況,雖然少見麵的好,但還是因為想念,總是會在安靜無事的時候想起對方。

“郡主,”嫣兒在莫鳶的身後出聲道。

莫鳶回身,看到嫣兒一臉喜笑顏開的樣子,不由地打趣道:“很久沒看你這麼高興了,說吧,有什麼好事?”

嫣兒頑皮地吐了吐%e8%88%8c頭;“奴婢有辦法令郡主和奴婢一樣喜笑顏開。”還頗為神秘的樣子。

莫鳶笑了笑,點了下嫣兒的額頭:“你個鬼丫頭,能有什麼好事。”

嫣兒撇撇嘴:“要是奴婢說七皇子邀您去遊湖呢?”嫣兒的眼睛觀察著莫鳶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的神色變化。

果然,莫鳶的雙眼登時有了光彩,端坐在梳妝台前,回頭掩不住笑意地對嫣兒佯裝嗔怒道:“還看,還不快給本郡主梳妝打扮?”

嫣兒應答著,上前專心打扮。

出門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南翼楓在小廝的陪同下正巧從商鋪回來,途徑遊廊花園的時候,正巧看見莫鳶獨自一人出了院落,過了小橋,走出家門。

以往這麼晚,莫鳶都沒有出門的習慣,今天這是為何?何況還是一人?沒有丫鬟相隨。┆┆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好奇之下,南翼楓讓小廝留在家中,獨自一人跟著莫鳶來到了湖邊。

莫鳶一眼就看到了負手而立在湖邊遊船之上的陌雲清,一襲白衣衣衫,寬肩窄腰。因為入冬的緣故,在外麵罩了夾襖,越發顯得身姿挺拔頎長。映襯著湖邊的喧囂繁華,自是有種逍遙離世,唯我獨尊的仙氣。

莫鳶左右看看,都是一些普通百姓,夜晚的都城透著歡樂,白天勞作完成,入夜皆是歇息玩樂的時間,同樣也是小販們掙錢的大好時段。

“為何突然想起邀我遊湖?”莫鳶走近陌雲清,盯著他的背影道。

陌雲清慢慢回身,莫鳶裝進一雙滿目含情的眸子中,登時,原先想好的所有埋怨之詞儘數拋到了九霄雲外,隻剩下濃濃的情誼相伴。

陌雲清慢慢走近她,四目相對,道不儘情誼綿綿。

“不是突然,是每天都想,隻是礙於情勢。”寥寥幾句,把現今兩人所居的情勢以及對莫鳶的思念之情儘數道來。

莫鳶微微歎了口氣,忽而覺得有些感傷,若不是自己執意要報仇,或許可以和陌雲清過相安靜好的生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就算要見麵,也是偷偷摸摸的。

在陌雲清的攙扶之下,莫鳶隨著他登上了岸邊的一艘遊船。

南翼楓一見情況不對勁,隨即在他們的遊船出發後,跳上了另外一艘,跟上了二人。

遠離了岸邊,莫鳶依偎在陌雲清的懷抱中,兩人你儂我儂,連四目相對所迸發的火花都是讓南翼楓難以忍受的憤怒。

不成想,莫鳶居然背叛他,和七皇子有染,一直以為她是“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白蓮花,沒想到竟然是這等輕薄女子!

可是,南翼楓不能戳穿,不論莫鳶是什麼身份,但她畢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可是陌雲清不同,他是七皇子,是皇室中的人,若是現今揭穿了兩人,難保陌雲清不會一不做二不休,承認了關係,繼而從皇上那裡想辦法獲得特權,把莫鳶給要了去,近而還要打壓南家。

“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南翼楓不會做,久在商場混戰,自是也知道有舍有得,進退有度,現在不是發泄的時候,待莫鳶回家的時候,一定要好好修理她。

在莫鳶的院落中,屋內漆黑一片,嫣兒大氣也不敢出,站在南翼楓的麵前,雙%e8%85%bf雙腳站的酸麻,卻是動也不敢動一下。

已經是深夜了,莫鳶還是沒有回來,嫣兒在心中默默祈禱,郡主還是彆回來的好,郡馬一副要吃人的樣子,鐵定沒有好事。

直到夜半,寂靜的屋外終於響起了腳步聲。

緩步開門,進屋,摸索著走到燭火的位置,剛要點燈,卻是有個聲音傳來,雄性的,帶著怒氣。

“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