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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端著一碗正往外冒著白煙,散發出陣陣酸苦味道的東西走了進來。

“哼!”淩笑冷哼一聲,然後賭氣地把臉擺向牆麵那邊,將後腦勺留給了默先生。

將盛著‘藥’的湯碗輕放在矮凳上,默先生就著臥榻的邊邊坐下,沉默地盯著淩笑的側臉不說話,直到盯得她受不了了自己轉過臉來咆哮,他都沒有將視線移開。

“看看看,看‘毛’看?是不是想著沒‘弄’死老子,所以特地過來補一刀送老子下地獄啊?哼!命太硬沒死成真是對不起啊,沒能讓你順理成章侵吞了老子的腕甲,全都怪我咯!”淩笑氣鼓鼓地吼了一通,然後又將臉轉了過去,像極了戀愛中的跟男朋友吵架鬥氣的小‘女’生。

“我沒有想將你的腕甲占為己有,這一點你可以放心。對於先前情緒失控失手傷了你,這一點我很抱歉!”

默先生滿臉歉然地說道,隨後又將矮凳上的湯碗拿在手中遞了過去,“喝‘藥’吧,喝了就好了。你要是心裡不舒坦,等身體養好了我讓你揍一頓出出氣,成不?”

回過頭瞄了默先生一眼,見他神‘色’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淩笑這才將歪向一邊的身體轉正過來,皺著眉頭苦著臉接過他手裡那碗黑黝黝深不見底的湯‘藥’,屏氣凝神鼓起勇氣咕嚕咕嚕全倒進嘴裡咽了下去。咽完之後淩笑打了個飽嗝,滿嘴的酸苦味兒嗆得她味覺失調,仿佛整個人都陷入了酸苦湯裡,聞到品到的都是這個味兒。

嘔!這等酸苦……好想吐!

看著淩笑一臉苦不堪言的模樣,默先生像變戲法似的從袖子裡變出了薄荷味的糖塊,乘著她往外吐%e8%88%8c頭的時候一舉塞到她嘴巴裡。

默先生冷不丁來的這一下,打得淩笑措手不及,不過倒也不是什麼壞事兒。清涼甘甜的滋味在口水的浸染下慢慢在嘴裡蔓延開來,衝淡了那一陣酸苦味兒,甜得淩笑眯起了眼,那模樣看著就跟偷了腥的小貓似的,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看她心情轉好,默先生這才稍微放下心來。那時候血氣上湧打傷她並不是他的本意,過後他也‘挺’後悔的,不然會也不會%e4%ba%b2自將她抱回自己的房間,安置在他的臥榻上,還主動去給她熬‘藥’。

要知道這伺候人的事兒,他都有近萬年沒乾過了,幸好做起來倒也沒有手生。隻是,他習慣隨身帶著薄荷味的糖塊,剛剛也沒多想就塞給淩笑吃了,這會兒反應過來了倒是覺得有些怪異。

薄荷味的糖塊,那可是小白最喜歡的呢……

淩笑嗨皮地嚼著糖塊,喜滋滋地品著那種涼涼的甜甜的味道,心情不知道有多爽。天曉得她有多喜歡薄荷味的東西,沒想到這千年老妖還‘挺’上道的嘛!

給默先生投去一個讚賞的眼神兒,卻發現他一臉怪異地瞅著自己,好像自己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似的,不就嚼顆糖嗎,有必要‘露’出這樣驚訝的表情咩?

因為嚼著糖塊腮幫子鼓鼓的,淩笑這時候的樣子看著就像是撅嘴鼓著腮幫子在生氣一般。

“喂,你乾嘛這副表情?糖可是你自己給我的,不是我搶來的,不樂意的話就彆給,省得給了之後又心疼。再說了不就一顆糖嘛,看你心疼成那副樣子,真不是一般的小氣!”

“不,不是那樣的……”默先生‘欲’哭無淚,他才不是因為給出去一顆糖就心疼得不能自已的吝嗇鬼好不好,他是在起疑為什麼自己會把小白喜歡的糖送給彆人吃,還完全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妥,總有一種本該如此,很理所當然的感覺。

知道當下自己不管說什麼都沒有用的默先生,乖乖地閉上了嘴。這個小丫頭‘性’子不是一般的執拗,隻要是她認定的事實,你就是爭辯得再有理她也會覺得你是在掩飾,唉!

為了不讓這個小丫頭繼續逮著這個問題撤下去,默先生趕緊轉移話題,“你還沒告訴我,這個腕甲你是從哪裡得來的呢。”

他不提這茬還好,一提起淩笑的火氣又蹭蹭蹭地冒上來了,想起自己無辜中槍被他的勢壓壓得重傷吐血,淩笑立馬從臥榻上蹦了起來,一把揪住默先生的衣襟惡狠狠地怒罵道:“娘的,你不提這茬老子還忘了,好端端發神經氣勢外放震得老子吐血,你還有完沒完?這個腕甲又不是你的,你憑什麼這麼咋咋呼呼借故發飆?當老子好欺負呐!”

“呃……不是的,我都說了不是故意的了。這個腕甲,是我朋友的遺物……”提起那個朋友,默先生的眼神明顯暗沉了幾分,“不,準確來說,這是她生前帶在身邊的東西,在她臨死前才將這些東西封印起來,並將之遣散到三天界各處。”

感覺被緊揪著的衣襟鬆開了,默先生攏了攏皺起的衣襟,沉沉地歎了口氣之後,才又沉聲說道:

“她臨死前,將自己全身所有的裝備都分散出去,我一直在尋找那些東西。若是可以湊齊這些,或許還有可能集齊她四分五裂的元神。我想讓她活過來,哪怕代價是我這條命,也在所不惜!”

☆、151.第151章 神魔之始(1)

聽他這麼說,淩笑要是還看不清默先生對那個人的感情,那她簡直可以一頭撞死重新投胎算了。雖然單憑他幾句話無法完全確信,但是淩笑心裡卻非常肯定,那個人必定是阿淩無疑了。

素素說過,阿淩是自殺而死,而根據自己的推測,阿淩十有**是在戰場上被‘逼’到了絕境,所以選擇跟敵人同歸於儘。可是現在看默先生如斯悲痛悔恨的反應,淩笑覺得自己可能有些太想當然了。

當年阿淩的死,或許真相並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麼簡單。

“這個腕甲,是我父母留給我的,和一堆雜書堆放在一起。以前可能是太小了,並沒有察覺到這玩意兒的存在,還以為是一塊黑‘色’磚頭呢。直到我覺醒了神源之力,感應到那塊黑‘色’磚頭裡麵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稀裡糊塗地將體內的神源之力傾灌進去,才解開了最外層的封印。”

聽了淩笑的解說,默先生點了點頭,繼而又道:“小白的東西,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掌控的。她的東西,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腕甲,也都是有靈‘性’的,不被認可的人一旦染指了,那可是會沒命的。你的因緣倒是不錯,居然跟小白的腕甲對上眼了。”

“你什麼意思?是在鄙視我嗎?小心我揍你啊你這個‘混’蛋!”淩笑揮舞著小拳頭在默先生麵前揚了揚,頗有幾分‘色’厲內荏的感覺。

“不,我沒有任何看不起你的意思,隻是覺得很好奇。”默先生意有所指地看了淩笑一眼,“小白是個很驕傲的人,物隨其主,她的東西跟了她數萬年之久,自然也是沾染了一身傲氣,怎麼可能隨隨便便認人為主。所以啊,我在想,你會不會跟小白有什麼血緣關係,或者是繼承了小白的一些什麼東西。”

聽了默先生的話,淩笑心裡猛地一跳,這家夥真是該死的敏銳啊!

心裡越是慌‘亂’,淩笑麵上就越顯沉靜,不動聲‘色’地死盯著麵前這個叫她想一爪子掐死的男人。在她想著該怎麼樣來忽悠過去的時候,就聽他話鋒一轉,將話題給轉移到彆的地方去了,仿佛剛剛那句話隻是無心之談,並沒有太多特彆的涵義。~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隻是,淩笑心裡明白,他絕不是無的放矢,也不是真的就這樣放棄刨根究底。

“你不是想知道萬年前神魔大戰的事情嗎?那我就告訴你好了,不過隻能讓你知道現在的你可以知道的那一部分。你如今的實力太差,知道得越多對你越不利,還是等以後你實力到了那個層麵,自己去慢慢‘摸’索吧。”默先生笑了笑後說道。

淩笑點了點頭,既然那一茬某人暫且壓過,她也就不必自找不自在主動去提,於是便乖乖地坐在原地,等著默先生一一道來。

“世人常道神魔兩族,其實又有多少人知道,神族與魔族本是同一族類裡麵的兩個分派。自古神魔並提,神不離魔,因為神族與魔族,是自打盤古開天辟地之後,‘陰’陽分離所產生的衍生物。

一部分生物喜好光明,崇尚光明,靠著光明的庇護繁衍下來,於是便有了神族;另一部分生物恰恰相反,它們喜好黑暗,熱愛‘陰’濕,憑借著吸收黑暗能量存活下來,於是便有了魔族。

那時候的神族與魔族,並沒有所謂的好與壞之分,隻不過雙方各自依賴的生存資源不一樣,導致它們雖然同出一源,但各自的屬‘性’發生截然不同的變化。從大方麵來說,神族與魔族,就是人世間光明與黑暗的具象化產物。

如果神族與魔族一直都是保持著這樣對立卻又相互融合的生存方式,或許就不會有後來的神魔大戰了。嗬嗬,說到底,神魔大戰不過是一個父母所生的兩個%e4%ba%b2兄弟之間的乾架罷了,隻不過涉及的範圍太廣,反倒成了對後世影響頗大的史聞了。

後來,隨著神族和魔族的不斷繁衍,種族不斷擴大,爭端也逐漸出現。有糾紛,有動*‘亂’,就勢必會有傷亡,於是順應地冥府出現了。神族的下屬出現了仙族,即是凡人修煉成仙,進而悟道成神。

而魔族一貫與天地自然為偶,因緣巧合之下得與獸族同行,點化其悟得天道,進而得以進化成妖,於是便有了妖族。不是常說妖魔妖魔嗎,這便是妖魔的因緣。與人、仙、神三族被視為一派同理,妖族和魔族亦是被歸為一派,這就是後世所謂的正與邪劃分的起始。

至於冥府,雖然光聽名字‘挺’有妖魔派係那邊‘陰’森鬼氣的氛圍,但是它是不屬於任何一個範疇的,而是作為一個中立的派係,掌管六道‘陰’陽平衡的存在。那個時候,六道之間雖然偶有爭端,卻也稱得上是平穩,因為有兩個人的存在。

這兩人以實力震懾了整個六道,彼此之間的約束穩定了正邪兩方的秩序,促使神魔兩派自爭端開始以來的第一次握手言和。一個是上天界神族的天帝,一個是魔族的魔尊,雖然出身於對立麵,可這兩人卻是自小一塊兒玩到大的青梅竹馬。

有了天帝和魔尊的共同約束,整個六道被統一起來,並且由這兩人協商將神族與魔族並稱為維護上天界的兩大守護族群。又因為神魔修煉所需要的能源是同一種,所以天帝與魔尊做了個約定,將這種能源命名為神源,寓意神族與魔族都是神之一族的子弟。

你知道嗎,其實所謂的約定,就是猜拳。魔尊猜拳輸了,所以才退了一步以神族的名字來為那種能源命名的。若當時獲勝的是魔尊,估計就叫做魔源,而神族與魔族也會被命名為魔之一族了。你說他們兩個是不是很任‘性’,也很兒戲呢?”

不知道是不是淩笑的錯覺,在提及天帝和魔尊的時候,默先生的心情似乎非常放鬆,神情也是頗為懷念,想必他心裡是極其喜歡天帝和魔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