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迅速掠過,猶如磁盤倒帶迅速退回到起始的樣子,時光倒轉到之闌和念安上車往警局趕的時候。
“你能不能把車開快點啊?!這麼優哉遊哉的,你怎麼一點也不心急啊!”念安在後座嚷嚷。
“我們要是在半路出事了,誰去給蘇眷夏幫忙?”
念安垂首不言語了,之闌的車開的很平穩,卻在武林路上停下了,饒是念安對杭州不熟悉,也覺得這地方不對。
“怎麼來這裡?”
之闌抬手看了看表,蹙了蹙眉,對念安道:“你應該不會在這裡被拐賣吧?”
“說的什麼話,你想乾嘛?”
之闌掏出皮夾,抽了幾張百元大鈔放在自己口袋裡,然後把皮夾塞到念安懷裡,沉聲道:“時間緊迫,你下車,去商場給蘇眷夏買一件比較保暖的外套。我有事要過去,一個小時後在這裡彙合,你彆被賣了,錢包彆大咧咧拿在手上,一切小心。”
“哎還有什麼事情比蘇蘇重要啊喂!”念安還有些不明所以。
“閉嘴。快去。”
念安撇了撇嘴也不再多問,老老實實挪下了車。之闌的車旋即飛馳而去,片刻都沒有停留。
“喂?老板。”
“喬林,現在立刻給我查一下省局局長韓長江在哪個地方。然後你吩咐下去讓人找一輛出租車前往西湖區南山路的公安局,在那裡等著就好。五分鐘內回我電話。”
“是,我立刻去辦。”
之闌駕車趕往省公安局總局。雖然知道韓長江這個點肯定下班了,但是呆在總局的可能性還是比較大的,據他對韓長江的調查,他一定更願意在總局和一幫魚肉朋友一起胡吃海喝而不是回家陪妻子孩子。
五分鐘後喬林果然準時回了電話。
“老板。”
“說。”
“韓長江現在就在總局附近的一家溫泉會所休息,我立刻把他的詳細地址發給你。”喬林辦事利落乾脆毫不拖泥帶水。
“那附近哪裡有賣錄音筆嗎?”
“我查一下。”
然後就聽到喬林那端劈劈啪啪的按鍵聲,充滿節奏和韻律感。讓短暫的等待也不是那麼心焦了,因為必然會有結果。
“有的,蘭庭溫泉會所南大門出去右拐沿廣發路行駛一千米左右有一家專賣錄音設備的店。”喬林有條不紊地回答著。
之闌立刻導航驅車前往蘭庭溫泉會所。
找到韓長江的時候他正在享受精油按摩,之闌大大方方走了進去,陳述了來意,哄得韓長江答應出麵。
“還請局長儘快趕到。”
“這是自然,我現在就出發。”
“葉某還有些小事情要處理,隻能麻煩您自己過去了,有勞了。”之闌一派安瀾有禮的笑容。
“小事小事。”
“就先告辭了。”
“去吧小葉。”
之闌立刻前往專賣店買了錄音筆,並不真打算錄音,權當嚇吳大剛一嚇,審訊室隔音效果極好,恐怕也隻能錄到開門後的那一段話而已。不過自古兵不厭詐,他也不妨詐這吳大剛一次。
一切就緒回到武林路時,看到念安抱著裝外套的袋子站在路邊,被涼風吹得瑟瑟發抖。之闌熄火,停車,打開車門一把把念安拽了進來。
“你怎麼這麼死腦筋?那麼多錢天那麼冷你就不知道給自己也買一件外套?”之闌有些無奈地看了念安一眼。
“我才不要用你的錢。”
“你這是不屑?”
“我!”
“那蘇眷夏這件外套的錢也是我出的,你也不屑她嘍。”之闌把嘴角一勾,頗為有趣地透過後視鏡觀察著念安。
“才沒有!”
之闌端端凝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也沒有再打趣念安,長臂一伸,往車座背後一撩,撈起一件外套扔給念安。
“穿上。太大了你蓋著也可以。”
念安不說話了,老老實實地用之闌的外套裹住自己,懷裡緊緊擁著給眷夏買的衣服。垂著小腦袋,目光有些猶疑地往之闌那裡瞟了瞟。
一個大轉彎打斷了念安腦袋裡的回放,眷夏的身子大幅向□□斜了一下,待出租車又平穩地駛上直路,才又保持好自己的平衡。
車窗外的景色飛快後退,坐在出租車裡的人各懷心事安靜沉默。
“蘇蘇,其實他有時候也很細致的對不對,外套是他給你準備的,出租車是他叫的,無非是怕你不願意坐他的車在夜裡吹著冷風和他僵持罷了。他……”
“他一直很細致。”
沒錯的,不是有時候很細致。葉之闌,他一直很細致,隻是他的細致從來不用在她身上罷了。如今,這樣究竟是彌補還是報恩呢。
總是讓人看不通摸不透啊。可是她還是清楚地知道——時光,永遠回不去。
☆、chapter 64
作者有話要說: 前幾天沒有網啊,讓大家久等了,新一章出爐啦,快把評論砸給我吧麼麼噠
給彼此一點點靠近的可能。也許一切就不至於走到現在窮途末路四麵楚歌,也許彼此之間不會隻剩了這溫涼的無言。
他們有太多次機會可以張開雙臂擁抱彼此,可究竟是什麼阻了他們實現給對方也給自己幸福的可能性。
尚霓可猶猶疑疑磨磨蹭蹭地走進轉角咖啡館。
一眼就看到坐在靠窗處的清俊的專屬於葉之闌的背影。儘管她為了這次見麵精心打扮過卻還是怕自己的妝容不夠精致著裝不夠得體不能讓之闌看一眼就覺得驚豔。
最害怕的,還是怕他找她是因為發現了什麼端倪。
可在這裡杵著也不是個辦法,之闌最守時,看到她遲到肯定對她的印象會差的。尚霓可咬咬牙,往之闌那裡走去,到他對麵坐下,露出了一個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她一向對自己的笑容很有信心。
“之闌。”
“你要喝什麼?”之闌笑容淡淡,揮手招了服務員過來。
“卡布奇諾。”尚霓可有些羞澀地紅了臉,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之闌,但是每次見他她還是有些害羞。
“好,兩杯卡布奇諾。”之闌對服務員道。
“之闌,你也喝卡布奇諾?”
“不,兩杯都是你的。”之闌依然是不鹹不淡的笑容。
“那你喝……”尚霓可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之闌的動作打斷了。
之闌雲淡風輕地將厚厚一遝資料摔在桌上。動作乾脆利落氣勢如虹,文件落到桌上卻並沒有發出很大的聲音,這個時間點咖啡館人不多,坐得又比較遠,因此沒有引起其他桌的注目。
“之闌,這是……”
之闌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尚霓可顫唞地拿起資料,才翻了幾頁,麵色越來越差,最後隻能強壓下心頭的恐慌連聲音都在顫唞地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尚氏千金已經廢物到這麼明顯的黑賬都看不懂了嗎?”.思.兔.網.
“你!我們不是說好的嗎?你要毀約嗎?!”
“毀約?”之闌揚起意料之中的笑容,淡淡開口,“我記得我們的約定是,你在尚氏內部做手腳幫我整倒蘇天成,而我,和蘇眷夏離婚。答應你的我已經做到了,至於我現在是不是要對付尚氏,跟我們的約定有什麼關係?”
“你和蘇眷夏離婚不是因為你不愛她嗎?我跟你定下這個約定是為了讓你自由,你現在怎麼可以……”尚霓可很想大聲尖叫,可是在公共場合她不得不保持得體的禮儀。
“就算我和她離婚也不會和尚小姐結婚的。”
尚霓可惱羞成怒:“看來我當初跟你定約定的時候就應該直接讓你娶我的。”
“看來尚小姐是把自己想的太有魅力了。”之闌仿佛早料到尚霓可會說這句話,低聲道:”若是尚小姐這麼不知好歹,我就隻能繞繞彎路,先把尚氏清理乾淨再去處理蘇天成了。想必現在尚小姐就不能像今天這樣安然無恙地出現在我麵前了。”
“葉之闌,你就這樣過河拆橋了嗎?!”
“尚小姐,請你搞清楚,如果不是你做了什麼觸碰到我底線的事,我還不屑花這點時間來對付你們尚家。”
“你,你在說什麼。”尚霓可一下子沒了底氣。
“你知道嗎?我現在立刻就可以把你勾結警察誹謗他人的事情捅出去,都不用搜羅什麼證據,媒體輿論就足夠擊垮你了。”之闌挑起一抹輕蔑的笑容,身子越過餐桌伏低靠近尚霓可,在她耳畔沉聲道,“如果不信你大可以試試。”
尚霓可心驚膽戰恨不得現在就奪路而逃。
“先生,你們的卡布奇諾。”服務員適時打斷了這詭異的氣氛。
“不用找了。”之闌把錢放在桌上,又對尚霓可微微一笑,“尚小姐慢慢品嘗,轉角的卡布奇諾相當正宗,不要浪費了。”
尚霓可呆呆地目送之闌離開,身影慢慢消失在藹藹暮色中,過了好久周身似乎仍然盤旋著低氣壓。
之闌,真的,知道了。他的手段還是那麼可怕。
是因為,觸碰了他的底線嗎?她,蘇眷夏,原來是葉之闌不可觸碰的底線嗎?就是因為妄圖傷害蘇眷夏,所以現在的結果都是自找的?
之闌出了轉角咖啡館,麵色淡淡不起波瀾,風衣裹著他頎長俊挺的身軀,從從容容地穿梭在人群中,總有幾分鶴立%e9%b8%a1群的味道。
雲層藹藹,暮色迫近,昏黃的天空暈染著幾分似火的紅色,像色彩鮮明濃重的油畫。
之闌望了眼遠方,沉默地收回了目光,總覺得自己的生活裡少了很多鮮活的顏色,像現在這樣不開車,慢慢走,感受人潮的擁擠,一顆顆心臟鮮活地跳動,鏗鏘有力,就像自己的心跳一樣平穩堅定。
蘇眷夏呢,她,現在還好嗎?
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地走到了公寓樓下。蘇眷夏回來後,他就把自己在那裡的痕跡全部清除了,把公寓乾乾淨淨地還給了她。也為先前自己幼稚的舉動感到可笑,她若不願,凍結了她的卡又能怎麼樣呢。
那個時候,隻是想要逼她回來,若她執意不肯,沒有愛,有恨也比忘記強。
把她的一切,都沉默安靜地還給她吧。如果她希望她的生活裡再也沒有他,他又為什麼非要勉強她,讓她不快樂呢?
目光慢慢往上移,望著五樓那個窗口,有那麼一刻,產生了一點點奢望,希望那裡會探出一個小腦袋,有著精致的容顏活潑的笑容,還有他最印象深刻的,淡淡的倨傲的樣子。
可是一層厚厚的銀灰色的窗簾阻擋了所有窺視的目光。
他的目光和感情穿透不了進不去無法讓她知道,而她就算在裡麵他也看不到摸不著無法觸碰,那麼遙不可及。
她會不會,在同時,在那厚厚的窗簾後,回望他?
半晌又覺得可笑,怎麼會呢,她看不到他,不知道他在樓下佇立,也不會希望看到他的。
目光有些不舍有些猶疑有些留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