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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侯夫人 板栗子 4396 字 2個月前

西拐,最後在一塊石碑前停了下來。那石碑歪歪斜斜地埋了一半在土裡,石身經過風吹雨打,已有不少的裂痕,石縫裡更是長出了雜草。

“祭司,就是這裡。”隊伍裡一個人突然說了一句,祭司揮了揮手,眾人就變戲法似的從袍子裡掏出鏟子,在石碑附近挖了起來。

嶺南王混在侍從中,也拿著個鏟子跟大家一起挖。他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土,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這些土,像是剛剛被人翻新過。

沒過一會兒,隻聽“鐺”的一聲,似是金屬撞擊的聲音。一人握著鐵鏟,驚喜地喊道:“祭司,這裡有東西!”

嶺南王飛快地走了過去,所有人都圍著這裡挖了起來。很快,一個箱子的頂蓋出現在土裡,領頭的祭司迫不及待地打開箱子,空空如也。

亢奮的人群頓時被潑了一頭涼水,嶺南王的眉頭猛地皺了起來。

“祭司,這裡也挖到一個箱子!”又一個驚喜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嶺南王快步走過去,沒等到祭司,就自己動手打開了箱子。

這次箱子不再是空的,裡麵有一張紙。

他打開紙條,上麵寫著一句話——兼愛非攻,世上最偉大的寶藏就是愛啊!

他差點把手上的紙條握成粉末!

他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明白了什麼:“杜鵑那個騙子!她和薛慕串通好的!”

第40章 連環

事情還要從薛慕撞見柳清歡沐浴那日說起。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眼裡氤氳著翻湧的情緒:“還說你不是柳清歡?”

柳清歡愣住,已經醞釀到嗓子眼的尖叫又這麼生生地咽了回去:“我不懂侯爺在說什麼。”

“你不懂?”薛慕冷笑了一聲,將她的右手舉到她跟前,“這個牙印,是我九歲那年%e4%ba%b2口咬上去的。”

柳清歡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右手胳膊上,確實有一排淺淺的牙印。

那一年,柳清歡哭花了一張小臉跟薛慕告狀:“阿慕,二、二姐她又欺負我……”

薛慕一邊幫她擦眼淚,一邊輕聲安慰道:“她怎麼欺負你了?”

“她在我手上咬了一口,說晚上就會有專偷小孩的小鬼把我帶走,還要娶我當媳婦兒。”柳清歡哭得稀裡嘩啦還不忘挽起自己的袖子給他看,“我不要給他當媳婦兒嗚哇哇——”

薛慕看著她手臂上的齒印微微皺眉,柳清麗咬得還真狠,都有些滲血了,難怪小團子哭得這麼淒慘。

“清清乖,不哭了。”薛慕心疼地幫她擦眼淚,可薛慕越是溫柔,柳清歡就哭得越起勁。最後薛慕終於一狠心,在她白嫩嫩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這下小團子整個都炸開了:“嗚哇——阿娘——阿慕咬我,我再、再也不要理他了——”

見柳清歡嚷嚷著就要去告阿娘,薛慕連忙拉住了她:“我咬了清清,清清就我的媳婦兒了,小鬼看見這個牙印,就不會把你帶走了。”

柳清歡淚汪汪地看著他,將信將疑地問道:“真、真的嗎?”

“我不會騙清清的。”

薛慕的一個笑容把柳清歡給笑蒙了,告阿娘這件事被忘到了九霄雲外。

這件事過去了這麼久,柳清麗咬的那個牙印早就不見了,可不知道為什麼,薛慕的那個牙印,直到今天還有淡淡的痕跡。

“柳清歡就是杜鵑,杜鵑就是柳清歡,讓所有人都以為你是假的柳清歡,這才是真正的金蟬%e8%84%b1殼。”

薛慕的聲音拉回了柳清歡的神誌,她看著對麵的人遲遲沒有作聲。她之前就覺得薛慕好像知道她的身份了,所以才想儘快離開侯府,現在看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她沉默了半晌,終於抿著嘴角承認道:“你聽說過連環套嗎?就是把真的做成假的,再把假的做成真的,最後留個破綻給你。”

那個破綻便是紅兒。

薛慕的眉頭緊鎖,握著她手臂的那隻手緩緩鬆開,竟是有種%e8%84%b1力的感覺:“為什麼?”

為什麼她一定要利用杜鵑的身份?為什麼她就是不肯承認,她是柳清歡?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的身份,但她不願承認,他也沒有拆穿。隻是最近,他越來越壓抑不住自己的感情。

柳清歡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薛慕道:“兩年前。我偷偷去侍郎府時,無意中撞見的。”

柳清歡的眉梢動了動:“偷偷去侍郎府?”

薛慕笑了笑:“是啊,我以為你知道,因為我每次去的時候都看見你和唐子博在一起。”

柳清歡:“……”

唐子博顯然不是一個很好的話題,他的名字一出來兩個人都不說話了。

薛慕從%e8%83%b8腔中吐出一口氣,決定跳過唐子博:“杜鵑是不是一共有兩個人?”杜鵑在長安成名已久,但他發現柳清歡跟杜鵑有聯係,還是最近兩年的事。

柳清歡沉默了下,還是點點頭:“真正的杜鵑是我的師父。”

“師父?”

“嗯,我也是在機緣巧合下認識的她,得到了她的幫助。”

“幫助?”薛慕微微站直身體,他隱隱覺得觸到了問題的核心,“幫你乾什麼?”

“報仇。”

薛慕的瞳孔微微一縮,沉默地看著她,房裡的氣氛陰沉得可怕。

柳清歡垂下眼眸,聲音低沉地道:“其實我根本不是柳侍郎和柳夫人所生之女。”

薛慕的心又緊了一分,他想說點什麼,卻發現他根本開不了口。

柳清歡繼續道:“我爹是劉正青。”

劉正青,當年被雍王屠了滿門的禦史。

“怎麼可能?”薛慕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當年那宗滅門慘案發生時,他也才三歲,很多事情都是後來聽彆人說的,但他做夢也想不到,柳清歡竟然是劉禦史的女兒。

柳清歡抬眸看了他一眼,輕聲問道:“你可知道,劉禦史和柳侍郎的夫人,都姓蘇?”

薛慕微微一愣,她這麼一說他才想起,當年長安有名的三大才女,一位是他的母%e4%ba%b2寧氏,另外兩位,便是蘇家的兩朵姐妹花。

“十七年前,雍王派人滅了劉氏滿門,柳侍郎聞訊趕到之時,隻找到了一個活口。那是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女嬰,被藏在櫃子裡,既不哭也不鬨,要不是還有呼吸,他還以為隻是個死嬰。他把女嬰偷偷抱回了侍郎府,剛好那晚柳夫人臨盆,便假裝是柳夫人產下了兩名嬰孩,一人取名柳清麗,一人取名柳清歡。”

薛慕靜靜地聽她說完,如果在蓮花亭的那一次,他隻把她說的身世當成一個故事,那麼這一次,他怎麼也沒法隻把這個當成故事。

因為他會覺得心痛。

他沉默了半晌,才有些艱澀地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柳清歡抿了抿%e5%94%87,答道:“那日你跟我約好,要帶我去西市玩。我早早地便起來,打算溜到後門去等你。經過阿娘他們房前時,我特意留意了一下他們的動靜,誰知……聽到了他們提起我的身世。”那個時候薛誠戰死的消息已經有人傳回長安,柳侍郎擔心雍王會借此機會有所行動,所以才和柳夫人談及此事,卻不知被門外的柳清歡聽了個乾淨。

薛慕的眸光一閃,像是有陽光穿透了心中的迷霧,整顆心都明朗起來:“所以……你從那個時候開始接近唐子博?”

“沒錯。”柳清歡點了點頭,那一年她才十歲,偶然聽到這麼大的秘密,整個人都陷入了混亂。沒想就在三天後,雍王便帶著唐子博找上了侍郎府,那感覺就像是上蒼在指引她的複仇之路。

薛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解心頭紛亂的情緒和疼痛:“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有多危險?”雍王是什麼人?先皇和衍帝跟他博弈了這麼多年都沒結果,她一個十歲的小姑娘,單槍匹馬的想報仇?恐怕連王府的門還沒找到,就被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柳清歡低著頭不說話,薛慕握緊放在身側的手,終於忍住了噴薄到%e8%83%b8口的怒氣還有後怕,語氣儘量平和地問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不管她要做什麼,他都可以幫她。

柳清歡放在膝上的手也握緊了,她當時雖隻有十歲,但也明白複仇是條不歸路,她不想連累了薛慕和侍郎府。

薛慕見她不答話,又換了個問題:“假扮成杜鵑嫁進侯府,你到底打算做什麼?”

柳清歡看著手上一顆水珠沿著手指滑了下去,低聲答道:“唐子博這幾年一直想殺你,我沒從他那裡搜集到多少有用的東西,他倒是想利用我暗殺你。這些年我和你關係冷淡,我本以為你不會再娶我,沒想到你還是上門來提%e4%ba%b2;唐子博雖表麵上對我情意綿綿,但隻視我為棋子,得知你來侍郎府提%e4%ba%b2,便想讓我在嫁進侯府後找機會殺了你。無奈之下,我隻能想到這個金蟬%e8%84%b1殼的辦法,一來杜鵑的身份不用再受製於人,二來……我今後離開侯府也名正言順。”

薛慕冷著臉,瞬也不瞬地看著她:“為何一定要離開侯府?”

柳清歡緊繃著嘴角,聲音聽上去澀澀的:“你明知道,我不想連累你。”

薛慕的聲音比她更澀:“你以為你不想連累我,我就會看著你去死嗎?”

說到死字的時候,%e8%83%b8口就像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鑽心地疼。

柳清歡怔了一下,埋著頭不去看薛慕,心口悶悶地疼。好一陣,她才喘了一口氣說道:“唐子博之前寫了封信給我,說是要跟我合作。”

薛慕的眸子動了動,問道:“信?那個紫衣姑娘給你的?”

柳清歡不禁笑了笑:“你果然知道了。”

“哼,在我麵前搞這種小動作,也隻有唐子博這種蠢人以為我不會發現。”薛慕鄙視完唐子博,才問道,“他要怎麼跟你合作?”

柳清歡道:“我之前給了阿厄斯一副地圖,他應該會找人試試那副地圖的真假。”

薛慕道:“他前幾天剛和唐子博聯係過。”

柳清歡笑了一聲:“唐子博讓我把手上的地圖給他,條件是把我從你手裡救出去。”

“他做夢。”

柳清歡噎了噎,道:“我必須去。”

薛慕的臉色沉了下來:“你試試。”

柳清歡抿了抿%e5%94%87,對他道:“我知道嶺南王來了長安。”她用一副假地圖,好不容易把老狐狸引了出來,絕對不能錯過這次機會,“我必須拿到他手上的那副地圖。”

薛慕的下巴繃得死緊,他知道現在是最好的機會,而她是最好的人選,但是……“不行,太危險了。”他不能把她送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去。

“或者你有更好的辦法?”

薛慕沉默。

“在看到嶺南王斷氣以前,我不會有事的。”

薛慕的眉頭絞了起來。

兩人就這樣對峙了好一會兒,薛慕的眸光突然閃了閃:“有人來了。”

他上前一步抓住柳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