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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嫡妻 辰堯 4049 字 2個月前

而太子是主戰派,可是他其實真的是主和派,也隻能站在主和派這邊。可是主戰派都覺得他忘恩負義,主和派都覺得他是言不由衷,反正就是兩邊都不討好。

“這匈奴人都打到了家門口了,難道我們還要忍氣吞聲麼?”一位將軍大喊道,顯然是對大司農的回答非常不滿,“大齊國庫就沒有不空虛的時候,可是每年的稅都照常收了,那空虛的錢,都到哪裡去了?”

大司農麵上一紅,心中想著武將就是沒有教養,在朝堂之上竟然說出這般言論。可是,他這言論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既然愛卿覺得國庫空虛,那朕就派兵去平定匈奴,希望愛卿可以將糧草供應上。”齊景帝笑著說道。匈奴人打進來,就知道議和,還想把朕的公主嫁過去,真是罪無可恕!

太子殿下也沒有料到竟然是這般結果,不過他料到了齊景帝又選了楚少陽出征,其原因,自然是楚少陽和匈奴人打了好幾年,是最了解匈奴人的套路的。

所以,楚少陽年都沒過,就帶著軍隊緊急出兵,趕到了邊關。留下老太太和林鈺,無心過年,一時間,將軍府空空落落的,本來歡歡喜喜貼的大紅福字,都變得黯淡了。

林鈺也沒想到楚少陽竟然會在這時離開,然而這是國家大事,他也不能因為要過年為理由而攔著楚少陽。邊關百姓也是要過年的,此時卻為外族入侵,燒殺劫掠,拯救他們,是楚少陽分內之事。

隻是他還是覺得心裡不舒服,雖然是準備了東西讓人送回了林府,卻並沒有像是去年一樣回去看了一眼,而是出了府,去找周炎一起過節。

周炎今年本是可以回到門派去的,師弟師妹們也給他準備了不少禮物,可是正當他想要離開長安的時候,便聽說了楚少陽出征的事情,見了林鈺一麵之後,就留在了長安。

林鈺陪著老太太一起在年三十吃了點兒東西,等老太太睡下了,就出來,和周炎上了酒樓。

“不開心麼?”周炎問道,林鈺已經連著喝了好幾杯,此時臉頰紅紅的,雙手擱在桌子上,下巴抵在雙臂上,麵無表情地看著前方。

“你覺得呢?”林鈺看了周炎一眼,“他在的時候,覺得他每天也不笑,每天起來的時候我都在睡覺,每天回來之後都恨不得馬上就睡,無趣的很。”

“可是等到他走了,總是覺得缺點兒什麼。周炎,你說我是不是太奇怪了,明明我們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為什麼我會這麼不舒服。”林鈺和周炎混久了,便將真實情況和他說了。周炎生了兩天悶氣,也就好了,兩個人還是朋友。

周炎不說話,他不知道林鈺說的到底是什麼感覺,隻是覺得不是很開心,可是不知道自己是因為林鈺不開心而不開心,還是因為林鈺是為了彆人不開心而不開心。

所以他隻能夠陪著林鈺一起喝酒,林鈺的酒量很大,喝了一杯,臉是紅的,喝了兩杯,還是紅的,等到喝了好多杯,還是紅的,等到喝了一壺,還是這樣,看起來暈暈乎乎的,其實根本沒醉。

周炎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就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林鈺。現在林鈺長得越來越英氣了,就算是他,也知道,林鈺長大了。如果這個時候他與林鈺相遇,肯定不會將他錯認為女子,也不會發生之前的那些事。

“我想去參軍,你想不想去?”林鈺突然向周炎問道,周炎一愣。雖然他混跡江湖很久了,不過並不是沒有想到這樣的事。隻是江湖人和朝廷的人畢竟不是一路,所以就一直沒有去。

林鈺如今提起這事,讓他的內心竟然有一絲波動。

不過林鈺說的可能隻是醉話,說完了這句,下一句就轉去說彆的了。周炎再想要說話,也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本來他就不善言辭,加上一般和林鈺在一起隻是林鈺說,他也就習慣了不大開口。

兩人喝到了第二天早上,大街上張燈結彩,林鈺坐著馬車回到了家,到了房間之後,被玲月扶著上了床。

玲月沒想到林鈺竟然喝這麼多,心裡有些責備的意思,隻是想想楚少陽這大過年的就離開了,也就想著原諒林鈺好了。

她給林鈺擦了手和臉,給他喝了些水,就給他蓋好了被子,出去了。

過了會兒,林鈺轉過身,蜷起身體,將整個人都包裹在被子裡。

也許是習慣了身邊有一個人,而且那個人每天都是熱乎乎的,他現在覺得很冷。也不是身體冷,屋子裡還是很溫暖的。隻是太空曠了,空空蕩蕩的很冷。

轉眼間,年節就過去了。

邊關的戰報一直有傳回來,楚少陽一路上挫折不少,但是行進的還是很順利。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隻是開始的時候林鈺還可以收到楚少陽的信,到後來,雖然戰報有傳回來,信卻沒有了。

林鈺心裡有些不安,但是也不敢和老太太說,直到楚少陽的信又來了。

然而,林鈺看完了信,並沒有一絲的喜悅,反而是焦躁地隻想要趕快去找楚少陽。

他留了封信給老太太,讓玲月合適的時候交給她,然後就坐車出府,去找了蔣明英。

蔣明英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猶豫了下,但並沒有含糊,直接將能夠提出來的錢都提了出來,買了糧草,還細細記了賬。

而沒等到他弄完,周炎也來了。

“現在我買了這麼多的東西,肯定已經有人注意到了,周炎,你陪我一起去邊關好嗎,少陽他……如果不去,我不確定他還能回來。”

☆、第40章 突圍

楚少陽身上的戰甲已經撕扯得破爛,一道道口子上都是暗紅乾涸的血。叢念靠在他身後,微微仰著頭,平時靈動的雙眼緊緊閉著,總是帶著笑意的臉上,隻有惆悵。

他們被困在這裡,已經三天了。

本來楚少陽已經計劃好了,糧草一到,他們好好吃上一頓,隻需要一天就可以將這裡攻打下來。然而卻沒有想到,本來應該很快送到的糧草,並沒有到。

而監軍,借口要去處理一些事情,也溜了。

將士們前幾日每日便隻有很少的東西吃,現在隻能喝清粥了。而戰馬不吃東西,根本就跑不起來。

敵軍偷襲,他們苦戰許久,才跑到這裡,蟄伏不出,卻也找不到機會突圍。

監軍離開了,楚少陽知道他是大司農的門生,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逃走。他在被圍困的時候,寫了三封信。一封給皇帝,請求支援,一封給太子,一般來說太子的動作會更快一些。另外一封,自然是給林鈺的。

當時他們還在於敵方對抗,此時他們被重重包圍,他也不知道到底送出去了幾封,誰可以接到,接到之後,又是否可以馬上過來支援。

天色很快就變得陰沉了,大冬天的竟然響起了雷,轟隆隆的一聲接一聲,沉重地敲在將士們的心上。本來他們還可以挖些野草來吃,可是此時正值冬季,邊關這邊更加寒冷,除了偶爾會出現的狼和兔子,什麼都沒有。

可是這幾天狼都不會往這邊跑了。

“將軍,我們殺出去吧。”叢念對楚少陽說道,雙眼通紅。

“……”楚少陽沒有說話,隻是沉默。他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情況,從來沒有因為糧草不夠而被圍困。

“再等等。”楚少陽說道,他的信已經發了出去,大概……總會有一封能夠到吧,等一下再衝出去,希望能夠和救援的人會和,不然就算是出去了,也隻能等死。

“再等大家就都餓死了。”叢念低著頭悶聲說道,“我們來邊關打仗,是為了保家衛國,就算是戰死沙場,那也是榮耀,可是為什麼我們會這麼窩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叢念忍著淚水,小聲說道,他不敢太大聲,不然其他將士聽到會不安的。

“我會帶著大家出去。”楚少陽握緊拳頭,“大家一定不會死在這裡。”

他們怎麼可以死在這裡,他們還沒有趕走匈奴人,他們還沒有得勝,他們還沒有來得及衣錦還鄉。

他還想再見到林鈺呢。

楚少陽身上穿著林鈺做的衣衫,已經破掉了,等到回去了,要他再做幾件,就可以一直穿著。離開了這麼久,他感覺到了自己對他的想念,隻是不知道,他是否也想自己。

楚少陽想著怎樣給將士們準備一頓飯,大家吃飽了好衝出去,而林鈺和周炎已經帶著大隊人馬運送著糧草,走在尋找楚少陽的路上。

周炎叫來了自己幫派的人來幫忙,而他們剛要走,太子居然來了,他又出錢買了些東西,派了他的私軍護送,又給了林鈺一隻鷂鷹,直言這隻鷹可以幫他找到楚少陽。

由於事發緊急,已經來不及再去和皇帝說,所以林鈺可以先走,剩下的事情,由他去說,救楚少陽他們是最要緊的事情。

林鈺沒有見過太子殿下,卻在楚少陽口中聽說過,此時看到他這般幫著楚少陽,心裡也十分感動,但並沒有說什麼,馬上出發了。

齊敬安看著林鈺和周炎帶著車馬離去的身影,搖了搖頭。他也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要不是他在京城的探子發現了林鈺這裡的異動,也不會知道這件事。楚少陽他,為何會遇險?

實際上,楚少陽送出的那三封信,隻有一封到了地方。

林鈺和周炎疾行到了楚少陽之前呆過的地方,但人已經不在那裡了。他們一路上也遇到了幾次攻擊,但是都輕鬆解決了。縱使是這樣,林鈺還是覺得很急,楚少陽的那封信上是染了血的,他不知道是誰的血,可是他心裡很難受。

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疼。

他想起了當初和楚少陽說要和他一起出來打仗,然後假死%e8%84%b1身。如今,他已經出來了,他怕楚少陽會真的死掉。

林鈺寫了信,綁在鷂鷹%e8%85%bf上,放了出去,之後就是等待,他讓來的人安營紮寨,隻要鷂鷹回來,他們就可以找到楚少陽。

“彆太急了。”周炎見林鈺自放出鷂鷹之後就一直往天上看,心裡難過,便輕聲安撫他,“總是要一段時間的。”

“到現在那鷹還沒回來,會不會是少陽已經不在了,周炎,我,我真的害怕,他怎麼能死呢?”林鈺沒有意識到此時自己的話是有多麼的曖昧,帶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意味。周炎看著他,沒有說話,他心裡很難受,說不清楚的感覺。

當夜,林鈺輾轉反側許久也沒有睡著,身體疲憊到了極點,可是精神卻亢奮到了極點。遂披上衣服出了帳篷,此時剛剛到二月,這邊關之地陰冷異常,他整個人都是涼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