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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折花上青雲 覆酒 4208 字 2個月前

“我下去跟含玉夫人說幾句話,她就要被處斬了,畢竟是我的堂姐,我想送她一程。”蕭折靡說完,門口的守衛一陣麵麵相覷,最後一咬牙同意了,反正千軍之中她是逃不走的。

她麵帶微笑走到蕭沉鸞跟前,昨日還趾高氣昂威風八麵,要她以死謝罪的含玉夫人,今日鋃鐺鎖鏈蓬頭垢麵,已成階下囚。

“最終還是我贏了,堂姐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蕭沉鸞盯了她好一會兒,突然嗤笑一聲:“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如果一定要說一句話,那就是——你不得好死!”

相對於蕭沉鸞的咬牙切齒,她隻是不置可否地一挑眉:“也許,誰知道呢。”

“哈!你倒是想得開,我告訴你,像你這樣惡毒陰狠的女人,下場一定比我更慘,慘千倍萬倍!”蕭沉鸞說著臉色有些瘋狂起來,但她動彈不得,因為有兩人死死地按著她的肩膀。

蕭折靡聳了聳肩,默然了一會兒,低聲說:“你放心,我們之間的恩怨,我不會牽連到你的爹娘和弟弟,他們還是安國公府的嫡係。”

“嗤!他們死不死與我何乾,若是真有可能,我倒情願他們都去死,隻要能換我一命!”蕭沉鸞眯起雙眸,眼底滿是仇恨和嫌惡,那一群人哪裡像是她的家人,當她需要支持,需要身後有勢力的時候,一個一個都成了縮頭烏龜,連聲都不敢吱一下。他們除了拖累她,沾她的光,從頭到尾沒幫到過她一星半點。如果她的家人能和蕭折靡對掉的話,她也能這麼高高在上,蔑視一切。

蕭沉鸞冷漠的笑了兩聲,最後轉過身背對蕭折靡,再也不說話了。

蕭折靡點頭,揮了揮手,那一隊人馬便押著蕭沉鸞漸行漸遠,她看了一會兒,也轉身進了無極宮。

……

東宮裡也有密探正在稟報消息。

施微麵無表情地站在一旁,任憑萬隱怎麼逗她也沒空理會,她在擔心蕭折靡,但她知道太子殿下更擔心,好在莊公公還能每隔一會兒就送消息來,這大約是唯一的慰藉。

“你再在本宮麵前蹦躂個不停,就回後院去繼續養馬吧。”重儀太子本來就心緒不寧,結果看見萬隱這倒黴催的,還不停地轉來轉去,轉來轉去,配合上抓耳撓腮的苦瓜臉,頓時令他更加煩躁。

萬隱癟嘴,沒人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他隻好隨波逐流,一起愁眉苦臉了。

那名密探繼續稟報,昨日下午齊王就派分屍給宇文炎送去了書信,目的是希望宇文炎能同他聯手,扳倒太子,如果宇文炎肯答應的話,可以提任何條件,隻要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

而宇文炎昨日晌午才剛剛走到半路上,便聽說太子失手,寶藥被齊王給吞了,他氣得不輕,回去後大發脾氣,且麵帶絕望癲狂之態。晚上收到齊王來信後,立刻就進了書房,秘密召見幾名心腹屬下。今日清晨回信傳到了宮裡,他果然答應了齊王,說是太子毀約,令他如此痛苦,他也要讓太子嘗嘗痛不欲生的滋味。

宇文炎提出幫助齊王奪位之後,楚國割讓淮南道三州九府,並且還要加上一個蕭折靡。如果齊王同意,他立刻就去調集十萬越軍,直奔帝京,剛好來得及在兩日之後抵達。

“他想死。”重儀太子聽完冷冷地笑了笑,楚國共分為*道,而淮南道是楚國第二大的富庶之道,開口就要割讓這條道,還想要蕭折靡,真是好大的胃口啊,也不怕把自己給撐死了。究竟是誰給了宇文炎這麼大的底氣,以為有十萬兵馬就能在楚國翻雲覆雨了?

萬隱遂拍著馬%e5%b1%81問道:“那是當然的,殿下運籌帷幄多智近妖慧眼無雙,早就看穿他的陰謀,定然早有防備!想要咱楚國的淮南道,殿下不同意誰也拿不走!所以……所以殿下覺得今上會答應這個條件嗎?”

話一問出口,萬隱心中就“咯噔”一聲,後知後覺地發現遭了。果不其然,太子殿下的臉色幾乎是瞬間就沉下來,滿麵寒霜,眸光比刀鋒還冷厲,斜了他一眼,不冷不熱地回答:“他彆無選擇,隻能答應。不過本宮的人,還輪不到他來做主。”

重儀太子偏頭問密探:“兩位將軍到哪兒了?”

密探答:“幸虧殿下並不完全信任宇文炎,早早傳令,現在征東征西兩位將軍才來得及在兩日後也趕到帝京,隻是可能會比宇文炎的越軍晚一個時辰。”

“好,一個時辰本宮還給得起。”重儀太子冷笑一聲,做了這十七年的東宮太子,什麼黑暗麵沒見識過,難道因為有個交易他就會完全信任宇文炎嗎?他早在登上監國皇太子的時候,就傳令兩位中立的征東征西將軍,各率七萬人馬進京維持京畿安全。兩位將軍得知齊王人事不知,太子已是大權在握,連齊王黨的提督九門和威虎大軍營都隻能屈服,更彆提兩位將軍隻是中立。

接到太子密詔的當天就領兵出發,趕往帝京。

由於離得遠,這才耽誤了時間,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讓宇文炎和齊王掉以輕心,以為勝利在望啊。

第104章 驚喜

巳時一刻,安國公府人心惶惶。

確切地說是二房的蕭遠明和張氏等人比較人心惶惶,其他人還是很鎮定的。

眼看馬上宮裡就要來人宣旨了,蕭遠明和張氏幾乎欲哭無淚,他們猜測以蕭折靡現在的性格,蕭沉鸞腰斬,他們肯定也要被誅連。但是不論怎樣,蕭沉鸞是他們的女兒,被牽連也是情理當中,但是蕭毅寒他還這麼年輕,他什麼錯都沒有,他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這麼明朗燦爛的兒子,在這樣風華正茂的年紀,還未來得及盛開,便被殘忍地連根拔起?

蕭遠風臉上肌肉繃得很緊,宮裡發生了什麼事他很清楚,但是他也無法接受曾經天真單純的阿靡,變成一個濫殺無辜的惡人。如果那道聖旨下來,真的要將二弟全家一起處死的話,也許他……

魏夫人和老夫人不約而同看了一眼蕭遠風的神態,沒有說話。

大廳裡的氣氛沉寂得壓抑。

“聖旨到——”

驀地門外一聲高喝,老夫人立刻攜安國公府眾人出門接旨。

“……茲有含玉夫人蕭氏……膽大妄為其心可誅……午時三刻腰斬……”太監尖細的聲音緩緩地念,越念蕭明遠等人越心驚肉跳,懸念已經被提到嗓子眼,到底要怎麼處置他們,幾乎下一刻就會被揭曉——

“……欽此。幾位夫人大人請節哀。”

太監目光裡帶著淡淡的沉痛,但臉上仍然掛著笑意,將聖旨放到蕭遠明的手上。然後見到蕭遠明和張氏等人還在怔怔地發呆,不由咳了一聲,提醒道:“蕭二爺?還不快領旨謝恩?”

蕭明遠等人反應不過來,聖旨這就念完了?好像沒提到他們的名字啊!他顧不得什麼,一把將聖旨打開來,仔仔細細地又念了一遍,頓覺渾身上下一輕,連忙磕頭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嗬嗬,諸位夫人大人快請起吧。”太監不動聲色接過幾張銀票塞進袖子裡,滿臉笑意地拱了拱手,沒有多說什麼就起程回宮複旨去了。

張氏和蕭明遠絕處逢生,看著蕭遠風和魏夫人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想到以前總是吵吵鬨鬨的,事到臨頭還是沒有趕儘殺絕。蕭遠明張口想說點兒什麼,但蕭遠風隻是擺了擺手,吩咐下人速去東門外,等著給蕭沉鸞收屍。

過了沒多久,綠鶴在後門備了馬車,羞花先生放下車簾後說道:“進宮。”

……‖思‖兔‖在‖線‖閱‖讀‖

傍晚的時候,齊王告訴她,入了夜會有驚喜。

蕭折靡並不期待他說的驚喜,除非他肯自殺,當然這不可能。

終於等到天色完全黑透的時候,齊王準備帶她去看驚喜,但還沒有出門,宮人便稟報說皇後娘娘和朝陽公主到了。

朝陽?

蕭折靡詫異地挑眉,她聽說朝陽好像瘋得更厲害了,比之剔骨剛死的時候,她又受了一次希望落空的打擊,現在有點近乎心智受損的模樣。皇後這時候帶朝陽來無極宮做什麼?

齊王瞳孔深了深,讓她到屏風後麵去,然後語氣不冷不熱地請了皇後進來。

蕭折靡總覺得今晚的皇後有點兒怪,說不出到底哪裡不對,但是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在做溫柔的訣彆。皇後的語氣從來沒有這麼溫柔過,一直拉著齊王回憶往事,朝陽公主瘋瘋癲癲的四處亂轉,很理所當然地發現了屏風後的蕭折靡。

“咦?你……我認得你啊!蕭姐姐!”朝陽突然驚喜地歡呼起來,雙手抓起她的右手腕搖了搖,湊近了些,整個人身影就擋在了蕭折靡身前,從屏風外麵看,隻能看到朝陽公主寬大裙裾的黑影。

“啊哈!不記得我啦?我是朝陽啊——我們前些天還一起去寶覺寺來著的!你怎麼也進宮了?”

不是前些天,是前些年。

蕭折靡深深地望著朝陽清澈的眼瞳,不知不覺就鼻子發酸,回答道:“朝陽,我……”

她話還沒說完,突然就看見朝陽袖中那一柄閃爍幽幽寒光的匕首。朝陽對她笑,又像是癡傻的天真,又像是洞悉一切的澄明。

“我就知道蕭姐姐是來找我玩的吧!”朝陽快速替她接上話,然後不動聲色將匕首遞給她,以極低的聲音說道:“我什麼都知道,這柄匕首上麵淬了你那名侍女給的劇毒,羞花先生要我交給你的。”

蕭折靡目光閃爍了一下,先生是想讓她在那天趁其不備,一舉殺了齊王,屆時群龍無首,一盤散沙就要好對付得多。她也是這麼想,可是正愁手邊碰不到利器,沒想到先生這就送來了。她接過匕首藏好,然後以正常的語音,帶著痛心疾首的語氣回答:“朝陽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我們去寶覺寺,那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啊。”

說完又壓低聲音問道:“為什麼要幫我們?皇後知道這件事嗎?”

朝陽驚訝地說:“怎麼會呢!我明明記得才過了幾天啊,咦,你不是回汴州了嗎?”

交談間朝陽又突然很興奮地湊到她耳邊來,說道:“不管那些了,蕭姐姐我給你說件好玩的事!”

蕭折靡作勢攏起耳邊的發,聽到朝陽低聲告訴她:“羞花先生不知怎麼說服了母後,她知道這件事,她會幫我們的。而我……你知道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