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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折花上青雲 覆酒 4281 字 2個月前

殺四方有什麼開心的,最想殺的那個人還是在我眼前晃悠。”

重儀太子眼神閃了閃,低下頭看著她安靜地閉著眼靠在他肩上,濃密的眉睫投下一片陰影。

沉默許久,久到蕭折靡以為他不會回答她的話,久到蕭折靡嗅著他身上的杜蘅香快要睡著的時候,他開口道:“本宮登基之後,讓你殺。”

她猛地睜開眼,亮晶晶地望著太子殿下的眸光,驚喜道:“真的?什麼時候?”

“三天後是黃道吉日。現在朝廷局勢差不多穩定下來,該下獄的都下獄了,要定罪問斬就得等本宮登基。”重儀太子說完臉上一暖,蕭折靡已經歡喜地%e4%ba%b2了他一口,笑得眉眼彎彎,很有些迫不及待的樣子,歡呼道:“殿下我原諒你了!”

重儀太子呆了呆,然後挑眉把另半邊臉也湊過去,低低地笑道:“還有這邊呢?”

蕭折靡心情很愉悅,毫不在意地又撲上去%e4%ba%b2了一口。不等離開重儀太子已經側身將她壓下去,細細地%e5%90%bb著她的%e5%94%87,火熱的大手撐著她的雙肩,長發從背後滑下來濃密如幕,光暈昏暗。

她聽到他附在她耳邊微喘著說:“我很想你。”

我也是!真的很想、很想、很想你。

蕭折靡剛要開口說出這句話,突然殿門被人推開,萬隱大刺刺地走進來,剛出聲說了句“殿下我……”就立刻閉了嘴,臉上激動和驚恐並存,連連擺手往後退:“不不不,你們繼續你們繼續,我什麼也沒看到!我這就滾出去!”

重儀太子臉色萬分難看地瞪著他,蕭折靡在他身下甚至聽到了磨牙的聲音。果然沒等萬隱逃出門檻,他就語氣森涼地開口說道:“從現在起,你去後院馬廄養馬去,殿前不用你伺候了!!!”

欲求不滿的男人是很恐怖的,萬隱終於深刻地體會到這句話的精髓。

殿門再次被關上之後,蕭折靡便推開他坐起來,理了理被拉亂的衣服,好笑地看了一眼仍然黑著臉的重儀太子,然後低下頭在他書案上隨便看了一眼。等等——

她伸手將壓了一半在硯台下的信紙抽出來看了又看,皺起眉有些意外地問道:“宇文炎也到帝京了?他來……做什麼?”

第92章 紅衣傾國

“他來……是為他將來的皇後取一件東西,當然,表麵功夫還是要做的,賀我登基。”重儀太子眸光細碎地虛散在殿門緊閉的雕花窗上,那裡一簇簇有清幽的冬陽投射進來,恍惚間好像已經是永恒的安穩祥和。沒多大會兒,他轉過頭來,笑容如水地歎息道:“他也是個癡情人。”

蕭折靡放下信紙,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她感受到的宇文炎,似乎……更像是個無情人。那樣的眼神,好像世間一切皆已凋零,唯有那黑暗深處還有絲絲縷縷的幽光,卻仍然閃爍不定,隨時都會熄滅。

更離奇的是,宇文炎身邊並未聽說有什麼得寵的妃嬪,何來皇後一說?

“他的皇後是?”

重儀太子想了想,似乎在斟酌那名女子的身份,半晌偏頭低聲道:“越國前朝長公主。”

“哦……”蕭折靡對越國的情況不甚在意,雖然不知道越國前朝長公主是何人,但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是日十二月二十一。

距離新帝登基還有一日。

此夜風清月霽,宮裡各局各宮的宮人都忙得火燒眉毛,縱然禦花園景色宜人,也沒人會停下來多看一眼。有人紅衣如火隱在假山之後,在這濃濃的夜色中恍如鬼魅,妖冶動人。

蕉寧夫人。

但她此時臉色蒼白中分外嚴肅,神情似戒備似警惕,還帶著隱約可見的惶恐,她一個人站在這裡,渾身上下穿的無比妥帖,與她平常時候慣有的奇裝異服迥然不同,不知要做什麼。

“讓我看看這是誰……好一個紅衣傾國的美人。”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邪氣衝天的沙啞嗓音,帶著三分的媚,四分的情,兩分的浪蕩和一份的狂。

蕉寧夫人突然身體一抖,緩緩轉過身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那人,又迅速低下頭去。他穿一身暗紅色龍袍,眉眼狹長,透著審視和冷意。

“主上。”

宇文炎聽到她出聲,目光迷離地伸出手在她臉上撫摸著,語氣似乎溫柔而脈脈含情:“我想聽到的稱呼,可不是這個。”

蕉寧又抖了一下,似乎有些害怕他一般,卻又不得不抬起頭來望著他叫道:“……姐,姐夫。”

“真乖。”宇文炎勾起%e5%94%87角有了些許笑意,拇指輕輕地在她豔麗的%e5%94%87瓣上拂過,然後俯下`身湊過去似乎要%e5%90%bb她,突然他又停下,兩人之間不到半尺的距離。

“我忘了,你現在是楚國夫人,不能隨便碰。”

他笑容更燦爛,緩緩直起身去,手掌離開她的下頜,正當蕉寧夫人要鬆一口氣的時候,宇文炎卻猛地抬手一巴掌摑在她臉上,一片火燒般的疼痛蔓延開來,耳邊嗡嗡作響的時候,仍舊聽到他冷酷無情的話語:“誰允許你穿紅色的?!”

蕉寧臉色一半紅如火,一般白如紙,滿眼後悔和驚恐,哆嗦著往後退了一步卻又生生停住,捂著臉頰顫聲回答:“我……我隻是,隻是……”

宇文炎眸光更加陰狠淩厲,譏笑地替她接下去道:“隻是想你姐姐了對吧?所以學習她穿紅衣披長發是吧?我怎麼忘了……當初你不就是這樣爬上了我的床?”

第93章 詭異的場麵

強烈的羞恥和難堪令蕉寧臉色更白,一瞬間有些搖搖欲墜。の思の兔の網の

她一垂眼便有熱淚大滴滾落,隻是她知道,這樣惹不起宇文炎的憐惜。

“你還有臉哭?你姐姐是怎麼對你的?你在她死後又乾了些什麼?蕉寧夫人……哈!真是好高貴啊,高貴得讓你忘了你原本的身份了是吧?”宇文炎抬手又是一巴掌,清脆的聲音響在寂寥的園中,卻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蕉寧一時站立不穩,偏頭就摔在了地上,絲絲鮮紅的血液從她的嘴角溢出來,襯著身上的紅衣更加妖豔。

宇文炎眼中厭惡更勝,冷酷中帶上狠戾,多看了她兩眼,開口卻低聲喝道:“紅衣你還不配穿,%e8%84%b1下來!”

這樣的深冬之夜,原本她身上的衣服本就不算多,要是再%e8%84%b1一件外袍,怕是要冷成凍人。

蕉寧往後縮了縮,但還是伸手去解衣帶,雙手猶自在哆嗦,好半會兒才解開,剛一拉開衣襟,便是一股涼風順著她的領口灌進去,身上頓時凸起密密麻麻的%e9%b8%a1皮疙瘩。她多想此時姬塢在旁邊,如果他在的話,他一定不會讓她受這種委屈。他是那麼那麼的溫柔,那麼那麼地懂得憐惜彆人,他從來不會打她,也不會跟她計較任何無理的行為,當年寵著她胡作非為的姬塢啊……你現在又在哪裡呢?

她神情恍惚,麵帶追憶的淒然之色,宇文炎似乎看穿了她在想什麼,卻不由笑得更加諷刺,慢慢蹲下去,伸手撩開她眼前的發,“以後要是再敢穿紅衣披長發,我就讓你生不如死。另外,彆妄想重儀太子會救你,他當初對你好,難道你自己不明白是為什麼?”

蕉寧又抖了抖,不知是因為太冷,還是他的話太傷人。她當然知道,她什麼都知道,可是,可是那麼美好的人,那麼美好的曾經,讓她怎麼去當做隻是南柯一夢。

宇文炎丟開她的長發,站起身似乎準備離開,蕉寧也許是被逼到最絕望的懸崖邊上了,所以她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氣,冷笑了一會兒,忽然抬頭道:“宇文炎!沒錯,當初我的確是因為喜歡你,不忍看見你繼續醉生夢死,所以那一晚,才打扮成姐姐的樣子進了你的房間。我以為我們有了肌膚之%e4%ba%b2,你定然會把我留在身邊,然後漸漸從悲傷中走出來,轉而與我逍遙美滿……哈哈哈哈哈,可惜我錯的太離譜了!你說得對,我的確不應該妄想代替姐姐——可是,她算什麼姐姐!你以為她有多麼善良純真嗎?你以為她真的把我當做%e4%ba%b2妹妹一樣的疼愛嗎?

當初她是樂姬的女兒,我是被賤賣進樂坊的舞女,我們年齡一樣大,所以被安排在同一天接客。你可知你隨手指的那個十七號是誰?那不是花名紅蘿的元繡繁,那是青衣,那是我繡濃!隻是因為她母%e4%ba%b2的關係,所以暗中買通了下人,讓她頂替我去見你,從此便被贖出樂坊,一舉成為大越最炙手可熱的少年重臣的寵姬。可是我呢,你知道她原本是要陪誰的?那是一個遠近聞名喜歡虐女的太監!死在他手下的女子不知幾多,那一夜……真是恍如噩夢。這是她欠我的,她後來命人來贖我,與我義結金蘭,對我那些可憐巴巴的關愛不過都是她在償還她所犯下的罪惡!

可是她怎麼還得清?若當初不是她頂替了我,那麼被贖出去的就是我繡濃,現在你宇文炎深愛的人也是我,大越皇後也是我!你說這筆賬她怎麼還得清?老天有眼,惡有惡報,所以當她的身份被查出來的時候,她進宮做了幾天的公主就被殺了,活該!她元繡繁死的活該!”

蕉寧說到後來已經神色瘋狂,手指深深地摳進泥土裡,口不擇言起來,猛地她臉上又挨了一巴掌,打斷她的癲笑。

她斜斜地轉過臉去睨著宇文炎的臉色,儘管隱沒在黑暗中,卻仍舊看得到他眼中冷如寒冰的殺意和暴怒。

血液肆意而流,蕉寧又冷冷地笑起來,強撐著爬起身來,搖搖晃晃地靠近他,說道:“怎麼?知道真相的滋味不好受吧?知道你喜歡的人也不過一個虛偽惡毒的女人是不是很痛苦?”

當他宇文炎毫不留情地揭露姬塢對她的感情其實另有目的的時候,她也是這麼痛苦,也是這麼難以承受,儘管她早就知道,可是自欺欺人的偽裝被撕破的刹那,那蒼白的絕望無所遁行的時候,心底洶湧起來的情緒遠比單純的失望更瘋狂。

“你聽好……”宇文炎湊近她眯著雙眸一字一句地告訴她:“你從今以後不再是她的妹妹,你的死活我也不會再管了,而且,她不欠你什麼,她在我心裡,永遠比你好千倍萬倍。如果當初不是她頂替你,而是你來見我的話,我根本不會多看你一眼!”

他說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走,蕉寧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渾身不停地顫唞,她想笑,卻笑不出來,她想哭,卻欲哭無淚。最後她快步跟上宇文炎的步伐,卻在即將撞上他的時候一腳踩滑,摔了個嘴啃泥,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