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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折花上青雲 覆酒 4279 字 2個月前

陽便提前寫下這錦囊妙計。人朝陽給你送來了,太子哥哥可不要辜負我的一番苦心啊。另外,請不要告訴蕭姐姐真相可好,給朝陽留條活路吧。

——未卜先知通天徹地智慧無雙的女諸生,朝陽%e4%ba%b2筆。

閱完這張字條,眼前似乎可以看到在榻上樂得打滾的朝陽公主,霎時重儀太子臉黑了,蕭折靡臉也黑了。

兩人無言沉默許久,還是重儀太子當先握拳掩%e5%94%87低咳了一聲,將字條放在燭火上燒了,出聲說道:“郡主莫怪,朝陽她……”

“殿下不必多說,臣女會給朝陽公主留個活口的。”蕭折靡打斷太子殿下接下來的話,她不想聽,他總是這麼禮貌客氣,帶著難以逾越的疏離。不過當著人家的太子哥哥直說給公主妹妹留個活口,會不會太囂張……

重儀太子頓了頓,低笑著點頭:“嗯,郡主說的是,朝陽是得好好收拾一下。”

蕭折靡低頭將目光投在他手中的書卷上,那似乎是一本雜記,亂七八糟也不知寫的是些什麼,她沒有興趣。她隻是期期艾艾地小聲問道:“殿下為什麼……會夜訪……無極宮啊?”

她實在是好奇,這一對父子,做父%e4%ba%b2的製造重重危機想要誅殺兒子,做兒子的抓了父%e4%ba%b2的心腹大臣,還黑衣夜行潛入父%e4%ba%b2的寢宮,他們究竟在乾什麼?

這句話問得有點越界,重儀太子臉色不變,落在書頁上的眸光卻冷了幾分,沒有回答她。

一時氣氛尷尬,蕭折靡%e8%83%b8口沉沉的,垂下眼瞼,問話之前就預料到有這種結果,可是沒想到比想象中還要尷尬。

“臣女……”

“三司首輔趁著今晚本宮用膳的時候‘畏罪自殺’了,本宮去得晚,沒有救下他的命,隻是他在最後告訴了本宮一條線索,湊巧在無極宮裡。”兩人同時開口,在聽到他說話的時候蕭折靡就停了下來,儘管說得含糊其辭,但重儀太子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而且一句假話也沒有。

她圓滿了。

透過殿下的回答,她很清楚胡大人肯定不是畏罪自殺,而是畏罪他殺,而那條不知關於什麼秘密的線索,如果不是聖上的東西,哪裡會那麼湊巧就在無極宮裡?既然胡大人在死前招認出的線索是聖上的東西,那麼最有嫌疑會殺人滅口的豈不就是……

蕭折靡無比想知道那條線索是什麼東西,但借她一百個膽子她這回也不會再問了,得寸進尺的後果是血淋淋的被打臉啊。

然後她爬回了被窩。

重儀太子看了一夜的書,直到臨上早朝的時候才熄了燈出寢宮去洗漱準備了。

……

“快看快看,這不就是折雪郡主嗎?”

“就是她呀……命可真好,長得又美又和東宮……”

“嗤,神氣什麼,不就是趁機爬上了東宮的床榻嗎……”

“還是安國公府的嫡姑娘呢,竟這麼不要……唔唔,你捂著我做什麼,我就是要說,彆以為東宮要了她就會娶她做太子妃,想得美!”

“小聲點,當心她聽到了……”

蕭折靡臉色蒼白得可怕,雙手攏在袖中握得死緊,這些話她從東宮出來就一路聽著過來的,路上從她身邊經過的宮人,沒有一個不在背後對她指指點點。儘管她昨晚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此時還是忍不住微微顫唞。

不要聽,不要聽,你自己知道不是這樣的就好了,蕭折靡你要這樣想,如果昨晚你不幫殿下那個忙,那麼殿下就可能會被聖上抓住把柄,會陷入很大的麻煩。相比起殿下被聖上抓住機會置於死地,你承擔這些難聽的風言風語不算什麼。讓她們說吧,反正你也不會少一塊肉。

蕭折靡正一遍一遍地這樣告訴自己,冷不防前麵有一道青荷色宮裝人影擋住了她的去路,眼神陰暗妒恨而變幻莫測,最後淡然而隱隱帶著譏諷地開了口:“五妹妹,好久不見——沒想到久彆重逢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你真令我吃驚。”

含玉郡主蕭沉鸞。

蕭折靡腳下頓住,凝視著她,她比三年前更美了,傲然高貴的氣度,淡然絕麗的五官中帶出一抹嫵媚的美態,一襲妥帖的青荷色長裙襯得她更加清新%e8%84%b1俗,亭亭玉立,無端站在那裡就讓人聯想到仕女圖中最嬌豔的牡丹。

“彆來無恙。三姐姐是指怎樣的情況?”

微風起,四周禦花園中的花枝也開始搖顫起來,有枯葉打著旋兒飄落在地上,映在蕭折靡眼中,忽然無比涼薄。

第29章 剔骨,救我

蕭沉鸞嘲笑意味更濃:“我原以為五妹妹雖然仰慕東宮,但自恃清貴,潔身自好,端莊優雅,又有羞花先生悉心教導,應當不至於失了分寸。沒想到卻是我高看了五妹妹了……如今這宮裡已經傳遍了五妹妹昨夜的舉動,想必二皇子宮中的嬸娘和大姐姐也已經知道了吧,不知她們會怎麼看呢?五妹妹還要和我裝傻嗎?”

“三姐姐也同樣令我吃驚。”蕭折靡臉色更白,然而她臉色越白,精致如琉璃的五官就越加凸顯出不食煙火的飄渺剔透,瀲灩淩駕一切風景,所有人物俱是失色化為虛無暗淡。她越美得顛倒眾生,蕭沉鸞眼中的恨意就越明顯,似乎不單單是嫉妒她容貌那樣簡單。“我原以為三姐姐雖然仰慕聖上,但同樣跟我一樣是先生教導出來的,應該不至於失了分寸。沒想到我也高看了三姐姐了。”

蕭沉鸞眼神一抖,震驚地看著她。她竟然知道,她竟然知道……可是她是怎麼知道的?

正在兩兩對峙互不相讓的時候,蕭沉鸞身後那名丫鬟卻哪壺不開提哪壺地催了起來:“郡主,時間不早了,咱們還是快走吧,夫人和聖上都在端華宮等著您呢。”

一聽到“聖上”這兩個字,她立刻眼神尖利起來,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扇在了丫鬟的臉上,喝罵道:“閉嘴,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是。”丫鬟委屈地捂著臉垂下頭,眼中已經積起了眼淚,但她不敢哭出來。

蕭沉鸞一步一步朝著端華宮走過去,與蕭折靡擦肩的時候她停了一停,用隻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五妹妹你不要得意,雖然我們用了同樣的方法追求權勢和榮耀,但是我告訴你,我一定會成功——或者說我已經成功了一半,聖上即將派人去府裡宣旨。而你,胃口太大了,必定是失敗的下場。”

蕭折靡偏過頭與她對視,想了一會兒認真地回答道:“不,我跟你不同,我並不想追求權勢和榮耀,我追求的隻是一份感情和安穩。”

“嗬哈哈哈……”蕭沉鸞不屑地笑了起來,壓抑地笑得肚子都隱隱作痛才收了笑意,正色道:“感情?和東宮?五妹妹,我們來打個賭吧。不管你現在和東宮是什麼關係,我都賭你最後坐不上太子妃之位。我告訴你,東宮心裡的太子妃永遠隻有一個,可那不是你。怎麼樣,要不要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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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說的是蕉寧夫人,但是,蕭折靡沉%e5%90%9f了片刻,然後鄭重點頭;“賭。如果我輸,我便離開京城,隱居山野,此生不踏入皇宮一步。”

“要賭,那便賭個大的吧。輸了的人那安國公府一脈全部離京隱居,不入仕途,違者可殺。”蕭沉鸞%e5%94%87角一斜,大笑著越走越遠。

而很快,蕭折靡再想到她今日的回答時,也會像蕭沉鸞一樣被自己笑得肚子都痛了。

她笑自己重活一世還那麼天真。

……

二皇子宮外僅百米遠的地方,一臉糾結不安,焦躁地走來走去的朝陽公主和仍舊麵無表情抱劍而立的剔骨將蕭折靡攔了下來。

朝陽俏麗的小臉皺成了一團,慘兮兮地拉著她,萬分歉疚和擔憂,顯然已經被重儀太子教訓過一頓了。她笑了笑,正想安慰朝陽不要放在心上,她不會計較的,卻沒想到隱約看到二皇子宮中有一名宮女走出來的身影,朝陽便趕緊拉著她躲進了花叢裡,神情都快哭出來了,一個勁兒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蕭姐姐對不起,我不知道會變成這樣的。我是,我是好心來著,我想撮合你和太子哥哥,沒想過會害你被宮裡這些人鄙夷唾罵……我不知道,對不起蕭姐姐……”

蕭折靡伸手刮了一下朝陽的鼻子,搖頭笑道:“沒事,我不在乎那些人怎麼看的,彆擔心了,朝陽的好心我知道。”

“不是,不止是那些人……”朝陽臉色更擔憂了,見剛才出來的那名宮女又轉身回了宮門裡,才拉著她出來,然後快步往長信宮方向走,邊走邊解釋道:“今早我去二皇兄宮裡找你的時候,路上就聽到了那些話,誰知到了二皇兄宮裡,見到……見到魏夫人臉色十分難看,連早膳也不肯用,好像是要責打你……蕭姐姐你先跟我在長信宮住幾天吧,等魏夫人氣消了再回去,不然,我就陪你一起去領責罰好了!反正這件事是我惹起來的,要怪也怪我!”

果然,母%e4%ba%b2還是被氣成了那樣……不知姐姐又是怎麼看待的,她還懷著身孕,千萬不要有什麼閃失。蕭折靡突然鼻子一酸,有點想哭,但是看到朝陽比她更想哭的表情,頓時將眼淚壓了下去,反而勉強笑道:“不用,我跟娘解釋解釋就好了,她……她會理解我的。這麼躲避也不是辦法,終究要麵對,至於你就不要去了,你是公主,你在的時候我娘當然不會說什麼,可是你走了之後,她肯定對我更凶。”

“對不起……”

朝陽停下腳步,垂頭喪氣的,好像除了這句話已經不知該說什麼了。

剔骨在一旁盯了一眼臉色蒼白的蕭折靡,又瞟了一眼自責愧疚的朝陽,動了動喉嚨,終究沒說什麼。他一眼就看出來折雪郡主的走路姿勢十分自然,並不像昨夜經曆了什麼的模樣,這有兩種情況,一是她早已不是清白之軀,二是她與太子根本什麼也沒發生。很明顯後者的幾率更大,但是不知為了什麼,既然折雪郡主本人都沒有解釋,他也就不會多嘴。

蕭折靡安慰完,便鬆開了朝陽的手,轉身要往回走。

“折雪郡主請留步——”

一條岔道上傳來一聲尖細的高呼,三人回頭望去,隻見小莊子領著一群太監一癲一癲地小跑了過來,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等他們氣喘籲籲地到了跟前,朝陽便皺眉問道:“莊公公,你找蕭姐姐做什麼?”

小莊子笑得臉上的白肉打顫,看著朝陽和蕭折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