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一殿眾臣也無法比擬。
耶律楚嘴角微揚,“不知太後娘娘要如何處置我等?”
“敗軍之將不足言勇,耶律楚,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自裁,要麼……我會拿你以謝天下。”蕭太後殺氣騰然,話雖然是衝著耶律楚而去,視線卻死死落在葉貞的身上。
“太後娘娘果然好絕情,一句以謝天下,便想讓這戎國之主死嗎?”耶律楚坐在那裡,安然自若。
葉貞垂了眉目,心下有了異樣。
忽然,她仿佛想起了什麼,冷然嗤笑兩聲。
“你笑什麼?”蕭太後冷厲。
葉貞看了看耶律楚,而後看看蕭太後,最後扭頭盯著神色緊張的耶律辰,“十三爺,你說這場局,到底誰輸誰贏?”
耶律辰稍稍一怔,“貞兒你傻了,虎師控製了石國,這結局自然是……”
聞言,葉貞望著木塔其,“不知將軍以為呢?”
木塔其神思一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敢問將軍,一路進宮,可有遇見什麼強烈的抵抗?”葉貞問得格外奇怪,眼角微抬,看見耶律楚眸色陡然一沉。她意識到,自己猜對了。
“我虎師勢不可擋,誰人敢阻?”木塔其似乎也意識到異樣。
葉貞笑了笑,掙開耶律辰的手,緩步走到殿內中央。望著外頭浩浩蕩蕩的虎師,仿佛看見了一座座墓碑,“輸贏還未定論,太後娘娘便急著要主政,是不是為時過早了?”
“放肆!”蕭太後冷喝,“將她拿下!”
若是任由葉貞說下去,勢必會動亂軍心。
蕭太後豈是尋常人,她是斷不會容忍葉貞一人破壞自己的計劃。
頂上忽然碎裂,屋瓦不斷的落地。
數十名鬼衛齊刷刷的圍困住葉貞,冷劍出鞘,在燈火通明的大殿內,格外觸目。為首的便是玄武與青龍二人,但聽得青龍一聲冷斥,“奉千歲爺之命,接貞貴妃回朝。若遇阻攔,佛擋殺佛,魔擋除魔。”
葉貞抬眼看著不遠處愣住的耶律辰,嘴角微揚,眸色肅冷,“很抱歉,太後娘娘就算要殺我,也該先殺了我這些鬼衛才行。又或者,你可以直接跟大彥朝開戰!”
441.螳螂捕蟬
一語既出,所有人都愣在當場。抓*機書屋
一場戎國宮變,如今牽扯進來大彥朝,弄不好就會成為兩國開戰的理由。時局越發難以收拾,誰都不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麼事。
“大彥朝的皇帝都死了,你還能掀起什麼大浪來?”蕭太後不慌不忙。
葉貞昂起頭看她,眸若九幽,冰冷無溫,“那我便學一學太後娘娘的氣魄,掌了這大彥朝的皇權。如此就能與太後娘娘並肩而立,說一說這天下,該如何劃分。”
蕭太後陡然一怔,便是耶律楚也愣住。
一個貴妃,竟然敢說出瓜分天下的話語,且不論大逆不道,便是尋常女子,哪有如此大的野心和氣魄?
一時間,四下靜若冰窖,誰也沒有吭聲。
離歌站在人群裡,死死盯著葉貞的臉,眼底的光漸漸暗淡下去。
因為軒轅墨的死,讓她的堅強愈發教人心疼。
“木塔其將軍,將這裡的所有人都給我……”
還不待蕭太後說完,耶律楚卻冷笑兩聲,“精彩,果然精彩!”轉而望著蕭太後,“太後娘娘的戲可是演完了?那就該輪到我了。”
“你說什麼?”蕭太後嗤冷。
葉貞站在那裡,“太後娘娘還不明白嗎?何以虎師能長驅直入?垂鉤直釣,願者上鉤。你且看看這石國上下,可有一點鷹師的蹤跡?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十三爺成%e4%ba%b2如此重大的節日,竟然沒有鷹師駐守石國,太後娘娘不覺得奇怪嗎?”
耶律楚稍稍一忖,“想不到你竟然有這份心思?!到底是大彥朝貴妃,到底是軒轅墨的女人,竟然有著一樣的縝密。”
“狼主沒想到的事情還多著呢!”鬼衛躬身在地,葉貞穩穩安坐,好似一個看戲的外人,看著這些人一步步的廝殺殆儘,而後坐收漁人之利。
蕭太後麵色一慌,陡然望著阿木爾和木塔其,“怎麼回事?”
“卑職這一路上確實沒有看見鷹師的蹤跡。”木塔其不得不承認,進入石國,委實太順利了一些,基本上沒有遇見什麼抵抗。
“能這麼快就抵達赤峰殿,我料你們也沒有遇見抵抗的力量。鷹師,早前便得到擴充,不可同日而語。不若你們猜猜,鷹師現在在哪?”葉貞不緊不慢的說著,嘴角微揚,一如正在對弈的軒轅墨,神色從容而淡定。
唯有看見耶律辰的時候,葉貞的視線稍稍一縮。
她看見他眼底熟悉而陌生的神色,隻是……她已無暇顧及他的心思。
蕭太後的麵色陡然變得緊張起來,驟然扭頭望著一側的耶律楚。卻見耶律楚緩緩起身,手中的杯盞慢慢懸空,他邪冷的笑著,望著蕭太後的時候,眸中之光似要將她撕成碎片,“太後娘娘,你輸了!想不到你從皇後坐到太後,這腦子反倒越發不中用,竟然連一個貴妃都不如。可見,這戎國的天下,你還是做不了主。既然做不了主,就下去陪父皇吧!”
手一鬆,杯盞砰然落地。
殿內頓時噤若寒蟬,連一根繡花針落地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所有人都眼睜睜看著杯盞碎在地上,發出清晰的響聲。
殿外瞬時想起震耳欲聾的廝殺聲,早已埋伏在外的鷹師群起而攻之,刹那間鮮血染紅了整個石國。刀刃交接,局麵頃刻間逆轉。
許多虎師士兵放鬆了警惕,總以為勝券在握,卻不料被突然冒出來的鷹師殺得片甲不留。
各殿各宮,不斷湧現鷹師軍士的身影。
還不待眾人回過神,鷹師已經衝入了赤峰殿。
偌大的赤峰殿,虎師與鷹師對峙,分毫不讓。
葉貞依舊坐在那裡,眉目清淺,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冷眼旁觀,看儘人間百態。她看見蕭太後的麵色全變了,原本一場精心策劃的宮變,頃刻間反而讓她成了甕中之鱉。沒有人比蕭太後更清楚,耶律楚的為人。
耶律楚是絕對不會容忍蕭太後的兵變,是故今日落敗,蕭太後必死無疑。
“看樣子,好戲不斷啊!”葉貞笑著,眼底沒有半點波瀾,“十三爺,你覺得如今的局麵,誰會贏?”
耶律辰苦笑兩聲,“誰都贏不了,你贏了。”
聞言,葉貞低低的笑著,“我要這戎國天下做什麼?我要的始終沒有得到,始終都隻是他一人而已。”
耶律辰點了點頭,“早知如此,我便不該回來。都是戎國的子民,都是戎國的軍隊,如今卻用來自相殘殺,何其可笑可悲。”
“你自仁義,卻不知人心險惡。”葉貞挑眉,冷厲環視眾人,“權欲二字,讓多少人蒙了眼,黑了心。太後娘娘,你說是不是?”
“葉貞!”蕭太後低狠的喊著,“是你出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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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哪來的這麼大本事?你們不是輸給我,是輸給了大彥朝的皇帝。”葉貞冷笑,“不過這樣說來,你們也不虧,輸給墨軒,是你們的福分。”
“所有鷹師聽命,將太後逆黨格殺勿論。寧可錯殺,絕不放過!”耶律楚冷然下令。
霎時哀嚎遍地,葉貞還是葉貞,隻是揮手讓玄武站在了耶律辰的身邊。她不想讓耶律辰死,不管是處於私人恩怨,還是國家大事。
這戎國的天下要變了,但這狼主的位置,還是要留一個人的。
蕭太後步步後退,木塔其領軍抵抗,眼看著虎師被屠戮殆儘。鷹師仍在不斷的湧入石國,那些早前占領石國的虎師,如今都成了甕中鱉,根本無路可逃,皆慘死在鷹師的刀下。
大殿內血流成河,百官蜷縮在殿內一角,戰戰兢兢不知明日為何物。
離歌握緊了袖中拳,時刻保持警惕。
她不管戰局,不管葉貞要做什麼,她隻知道,不能讓葉貞有事。
木塔其終於被砍殺在地,太後身邊隻剩下一個阿木爾,死死攙著蕭太後,已然是困獸之鬥,瀕臨絕境。
“我是太後!”蕭太後還在垂死掙紮。
鷹師的利刃全部包圍了蕭太後,隻等著如耶律德一般,落一個亂刃砍死的下場。
耶律楚揮手退開眾人,以勝利者的姿態冷睨著麵如死灰的蕭太後,“現在,太後娘娘還要廢黜我嗎?”
442.血染嫁衣,為他穿孝
蕭太後已經被逼到死角,可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驀地,她一聲厲喝,“耶律辰,難道你就眼睜睜看著母後被耶律楚殺死嗎?”
葉貞的眸子驟然凝起,蕭太後臨死也要利用耶律辰的良孝之心?簡直該死!耶律辰往前走,誰知被葉貞箭步上前,一把拽住。
“貞兒?”耶律辰稍稍一怔。
“十三爺,不可。”葉貞站在他麵前,嫁衣如火,“她從未真心待你,你何必以死相搏?若是真的為你好,何至於臨死拉你做墊背?她該死,因為她覬覦這戎國天下。但你不同,你不該與她落得一個下場。”
耶律辰頓下腳步,看看不遠處的蕭太後,眼底的光黯淡了一下。
“她從未想過要讓你做皇帝,一心隻想自己臨朝。這樣惡毒的女人,你還要與她一起死嗎?”葉貞冷了眸色,死死盯著蕭太後,“而且她殺了墨軒,就算是我,也不會放過她。十三爺,你彆逼我。若你站在她那邊,就是與我為敵。”
“貞兒?我從未想過要與你為敵。”耶律辰素來心底仁善,但是此刻……他猶豫了。葉貞不是不知道,耶律辰一直以來都是柔弱的性子,根本拿不下主意。她若不攔著,今日耶律辰必定會與蕭太後一起死。
她要蕭太後死,但並不想連累耶律辰。
算起來,耶律辰對她與軒轅墨也是有恩。
“老十三,難道你就能眼睜睜看著我死在耶律楚的手上嗎?”蕭太後繼續嘶喊著,她已經到了絕路。
耶律楚冷笑著看了看耶律辰,“等我收拾了這賤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