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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225 字 2個月前

“軒轅墨如今是我的丞相,這些事情,他自然該知道。”耶律楚不緊不慢的開口,狠狠甩開耶律辰的手。

心下一怔,耶律辰不敢置信的望著耶律楚,“皇兄你說什麼?丞相?德皇叔才是丞相,而且是父皇的托孤大臣,你……你這是……”

“耶律德老而昏庸,如此年紀早該卸甲歸田,如今我隻是打發他回家頤養天年罷了。”耶律楚冷笑兩聲,“怎麼,十三弟竟還舍不得?”

“小皇叔何曾老而昏庸?皇兄你怎可如此做?父皇在世時,便說過……”

“父皇已經仙逝多年,怎麼十三弟忘了?”耶律楚一句話就將耶律辰壓過去。

耶律辰口中的小皇叔其實是先帝最小的兄弟耶律德,比耶律楚年長十多歲,如今也正值中年,故而根本沒有所謂的老而昏庸一說。耶律辰自然聽出了耶律楚的意思,不過是仗著太後的身子還拖著,清除太後朝堂上的黨羽。

睨一眼軒轅墨,耶律辰心下一沉,軒轅墨眸色沉冷幽暗,教人看不清一絲一毫的顏色。分明是這樣的睿智,教人無可捉摸內心想法。

他甚至懷疑,耶律楚之所以開始清除障礙,是因為軒轅墨在後頭出謀劃策。

如果真是這樣,耶律辰幾乎無法想象,自己如何與這個大彥朝的帝君下完這盤棋。軒轅墨的城府之深,讓耶律辰望而生畏。

但……耶律楚再這樣下去,朝堂之上會被他清理乾淨,到那是帝君獨大,那他這個十三王爺,怕也無安身之處了。更有甚者,憑著自己對耶律楚的了解,耶律楚嗜殺成性,絕對會趕儘殺絕。

他絕對不會允許任何威脅的存在。

就好似葉貞所說,保全自己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所有的威脅都消失得乾乾淨淨。

難道,真到到了絕境?

“皇兄就不怕母後反對嗎?”耶律辰冷靜下來。

耶律楚冷笑兩聲,便聽得身後的軒轅墨不緊不慢道,“如今狼主在此,何故要請示太後娘娘?太後娘娘養病,十三爺還是莫要驚擾得好。隻管好自己與身邊的十三王妃便是,否則多幾條欺君罔上之罪,這十三王妃的頭銜,怕也保不了這條命。”

耶律辰拂袖,“這就不勞丞相大人費心了!”

握住葉貞的手,耶律辰緩和了聲音,“我們走。”

葉貞扭頭望著軒轅墨,那雙平靜無波的眸子掠過一絲疼痛,而後慢慢垂下眉睫,遮去眼底所有精芒。

轉身瞬間,她覺得心口有撕裂般的疼痛,而後是血液,不斷的流淌而出,漸漸染紅了她的眼睛。

一步一回頭,葉貞覺得腳下的路何其漫長,她回頭去看那張熟悉的臉,卻發現如夢境中的一樣,漸行漸遠。到底,她還是沒能握住他的手。

乾澀的%e5%94%87張了張,她低低的喊了一聲,“墨軒!”

頃刻間紅了眼眶,滾下淚來。

“為什麼會這樣?”拐角處,葉貞死死盯著耶律辰,忽然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幾乎嵌入他的肉裡,“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他為何會變成這樣?你說啊!你說!”

耶律辰略帶愧疚的眼神落在她悲痛欲絕的臉上,他知道,軒轅墨此刻的冷漠,讓葉貞提心吊膽的心,頃刻間成了死灰。他也明白,她的歇斯底裡,是因為所有的希望都在此刻化為烏有。

深吸一口氣,耶律辰掐住她的雙肩,眸色微沉,“對不起,我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你什麼意思?”葉貞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驚懼之色。

曆經宮闈廝殺,哪怕是在戰場上,她都從未像此刻這樣,害怕過一件事。

“皇兄把軒轅墨押入了血池,所以……”耶律辰頓了頓,“在戎國,每個狼主登基時,都會選一位巫師,所謂巫師其實跟你們那些酷吏差不多,什麼刑訊逼供之類的方,都是他們想出來的。那些詭譎的藥物,讓人不寒而栗。”

“我要聽的不是這些,我要聽的是墨軒,是我的丈夫,為何突然冷漠無情?你可知道,他為了我可以不惜生死,可以傾儘天下。但是現在……他要我死?要把我拱手讓人?”葉貞淚如雨下,“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血池裡有一種毒,能浸染人的腦子,洗去人的記憶,所以……”耶律辰忽然抱住了葉貞,“葉貞,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

葉貞整顆心都疼得揪,好似被淩遲一般,渾身都絞著疼。

他說什麼?洗去記憶?

這是什麼?鬼話連篇?她要相信這種無稽之談?不不不……不會的!不會的!

狠狠推開耶律辰,葉貞淚流滿麵,“你胡說八道什麼,記憶如何能被洗去?他……他隻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隻是不想連累我罷了,你不會明白的,你不會明白!”

“這種毒能侵蝕腦子,說是洗去記憶,實際上是摧殘身體,讓人忘了一些東西。”耶律辰痛心的盯著葉貞,“事到如今,他是離不開石國,離不開皇兄的掌心。可是葉貞,你還是自由的。隻要你開口,我可以帶你走。”

“走?走去哪裡?”葉貞神情呆滯,跌坐在欄杆處,定定的望著遠方。那是大彥朝的方向,是家的方向。那裡,她的仇她的恨,她的愛她的孩子……小梧桐一個人孤零零的,也不知道現在怎樣了。

若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此刻在異國他鄉遭遇的這些事情,會不會哭得更傷心?

若然他們兩個無法回去,小梧桐就會變成孤兒。

像她一樣,沒有爹,沒有娘,會被人欺負。

“我可以帶你回大彥去。”耶律辰說得很輕,但誠然是認真的,“我不介意你的過去,隻要你肯,我現在就能帶你離開戎國。”

“回去大彥又能怎樣?你不介意,可是我介意。你不會明白,我跟墨軒經曆過什麼。當他放棄一切去找我的時候,其實我是認得出來的,卻還是固執的不肯相認。”葉貞麵如死灰,指尖拂過腕上的紅線,“我哪兒都不去。他在這裡,我便在這裡。”

362.你保我性命,我還你江山

耶律辰坐在她的身邊,麵色微恙,“你接下來要怎麼做?”

“謝謝你救了我!”葉貞紅了紅眼眶,“你明知道狼主並非真心要我死,他隻是想留下我,你大可不必冒著出頭的危險來救我。你用太後施壓,可知已然將自己置於險境?如今不是我想做什麼,而是你的兄長,他想做什麼。”

“戎國……要變天了。”耶律辰仰頭看了看明媚的天,陽光再好,也照不亮心底的陰霾死角。

葉貞苦笑兩聲,冰涼的指尖拂去臉上的淚,“你其實心裡很明白,為何就是不願麵對?”

耶律辰扭頭,望著葉貞過分堅強的容臉,微白微涼,卻執意不肯讓自己多一時片刻的軟弱。她素來是個隱藏表情的高手,除非到了絕境,否則她不會讓自己呈現那種歇斯底裡的瘋狂。

她想著,不管他記不記得,他的心裡,肯定也是喜歡堅強的女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墨軒,你若忘了,那這份記憶就由我保存。

隻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想著你,念著你。隻要你還活著,隻要你平平安安的,我就等著你,等著和你一起回大彥朝去。

小梧桐,也該想爹娘了。

“當初他為何願意為你放棄到手的江山?”耶律辰忽然問。

葉貞的眼角淌過一絲流光,“很久之前,我不止一次的問過,江山美人,你選什麼?他每次都斬釘截鐵的告訴我,江山。我信了!我口口聲聲說不信任何人,可是他說的每句話就像刀子一樣刻在心頭。那日城樓下,他說,朕不是一個君主,不是江山帝王,在你麵前隻是一個丈夫,一個即將失去最愛的女人的丈夫。”

“猶記得那一日,他策馬城樓下,說耶律楚,打開城門,朕答應你。他降了,可是我不願。不管是國仇家恨,還是兒女情長,我都不願。寧可死,也不能讓他受辱。也許你會覺得很可笑,紅顏一笑傾城國。他真的做到了!”

“可是回到皇宮,目睹了篡位奪權,我忽然發現自己累了,倦了,再也鬥不動了。宮闈傾軋,血腥屠戮,你無法想象,紅色的鮮血染紅了皚皚白雪,是怎樣的瑰麗壯觀。他知道我倦了,所以我詐死離宮,他便為我發了喪。”

“其實他什麼都知道,慣來他就是一個把什麼都掌控在手裡的人。我知道這天下如果還有一人不信我死了,那便是他,什麼都瞞不過他。所以他安排好了一切,最終離了宮找我。便是找到我,他還是不忘算計我,彼時帶著麵具我尚且認得,如今戴了皮麵,難道我就會不認得嗎?”

“那些刻在骨子裡的東西,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隻要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我隻是不肯原諒他,不願再回到那個四四方方的牢裡去。那一天的陽光也跟今日這般好,他抱著我們的孩子,這輩子都沒有這樣開心過,是真正的活了一回人。”

“他說,萬裡江山,若不能與心愛之人共享,不要也罷!九五之尊,若不能執手彼此白首,又有何用?他要的,隻有我還有我們的孩子。”

葉貞說得很平靜,卻讓耶律辰紅了眼眶。

她扭頭看他,清淺的笑著,仿佛方才說的不過是旁人的事情,臉上愈發平靜,愈發讓人心痛如絞。

羽睫微微顫動,葉貞深吸一口氣,“很抱歉,家長裡短的說了這麼多。”

“沒有,我隻是覺得,為何我身在戎國?”耶律辰勉強的笑了笑,“若是在大彥朝,許是我也能遇見你。如果是我,我也會帶你離開皇宮。誠然如你所說,外頭的世界自由自在,便是做了九五之尊又能怎樣?一輩子困在這裡,成了世上最可憐的囚徒。”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擔當!”葉貞深吸一口氣。

墨軒,你有你的擔當,而我所能做的,就是讓你沒有後顧之憂。

耶律辰定定的看著她,“皇兄對你動了心思,不管他是為了挾製大彥使團,還是為了挾製軒轅墨,抑或是對你有非分之想,你現在的狀況都不容樂觀。”

“你想說什麼?”葉貞垂下眉睫。

“聰明如你,應該知道我要說什麼。”耶律辰長長吐出一口氣。

這場被迫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