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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258 字 2個月前

可悲的囚犯,困在這個永無天日的世界裡,不得善果。”

“你這番話,朕可以殺了你。”軒轅墨回眸看他。

葉年苦笑兩聲,“那便殺吧!橫豎都躲不過,也不忌死在誰的手裡。”

長長吐出一口氣,軒轅墨盯著葉年看了良久。葉年微涼而深邃的眸子,像極了葉貞慣有的神色,那種低頭間的深思熟慮,讓軒轅墨忽然紅了眼眶。

軒轅墨走出房門,卻聽得葉年道,“放下吧。就算你掙紮一輩子,在這個宮闈裡,都再也不會有貞兒存在。她要的是自由,這裡的榮華富貴,從不是她想要的。帝王的愛太沉重,壓得她無法振翅高飛。”

“如今這般也好,心隨風,身隨風,就算長埋地下,靈魂卻可以得到最初的平靜。這才是她想要的,歲月靜好。”葉年起了身,將壺中之酒悉數灌入嘴裡,而後連同眼淚一起滾落,“隻是可惜了,沒能見到最後一麵。”

軒轅墨苦笑兩聲,“相見不如不見,朕卻寧願沒有見到,至少還有一線希望。”

“很多年前就不知道何為希望,如今還要奢談什麼希望,不是自欺欺人嗎?”葉年深吸一口氣,眼底泛著異樣的光澤,“葉氏一族,株連九族,如今隻剩下我一個,不知是悲還是喜?悲的是,從此孑然一身,生也一人死也一人。喜的是,相對那些埋沒荒野的人而言,我還能喘口氣,還能看到這繁華的人世間。”

聽得這番話,軒轅墨抬步欲走。

但終歸還是頓住了腳步,伸手攏了攏肩頭的貂裘大氅,目光有些潰散,“朕這一生,做的最後悔的事,便是贏了天下,輸了她。”

語罷,終於大步流星的離開。

那一句話,讓葉年整顆心都開始狠狠的抽疼。這話,也是說給他聽的,不是嗎?誰說男兒大丈夫必須以天下為先?誰說男兒大丈夫必須以國家為己任?誰說男兒大丈夫可以犧牲小我完成大我?

貞兒,哥哥也後悔了。

一味的自以為是,不知是高估了你的承受能力,還是低估了你我的情分,原來兄妹之間的情義若然用來出賣和利用,真的會碎得無法拚湊。

放下手中的杯盞,葉年眉目輕垂,“如此也好,不想見的以後便可不見,這該死的世道,也算是有個交代。自古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總歸如我這般的人,是得不了好去處的。一輩子的算計旁人,一輩子的被旁人算計。曲折之間,或多或少的得舍,誰能說得清楚?”

伸手關閉了房門,他便站在門口,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便是位高權重又能怎樣,一手遮天又當如何?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你便苦苦追尋了一輩子,如今卻又當何如?早年不曾得到的,如今也不曾得到,反而失去得更多。”

“便是你有死生在握,你如何能掌控人心?仔細為她謀劃,便當時贖罪,豈不知她願不願意接受。就算殺了我,覆滅整個葉氏一族,你又得到了什麼?複仇的暢快?還是平添多一份的罪孽?”

窗外,傳來冰冷的聲音,“葉家人,都該死。”

葉年低頭,“你到底還是來了,我等你,等了太久。”

303.千歲爺歸來

窗戶陡然被震碎,葉年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淩厲的掌風迎麵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隻聽得夏侯淵一聲冷哼,“不知羞的東西,如此小輩也要置氣,果然是沒風度沒氣度,難怪斷子絕孫!”

音落,隻聽得砰的一聲巨響,頓時房中硝煙彌漫,四下桌椅悉數被強大的氣勁撕裂。

“夏侯淵!”那聲音冰冷刺骨。

夏侯淵陰陽怪氣的笑著,仿若學著某人的腔調,不緊不慢的拽了葉年在自己身後,“小白,你這廂隱得夠深,下手夠狠呀!若不是我早就料到你那點花花腸子,估計我這小徒弟都要死在你手上。嘖嘖嘖,難怪人家說,這斷子絕孫的死太監,最是心裡不健康。打量著自己沒人送終,連帶著人家的兒子都不放過。”

“放肆!”黑色的鬥篷下,一雙冰冷的眸子如刃剜過夏侯淵不死不活的臉。

“放肆你個%e5%b1%81,論起輩分,你還要管我一聲師叔,這般大逆不道欺師滅祖之輩,怎麼不下個雷劈死你算了。”夏侯淵哼哼唧唧的,卻是下意識的將葉年往門外退,“旁人不認得你,難道連我都不認得嗎?若不是我告訴你,你師傅那功夫近不得女色,也不會連累了師兄。算起來,我們才該好好算算賬,一清總賬!”

清晰的動靜引來了外頭的禦林軍,軒轅墨就站在不遠處的大門口,冷眼看著房內的一切。

夏侯淵眸色一怔,忽然拽了葉年飛身出門。禦林軍二話不說衝上來,包圍葉年與夏侯淵,呈現一個保護姿態。所有的刀刃都對準了敞開的門口,一雙雙眼睛直直盯著門內的一舉一動。

一步一頓走出來,陽光下,黑色的鬥篷遮去了半張容臉,唯獨那張淺墨色的%e5%94%87,清晰無比,也是驚悚無比。這分明就是……

他便站在那裡,日光裡依舊呈現著寒風的冷冽,那一身的淩然殺氣,絕非常人可比。

便是教人看上一眼,也足以退避三舍,再也不敢輕易靠近。

嘴角微微上揚,那是一種極度冰冷的輕蔑,亦是一種嗜殺的開始。

素白的手徐徐掀開鬥篷,那張死去多時的臉,終於完整的呈現在眾人跟前。眸色銳利若刃,麵色慘白若死灰,淺墨色的%e5%94%87勾勒出涼薄的弧度。

指尖捋過鬢間花白的散發,慕青笑得凜冽,“臣……參見皇上!”

“千歲爺好本事,若不是青天白日,隻怕連朕都要嚇得不輕。這死而複生的本事,誠然是了不得!”軒轅墨不急不慢的說著,微白的麵頰上暈開冰冷的寒色。

慕青起了身,一步一頓朝著前頭走去,那禦林軍一個個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處置。雖然慕青是詐死,但他千歲爺的位份尚且還在,如今依舊是位高權重的東輯事首座。何況他那一身的功夫,誰敢輕易上前送死?

風陰下意識的擋在了軒轅墨身前,虎視眈眈的盯著慕青的一舉一動。

終於,慕青停駐了腳步,環顧四下依舊刀刃相抵的禦林軍,鼻間冷哼了一聲,“怎麼,一個個都不認得本座?打量著是活得不耐煩了。”

音落,他低眉一笑,抬眸間霎時眸光染血,頃刻間強大的力量若水花般四濺,周旁的禦林軍頓時悉數震飛。

身邊嘩然一片,禦林軍死的死傷得傷,誰都沒能接下慕青一掌。

衣袂翩然,慕青依舊站在那裡,笑不改色,而後邪冷的盯著葉年。

“慕青,你這廂裝死就是欺君。欺君大罪就是罪該萬死!”夏侯淵高聲道,隻怕這裡的人,也就夏侯淵還能跟慕青對上手。

慕青低低的笑著,“皇上英明睿智,早早的安排好了一切,連帶著貞貴妃都被送入冷宮安置。既然如此,那微臣自然要助皇上一臂之力。洛雲中那老東西,擺明了要微臣死。微臣不死,那洛雲中又如何能下定決心造反呢?”

“旁人不知道,臣卻一清二楚,這些年皇帝到底做了什麼。貶斥寧家,招攬寧妃,豢養鬼衛,禁足冷宮。哼……皇上做得極好,除了本座,無人能知。左不過,這一次皇上與盈國公開戰,雖說勝了,卻也是損兵折將,不是嗎?”

軒轅墨低眉冷笑,“千歲爺坐收漁人之利,果然是一副好棋局。左不過你以為朕出了全力,卻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朕是出動了寧家軍和鬼衛,可是最後那一顆棋子,還在朕的手裡。”≡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慕青眸色微涼,“彼時先帝薨逝,隨行影衛悉數消失,後得夏侯府丹書鐵劵,這其中隻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夏侯府成日關閉府門,飛鳥無蹤,大雁難過,想來是有些東西的。不知臣這意思,對或不對?”

微微頷首,軒轅墨笑得深沉,“千歲爺果然心細如塵。”

“微臣的暗衛還不待靠近夏侯府便已經死無葬身之地,若不是裡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豈會這般的怕人知道?”慕青輕歎一聲,“到底,誰的心思都比不過先帝。那一番運籌帷幄之中,微臣自愧不如。”

“千歲爺過謙了。”軒轅墨眉目生涼,“你這廂謀略,何曾輸給先帝?說起來,朕這江山,也有千歲爺一半的功勞。若非千歲爺多年來與盈國公府分庭抗爭,朕這皇位隻怕早已不穩。千歲爺苦心逼著朕禦駕%e4%ba%b2征,莫不是成全於朕嗎?”

慕青笑得詭譎,“皇上果然好眼力。較之先帝,皇上更勝一籌,多少人能隱忍這麼久。一場八年籌謀,連帶著先太子也跟著降服與你,不是更了不得嗎?”

說這話的時候,風陰握緊的手輕輕抖了一下,依舊置身君王身前,絲毫不讓。

軒轅墨不怒反笑,“前太子不是已經死在千歲爺的手裡了嗎?何以還念念不忘。打量著等前太子回來找千歲爺索命不成?”語罷,睨一眼葉年,軒轅墨不欲再糾纏下去,如今洛雲中伏誅,東輯事已經被慕風華掌控,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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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想殺了微臣?”慕青是誰,隻一眼便明白了皇帝的心思,否則何至於如此之久,還讓禦林軍圍著他不放?

“千歲爺詐死欺君,難道不該懲處?如此下去,朕這皇帝,君威何在?”軒轅墨拂袖。

風陰冷劍橫立,“來人,拿下!”

頓時禦林軍蜂擁而至,撲向慕青。

304.葉年必須死

“保護千歲爺!”淩空一聲厲喝,伴隨著天際黑壓壓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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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殺神從天而降,悉數落於慕青身側,冷劍劃過,所有上前的禦林軍瞬時成了斷臂殘肢,空中血花飛濺。

大批的東輯事暗衛聚攏在慕青座下,長袖輕拂,以人為凳,慕青淺笑坐立。漫不經心的望著四下,“皇上準備了多少禦林軍?不知道微臣這暗衛,可否做到以一當百?較之皇上培植多年的鬼衛,又當如何?”

軒轅墨麵不改色,依舊是從容淡定,“千歲爺果然厲害。”

皇帝的鬼衛再厲害,也不過區區數年,但慕青手下的暗衛,可都是十數年培植而來。豈可相提並論,就算出動鬼衛,最多隻能打個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