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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224 字 2個月前

氣,雀兒起身,嘴角帶著一絲苦澀的笑意,“娘娘,走吧!”便也不再多說,徑直從後門出去。

門外不少黑壓壓的人影晃動,雀兒卻是素手微抬,做了個“撤”的手勢,黑色的影子頃刻間全部消失。轉過身,雀兒有種無以言表的沉重,“娘娘保重,雀兒隻能送您出承歡宮,宮門那兒您可以拿著皇上的令牌出去。至於出去之後……還勞離姑姑照顧,雀兒拜彆娘娘!”

說著,雀兒跪在地上狠狠朝著葉貞磕了頭。

葉貞攙起她,“我還是那句話,若你為自保而出賣我,我不會怪你,保住性命為先。我此生不想任何人為我枉死,明白嗎?”

雀兒頷首,“娘娘這話奴婢省得,必定記在心裡。”

“走吧!”離歌道。

“雀兒?”葉貞猶豫了一下。

“娘娘還是快走吧,奴婢隻能擋一陣子,擋不了太久。”雀兒清淺的望著她。

狠了心,葉貞轉身便走,跟著離歌快步朝禦馬監飛奔而去。扭頭望著身後的雀兒,視線越發模糊,雀兒站在那裡,一如初見時的清澈乾淨。

牽著馬,拿著皇帝的令牌,門口的守衛猶豫了一下,打量著東輯事已經下令不許任何人出宮。奈何離歌豈是好對付,便是你慕青在此,她也得鬥一鬥。當下便打發了這些守衛去閻王殿,領著葉貞便奪門而去。

快馬加鞭,不做一刻停留。

不過這奪門而出,誠然是要驚動東輯事的,慕青第一時間便知曉了葉貞離宮的消息。

雀兒渾身是血的躺在東輯事的正殿內,發髻淩亂,衣衫破碎,身上到處都是刺鞭的痕跡。所謂刺鞭便是在鞭子上做了倒刺,一鞭子下去,倒刺便能將人的皮肉刮開,到處都是鮮血淋漓。

這種劇痛不會要命,隻不過是撕破表層皮肉,但能讓人生生疼死。

淌在血泊裡,雀兒無力的抬頭望著高高在上的慕青,“參見千歲爺。”

“雀兒,本座彼時安排你在葉貞身邊可是為何?”慕青側臥赤金蟒椅,指尖輕拂手中的蓮花骨簪。

“跟著葉貞,不許她離開千歲爺的視線半步。”雀兒一口鮮血噴在地上,麵色越發慘白如紙。

慕青起身,卻是漫不經心的走下台階,抬步走到雀兒身旁,“那你都做了什麼?”

雀兒大口的喘著氣,“雀兒什麼都沒做。”

“好一個什麼都沒做!”慕青驟然冷了眉色,“你打量著本座不拿你是問,你便死撐到底?你瞞了本座多少事情?打從葉貞做了貞嬪,你的消息便沒有一日是準確的。就連弑君這樣的大事,你也敢藏著,渾然是不知死活!”

“貞嬪娘娘得千歲爺的七星丹所賜,如今飽受折磨,奴婢不敢隱瞞。”雀兒低低的開口,頭緩緩的垂落,身下血跡斑駁,“千歲爺不可不信,否則皇上也不會以自己交換。千歲爺耳目眾多,想來早已有數,不必奴婢……”

她的聲音越見微弱。

“哼!”慕青一腳踹在雀兒的心窩,直接將她踢出數米遠,直至脊背觸柱才算停下。雀兒低哼一聲,便沒了動靜。

也不消睨一眼,慕青眸色肅殺,“來人,剁碎了喂狗。”

正殿內寂靜無音,卻聽得雀兒被拖出去,血水滴在地上的聲響。深吸一口氣,慕青扭頭望著一側站著的眉目清冷的慕風華。

自從暴室出來,他便不說不笑,飛揚的眼線,微白的麵容,隱隱透著陰寒刺骨的感覺。他便站在那裡,冷眼看著一切,沒有分毫表情,隻是擺弄著他華美而冰冷的護甲。旁人的死生與他何乾,骨笛已碎,情根隨風。

慕青冷笑兩聲,那乾啞的嗓子裡蹦出冰冷而靡麗的聲響,“怎麼,葉貞出宮你又動了心思?”

“風兒不敢。”慕風華眸色清冷,眼中沒有半分情愫,“左不過義父另有吩咐,風兒等著義父下令。”

“去把葉貞帶回來,死生不論。”慕青冷然下令。

慕風華點了頭,“風兒一定不辱使命。”

語罷,緩步朝著外頭走去。

身後,慕青眸光冰冷銳利,微白的鬢發垂落肩頭,愈發襯著他狡黠之眸如刃似刀,鋒利無比。手一揚,影子頓時飄落慕青跟前,“千歲爺。”

“你覺得他會照做嗎?”慕青幽冷無溫的站在正殿門口,望著拾階而下的慕風華,背影冷冽,腳步輕浮。

影子躬身站在一側,至始不敢直起身子說話,保持著最恭敬的姿態,“屬下不知。大抵……少主人經過這一次,會明白千歲爺的苦心。”

“三年前本座就說過,不許他動心思,誰知那女子還是進了他的心。這三年念念不忘,骨笛不離手。誠然是不中用的東西!”慕青冷了眉目,“這一次,本座倒要看看,他能怎樣?這番葉貞離宮,慕風華若有輕舉妄動……就不必讓他回來了。”最後那一句,慕青頓了頓,隻是間隔很短,唯有他自己聽得。

影子一怔,“千歲爺?”

“去吧!”慕青深遠的望著外頭浩渺的天際,深沉的眸光教人看不分明。那種曆經滄桑過後的沉冷,不是尋常人可以揣摩得出。各種滋味,隻有自己知道。

“是。”影子俯首退下。

千歲爺的心意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有絲毫的改變,至少在他的記憶裡,從未有過。連慕風華,也不例外。

寂冷的東輯事,回蕩著秋日裡的蕭瑟寒冷,那是無數冤魂咬牙切齒的恨,剝皮拆骨的恨,此生難以報複卻魂魄不去,凝在東輯事的上空久久不願離開。奈何張牙舞爪也奈何不了慕青,他素來不信神不信鬼,連他自己都不信。此身此心,唯有殺戮與被殺戮,唯有手握生殺,才能不被生殺。

那枚冰冷的蓮花骨簪。力道之重,幾乎要將骨簪捏得粉碎。

宮人們習以為常,快速清理著正殿內的血跡。連慕青都說不清,這個正殿裡死過多少人,這雙手,自從入了宮便從未停止染血。他從未後悔!

望著天際的黎明降至,慕青的眸色愈發沉冷幽暗。

有些人本就不該出現,就好似有些人不該死,卻死了。有些人該死,卻還活著。世間太多的不公平,也隻有死了才能去閻王殿清算。

227.慕風華的追殺

馬蹄聲聲,黎明前人累馬乏。爪*機書屋 坐在密林深處,望著撕破天際的魚肚白,離歌道,“休息一下吧,馬也累了。”

葉貞頷首,“隻可惜了雀兒。”

“你從什麼時候知道雀兒的?”離歌鋪了些乾草在地上,就著樹乾,兩人背靠背坐著。宮外頭的空氣就是好,自由自在,清新得讓人忍不住多吸幾口。

深吸一口氣,葉貞笑了笑,“從東輯事出來的女子,哪有這樣簡單的。左不過彼時她臉上的清澈像極了月兒,我便當她是月兒,橫豎不是對付東輯事,慕青就算得了消息也不會拿我怎樣。隻不過許是這樣,動了雀兒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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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歌低眉略帶生澀的笑著,“宮裡的女子,一個個都是熬出來的,何曾有過溫存。便是稍許的柔情,也足以讓她們感激涕零,以誠相待。這世上,心裡空蕩蕩的人太多。有時候,委實需要以柔克剛。隻不過你這廂……太過冒險。”

“慕青的目的是盈國公府,隻要我不是對付東輯事,他便奈何我不得。何況,我所做的一切,也是他所相見的結果,他自然是樂的成全我。便是雀兒將消息傳出去又能怎樣,我這廂睜一隻眼閉一隻,隻消雀兒不對付我,便也罷了。”自打第一眼瞧著雀兒,她便知曉雀兒不簡單。

尋常的宮婢,如何能進得來東輯事,何況一來便是伺候她這個尚宮。

一則有什麼真本事,二則便是奉命而來。

這宮闈深深,尚宮局內,奉的當然是慕青的命令。

她不是不知道,左不過裝作不知道。自打知道自己吃了七星丹,雀兒便是一心跟著她的,葉貞心知肚明,才會對她說那番掏心窩子的話。雀兒當時委實吃了一驚,也誠然對她更死心塌地。

到底這宮裡,人情味太冷,稍有點溫度,便舍不得丟棄。

這便是雀兒,這種飽受世間冷暖的人,所期盼的東西。溫情,真心相待,多少深宮之人可望而不可及。

長長吐出一口氣,離歌低眉苦笑,“隻可惜東輯事的大牢,豈能活著出來。慕青那老妖精,哪裡容得下背叛。咱這闖宮,他那裡便會馬上知道,而雀兒便是首當其衝。如今,也不知投胎到哪裡去了。”

聞言,葉貞不說話,隻是目光定定的望著遠處,“我害了她,你會不會覺得我自私?”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與你無關,與我也無關。橫豎人這一生都要死的,與其老死在宮闈,還不如轟轟烈烈的活一場。”離歌望著頂上的陽光掠過樹梢,慢慢的溢滿整片林子,“你先睡一會,我去給你找點吃的。”

葉貞頷首,“小心點,彆走遠。”

離歌輕笑,“有你著價值連城的人待在此處,我豈敢走遠,來日還怕那黑麵神吃了我。”

聞言,葉貞搖著頭,“你當喚他一聲皇兄,怎的越發放肆,竟慣上外號了。若教他知道,活該吃了你。”

入了秋,野地裡便有不少的動物出來覓食,準備過冬的糧食。離歌便在草叢裡逮了一隻兔子,而後用隨身攜帶的牛皮袋裝了一些水。

吃點肉食能增加體力,策馬飛奔不比宮闈,體力尤為消耗得快速。

回去的時候,葉貞靠在樹乾處小憩,微合著雙眸。

大軍路過的地方都是荒野,這方圓數十裡除了幾個小鎮,基本上杳無人煙,必須自力更生才好。所幸離歌也不放心上,隨手便生了火,將那兔子剝皮燒烤。

“你醒了?”望著雙目微微睜開的葉貞,離歌問了一句,視線落在自己受傷的烤兔子上頭,“一會就好,吃飽了趕緊走。那老妖精未必會作罷,保不齊就派人追我們。”

“追是一定會追的,咱們在他眼皮底下逃出來,麵子裡子都沒了。何況,他還擔心著皇帝見了我,這廂反悔回朝,他這如意算盤都落了空。”葉貞倦怠的起身,長長吐出一口氣,“隻是也不知大軍如今到了哪裡。”

“先彆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