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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280 字 2個月前

窗外,風陰望著寢殿內長久不熄的燭火,眸色寸寸黯淡,到底他們還是……

坐在幽暗的回廊裡,他學著葉貞素日的模樣抬頭去看搖晃不定的宮燈。昏黃的光被風吹得左右搖晃,看得久了,就會忘了自己是誰,也會忘記自己為何要數著宮燈,數著數著便什麼都忘了。

遠遠的看到一道黑影掠過,風陰驟然起身,凝了眸便去追。然拐過幾個宮道便不見了那人的蹤跡,行動之快絕非泛泛之輩。這深更半夜的,是誰在宮中行走?行動如此之快,難道是離歌?

不對,離歌不會鬼鬼祟祟,更不會見著自己就跑。

難道是慕風華?

若是慕風華知曉葉貞就在宮裡,豈會善罷甘休,豈會掉頭就走?

這誠然是不符合邏輯的。

按那人的行動速度,武功絕對不會在自己之下,甚至於若然動手,風陰未必能敵得過那人。隻是這樣好的功夫,宮中寥寥無幾,想來若是要查,也不是全然沒有線索的。

風陰的腦子裡泛出一個人的麵孔,隨即按住了自己的劍柄,轉身便往回乾元殿走。隻要皇帝無礙,其他的可以慢慢再查。

身後的宮牆角,有黑影佇立一動不動,良久才沒入黑夜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一夜有多長,問恨的人,那一夜有多短,問愛的人。左不過心魔作祟,連時間都變得可長可短。

一大清早,朝廷議論紛紛,後宮也是%e9%b8%a1犬不寧。

便是一場婚禮,鬨得滿城風雨,滿宮蕭瑟。

離歌與雀兒進來的時候,葉貞剛剛坐起身子,雪白的瓷肌上還殘留著昨夜的痕跡,少許淤青與鮮紅並存。她看一眼二人,麵頰紅了一下,隨即道,“皇上呢?”

“你便是一心想著男人,如今連我都愛答不理的。”離歌打趣的放下洗臉盆,“卻也不問問我為何回來,這廂的沒心沒肺,虧得我出力幫你圓了鶼鰈夢。”

葉貞眉目微揚,“出力?離歌你……你何以回來?”

雀兒奉上錦衣華服,小心的替葉貞更衣,“如今大人是娘娘了,皇上今兒個一大早便下了聖旨,冊您為貞嬪。這是本朝第一遭,頭一回從女官直接越級成嬪位的小主。”

離歌嫣然,“我若不回來,你哪裡能上得了龍床,哪裡能躲得開慕風華。如今正好回來幫上忙,誠然也是被人算計的後果。”

葉貞稍稍一怔,“你是說……”

她何其聰明,豈會聽不懂離歌的弦外之音。

“皇上待娘娘果然是極好的,一大早便替娘娘擦拭身子,忙了一早上才去的早朝。臨走前皇上還特意吩咐,不許人吵著娘娘安寢。奴婢在打小便在宮裡,還從未聽過皇上如此寵愛後宮妃嬪。便是早年聖寵優渥的貴妃娘娘,尹妃娘娘和寧妃娘娘,也未曾有過這般待遇。”雀兒擰了毛巾,顧自顧的說著。

她扭頭看著離歌,卻見離歌點點頭,原是真的。

想了想,離歌攙著她起身,“不過你也需做好心理準備,到底皇帝出爾反爾並非小事,何況慕風華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

葉貞挑眉,心裡咯噔一下。

卻聽見離歌繼續道,“然你也無需擔憂,有我在,橫豎不會讓人傷你。”她輕笑,不似從前的冷冷清清,反而多了幾分釋然的心魄,“月兒如今葬在義父義母的身邊,一家團聚,而我亦可以忘掉從前過往,重新來過。謝謝你,還我彼時的安寧,得以%e4%ba%b2手葬了月兒。”

離歌不是不知道慕青的性子,若是他知曉自己離宮,定然不會輕饒了葉貞。她不知道葉貞受過什麼罪,但是她知道這麼久沒有追兵,就意味著葉貞獨攬了罪責。

江湖兒女義字當先,無論出於恩德還是處於仁義,她都必須回來。至少在確認葉貞能幸福活下去之後,才能真正的離開。否則她如何跟死去的月兒交代,如何平複內心的內疚自責。

210.承歡宮的相殺

快步走到門口,園子裡站著一身喜服的慕風華,一夜未見他已滿臉滄桑,卻獨獨用那一雙冰冷銳利的眸子盯著她。

“本書免費閱讀*百度搜索*”繁華儘褪,一身荼蘼之色,她站在那裡,定定的看著不遠處幾近張狂的慕風華。

垂了一下眉眼,她一步一頓的走過去。

“彆過去。”離歌一怔,扣住她的胳膊,“他現在是瘋的。”

葉貞不做聲,隻是撣落離歌的手,一身絳紫色的廣袖流仙裙逶迤在地。她凝著慕風華的眸光,踩著他的視線,終於走到他的麵前,“不管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信。誠然如你所見,我已經是皇帝女人,現在我站在這裡,你要怎樣都可以。”

慕風華通紅的眸子死死盯著她的臉,伸手的瞬間,葉貞卻是下意識的退後一步。他的手停駐在距離麵頰一丈之處,眸中的光瞬時變得冷戾如鬼魅。

“你是我的妻子,如今卻要站在這裡,跟我說你是皇帝的女人。葉貞,你摸摸自己的心,可還有半點溫度?”他冷笑著,狠狠的垂下手。

葉貞低眉,卻見他的手裡,依舊握著那支白玉骨笛,手背上青筋暴起。

嘴角微揚,葉貞深吸一口氣,“到底我這身子也未曾踏入過你的府邸,未曾許你山盟海誓,也未曾與你有過天地見證。慕風華,我早就說過,彼此心有所屬,本就不該在一起。彼時是無奈,如今卻是大局已定。”

他忽然扣住她的胳膊,葉貞吃痛凝眉,身後的離歌稍稍一怔。慕風華的指甲本就修剪得極好,銳利的指甲徑直刺入她的胳膊,頓時溢出不少血色。

倒吸一口冷氣,葉貞咬著牙,直視慕風華憤怒至絕的眸子。

“聖旨已下,鸞轎已上,豈容你出爾反爾?現下你卻跟我說什麼大局已定?!試問,到底是誰的大局?我若不放手,皇帝又能奈我何?”慕風華咬牙切齒。

葉貞的羽睫輕輕煽動,冷笑了兩聲,“若是千歲爺,你也這般說嗎?能奈我何,並非人人都說得,哪日你做了人上人,再來指責我。否則你今日的話,會讓你萬劫不複。”

千歲爺?

慕風華的手微微一鬆,葉貞卻轉身便往回走。

“你說什麼?”他凝著她的背影,眸色如血。

“這一切都是千歲爺的安排,若你真的想知道答案,便回東輯事去。你我不過是個傻子,掌控在彆人手裡的牽線木偶,所有的答案總在最後才知道。”葉貞沒有轉身,卻是一步一頓的走回離歌的身邊。

深吸一口氣,葉貞轉身看他,目光清冷從容,“你素來知道,千歲爺是容不得你有半分兒女情長,此處許了你我,不過是一切折磨的開端。他要你斷情絕義,也要我與盈國公府平分秋色。所以……他與皇上許下了計謀,利用了我,傷了你。”

“為什麼是你?”慕風華恨不能撕碎了這一切。

葉貞不說話,麵上沒有分毫表情。

“為什麼是你!”他嘶喊著,聲音卻冷冽淒厲。

“慕風華,你鬨夠沒有?”離歌深吸一口氣上前,再這樣鬨下去,估計慕青是不會放過他的。他昨夜的話不斷在離歌的腦子裡排旋不去,那個%e5%90%bb……這輩子她還沒被男人碰過,如今他算是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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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不過……離歌冷了眉眼,“這是承歡宮,不是你的司樂監,要發瘋就回去發。如若有恨,隻管去找你的千歲爺義父。這本是他一手炮製,你的喜怒哀樂慣來由不得自己,如今還要怪誰?”

慕風華緊握骨笛,陡然上前一步。

離歌眸色一沉,“要打你未必能贏我。”

“我既不得,旁人休想!”他忽然飛身,一掌逼向葉貞的麵門。

說時遲那時快,離歌縱身輕躍,一腳便踢在他的腕上,他的掌風瞬時改了方向,卻讓一側的樹乾被生生拍斷。可見力道之大,誠然是要取葉貞性命的。

葉貞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看著他們交手。

整個承歡宮,彌漫著彆樣的詭譎之氣,肅殺的蕭瑟,悲愴的憤怒。他曾以為,以為此生不再一人,卻原來隻是空歡喜一場,隻是另一場絕情絕愛的開始,一場被人設計的悲歡離合,一場早已預謀的笑話。

鬨得滿城風雨的笑話,讓他如同傻子般,被人操控掌心,還傻乎乎的去找了她一夜。

眼見著慕風華越來越狠,離歌冷了眉,一掌擊碎了他的肩胛骨,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慕風華連退數步,一個踉蹌跌跪在地。抬眼,還是那雙嗜殺的眸子。

“有我在,你休想動葉貞一根頭發。”離歌站在那裡,傲然佇立。

慕風華笑著,嘴角不斷有鮮血湧出。

葉貞看著他握緊手中的白玉骨笛,而後輕顫著站起身子,左胳膊整個垂著,有一種鬼魅般冷戾的錯覺。他站在那裡,眸中血色漸漸褪去,終於化為一片黯淡無光。

事成定局,任誰也無可更改。

何況那個決定他們宿命的,是他的千歲爺,是他的義父。三年前是這樣,三年後還是重蹈覆轍,隻是這一次更痛。在他以為已經握在手中的瞬間,忽然就煙消雲散,這比望而不得更為慘烈。

“你就沒有話要對我說嗎?”慕風華站起身子,渾身的狼狽不堪,原本銳利的眸子此刻空洞得可怕。

葉貞搖著頭,“我對你,無所求。”

慕風華淒厲的笑著,鮮血沿著%e5%94%87角止不住的墜落,“好!果然是極好的!”下一刻,他忽然深吸一口氣,身上的紅色喜服頃刻間淩空撕碎,化為漫天紅色的綢緞雨,紛紛揚揚的落下,“好一句無所求。”

她看著他捂著肩胛處,跌跌撞撞的走出去,卻站在宮門口處發出一聲低語,“你可知我找了你一夜,卻原來,不過是夢一場。隻是……我會讓你們為此付出代價,無論生死,我都不會饒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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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葉貞愣住半晌,終於扯出一個字,“好。”

慕風華嘴角微揚,飛揚的眼線掠過詭譎而陰狠的光澤,終於消失在承歡宮的門口。一場鬨劇,留下滿地的紅色緞子,那是他的喜服。她想著慕風華穿上喜服時何等傾國之姿,如今卻是狼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