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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326 字 2個月前

字,如同利刃刺入心窩,深不見血卻痛徹心扉。

“謝皇上!”洛英甚是高興。

葉貞不緊不慢的扭轉身子,朝著軒轅墨磕了頭,不卑不亢的直起身子,“請皇上賜奴婢一死!”

那一刻,她揚起羽睫,清澈的眸子看見軒轅墨臉上清冷的表情,回頭卻是%e5%94%87角微揚。他早已料到她會如此這般?或是,他又拿她賭了一場。

洛英怔在當場,良久才扯動了%e5%94%87,“你寧可死在這裡也不肯與我走?”

葉貞朝著洛英磕了個頭,“奴婢的心在這裡,小公爺就算帶了奴婢走,也是於事無補。若然小公爺強行帶走奴婢,便隻能帶著奴婢的屍體出宮。奴婢謝小公爺抬愛,來生結草銜環報答小公爺的恩德。”

軒轅墨望著洛英,“現下你是要留下她,還是帶她的屍體走?”

身子稍稍僵持,洛英忽然低頭輕笑一聲,“罷了罷了,左不過見她在皇上身邊得力,想著帶出去尚算劃得來,如今委實不值得。偏生得這丫頭這般倔強,若是帶出去還不定要給臣惹什麼亂子。”

躬身行禮,洛英輕歎一聲,“多謝皇上,臣告退。”

葉貞垂了眼簾,聽著洛英走出禦書房。

寂靜的房內,剩下軒轅墨與她二人。

她抬頭,看著軒轅墨抬步走到窗口,眸色清冷無比的望著天際。仿若這是他一貫的舉動,仿若隻有這樣,他才能忘掉自己是個君王的事實。他就站在那裡,背對著她,再也不叫她看見自己的任何表情。

跪在他的身後,她靜靜等著他開口。

過了良久,久得連她都不知有多長。

終於,她聽見他淺淺的聲音,一如往昔的平靜,卻沒有習慣中的冰冷。他說,“貞兒,過來!”

心頭微顫,葉貞起了身,因為膝蓋處的久跪而略顯痛麻。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她站在軒轅墨的身後。那一刻,陽光落在他的身上,她忽然覺得他還是昔日的墨軒,還是那個曾經在雨中為她打傘,而後手執紅絲線,問一句“可願”的男子。

可她也明白,左不過自欺欺人的笑話,待他轉身他還是君王,高不可攀的九五之尊。

便也是這般小心翼翼的心裡,讓她忽然有種悲涼的悸動。手,不自覺的撫著腕上的紅絲線,心,微微疼著卻不欲讓任何知道。

驀地,溫暖的掌心握住她的手,葉貞愕然抬頭。

軒轅墨依舊站在那裡,身子沒有半分挪動,甚至於沒有回頭看她一眼。他隻是伸出一隻手握住她微涼的柔夷,她卻垂眉定定的看著他的手良久沒有回過神。

“皇上,萬一教人看見,奴婢……”

她掙紮了一下,誰知他卻握得越發生緊。

“彆動。”他冷冽的開口,如同命令,卻是聖旨般不可撼動。察覺她的安靜,他才緩了口%e5%90%bb,“陪著朕,片刻便好。”

葉貞不再掙紮,隻是任由他握著手,站在他的身後。而軒轅墨,至始至終沒有回頭看她一眼。這是一種極為微而怪異的相處,帶著無以言表的情愫,一個君一個奴,一個高高在上,一個卑微至塵埃。

她就這樣陪著他靜靜站著,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去看。

靜靜陪著就好,這樣……很好。

直到夕陽西下,風陰走進了禦書房,隻一眼他們緊握的手便垂下了眼簾,“皇上,敬事房的人來了。”

葉貞的羽睫顫了顫,手上一鬆,他已放開了她,心頭一空,宛若冰冷的潮水頃刻間將她淹沒。敬事房……垂首退到一旁,他還是君,她還是奴。

軒轅墨轉過身來,也不去看她一眼,隻是冷了眉眼,“進來。”

敬事房的太監端著各位小主的綠頭牌走進來,恭敬的托與頭頂,奉與皇帝翻牌子。軒轅墨看了風陰一眼,卻是翻了葉蓉的牌子,“朕已經許久不曾見到葉貴人了。”

身後,葉貞的心狠狠疼了一下。

葉蓉……他分明知道她們的恩怨,可是當著她的麵還是這麼做了。她沒有資格說什麼,他是君,他不是她的誰,隻是主子而已。他有他的萬裡江山,她也有她的血海深仇。

“退下吧!”他扭頭看了她一眼。

葉貞頷首,躬身行禮,“奴婢告退!”

仰起臉,她的臉上一如他的平靜,素來她便是偽裝高手,素來不願任何人知曉她的心事。可是……她知道瞞不過他,那雙銳利的眸子總是能刺透人心。

今晚,葉蓉侍寢。

當著她的麵,他翻的綠頭牌。

天色漸暗的時候,她看見風吹過回廊裡的宮燈左右搖晃,她數著那微弱的光源。數著數著,便忘了。

104.棋局開始了就停不下來

推開禦芳齋的門,離歌正在床沿坐著,她每夜都來。

“本書免費閱讀*百度搜索*”月兒如今的情況穩定了不少,隻字不提她的胳膊,她們不敢說卻明白月兒怕她們會難過。她總是這般的善良,便是自己疼著也不想讓身旁的人跟著她難過。

案頭放著米粥,離歌道,“月兒已經吃過了,你安心便是。”

如今她們之間不再為了月兒劍拔弩張,就像月兒說的,左胳膊和右胳膊怎麼可以針尖對麥芒?所以不管心裡怎麼想,在月兒麵前她們會是最%e4%ba%b2的姐妹。除了這個門,她還是葉貞,她還是離歌。

葉貞明白,離歌此生是恨毒了自己,到底月兒這條胳膊是因為她而作廢的。

“你夜夜都過來,就不擔心寧妃嗎?”葉貞的手拂過月兒的眉梢,安靜的女子現下越發嗜睡。

“她知道,但不會攔我。”離歌道,這話聽得甚是奇怪。

葉貞不解的看著她,卻也不會多問,“月兒的藥可是吃了?”

離歌頷首,“藥太苦,她……”

“無礙,昨兒個我問過禦醫,可以將藥湯做成藥丸,以後便不會這般苦了。等到……等拿到七星丹,月兒就可以去除寒毒。”葉貞說得輕巧,眼眸中的光如同燭火般微弱。

“七星丹在東輯事,連我都不敢輕易去闖,你何來的本事?”離歌輕歎一聲,“彆忘了,東輯事那老妖怪素來吃人不吐骨頭。”

葉貞垂下眉睫,隻是清淺的回答,“總會有辦法的。”

慕風華,應該可以……

“我出去走走。”葉貞忽然起身,眉目將有種無法言表的情愫。

離歌點頭,“好。”見葉貞回頭盯著月兒,便又道,“放心,有我在她不會有事。”

外頭星光耀耀,下弦月如鉤。

葉貞站在乾元殿的宮門外頭,望著凝香殿的方向,夜風從眼角眉梢拂過,乾澀得讓眼睛都開始潮濕。

“站在這裡根本看不見凝香殿,又何必自欺欺人?”身後,風陰無溫佇立。

低眉,葉貞輕笑,“你怎知我在看凝香殿,不過是站在這裡覺得比較安靜罷了。”語罷,她轉身看著他冰冷如刃的眸子。長久的相處,漸漸的她不再排斥夜裡的風陰,慣來的冰冷有時候不過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防備。

轉身回了門內,風陰跟在她的身後,卻見她停在牆角的竹叢後頭,那裡爬著一株不知名的植物。上頭開著少許黑色的花,重瓣妖嬈,在這樣的夜裡竟有幾分驚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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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何物?”他冷然。

“曼陀羅。”葉貞起身,察覺完好無損這才鬆了口氣,“傳說隔世的花。黑色的曼陀羅象征著無儘的黑暗和死亡,生的不歸路。”

說完,她清淺笑著,仿若一切與自己無關。

風陰驟然盯著她的麵龐,黑暗中看不清她的容色,卻能看見她眼底的晶亮。無儘的黑暗和死亡,生的不歸路。殊不知他們是一樣的,逃不開肅殺的宿命。

坐在乾元殿前的石階上,葉貞第一次覺得自己可以和他和平相處。夜裡的風陰總是一貫的冰冷,冷得教人害怕。尤其那一夜將他的劍置於她的脖頸,她一度以為自己會死在他的手裡。

現在她才明白,不管當日怎樣,他都不會殺她。他的劍,不過一種充滿偽裝的警告。

“他是君。”他幽然開口。

葉貞點了點頭,“我知道,所以我不難過。我隻是覺得危險,覺得累。”

風陰轉過頭看她,“你恨他嗎?”

聞言,她扭頭看他,卻沒有作答。

宮燈還在不停的搖晃,晃了人的眼睛,微微疼著。她喘了口氣,“棋局開始了便停不下來,是嗎?”

他點頭。

葉貞清然冷笑,“幫我轉告一聲,國公府覆滅那一日,能教我%e4%ba%b2眼看一看。”

“好!”他回答得斬釘截鐵。

點了點頭,葉貞輕歎一聲,“那我便什麼都不問。”

他似出奇的望著她,為人棋子還能這般平靜的,怕也隻有她一個。他似要說些什麼,卻有種不知該如何說起的錯覺。

葉貞起了身,“他從不相信旁人,而我也不相信他,所以不管你說與不說答案都是一樣的。既然互不信任,那便永不相問,讓結局來回答豈非更好。我所能做的就是以命相賠,換國公府滿門屠戮。”

語罷,她轉身。

身後的風陰握緊劍柄,眸色寸寸陰涼。

她,誠然是奇女子。

既然無法生,那便有價值的死,無論做人還是做鬼,她都不會放過國公府滿門。

那一夜的凝香殿春風旖旎,那一夜的曼陀羅花開,淌下了暗黑的顏色。葉蓉風華無限,葉杏卻纏綿病榻,雖說毒素排出,但因為身子虛弱,將養了好一段時間才算康複。如今正在靜養中,榮耀卻不似昔時。

含煙再次恢複當日人人踐踏的境況,因為葉杏中毒,便有宮人傳言紛紛,說葉杏乃不祥之人,此次中毒是天意為之。

因為早前葉杏並未標明依附貴妃洛丹青,故而對於這些事,洛丹青自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再者盈國公即將歸朝,洛丹青忙碌得準備歸府之事,根本無暇去理睬一介美人的死活。

乾元殿偏門,弄畫跪在葉貞跟前,聲聲哀戚,“大人,如今尹妃娘娘不在了,您就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幫幫弄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