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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354 字 2個月前

中的。

便是這番話,讓風陰的眸子陡然沉冷。

他良久沒有做聲,葉貞冷笑兩聲,“大人不做聲便當是應了葉貞。既然如此,那葉貞又又何懼之?”

“你!”風陰再次攔在她麵前,隱憂的眸子死死盯著她的臉。

葉貞昂起頭,緩了口%e5%90%bb,“你攔得奴婢,可是攔得住盈國公嗎?”

風陰微怔,葉貞卻繞過他,徑直走進了禦書房。

97.貞兒,你過來

進去的時候,葉貞腳步很輕。黑岩穀;

一身錦繡龍袍,軒轅墨臨窗而立,雙手負背。炯炯雙眸遠遠落在天際,葉貞隻看見他側臉幾近完美的輪廓,沒能看見他眸中的幽冷。

“你不要命了嗎?”他開口,卻沒有回頭看她一眼,依舊保持著遠眺的姿勢。

葉貞不緊不慢的將托盤置於桌案上,而後走到他身後行禮,“奴婢的性命本為皇上所有,生死不過皇上的一句話。”

軒轅墨轉身,目光清冷的看著她許久。

四下沉寂著,葉貞保持著行禮的姿勢,身形不曾顫動分毫。

良久,她才聽到頂上傳來的聲響,他說,“起來吧。”

葉貞起身,羽睫微微垂著,“奴婢聽得皇上午膳未食,特意去禦膳房為皇上做了兩道菜。皇上若是覺得可行,那便嘗幾口試試。雖比不得禦廚們的山珍海味,但味道還是不錯的。”

聞言,軒轅墨凝眉,她的心思素來不是常人可比。

卻見葉貞抬步走向桌案,徑自將菜盅打開。

麵色僵冷,軒轅墨凝眸看她,隻看見葉貞臉上依舊平淡的從容。沉冷著聲音,他不是傻子,自知其中定有深意,“你可知禦前賣弄,是要被處死的。”

葉貞頷首,“皇上聖明,奴婢不敢賣弄。”

站在桌案前,軒轅墨長長吐出一口氣,忽然望著她,一如彼時的墨軒,眸色沉沉卻帶著少許疼痛。他衝她攔了手,淺淺道,“貞兒,你過來。”

心頭揪起,葉貞羽睫微揚,身子如泥塑木樁般僵在當場。她定定的看著他忽然卸下君王的威嚴,回到那場雨裡,成了那個手執潑墨並蒂蓮傘的男子。

一步一挪一搖晃,她終於走到他的麵前。

軒轅墨忽然將她攬入懷中,下顎抵在她的發間。頭上的傷隱隱疼著,卻比不上心頭刺痛。到底……他存的是什麼心思?若即若離?還是欲擒故縱?抑或……又是一場精心設計的利用?

她愣在那裡,良久沒有回過神。

鼻間卻嗅著他身上隱隱的蓮香,眼眶忽然溼潤。

蓮……他還會記得嗎?

驟然想起彼此的身份,葉貞撲通跪在地上,“奴婢該死,冒犯龍顏。”

軒轅墨的麵上恢複了最初的威嚴,越過她的身子徑直走到桌案前,“下去吧!”

葉貞抽身退去,卻在門口處嫣然回首,眸中流光晦暗不明。羽睫垂下,終是走了出去。很多人很多事,隻能過去卻回不到過去。

良久,風陰才走進禦書房,卻見軒轅墨正放下玉箸,一碗白飯吃得所剩無幾。自葉貞兩手空空的出來,他便生了疑,如今見到此情此景,更是吃了一驚。

“皇上?”風陰稍稍一怔,“這是……”

“朕覺得很好。”軒轅墨起身,緩步朝著禦桌走去。

一碟豆腐%e4%b9%b3,一碗青菜蛋湯,可是所謂的青菜蛋湯不見一絲一毫的蛋花,幾片青菜葉子,伴著幾個破碎的蛋殼。

外人見著,足見葉貞的大不敬。

卻委實讓風陰愣了半晌,不由的握緊了自己的劍柄。沉默良久,他才長長吐出一口氣,“皇上是對的。”

“尋常百姓怕是連豆腐%e4%b9%b3都吃不起,黃河兩岸久旱不雨,如今總算下了幾場雨,算是稍緩民心。她在告訴朕,天下是朕的,民心也在朕的手心,無論世事如何,朕都是這一國之君。所以她的命是朕的,而朕的命……是天下的。”民心所向,才是君主該為之道。

唯有與民同苦,才會時刻謹記,作為一國之君該背負的責任。

所以無論發生何事,都不該以卵擊石,覆巢之下無完卵。多麼慘痛的道理,她卻有著切膚之痛。

風陰頷首,隻是淡淡道,“百忍可成金,她算是用心良苦。”

七竅玲瓏心,她素來便是這般謹慎隱忍。

便是忍字頭上一把刀,她寧可鮮血淋漓,也不會說出來。痛與不痛都無關緊要,隻要活著就好,隻要能複仇就算死也值得。

軒轅墨不說話,禦筆揮毫,隻在白紙上寫上一個忍字。卻在頃刻間明白,她的堅韌與掙紮。輕歎一聲,眸光清淺,本就無心,何來忍字?不過是柄刃,隨時都能直取性命。

“皇上?”風陰頓了頓,“盈國公之事……”

“準奏。”軒轅墨鏗鏘有力。

眸色顫了顫,風陰徐徐垂下眉目,“是。”

他既可準,自然會有人不準,他不去做這出頭鳥,自然會有人急不可耐的要出頭。既是如此,他又何妨坐山觀虎鬥。

大筆一揮,卻蒼虯有勁的寫下她的名字。

她的才能足夠留在他的身邊,但……她自己走進了棋局,明知是個局,卻還要一頭撞進來。隻是為了母仇?為了還在握在他手中的兄長性命?抑或是為了禦芳齋裡月兒的性命?至少,她從未為自己想過。

佇立窗前,負手而立,軒轅墨目光冷冽。

那夜她說,是他讓她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人。

心,微微的浮動,有種異樣的錯覺。猶記得那日,他%e4%ba%b2手為她係上紅絲線。左不過一場做戲,何必當真?何必認真!世間女子貪慕虛榮,都不過為了俗世繁華,何曾有過乾淨和真心?他不願信,也不去信。

女人,隻堪為人利用,愚鈍不可及,隻想著富貴榮華。而她不也是想要利用他來報仇嗎?與那些女人有何分彆?

他冷笑,許是這樣想著,會讓自己的心情得到平複。

唯有自己知道,看到她豆腐%e4%b9%b3和青菜湯,他忽然有種無法言表的觸動。世間女子千千萬,聰慧之人又是何其多。可是如她這般了解他的,卻是少之又少。她竟然懂他的心思,懂他的處境,她知道再多的言語都無法表達他心中的憤怒。

所以她乾脆不說,她希望他能自己看見。不是看見她的心,而是看清楚他自己的心。

隻是她不知道,局勢早已容不得他有絲毫的鬆懈。

禦芳齋裡的月兒還在沉睡,葉貞伏在床沿,靜靜等著,等著月兒能儘快的蘇醒。外頭的日頭漸漸沉沒,一輪明月皎潔如霜。

她握著月兒微涼的手,心痛如絞。

驀地,脖頸處微涼,一柄短刃抵著她的脖頸,冰冷的寒光閃爍著嗜血的欲念。

葉貞的徐徐抬起頭,卻隻是清淺冷笑,“你終於來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98.以後,我是你的手

“你知道我是誰?”身後傳來女子冰冷的聲音。本書百度搜索抓幾書屋

葉貞小心的為月兒捏好被角,小心翼翼的姿態,生怕驚了月兒,“知道。”

卻聽得身後的女子嗤冷含笑,“你彆碰她,現下無人,你這般惺惺作態是要做給誰看?她能有今日卻是拜你所賜。若不是你花言巧語,豈會讓她博了命也要與你生死一處?”

“你卻好,毫發無傷還做了四品禦前待詔!你自當搏你的上位,為何要拉上她。她不過是個癡人,一貫的心性幼稚。你當她是傻子,推開便是,何必讓她與你墊腳?橫豎今日她的胳膊,她的命,你都必須償還!分毫不差的還回來!”

也不說話,短刃的鋒芒已經割開了她少許肌膚,點點殷紅沿著刃口滴落。

葉貞乾笑兩聲,半晌才扯出一句話,“那便還吧!”

那女子冷笑,“旁人不敢碰你,我卻是個不怕死的。你害了她,我便饒不得你!”

話音剛落,卻聽得床上傳來細碎的嚶嚀,伴隨著虛弱的眸子緩緩睜開。月兒乾澀的%e5%94%87張了張,明滅不定的燭光下,兩行晶瑩的清淚從眼角滑落。

她看了看葉貞噙淚的容臉,%e5%94%87瓣顫了顫,發出微弱的聲音,“離姐姐,不要!”

離歌鬆了手上的短刃,腕上一抖便沒入袖中。快速的伏在床沿,離歌眼眶紅了紅,卻哽咽著說不出話來。一貫握劍的手撫著月兒零散的額發,%e5%94%87角扯出最難看的笑,“彆怕月兒,離姐姐在。姐姐帶你走吧,就算……就算治不好你,也不會再讓人害了你。”

月兒羽睫顫了顫,隻是搖頭,“姐姐,月兒走不了了。”

葉貞背過身去,將眼角的淚狠狠擦去。月兒已經難過至此,她豈能再在月兒的心上添上一刀。

“貞兒姐姐,你彆生氣,離姐姐不是故意的。”月兒道,慘白的容色令人心痛如絞,“她隻是心疼我,心疼我沒了胳膊,以後都是個廢人了!”

那一刻,葉貞的眼淚再也沒能忍住。

顫唞著握住月兒的手,葉貞淚如雨下,“月兒,以後我就是你的手。”

離歌跪在床前,眼淚順著麵頰滑落,“我對不起娘臨終前的囑咐,如果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當日就算死我也不會帶你入宮。月兒,你恨我嗎?”

月兒無力的眨著眼睛,眼淚不斷地沿著眼角滑落,“離姐姐,我不恨你,不恨任何人。可是,你不要傷害貞兒姐姐,她沒有害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想了想,月兒低低道,“這樣也好,以後我再也不會連累你們。”

葉貞淚如雨下,握著月兒的手不斷顫唞,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離歌隻是咬緊了%e5%94%87,幾乎咬出血來。

昏黃的燈光不斷搖晃,月兒又昏昏沉沉的睡去。這幾日一直都是這般的半醒半睡,不管怎樣,隻要月兒能活著,葉貞什麼都願意做。

外頭的月,很冷,冷得讓人如置數九寒天。

離歌站在窗口,雖說一身宮女服飾,卻眉目冷冽,全然不似宮中女子的唯唯諾諾。她就站在那裡,將視線遠遠投注在浩瀚的夜空。

“我是狼女。”她忽然開口,身後的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