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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275 字 2個月前

當葉蓉盈盈作細步走下舞池,那一抹紅刺痛了多少人的眸子,卻是一種無可比擬的風華。她一步步走向此生唯一的男人,這個九五之尊皇位上的獨一無二。

他是她的神祗,是她所有榮華的始作俑者。

洛丹青麵無波瀾,眼底有驚豔,也有怨,試問誰家女子願意與彆的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可是身為宮妃,不過皇帝後宮中的三千分之一,誰都逃不開分寵的宿命。自己的丈夫,永遠不可能此生專一,也不會獨寵一人。

葉貞躲在舞池後頭,心頭微涼。

這樣的舞姿任誰都無法抵擋,何況當今聖上。

誰不想奪了這樣的尤物為心頭之愛,男子尤其是位高權重的男子,誰不想坐擁美人三千。

聽得洛丹青輕笑道,“皇上,葉貴人此舞果真是驚若天人,想必這宮禁之中堪得獨舞。”

皇帝點頭,“這葉氏姐妹亦歌亦舞,果然是尤物。上次錯過,此次絕然不會錯過。到朕身邊來!”

葉蓉恭敬行禮,輕柔淺淺,“嬪妾遵旨。”

那一刻,葉貞倒吸一口冷氣,葉蓉委實成功了。而她……手心一片濡濕,這算不算第一次正麵的較量?正麵的較量!

她幾乎可以想象皇帝擁著葉蓉時,眼角眉梢的得意。

屏住呼吸,葉貞極力鎮定自己的心魂,不教自己受葉蓉的影響。抬眼,卻見舞池上紅綢紛飛,如同漫天飛舞的精靈。她知道,這是尹妃在提醒她,計劃的開始。

外頭,尹妃殿前行禮,幽幽低語,“皇上今日生辰,臣妾特意作了一幅百花爭豔,也不知是否能入得皇上的耳目?”

洛丹青冷笑兩聲,“妹妹好生小氣,卻不過一幅畫而已,怎生得這般仔細?”

尹妃眉目微揚,眸光沉沉,“皇上,貴妃姐姐這般言語,想來委實是臣妾寒磣了。左不過到底是臣妾的一番心意,皇上受了葉貴人的驚鴻一舞,如何受不得臣妾的筆之作?若是當真上不得大雅之堂,貴妃姐姐便教人打臣妾的臉便是。如何?”

皇帝哂笑,“如此信心滿滿,想必委實驚豔之作。打開,教諸位愛妃皆長長眼睛,你這一宮之妃可莫要自打自臉。”

聞言,尹妃含笑,“謝皇上,臣妾獻醜了!”

語罷,手一揮,葉貞便在紅綢後頭指揮。那一幅畫費勁數日心血,豈會簡單!

眾目睽睽,一人寬數米長的畫軸緩緩鋪開。眾人瞪大眼眸,卻隻看見一朵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蕾,沒有一朵綻放的花卉。

洛丹青戲虐的打趣,“尹妃妹妹的畫功委實了不得,隻這百花爭豔怕是要來年春天才能一見。皇上,不若咱靜心等著,想必來年春天妹妹這畫上的花蕾都能一一綻放,許是還能招蜂引蝶呢!”

尹妃不怒反笑,“貴妃姐姐何必著急,想要花開,倒也容易。隻是要借皇上的禦酒一用,不知皇上肯與不肯?”

皇帝看了身側的太監一眼,“你如此用心良苦,朕豈能不肯!”

言罷,卻見尹妃挑眉看了一眼洛丹青,眸中滿是氤氳的嘲冷。

十數壇禦酒忽然齊齊潑上畫麵,那一刻,連帶著洛丹青都被驚愕在場,嗖的一聲站起身來。滿目花蕾瞬時緩緩綻放,點點亮光自花蕊處溢出,頃刻間若熒光萬千,更似漫天星辰悉數墜落於畫麵上。

百花齊放,迷人的酒香混合著清淺的花香,一朵朵的花蕾在夜幕中靜靜綻放。

所有人都瞪大眸子,不敢置信的望著如有神助的畫麵。

一曲琵琶撩音無數,若陽春白雪,若指間沙,忽急忽慢,忽高忽低。指尖輕撥三兩聲,卻若小珠落玉盤。稍時又作馬聲鳴,仿若置身疆場中。弦弦緊扣作細彈,聲聲震入君王心。一曲悲歌作長歎,一曲弦外邊塞音,誰教將軍白發淚,誰教天涯無故人?

君不似君,臣不臣,誰家天子坐天下,誰家臣子擁江山。

年複一年流水過,暮靄沉沉道風華。若然懂得此中曲,來日鉛華落朝堂。

“放肆!給本宮拿下!”洛丹青赫然挑眉,一曲琵琶訴不儘朝堂分崩離析,道不儘君王大權難握,果然是放肆至極!

葉貞端坐紅綢之後,被那幅百花爭豔遮得嚴嚴實實,任誰也看不見她的麵容,隻能依稀透著燭光瞧見她擁坐彈琵琶的身影。

幽然的笛聲繚繞而至,纏綿悱惻,溫婉微涼。

眾人驟然側目,原本要步入舞池的太監們隨即被震在當場,愣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卻得一曲笛聲儘蕭瑟,與琵琶聲混作一處,浸染百花爭豔時的繁華。琵琶聲聲,笛音相和,相得益彰,卻是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葉貞轉了曲調,不似方才的慷慨激昂,卻如一汪清泉湧入人心。

小荷清池少女心,撩動漣漪動凡塵。一葦輕舟離俗世,幾番微涼幾番憐。眷眷風華動眉梢,眼底驚心斷今朝。如花美眷道無數,此心此生寄一人。

四弦驟停如裂帛,琵琶聲斷萬世涼。

葉貞深吸一口氣,抬頭卻見漫天的焰火砰然在空中炸開,金色若漫天白雪紛紛而下。心頭微涼,卻是抱著琵琶一步一頓走出紅綢。

半低著頭,羽睫微垂,不去看任何人,也不叫任何人看清自己眼底的顏色。

曲罷上前謝君王,生死從此不由人。

笛聲戛然而止,她知道,他來了。她也知道,他方才幫了她,否則貴妃的人早已將她拽出去,不知要剁成肉泥還是碎屍萬段。

跪在君王跟前,眾人這才回過神。

震耳欲聾的煙花發射之音,伴隨著翩翩而落的彩色焰火,那張百花爭豔圖算是徹底綻放殆儘。螢光爍爍,如同星辰之光,教人挪不開眼睛。

這般驚世之作舉世無雙,卻也如漫天焰火,隻是稍縱即逝。

禦酒泡過紙張,紙張便會逐漸融解,到時百花開儘便會畫毀花儘。隻是那一曲琵琶,卻讓尹妃乃至眾人都驚出了一身冷汗,尹妃的麵色幾近煞白如紙。原本的%e8%83%b8有成竹,此刻已然變成不敢言語。

葉貞放下琵琶,跪在君王座前,低眉垂首高呼萬歲。

頂上卻傳來一聲刻骨刺痛的聲音,“葉貞,你可知罪?”

她的羽睫驟然顫動,整顆心如同被刀子狠狠剜割,瞬時鮮血淋漓,那個聲音……分明是……夢回百轉,刻骨銘心。她倒吸一口冷氣,嬌眉緊蹙,卻不改聲色沉沉,“奴婢知罪!”

“抬起頭來!”一聲冷喝。

葉貞狠狠咬著下%e5%94%87,終於抬頭,終於看見長久以來隻聞其聲不聞其人的君王。那個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那個坐擁天下的男子,那個……

迎上冰冷無溫的眸子,葉貞的隻覺得腦子嗡的一聲,霎時一片空白!嘴角微微抽[dòng],眸色寸寸成灰,她僵在當場,久久沒能回過神。

87.慕風華的賀禮

黑暗中宮燈的流光落在他烏墨般的發髻之上,頂上的赤金琉璃冠刺目奢華。⑨思⑨兔⑨文⑨檔⑨共⑨享⑨與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本書免費閱讀*百度搜索*”刀斧雕刻般的五官,精致而明亮。她看見他%e5%94%87角勾勒出的淺淡笑靨,卻沒能找到本該屬於他的眼底溫度。若迷霧氤氳難散的桀驁氣質,隻一眼便能讓人心顫不已。

她望著他半分幽冷半分明媚的妖異,分明是極為矛盾的情愫,結合在他的身上卻有一種魅惑眾生的邪肆。

幽暗的眸子如墨般沉冷,透著隱隱寒涼。

那雙眼睛曾經無數次出現在她的腦子裡,午夜夢回時她曾痛徹心扉,隻恨此生不得兩全法,卻是撫摸著腕上的紅絲線咬著被角低低嗚咽。沒有人知道,入宮之後的苟延殘喘,她走得多麼小心翼翼,一次次的如履薄冰,一次次的絞儘腦汁。

可是如今,她忽然覺得是個笑話,不過是一枚棋子,不過是一場刻意的精心安排。

垂著羽睫,容顏沒有半分波瀾,隻有她自己知道,他的每一個眼神都如同刀子剜割,寸寸見血。及至此刻,已經鮮血淋漓。

她恭敬的喊一聲君王萬歲,卻如同在自己的心裡挖了一條溝渠,割開了前世今生。任憑彼岸花妖豔綻放,也無法等到來世的輪回。

墨軒,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低頭冷笑,她該相信自己的眼睛嗎?龍袍加身,不怒自威,豈能有假!

耳畔傳來洛丹青陰冷無比的聲音,“來人,將這不知死活的賤婢拖出去,殿前不敬罪該萬死!”

葉貞隻合上雙眸,已然有侍衛一左一右的按住了她的雙肩。

“皇上!”風陰突然單膝跪地,銀色的麵具下,那雙眸色綻放著無法言表的神采。

“嘖嘖嘖,貴妃娘娘好大的架勢,皇上還未開口,你便如此迫不及待要代天行事,果然是盈國公門第的,誠然是個皇後娘娘的氣度。”悠揚頓挫的聲音,震驚四座。

早有玉笛聲聲,如今緩步而來的不正是一身青衣的慕風華又是何人?

左右屏退,身後半副帝王儀仗,汙不染衣衫,眉不染塵埃,卻是不緊不慢的輕慢之態。他緩步走過葉貞跟前,金絲繡蟒紋的皂靴發出細碎的響聲,如同眉目不為人知的無溫,讓四下噤若寒蟬,發不出半點噪音。

隻是一句話,洛丹青便不再言語。

如同滿座的妃嬪,目不轉睛的盯著慕風華何其風華的容臉,一個個都表露著微驚的懼色。

誰人不知,他是東輯事首座的義子,又是這司樂監的掌事,分明不是天閹之身卻能任意出入後宮,當著聖君之麵也毫不遮掩的擺出半副皇帝儀仗。

葉貞跪在殿前,眸色微涼,心頭刺痛如血。卻隻是告訴自己,人有相似,隻不過是相似,帝君與墨軒誠然隻是相似!

那雙金絲繡蟒紋的皂靴停駐在她的麵前,而後慕風華蹲下`身子,觸手生溫的白玉笛子挑起她精致的下顎,讓他得以直視她麵上的任何表情。

“嘖嘖嘖,莫怪貴妃娘娘容不得你,這般容貌果真是妖孽。若然施了粉黛怕是連皇上懷中的葉貴人也比不得呢!”語罷,竟低低的笑著,全然無視周旁眾目,“這一曲琵琶爐火純青,竟連我這獨一無二的玉笛都比下去,你說,你是不是該死?”

葉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