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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354 字 2個月前

“彼時你說葉貴人入了棲鳳宮,依照本宮對貴妃的了解,這般好日子何以錯過?你說,其中會不會有詐?”尹妃說完這話,顯然她自己也被驚著,竟有些焦急。

葉貞眉目微沉,“奴婢早年聽說國公府的小姐,亦歌亦舞,想來這葉美人歌喉了得,那這葉貴人想必舞姿卓絕。隻是無人見過,也不知到底如何。”

“此話本宮也聽說過。”尹妃斂了眉色,“好生盯著。”

葉貞頷首,“奴婢明白!”

並非聽說,她是誠然知曉葉蓉自小學舞。早年葉惠征卻下了一個命令,府中任何人都不許窺探小姐跳舞,否則亂棍打死!故而連葉貞都不知道葉蓉的舞姿,到底有怎樣的驚世絕豔。怕是連葉杏也不得而知!

葉蓉稱病,閉門謝客。大抵等的就是今日!

因為不會有人在意一個病中之人,會驚豔登場。自然對她防不勝防,不會暗中加害破壞,甚至於都不會引人注意。如此她便有更多的時間做她想要做的,重獲恩寵。

想來貴妃也是這般安排的,尋常侍寢如何能抓住皇帝的眼球,如何能驚世豔俗。

她是希望葉蓉,厚積薄發。

含煙內,歌聲杳渺,教人沉醉。

葉杏勤練歌喉,本就容色出挑,如今越發不可一世。

梧桐上前,將一杯蜂蜜水遞上,“小主如今可要好生將養著,那日棲鳳宮設宴,便可一鳴驚人。”

聞言,葉杏越發得意,慢慢喝著香甜的蜂蜜水,“那是自然。本主便要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貴人的位份嘛,早晚是本主的。”

梧桐頷首,又將一碟生津梅子遞上,“小主如今受寵,什麼貴人,想來這嬪位也是指日可待。”

放下杯子,葉杏修長白淨的指尖掠過自己的眉心,“梧桐,你說本主與長姐,誰好看?”

“自然是小主。”梧桐忙道,眸色微轉,“夫人道,小主出生那年喜鵲滿枝頭,獨一隻黃鸝在床頭叫喚,故而小姐天生得了一副好嗓子。小主,黃鸝多子,想必小主不久便可……”

麵頰微紅,葉貞用指尖點了一下梧桐的眉心,“死丫頭,這般羞澀也敢說出口。”

梧桐急忙行禮,“小主寬宥。”

“貧嘴!”葉杏瞅一眼外頭沉沉暮色,想著自己應該好生休息。明兒個便是皇上生辰,宮中定然會忙碌開來,自己絕然不能累著。

“小主,奴婢侍候您安寢吧?”梧桐看出葉杏倦怠的意思,便上前為其%e8%84%b1妝。

葉杏頷首,連打了幾個哈欠,“好!”

%e8%84%b1妝時,葉杏想著明兒個這時辰,便是自己一展歌喉,倍受皇恩之時。不由的低低輕笑,容色蕩漾,愈發美豔至絕。

“小姐好生休息,奴婢告退!”梧桐為葉杏捏好被角,便退到殿外守著。

外頭月明星稀,今夏下了幾場雨,竟沒有往年入夏時的熱氣騰騰。夜裡有幾分涼意,倒是愜意得緊。

望著窗戶口的雨傘,葉貞凝了眉,“月兒,不是教你把傘還給風大人嗎?怎的還在此處?”如今入了夜,想來風陰定不似日間柔和,故而葉貞也不願夜裡去見風陰。

月兒微怔,“白日事忙,倒是給忘了。”

葉貞歎口氣,“那算了吧!”

“姐姐莫要生氣,月兒這就去。”月兒抓起傘便往外衝。

見狀,葉貞心頭一驚,忙衝著月兒的背影喊,“回來!還是白日裡再去……”

卻隻得月兒回眸嫣然,“明兒個忙開來便又忘了!”

說話間,已經跑出了華清宮,葉貞是追也來不及的。

心頭一頓,風陰當不會對月兒怎樣吧?隻是夜間的風陰,委實教她心生懼意,但那雙眼睛,卻著實讓她時常陷進去,仿若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錯覺。總覺得心頭有個念想,想要掀開他的麵具,看一看長久埋葬的容顏。

在房裡坐著,葉貞想著前些時候取經卷的時候,可以繞到落花井那裡,真真沒找到那棵合歡。誠然與月兒所說一致,唯有一株歪脖子棗樹。

也不知何人有這般本事,將一株合歡連根拔走,甚至於不留痕跡,沒有驚動任何人。

是……慕風華覺著曾在此處受了她的嘔吐,故而惱羞成怒?還是……另有其人?難道是那個幫自己燒了司庫房的人?

眸色微顫,葉貞抬步走出去。外頭宮燈搖晃,她想著月兒素來怕黑,若是見著風陰執劍相待,不知會不會暈過去。

82.月兒的秘密

月兒小跑著去了乾元殿,一眼便看見站在乾元殿回廊儘處的風陰,隨即迎上去行禮,“奴婢參見大人!”

昏黃的燈光落在他銀白色的麵具之上,綻放著眸中幽冷漆黑的顏色。(本書百度搜索黒嚴穀;他隻是睨了月兒一眼,便如同泥塑木雕般紋絲不動,一語不發。

羽睫顫了一下,月兒小心的環顧四下,黑暗的世界裡唯獨頂上傳來的利利寒光,不由的咽了咽口水,“大人,華清宮葉貞姑姑托奴婢代為送還雨傘,誠謝大人萍水相助。”

“不必!”風陰轉身便走。

月兒怔了怔,看著手中的傘不覺抿%e5%94%87追上去,“大人,您的傘!”

風陰驟然凝眸,眼中寒光灼灼,“讓她自己來!”

語罷,頭也不回的走開。

月兒被風陰這一眼看得心口砰砰直跳,背脊有些潮熱,許是受了驚的緣故,托著傘的雙手有些瑟瑟發抖。想了想,既然風陰不要,那自己還是儘快回去。到了夜裡,她總覺得皇宮內滿是女子低低的哭聲。

想著宮中應該死了不少人,許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成夜在外頭遊蕩著。

不禁打了個冷戰,月兒眼神閃爍,撒%e8%85%bf就往回跑,“奴婢一定轉告姑姑。”

黑夜裡,月兒總覺得身後有腳步聲,幾次險些跌倒。脊背處總會時不時掠過陰風,讓月兒險些哭出聲來。

夜裡的宮闈,誠然還可怕。

尤其是風陰那雙眼睛,如同夜裡鬼魅,能攝人心魂。

及至拐角處,突然伸出一隻手自身後勒住月兒的咽喉,另一隻手恰到好處的捂住她的口鼻。月兒的雙眸赫然瞪得鬥大,眼淚嘩嘩直往下掉,手腳不斷的掙紮。

“是我!”熟悉為微弱的聲音從耳畔傳來。

月兒停止掙紮,羽睫顫了顫。口鼻處終於恢複了呼吸,一回頭卻見黑暗中有個女子的身影,那人正輕歎一聲盯著她。

“離姐姐……”月兒哽咽著。

那人搖了搖頭,無奈轉身,“跟我來!”

像受挫的孩子,月兒抽著鼻子,垂頭小心翼翼的跟在那人身後,走進一側的假山後頭。誰知她隻顧著低頭走路,也不知前頭那人頓住了腳步,一下子便撞上去,生生跌坐在地上。鼻梁生疼,連帶著%e8%87%80部成了四瓣梅花,月兒乾脆坐在地上嚶嚶哭泣。

“起來!”黑暗中,女子的聲音帶著幾分尖銳。

月兒抬頭看一眼,繼續抽[dòng]雙肩哭著,也不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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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那人見月兒沒反應,隻好無奈的蹲下`身子,“起來吧小祖宗!地上涼!”

“你扶我!”月兒哽咽著。

到底是拿月兒沒轍,那人隻好攙了月兒起身,還一邊撣落她身上的臟物一邊怨聲道,“偏偏是你,若是換做旁人,我便一劍劈了她,省得落一肚子的冤枉氣!”

“離姐姐這是嫌我累贅?”月兒擦了淚,月光下眸色微涼。

輕歎一聲,那人搖頭,“若是嫌你累贅便早早丟了你,何苦還跟著你進宮,做什勞子的奴才。以後莫說這樣的話,否則我便要生氣了。”

月兒頷首,“離姐姐最好了!”

“彆忙著奉承,藥可還有麼?”那人斂了說笑的口%e5%90%bb,現下認了真。

從袖中取出瓷瓶,月兒晃了晃,聽著裡頭還有聲音便道,“還有,這幾日是沒問題的。”

聞言,那人鬆了口氣,“以後要早些備著,莫要像上次那樣暈厥在宮門口。所幸上次我盤算著你的藥快吃完了,才趕緊給你送去。否則你真當死在那裡,也不會有人知道。”

一說起死字,那人頗為忌諱,竟連吐三個“呸呸呸”。

“離姐姐,不如你走吧!”月兒容色涼薄,羽睫微微垂下,遮去眼底的光芒,“我慣來拖累你,這次委實……我的身子我知道,如今越發厲害,怕是不行了。”

那人忽然背過身去,月光下,身影被拉得頎長。

幽幽的聲音緩緩傳來,“便是拖累一輩子又如何?橫豎你我宿命牽連,此生都不會背棄對方。還記得在母%e4%ba%b2墳前發的誓嗎?我會竭儘全力。月兒,我不會走。”

“可是姐姐說過,此生不入皇城宮門半步,你……”

月兒還未說完,話語已被打斷,“為了你,我願破誓。”那人深吸一口氣,“月兒,什麼都彆說,好生照顧自己。隻有你好好活著,我才能對得起母%e4%ba%b2的在天之靈。”

月兒頷首,握緊手中的雨傘,猛吸鼻子,“我會好生照顧自己。”

“葉貞待你好嗎?”那人問。

“貞兒姐姐待我很好。”月兒揚起眉目,“她對我如同%e4%ba%b2生妹妹,不教旁人欺負我,處處護著我。隻是我不敢告訴她,有關你我之事。”

那人走過來扣住月兒的腕脈,“現下脈息平穩不少。”驀地,她眉頭微挑,繼而低眉淺淺笑了笑,“你便不說,又豈能瞞過她。葉貞何其聰明,怕是早已洞悉。月兒,她是真的用心待你。”

月兒點頭,“貞兒姐姐很聰明,隻道與我永不相問,故而很多事我自不必說,她也能看懂。”

“她何止聰明,何止看得懂。”她將視線落在假山後頭,斂了眉心低語,“我該走了!你小心著回去,按時服藥。”

“離姐姐也要小心!”月兒剛說完,便見黑影掠空,那人早已消失在夜幕中。

轉身,葉貞站在宮燈下,視線微涼的投注在月兒身上。

月兒心驚,忙不迭上前,“姐姐你何時來的?方才我、我……”

葉貞看了看月兒手中的傘,隻清淺道,“夜裡太黑,我怕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