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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裡骨生花 風雨一霎 4363 字 2個月前

的語氣和他格外相似,果然,在信箋的最下方署名了狸仲源三個字。

信上提到,狸仲炎不日即將正式繼承天狸族族長之位,並邀請百裡與白姬二人屆時一同出席繼任大禮。

看了看日期,白姬掐指一算,距離繼任大禮僅有半月的時間,難怪百裡要先回浮山,總不能空手上門吧?

離家許久,想起狸仲炎那張倨傲桀驁的臉都覺得%e4%ba%b2切不已,白姬樂道:“這不是好事麼?咱們乾脆接上睚眥和百小裡一同去,也好熱鬨熱鬨。”她本性不是愛湊熱鬨的人,但這段日子過得實在壓抑,整天愁眉苦臉看得自己都厭煩。若能與朋友們把酒言歡、一醉方休緩解一下緊張情緒,那自然是極好的!

百裡憐愛地揉了揉她的腦袋,看來真的是把她憋壞了。

隻是,他搖頭道:“我說不行,是有原因的。”一揚手指著那盤旋在西方的濃黑烏雲道:“天狸一族世世代代駐守在靈霧山,守得就是那通天樹,相傳此樹是抵達天界的一條途徑,因而千萬年間不斷有大小妖魔妄圖通過這樹來入侵天界。”

白姬頷首:“我聽阿榮提及過那通天樹,據說這通天巨木生長在山頂中央,四周雲霧瘴氣交錯環繞,除了天狸族的守山人,其餘人根本無法靠近,但這與那繼任大典有何聯係?”

百裡道:“我曾有幸一睹狸仲炎父輩那代的繼任儀式。”

“呃。。。”白姬默默在想,你年紀可真夠大的,我跟了你算不算被老牛吃的嫩草啊。。。

百裡微頓,狐疑問:“你在想什麼?”

“。。沒有,你繼續說。”

“繼任儀式分三個環節,祭皇天、祭後土以及祭神樹。期間,天狸族將會封山,以來迎接下凡的神跡。”

神仙下凡,需要借助一定相應的媒介,譬如凡人祭司供奉,又或者是締結契約,與此同時,還要配合天時地利,若是貿然下界,少則要剝奪千百年的修為,多則會遭受天雷之劫。

白姬不解:“那山河君和玄衣仙人不也照樣大搖大擺地在凡間閒逛嗎?”

“玄寂是劍仙,屬於戰神一脈,他的專職便是下界緝拿那些違規的神魔,自然不收拘束。至於山河君,他是自願從天神降級為地仙,在下界混得順風順水,要想在上天可就難了。”

白姬似懂非懂地點頭:“你的意思是說,在天狸族的繼任大典上會有許多沒見過的天神出現?難道他們忌諱神獸在場,覺得人·獣有彆?!”若真是如此,難怪睚眥寧願賴在地府也不願回天上去,原來是種族歧視啊!

“撲——”百裡眉梢微挑,強忍住笑意,一本正經道:“是有這類神存在,恐怕他們不隻嫌棄睚眥,連我都看不順眼。不過我在意的不是這些,你仔細想想,如今在魔龍敖恒的帶領下魔族餘孽卷土重來,他們第一件事想做什麼?”

白姬簡單直白道:“殺上天去。”

“不錯,關鍵是怎麼殺上天去?中古時期通往天界的四座天門早就被天帝下令毀去,想要通過地府從幽冥打上天去也要看崔判官願不願意,更何況地府早就被封了。你說還有哪條路能走?”

“通、通天樹!”

“聰明。”百裡彎%e5%94%87,對白姬他是從不吝嗇表揚的。

他伸手在虛空中比劃出一棵大樹的形狀來,又戳了一排閃著金光的小點,慢悠悠道:“在封山的三日內,天神都要接受天狸族的供奉,祭典屆時會非常熱鬨遠遠超乎你所想象,那麼——”他在天空上抹出一條蜿蜒的巨龍:“萬一敖恒這時打來了呢?”

白姬蹙眉:“他沒這麼傻吧,有那麼多天神坐鎮還來,這不是找打嗎?”

“嘖嘖,”百裡擺了擺手:“彆把神想得太厲害了,當年魔君一路打上十八層天,沒有幾人能招架得住,若非太阿在世,恐怕當時天帝便要易主了。”

天界的神就像是養在花圃裡的花,美則美矣,卻承受不住風雨突襲,雖然修為法力日益精進,膽色卻在千年萬年的安逸下越磨越小,即便手持仙器異寶,又怎能抵擋魔族鐵騎視死如歸的悍氣以及在魔界摸滾打爬弱肉強食曆練出來的戰意?!

輸是必然的,若是不吸取教訓,再輸一次也是可能的。

白姬真的是完全搞不懂百裡在想什麼了,原以為他打算作壁上觀,什麼都不管,可如今看來,這趟渾水,他是有意要闖一闖了。

“那你有什麼打算?”她有些忐忑地望著百裡。

“緊張什麼?”百裡伸手在白姬臉頰掐了一把,道:“我可沒有強出頭的打算,隻是去湊個熱鬨罷了。”

白姬一臉狐疑表示不信:“你肯定還有事瞞著我沒說。”

百裡失笑,心說小丫頭現在警惕心這麼高,真是半點忽悠不得,於是老老實實承認道:“比起當年的魔君,現在的敖恒根本不成氣候,天界再不濟,費點功夫拿下他還不成問題,可是,如今板上釘釘的事上卻出了司南離這麼一個變數。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曆,也沒有人知道他想要做什麼,除了你我與他交過手以外,他甚至沒在人前露麵。”

“你懷疑如果敖恒來,司南離會跟著一起來?”

“未必,司南離其人生性狡詐,哪怕敖恒隻有一成失敗的可能,他都未必肯現身,更何況敖恒連五成的勝算都沒有。”

白姬忍不住:“那他究竟是來還是不來?!”

百裡瞥了她一眼,忍不住伸手順了順毛:“會來,來看看我究竟變得如何狼狽。”

這種落井下石的好機會,司南離絕不會輕易放過。

“所以說,回到浮山後的第一件事就是——”

“什麼事?”

百裡長眉一挑,眸光氤氳流彩,對著白姬莞爾一笑。

浮山——

上次一彆還是大雪封山銀裝素裹天地間白茫茫一片什麼也沒有,而這次回到浮山卻正值炎炎夏日,才下渡口,白姬便默默摘下脖子上的銀狐圍脖,卸下厚厚的大氅往乾坤袋中一扔,僅著了白衣長裙。

百裡跟在白姬身後,見她婀娜的身段在鬱青葳蕤的森林裡行走穿梭,步伐輕盈好似翩翩起舞的蝴蝶,看著看著不由眸光深邃,手撫下巴作沉思狀。

想著想著,他掩去%e5%94%87畔笑意,一本正經道:“阿潯,一會可要勞煩你幫忙了。”

白姬回頭,神情無奈:“到底什麼事啦?”

他隻是笑而不語。

罷了罷了,白姬扶額。

百裡的私宅仍保持離去時的模樣,隻不過屋簷上積得皚皚白雪融化了,開滿雪白梨花的枝頭伸出了院子,跟隨微風拂動,在青石板鋪就的小路上留下斑駁花影。

白姬看他:“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準備乾嘛了吧!”

神神秘秘的,搞得人心怪癢癢的。

“進屋。”

兩人進了屋子,百裡一記響指,兩扇門扉悄然闔上,他回身衝白姬抿%e5%94%87一笑,活像是隻鑽了人皮的大尾巴狼。白姬見狀不由後退一步,“你、你作甚?”

百裡刷然解下腰帶扔在地上,緊接著是外袍,裡衣,露出堅實肌肉以及獵豹般線條優美且蘊含力度的身體,緩緩朝白姬走去。

白姬一貫沉穩的臉上閃過異色,很快明白他想乾嘛,後退一步,緊張的有些結巴:“光、光天化日之下豈、豈可白日宣/%e6%b7%ab,你、你走慢點,我、我還沒準備好!”

百裡將額前的長發往後撥了撥,露出一截飽滿白皙的額頭,他劍眉微挑,眸中帶著促狹的笑意,似乎很享受戲弄她的感覺,意味深長道:“我以為,我們之間已經足夠深入了解彼此了。”

白姬往後退,一%e5%b1%81%e8%82%a1坐在床上。窗外陽光明媚,越發襯著她臉色血紅。

索性咬牙閉眼,大喝一聲:“來吧!”

“真乖。”百裡忍俊不禁,笑%e5%90%9f%e5%90%9f地將蘸滿墨汁的毛筆塞入她手中。

☆、第98章 靈霧山

白姬攥著毛筆,臉上紅暈未褪,似乎有些不明就裡。

百裡長%e8%85%bf往床上一盤,彎下腰,將整片光滑不著寸縷的背脊暴露給她,側頭笑道:“筆在你手上,請自由發揮。”ω思ω兔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線ω上ω閱ω讀ω

“要、要寫字嗎?”

“既然說了自由發揮,要寫字還是畫圖當然隨你喜歡。”百裡甩了甩頭,長發順著頸滑落至腰線,又被他一股腦撥到了前頭,他背對著白姬,兩肩平直而寬闊,線條精壯優美,肩胛骨微聳立,透著幾分他獨有的桀驁。腰部肌肉柔韌發達,腰線筆直,白姬禁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感覺百裡人微微一顫。

他回頭,聲音低沉:“喜歡嗎?”

喜歡你個大頭鬼啊!

白姬感覺臉又一下熱了起來,連忙收回手,舉起毛筆一本正經道:“頭轉回去,本大師要動手了。”

她原先在宮裡學過一些工筆畫,雖算不得精湛,但畫畫花鳥魚蟲還是拿得出手的。於是思忖片刻,便懸筆在百裡背上臨摹了一幅前朝有名畫家雲中子的牡丹春睡圖。

百裡垂頭,感覺柔軟的筆尖正在他背上快速遊走,屋裡很靜,隻聽見白姬微微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他問:“你在畫什麼?”

她忽然向後退了幾步,像是在調整畫的格局,又趴回他身上,手輕輕在他脖子上一拍,嚴肅認真道:“不許講話。”

百裡:“……”

這儼然是一副大家風範啊。

此刻,在白姬眼中,百裡的背就宛若一張上好的宣紙,下筆要謹慎,落筆要快。她全神貫注,屏氣凝神,一炷香的時辰過去,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躍然於眼前。

百裡先前一直忍著沒和白姬講話,這時感覺筆尖停了,不禁挑眉:“畫好了?”

白姬蹙眉端詳,紅花要有綠葉配,這雖然是水墨畫,但該有的布局也一點都不能少。她沒工夫理百裡,兩手掐住他的腰往床上一按,簡單明了兩個字:“躺好!”

百裡:“……”

他隻能乖乖躺好,誰讓自己方才發話說讓白姬自由發揮的,如今隻能老老實實受著了。

“畫好了!”

又是一盞茶的功夫過去,白姬扔下筆,從床上一躍而下捧著麵銅鏡衝到百裡麵前比劃道:“喜歡嗎?!”

百裡揉了揉睡眼,回頭一看,愣住了。

一隻威口虎目,麟須上揚的麒麟正從遠處踏雲而來,口裡銜著含苞怒發的牡丹。

“是麒麟?”

“恩。”白姬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本來想畫我最拿手的牡丹,可左思右想還是覺得麒麟與你最為相稱,我第一次畫,有點醜你彆見怪。”

百裡的目光仿佛凝聚在那麒麟之上,越看越覺得它栩栩如生仿佛活物一般。

“我很喜歡。”

他用法力將那麒麟口銜牡丹圖深深烙印在背上,不過話說回來就算白姬在他身上信筆塗鴉豬啊狗的他也一樣甘之如飴。百裡背過身來將白姬擁入懷中,貼著她耳畔道:“這麼說,阿潯是把自己比作我口裡的牡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