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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裡骨生花 風雨一霎 4329 字 2個月前

上,此時正盯著白姬憤憤道:“你何時成了百裡哥哥的內人了?!”

白姬看都不願看她,直接忽略。

百裡接口道:“我與阿潯兩情相悅兩心相許,早已視彼此為自己的唯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任何事也不能將我們分離。”

……好肉麻……

肩頭一沉,“阿潯你說是不是?”

白姬認命地點頭:“是是是!”

嵐姒卻猶自不信,不依不撓道:“不行,百裡哥哥你隻能喜歡我一個人,你讓這個白姬從哪兒的滾哪兒去!姒兒討厭她不想看見她!”

“嵐姒,”百裡看著她,臉上收了笑,眉頭低沉:“我不許你如此說她,快向白姬道歉。”

“我不要!”

“道歉。”

嵐姒愣住,在她印象中百裡從來都是和顏悅色,連眉頭也沒皺過一次,如今竟為了這麼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對她那麼凶?!她眼中迅速蓄起晶瑩的淚水,在眼眶裡欲墜不墜,真是我見猶憐。

很顯然,百裡並非憐香惜玉之人,他態度很堅定:“道歉——”

“才不要才不要!”嵐姒上前要推白姬卻被百裡擋住,她深吸一口氣,眼淚滂沱而下,嘴裡大喊著:“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轉身跑開。

“姒兒!”人參姥姥見寶貝孫女受了委屈,臉色有些不好看,當著旁人的麵也不好發作,隻能僵著臉色打圓場:“百裡啊,姒兒年紀還小不懂事,難免口不擇言說錯點話,你莫要當真。”

百裡隻是笑笑,低頭去問白姬。

“生氣了嗎?”

白姬搖了搖頭,不輕不重地說了聲:“她年紀小,我不跟她計較。”

人參姥姥不著痕跡地蹙眉,敢欺負她孫女……

“來來來,咱們趕緊動身,千萬彆耽誤了吃酒的雅興!”

白姬端坐於雅室之內,不得不說,這人參姥姥於景觀布置上頗有一手,眼前便是一片露台,栽種各色奇珍異草,芬芳撲鼻,於這樣暴雪冷冽的天氣看到讓人精神一震,視野不自覺開闊起來。

她低頭打量手邊的酒杯,翠色酒液盛於其中,隱約倒映出一輪黃澄澄的圓月來。一股不同於尋常酒香的清冽香氣撲鼻而來,甜中滲透進一股*辣的氣息,叫人未喝便先醉了。

百裡舉杯抿了一口,低眉歎道:“好酒!”

餘光瞥見白姬看著酒杯發呆,伸手夾了一筷子佳肴放入她碟中:“彆光坐著,嘗嘗這菜的味道,老婆子家廚子手藝不錯。”

白姬象征性地嘗了一口,用方巾拭了拭嘴:“看來你沒少來這蹭飯。”說是入幕之賓也不為過,難怪那嵐姒會對他產生什麼綺思,百裡青鋣此人仗著自己生得一副絕好的皮相,連最起碼的避嫌也不懂。

耳尖一熱,原是百裡整個人湊了過來。

許是飲了酒的緣故,他低頭看白姬,鳳眸輕挑,明眸似水,眼角跟暈了朵桃花似的緋紅妖冶。

“不過是盛情難卻罷了,說來——這話聽著,阿潯莫不是吃醋了?”

白姬眸子顫了顫,麵無表情地扭過頭:“開什麼玩笑……”

調?戲成功,百裡笑著轉過頭。

上座,嵐姒氣鼓鼓地看著兩人%e4%ba%b2昵互動,周身散發出一股生人勿進的殺氣。一旁僮兒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半點怠慢不得。

白姬無視那停留在麵上火辣辣的目光,她背過身,看見一枚熟悉的身影坐在靠右下側,正是一襲樸素黑衣,相貌平凡的殷雄。在一群稀奇古怪打扮誇張的妖怪中他被襯得很不顯眼,以至於白姬第一時間都沒發現,原來他也在。

殷雄朝白姬頷了頷首,與百裡隔空舉杯,一乾而淨。他身旁坐有一錦衣青年,相貌十分出眾,一雙形狀姣好的眸子如沾了露水般濕漉漉的綻放出天真的光芒,皮膚雪白不提,臉上一絲瑕疵也不見。最令白姬感到驚奇的是,他竟有一頭銀霜般雪白的長發,儘數用金冠束在腦後,露出一截飽滿光潔的額頭來。在看慣百裡這種集妖冶和清雋為一體的非人後,這樣輕靈美好的少年簡直像是一陣清新的風吹入她心中啊。

尤其是他那雙跟小鹿似的清透明亮的眼睛,叫人不自覺便心生好感。

白姬開始猜測他原身會是什麼?白頭翁?不對不對,白頭翁幻化成人哪會有那麼好看!白狐?眼前晃過阿榮那雙勾魂奪魄的媚眼,她猛搖頭——氣質這麼清透純真一定不是猛獸類的!

似乎是感知到白姬駐留在自己麵上疑惑的眼神,銀發青年揚%e5%94%87,衝她微微一笑,登時滿室都蕩漾著春意盎然的芬芳。

她伸手扯了扯百裡的袖子,低聲道:“你認識殷雄大哥邊上那銀頭發的青年嗎?”

百裡了然地笑笑:“他是白鹿少公之子,青崖。”

白鹿青崖,飛燕堂前,好名字。

白鹿一族原是東方須彌額山山神的神侍,世世代代守衛神山,堅韌勇敢忠貞不二。後須彌額山為邪魔入侵,神跡凋零,白鹿一族抵死頑抗,幾乎全部折損。隻有白鹿少公一支遷徙到如今的溫留島,就此生活下來。

他一族雖遭重創,人丁凋敝,然憑借往昔盛名,在溫留島依舊受到眾妖的推崇及敬重,地位很高。人參姥姥見鹿青崖品貌皆不俗,比之百裡青鋣亦不遜色,當下便起了旁的心思。

“嵐姒,去給青崖少主敬酒,再要鬨小孩兒脾氣姥姥可不慣著你。”

比起四海為家居無定所的百裡青鋣,還是鹿青崖這樣家世顯赫前途無量的獨生子更為適合她的孫女嵐姒,一旦兩家通婚,那她人參姥姥在溫留島的臉麵豈不是又大了幾分?!

嵐姒雖滿心滿眼的不情願,卻隻好執起酒杯走到鹿青崖身前:“鹿少主,嵐姒敬你一杯。”說話間,不忘瞪一眼白姬。

鹿青崖笑得很是溫雅,“嵐姒妹妹客氣了。”不疾不徐地飲儘杯中酒,俯身又倒了一杯舉起,這次卻是麵向白姬。

“鹿某敬白姑娘一杯。”

敬我?

白姬方欲起身,百裡便先有了動作。

“多謝,不過阿潯不甚酒力,這杯就由我代勞了吧。”他握著杯子笑%e5%90%9f%e5%90%9f地望著鹿青崖。

“當然可以,”鹿青崖微微一笑,眼中流露出俏皮的光來:“百裡兄和白姑娘的伉儷之情著實令在下感到豔羨不已。”

百裡慢條斯理地抿了口酒,笑道:“羨慕的話,青崖賢弟就趕快去找一個。”

鹿青崖眉頭一蹙,苦笑說:“我哪有你那麼好的福氣和緣分,找也是想找,可身邊出了些歪瓜裂棗之外就儘是些心思不正的,我哪敢招惹!”

一旁,嵐姒聽得麵色一沉,險些將手中酒杯扔了出去。

白姬對上鹿青崖滿是笑意的大眼。

唔……看來這白鹿少主絕沒有外表看來的那般純善可欺,就毒%e8%88%8c這一點,比之百裡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第19章 還魂香

人參姥姥不瞎,自然看見孫女堪比鍋底灰的黑臉,然作為長輩,總是去插手小輩間的事,叫其他人看見難免會有倚老賣老之嫌。

但見鹿青崖和百裡同時對嵐姒敬而遠之的態度,老婆子不禁懷疑,難不成真是被她寵得太過,養得這副驕縱蠻狠的性子平白叫人不喜?若論相貌的話,嵐姒不隻在溫留島,就是在四海八荒亦美名遠播,沒幾個人能及得上。可就是這脾氣,委實大了些,以後若真嫁了人可怎麼辦才好!

她下定決心,以後可不能再隨著嵐姒的性子讓她胡來,也該是好好管教一番的年紀了!

見場麵氣氛稍滯,人參婆婆私底下示意僮兒將嵐姒不著痕跡地拉回來,隨後撫了撫掌,笑容滿麵地說道:“難得今日大夥都在,我們不如借著酒興玩個遊戲耍耍?”

眾人皆稱好。

於是人參婆婆命人取了一副花牌過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白姬來了精神,往日宮中聚會解悶,無非就是投壺、作詩、花牌這幾樣,她對前兩樣無甚興趣,倒是喜歡打牌。可沒想到妖怪們也靠打牌來消磨時間?

百裡見她一臉躍躍欲試的模樣,報以淺笑:“看樣子,阿潯似乎牌技不錯?”

“一般,就是隨便玩玩。”

百裡抬頭朝鹿青崖互換了眼色,後者了然。轉身對人參姥姥笑開:“既是玩樂,那怎麼好少得了彩頭呢?”

人參姥姥見他主動搭話,樂不可支,連聲道好,轉身命黃芪取來自己藏寶庫的鑰匙來:“今日哪個要是贏了,老身寶庫裡的寶貝你隨意挑,決不心疼!”

鹿青崖笑問:“姥姥好大的手筆,要是真被我們挑走什麼稀世珍寶,您不心疼?!”

人參姥姥滿不在乎道:“心疼那個作甚,諸位玩得儘興才是最重要的!”

一旁,嵐姒見白姬一本正經地望著僮兒切牌,心中冷哼一聲,架勢做得倒足,可惜她姥姥牌技一流,你們誰也討不了好!

……

“胡了。”

“又胡了!”

“還是我胡……”

在白姬連贏幾把之後,人參姥姥臉上的笑終於掛不住了。莫說她叱吒牌界這些年來從來難逢敵手甚至到達獨孤求敗的境界,想不到卻被這十幾歲的毛丫頭給破了紀錄,天曉得她手氣竟如此好,每次都抓得一手好牌不說,下手又狠,滑的跟泥鰍似的半點破綻也無。

嵐姒見不得自己姥姥頻頻輸牌,“不玩了!沒勁!總是她一個人贏算什麼意思!”

鹿青崖笑著將牌放到一旁,慢條斯理道:“想不到白姑娘的牌技如此一流,我等水平不夠甘拜下風啊。”

白姬自己亦覺得奇怪,雖說以往自己牌技不錯,卻也未達到向今日無往不利的狀態,說來她今天的手氣也未免太好了些吧!

“哼,指不定是炸胡呢?!”嵐姒不屑。

一直默不作聲的殷雄突然開口,冷冰冰地甩上一句:“玩不起就彆玩,隻會耍嘴皮子算什麼本事?”

“你——”

嵐姒正欲開罵,卻被人參姥姥攔住,她麵色不悅地指責道:“你這丫頭還真是被我慣壞了,白姑娘若是出千諸位會察覺不到嗎?平素教過你待人接物該有的禮節都去哪兒了?快向白姑娘道歉!”

“姥姥!怎麼連你也——”

一直未出聲的百裡忽然冷不丁一笑,抬眸,眼神清冷:“嵐姒妹妹年紀還小,偶爾說錯話可以理解,要總是信口開河胡言亂語那可就不好了,是不是啊青崖?”

“正是,”鹿青崖順勢點頭:“好在白姑娘一看便是明事理的人,一定不會和我們的小妹妹計較的。”小妹妹三個字他故意加了重音,不難聽出其中嘲諷之意。

“嵐姒,快給白姑娘道歉!”人參姥姥麵上掛不住,發自內心地覺著自家這個孫女一點也不讓人省心。

“不必了。”白姬忽然開口:“我行得正坐得端,無須他人道歉。”

她心想,今天一天下來收了多少個白眼,還是早點應付完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才是,沒空陪這位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