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1 / 1)

這麼深沉老練的,大抵也是和工作性質有關,作為刑警,還是重案要案的刑警,沒有一股超%e8%84%b1於常人的穩健,是絕對沒法做的,我比薛臣燁小一歲,可這份成熟和睿智,我卻要比他差一大截。

他走上樓,整個人都披著一股陰冷的怒氣,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二樓的轉彎處,接著就是一聲關門的悶響,薛臣燁的母%e4%ba%b2也把筷子放下,臉色陰沉,覃姨大概覺得自己太活躍了,說錯了話惹得這麼一場大禍,也不敢再坐著吃了,匆忙收拾了她自己和薛臣燁的躲碗筷進了廚房,還把門給輕輕的關上了。

這下倒是留著我尷尬至極,我也不知該說什麼,總之離開是不合適了,我隻好看著薛臣燁的母%e4%ba%b2,“媽,您彆往心裡去,我理解,我會和臣燁說說的,不過他這麼忙,我還上學,暫時要孩子……”

我沒再往下說,讓她自己領會去就好,她出乎意料沒有跟我說什麼,而是臉色複雜的拉著我的手,語重心長的一聲歎息。

“戀戀,你不知道,你和臣燁才認識多久,這樣匆忙結了婚,你小叔叔給你說了他的事麼。”

我想了想,確實沒有,我對薛臣燁知道的,還不如白明達多,白璟南壓根兒就不願意將我嫁出去,自然更是連提都不提,我如實的搖了搖頭。

“臣燁性子固執,這點倒是有些像璟南,我和他父%e4%ba%b2都不是這個脾氣的人……”她說完有些愣神,恍惚間又說,“不對,他父%e4%ba%b2是個固執的人,前半輩子平和極了,與我相敬如賓,其實夫妻間過日子還不是適合就行,愛情不愛情的,哪裡那麼容易,後半生,他父%e4%ba%b2去追求幸福了,他那個性子,臣燁遺傳了他。”

她的眼底似乎有淚花閃爍,晶瑩閃亮,我有些害怕,呢喃的喚了聲“媽”,她跟我擺擺手,低頭抹了抹眼睛。

“臣燁就喜歡刑偵,從初中就迷上了,我是婦道人家,沒了丈夫,守著這點家業,就這麼一個兒子,我哪裡舍得,是,多少警察啊,可是每年因公殉職的有多少你知道麼,我每次看報紙聽彆人說就膽顫心驚,我真怕臣燁也出事,他要是出事了,我怎麼活下去,假如哪天,他父%e4%ba%b2想起我們娘倆了,要回來看看,我怎麼跟他交待。”

她說著才逼回去的眼淚又掉了出來,雖然上了年紀,可透過那張臉卻看得出來,她年輕時候一定是個美豔異常的女子,我不解,為什麼這樣美豔溫和的女子,難得的是還癡情賢惠,薛臣燁的父%e4%ba%b2又為什麼要走。

“臣燁十八歲考上了警校,成績總是最好的,二十歲破格被刑偵大隊錄取,乾了不到半年,就拿了兩個三等功,我雖然不願意他乾這麼危險的工作,可他喜歡,都到了癡迷的地步,他跟我說,要是不讓他做,他就寧願一輩子當個沒用的廢人,讓我養著,這話把我氣的,我打了他兩巴掌,可他反而笑了,說既然打了,就是認同了,這不孝的兒子。”

她拉著我的手,那表情就好像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可以傾訴的人,我不忍心打斷她,就輕輕伸手過去,給她擦了擦淚痕,她望著院門外飛絮的花海,

“臣燁年紀輕輕的就立了不少功勳,有一次,他回來了,格外高興,連晚飯都比往常多吃了一碗,我說你怎麼這樣高興,他說接到了上麵的調遣令,他本來是刑偵隊的,這次調到了重案刑偵隊,專門跟著隊裡破獲全國的大案要案,他說完我就愣住了,那一晚上,我把自己關在屋裡,總覺得要保不住這個兒子了一樣,母子連心,我說不出那個滋味兒,一直到現在,這都過去一年了,每次他和隊裡去外地出差辦案,我都提心吊膽,從他走出這扇門,一直到接到他電話說回來了,我才能鬆口氣,睡不著也吃不下,就怕那天忽然有人告訴我,你家臣燁殉職了。”

她說著眼淚更多,像是斷線般不斷湧出來,我看著也心疼,她對我很好,婚禮那晚,在白燦國帶著人到白璟南的房間想要捉到我們不規矩的場麵時,她那麼相信站出來我替我說話,我就覺得她好,我父母早死,我隻有白璟南這一個%e4%ba%b2人,而他對我而言,又不是%e4%ba%b2人,而是愛人,所以我把薛臣燁的母%e4%ba%b2,當作了自己的母%e4%ba%b2,我瞧著她淚眼朦朧,心裡特彆不是滋味兒,我攬著她的後背,將她往我懷中拉了拉,試圖這樣慰藉她。

“我也不是逼你們,你們都年輕,你上學我也知道,璟南走時還特意囑咐了我,千萬善待你,嗬護著你,就算你和臣燁吵架,你錯了也要原諒你,因為他寵了你十四年,不想看你嫁人受委屈,何況你還是為了白家犧牲的,你不願的事不要逼迫你,我都明白他的意思,可我實在沒辦法了,戀戀,你懂慈母心麼,我這個兒子,隨時都有可能出意外,他心裡也清楚,可他偏偏不聽我的話,非要做這個,我隻盼著他能有個孩子,兒子女兒都行,將來出去,真要是……他能沒有遺憾,我也好和他父%e4%ba%b2交待。”

我心裡忽然全都明白了,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讓我瞬間清醒了許多,也許薛臣燁對我而言,真的不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他是我名義上的丈夫,也是恰好將我從深淵救出來的人,如果不是嫁給他,如果不是他替我隱瞞我和白璟南之間這段不倫的情,我也許早就成了椿城萬人唾棄的焦點,我都無顏麵對徐白兩家,而白璟南,也將是為人不恥的惡人。

薛臣燁似乎背負了太多,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道路的權利,他是,我是,所有活在世上的人都是,如果他不做刑警,還有很多人做,都要將生死置之度外,為了人世間的祥和和安寧,我敬佩他,也同情他的母%e4%ba%b2。

我沉默著走上樓,薛臣燁的母%e4%ba%b2坐在沙發上,支著額頭閉目歎息,我望了她許久,然後轉身,敲開了薛臣燁書房的門,他站在窗戶前麵,負手而立,那一刻,我真的恍惚間以為他是白璟南,他沒有回頭,也知道是我,喚了一聲,“徐戀戀。”

我走過去,站在他身後,輕輕伸出手,搭在他的肩頭,他身子顫了一下,“我母%e4%ba%b2都告訴你了。”

我點頭,“是,我一直以為,你是紈絝少爺,現在才清楚,你是個這麼偉大的人。”

他無奈的輕笑了一聲,“這話,我可擔不起,你是誇獎我,還是在損我。”

“真心的誇獎。”

他不語,靜靜的望著窗外的花海,不得不說,他母%e4%ba%b2的眼光和品味真好,那些花兒,顏色都相得益彰,開得也極其鮮豔,出神的時候望一眼,都覺得心裡舒服。

“我母%e4%ba%b2一直怕我出事,我知道,說實話,我都不清楚自己哪次離開就回不來了,可我從不後悔,這是我唯一熱愛的職業,我跟著同事出去,和惡勢力爭鬥,和壞人鬥誌,將那些違法的人繩之以法,我戴著警帽,穿著警服,都覺得自己很明亮,也許實現人生價值不是隻有這一個職業一條路,但是我喜歡,我喜歡拋頭顱灑熱血證明自己活著的感覺,我願意到最後,我預料不到的一天,犧牲在前線,我%e4%ba%b2眼看著太多同事犧牲了,每次把屍體運回來,我們%e8%84%b1帽敬禮的那一刻,我都覺得特彆神聖,你理解我麼,就像那些喜歡音樂喜歡畫畫的人一樣,彆人覺得他神經,其實他自己的世界裡,他覺得很美好。”

我點頭,一直跟他笑,“我支持你。”

他有些詫異,望著我,“可是這對你不公平,我如果殉職了……”

我捂著他的%e5%94%87,他被我這個工作驚住了,蹙著眉頭,我有些臉紅,“既然做了夫妻,你對我這麼包容,我沒有理由乾預你的選擇,我隻知道,你不會出事,如果出了,我是你妻子,我照顧你母%e4%ba%b2。”

他看著我,良久都沒有說話,他的眼神特彆深邃,仿佛將海洋盛進去了一般,白璟南的目光是星辰是夜空,他的就是海洋是波浪,我生命裡最重要的兩個男人,都有一雙能顛倒眾生的眼眸。

我不由得癡癡笑了笑,“其實老天,對我真的很偏愛了。”

我走過去,輕輕環住他的腰,他的身子猛然僵住,頭頂傳來他的呼吸,一下一下,越來越急促,吹在我的頭發上,輕輕拂動,掃在額頭上,有些癢,我動了動身子,“薛臣燁,你母%e4%ba%b2跟我說,希望我們有個孩子,假如你出事了,你不會遺憾,薛家也有後,什麼時候你父%e4%ba%b2回來,她也好交代,我覺得你母%e4%ba%b2,真的很不容易,說這番話,有多麼心疼。”

薛臣燁沉默了許久,他忽然伸出手,落在我的背上,輕輕拍了拍,灼熱溫暖的掌心隔著衣服摩挲在我肌膚上,我覺得特彆安心。

“我是個不孝子,我隻能在我沒事的時候,好好陪她孝順她,其實我都知道她的難受和擔心,我隻是裝作不清楚而已,總不能我一個男人,和她一起抱著哭吧,我自己選擇路,我從沒後悔過,至於她跟你說的話你不用往心裡去,她不清楚我們現在怎麼樣。”

“那你喜歡我麼。”

☆、第三十章 我欠你的新婚之夜想還你【1】◆思◆兔◆網◆

其實我問他這句話時,也幾度說不出口,直白去問一個男人你喜歡我麼,換了任何一個女孩恐怕都很難做到,我隻對白璟南不止一次的說過做過,但那種勇氣,似乎一輩子也隻有一次,我在問薛臣燁時,沒有麵對白璟南時的悸動和羞澀,我隻是在履行一個職責,我想給他給我們這段婚姻一個交代。

薛臣燁低眸看著我,同樣有些吃驚,他注視了我好久,然後輕笑了出來,“徐戀戀,你問這個乾什麼,我們不是聯姻麼,喜不喜歡有什麼關係。”

我看著他,沒有放棄,“我想知道。”

他想了想,“那你喜歡我麼。”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反問過來,他明明知道……

我鬆開手,他卻抓著了,按著我的手放在了我自己的心口,“摸著你的心告訴我,你喜歡我麼。”

我被他這個工作還有那認真的眼神駭住了,我無所遁形,隻剩下了低頭。

他搖頭無奈的笑,“我很忙,沒工夫跟你胡鬨。”

他重新坐下,埋首在那些文件裡,我又站了一會兒,實在覺得尷尬難堪,轉身輕輕走出了門去,在關門那一刻,我看到薛臣燁放下了手裡的東西,沉默著往這邊看過來,可惜之後,門就被我關上了。

心裡總是有種很特彆的感覺,薛臣燁對我,不僅僅是聯姻這麼簡單,有彆的目的?亦或是他在我不知情的時候,就喜歡我了,不然我問他他也不會逃避又反問回來我,分明就是在躲這個問題,他不知道怎麼回答,也不能回答。

我回到房間裡洗了澡,爬上床,覃姨端著牛奶進來,給了我,我看著杯子愣了幾秒,然後叫住了她,她回頭看我,我猶豫了許久都不好意思說,覃姨大抵也看出來了,格外溫和的安撫我,“我都一把年紀了,沒什麼不好問我的。”

我臉有些紅,“覃姨,臣燁都喜歡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