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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那裡,京都守門侍衛便畢恭畢敬的為他清理出一片場地,所有進城出城的人排成長長的隊伍,愈加顯得老者鶴立%e9%b8%a1群,分外顯眼。

黑色馬車走到門口處時,步非宸與葉瑾夕便第一時間發現了神法師歐陽雷。

步非宸的身份足夠高貴,自然不用排隊行走,但是不排隊行走,就要經過神法師所站立的地方,可偏偏,神法師沒有分毫的想讓。

上次神法師出現在學院裡,以激將法逼著閣主現世收葉瑾夕為徒,雖然他當時的態度絕對的站在了天啟大神觀上,可是葉瑾夕知道他的好。

然而畢竟身份已經不同,立場也不再相同,所以其後葉瑾夕與步非宸都默契的沒有再跟神法師聯係。

此時此刻,神法師出現在這裡,步非宸與葉瑾夕無法再躲,隻好對視一眼,齊齊下了馬車,車簾掀開,角度剛好讓神法師可以看到躺在棉絮上的小小元寶。

步非宸上前兩步,對神法師恭敬鞠了一躬,角度足有九十度,“您來了。”

“哼,看著你們如此執迷不悟,我再不來,這天下就完蛋了!”神法師雖然在被人麵前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可在步非宸麵前,卻是一個脾氣古怪的小老頭。

步非宸抬起頭來,那張臉龐在朝陽的照射下,顯得格外俊逸硬朗,被老頭迎麵訓斥了一句,他依舊麵無表情,但是那眼神裡卻閃過一絲笑意,聽到神法師的話,他淡淡開口:“是。”

“是,是什麼是?!”歐陽雷的暴脾氣,在步非宸麵前,總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尤其是看見步非宸如此神色淡淡看著自己,卻分明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的樣子,更是氣得胡須發抖,“你彆以為我說的不對,告訴你,想要安穩活著,就給我回去!生死有命,一切早就是上天注定,你們偏要逆天而行,必會遭到天譴!”

天譴一詞一出,步非宸眼瞳一深,麵色徒然冷起來。

葉瑾夕往前一步,擰眉看著神法師:“大師,你這是什麼意思?”

神法師冷哼一聲,卻猛然咳嗽了起來,他一手拿著浮塵,一邊用袖子掩住嘴%e5%94%87,那咳嗽聲好似牽扯到他的%e8%83%b8膛,咳嗽起來,便給人一種要把心肝肺都咳出來的感覺。

神法師一咳嗽,旁邊立馬有一個憨厚壯實的中年人上前一步,攙扶住神法師。

這一現象,讓步非宸擰起了眉頭,他低聲詢問:“怎麼回事?”

神法師一陣咳嗽過去,臉頰被咳得通紅,聽到這話頓時更加氣憤:“什麼怎麼回事,還不是被你氣的!你這家夥怎麼就是這麼不聽人勸?!那白馬寺,去不得!”

步非宸擰眉,忽的出手如電,直接握住了神法師的手腕,接著兩根修長白皙的手指按在他的脈搏上,閉上眼睛,神色肅然。

神法師屢次要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腕,可步非宸的手指宛如鋼鐵一般,夾住了他竟然掙%e8%84%b1不開,想要動用靈氣卻又是一陣陣咳嗽聲傳來,惹得他的身軀一個勁的顫唞。

葉瑾夕望著神法師,幾天前他來到學院還是生龍活虎,不過幾天時間,怎麼竟有種……神法師病入膏肓的感覺?

要知道修行者其實很少生病,他們身體裡的靈氣可以排除毒素,可以殺菌,所以普通人會得的感冒發燒之類的東西,在修行者身上很少發生,當然,除非修行者受傷了,靈氣提供不足導致細菌增生。

可這種情況不會存在於神法師身上,神法師之所以能夠受到哪怕是大秦皇帝的愛戴,自然是因為他的修行已經到了神術修行的巔峰,可以說,這個世界上能夠傷了神法師的人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而且如果有兩名神法師這種級彆的絕大高手對決,一定會引起天地變色,可最近大秦一直風平浪靜。所以神法師絕對不是跟人打鬥受傷。

葉瑾夕略帶關心的看向步非宸,靜靜等待著他的的探查結果。

大約兩分鐘後,步非宸驀地睜開眼睛,深藍色的眸子死死盯在神法師身上,半響後突然歎了口氣:“你這是何必……”

神法師冷哼一聲,將袖子一甩從步非宸手中將手抽回來:“你就欺負我老人家年老力衰!”

步非宸冷冽的麵容上,終於出現了一絲尷尬,目光卻漸漸柔和下來,其間翻騰著各種複雜的情緒,最終恢複了平靜,開口道:“所以,你得到了不能去的結果?”

☆、311 我命由我不由天!

步非宸與神法師之間的啞謎,葉瑾夕注定是猜不透看不懂的,可是她沒有插嘴。

神法師對元寶的好,步非宸對神法師的信任,讓葉瑾夕也對神法師產生了絕對的信任,這種信任,並不是神法師乾幾件無法想象的事情就可以毀滅的。

神法師聽到步非宸的話,頭一扭看向彆處:“反正今個兒你就是不能去,除非你踏著我的屍體過去,否則,這城門,你出不得!”

態度竟然十分堅決。

步非宸歎了口氣,旁邊葉瑾夕拽了拽步非宸的胳膊,“怎麼回事?”

本以為步非宸能搞定神法師,可沒想到神法師卻是如此固執,葉瑾夕隻好先搞清楚是怎麼回事。

步非宸擰眉望著神法師:“你又窺竊天機?”

這個又字,讓葉瑾夕下意識看向神法師,卻見他身體一僵,卻倔強固執的站在那裡。

步非宸視線一轉看向神法師身後的元木。

元木龐大的身軀一個顫唞,頭微微低了下來,被步非宸氣勢所壓隻能開口:“師父昨天傍晚用小紫檀木的六壬式盤為……為元寶演算了一卦。”

果然!

步非宸恨鐵不成鋼的看向神法師,“窺竊天機需要消耗眾多靈氣,你這個老頭已經年近花甲,你是不想活了?!”

語氣有些重,但是冰冷的話語裡難得的透出一抹焦急,讓葉瑾夕捕捉到步非宸對神法師的關心。

神法師冷哼一聲,鬨彆扭的不去看步非宸,語氣生硬:“哼,你管我老頭子,我老頭子死了你不是更開心了?”

而葉瑾夕也知道了事情的經過,肯定是神法師耗費很多靈氣,為元寶算了一卦,但是卦象凶險,所以神法師今日才會堵在這裡,不讓元寶去白馬寺求醫。

葉瑾夕的心中一暖,隻覺得神法師的關懷讓她感動,但是這個彆扭的老頭,有話不能好好說,偏偏要搞得氣氛很僵硬,又讓葉瑾夕哭笑不得。

葉瑾夕拉車了一下步非宸的袖子,示意他不要開口。

兩人隻要對上,就難免要吵架。

葉瑾夕往神法師麵前走了兩步,語氣輕緩,“大師,請問你為元寶算的結果如何?”

神法師麵對彆人,態度一直很好,隻有對上步非宸才會顯得彆扭,聽見葉瑾夕如此輕柔的說話,臉色終於好看了一點,心情也好了一些,得意的瞥了步非宸一眼,這才看向葉瑾夕:“你這個女娃娃可是比他懂事多了,不枉費我老頭子為元寶犧牲的那點心血。”

“哼,誰讓你吃飽了撐的多管閒事。”步非宸涼颼颼的開口,讓神法師差點又要炸毛。

葉瑾夕隻好立馬安撫:“大師,您對元寶的心意,我們夫妻都知曉了,隻是大師可否告訴我到底結果是什麼?”

“下下卦!極為凶險。”神法師白了步非宸一眼,這才對葉瑾夕開口,“我這輩子算卦,隻給兩個人算出這種卦象過,其中一人是元寶。”

葉瑾夕著急詢問:“那另一人呢?”

神法師歎了口氣,“另一人,是傲君。”

傲君……

神法師為她算卦是下下卦,所以她有去無回,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所以說這一躺求醫之行,真的會沒有結果嗎?~思~兔~網~

葉瑾夕的心微微一沉。

但是接著,她便抬起了頭,對神法師鞠了一躬,“大師,葉瑾夕謝過您為元寶做出犧牲!”

神法師望著麵前得體懂事的女人,也覺得有些心疼,這些日子,葉瑾夕瘦了很多,“女娃娃,聽我一言吧,不去白馬寺,元寶還有兩月性命,去了白馬寺……元寶或許在路途中就會被殺!”

神法師以為自己說到這裡,葉瑾夕與步非宸就已經了解,可是卻沒想到葉瑾夕隻是微微一笑,“大師,隻要有一線希望,我就不會放棄。”

神法師一愣,卻接著擰眉:“唉,你這女娃娃,我的卦象想來準確,下下卦可是一絲希望也無!”

葉瑾夕笑看著神法師:“大師您也說過,下下卦你這輩子隻測出來過兩人,一位是傲君,可是我婆婆她到現在是生是死仍是未知,這就是我的一線希望。”

神法師一愣。

葉瑾夕斂去了臉上的笑容,顯得極為隆重與堅決,“大師你也說了,留在這裡,二個月後,元寶隻有死這一條,可是去了白馬寺,命數指不定就會出現變化。”

神法師又是一愣。

葉瑾夕扭頭看向馬車上的元寶,瘦弱的軟軟的兒童躺在馬車上,臉頰上帶著恬靜的笑容,樣子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童,看著他,葉瑾夕開口:“大師,我信命,但是我……從不認命,我隻相信一句話。”

葉瑾夕回頭鄭重的看向神法師:“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命由我不由天……

好狂妄的話!

神法師的眼睛,卻在聽到這話時驟然一亮,他驀地轉身從葉瑾夕與步非宸身邊走過,直接向大秦京都走去,“滾吧!臭小子,女娃娃,你們可一定要把我徒兒給安安全全的帶回來!否則老夫讓你們好看!”

神法師聲若洪鐘,步履穩健,說完這句話,他已經混跡到大秦京都的人流之中。

憨厚彪悍的元木仍舊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看著神法師,反應遲鈍的人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去追。

步非宸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低聲叮嚀道:“好好照顧他。”

元木點了點頭,這才%e5%b1%81顛%e5%b1%81顛的追了過去。

大秦京都街道繁華,人流很大,兩人很快就消失在步非宸的視線中,直到再也看不到那兩人,步非宸與葉瑾夕這才上了馬車,黑色馬車緩緩而行,再次朝著未知駛去。

就在黑色馬車滾滾而去,消失在大秦京都後,城門口處出現了一個粉妝玉琢的小男孩,小男孩頭發紮了一個小辮子蕩在腦後,身形極其瘦弱,看上去好似隻有三四歲的樣子,他的衣服顯得有點肥,穿在身上空蕩蕩的,但是那一雙大眼睛卻機靈的很,如果仔細去看,就一定會發現,這是鄧靈兒,而她穿的衣服也很熟悉,是元寶的舊衣服。

鄧靈兒出了京都大門,沒有去追黑色馬車,相反地竟然蹣跚著朝著京都旁邊的一個小山林裡走去。

鄧靈兒走的很慢,但是走的很穩,蒼白的小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透明的嘴%e5%94%87也顯示出瘦弱。

一路上,有人跟她打招呼,有人跟她說話,鄧靈兒便冷冷撇對方一眼,一言不發的向山林方向走,普通人兩個時辰就能到達的山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