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頁(1 / 1)

沈碧茹緩緩閉上了雙眼,眼角一滴晶瑩的東西奪眶而出,流進了嘴巴裡,她不由得想,真苦啊。

“等你好了,我們出去旅行好不好?顧氏我已經完全交給了流溢,那些孩子就讓他們鬨去吧。”顧淮民垂眸看著沈碧茹,心尖一顫,他想在最後的這段時間裡,好好陪陪她。

沈碧茹輕輕的應了一聲,並沒有睜開雙眼。

顧淮民給沈碧茹蓋好被子,關上窗戶,阻擋住了外麵的狂風暴雨。

☆、第2202章 候鳥【三】

暴雨中,顧沉緊緊的拖著我,他一步一步走得很快,我狼狽的跟著,整個人看上去都失魂落魄的,腦海中反複重複的隻有沈碧茹的話。一字一句,如刀割一般滑過心底深處。

顧沉微微側頭,眼底帶了些薄怒,猛地一把鬆開我。我猝不及防,狠狠的跌坐在了地上。

其實我很想嚷一句,顧沉你發什麼瘋呢。但是我什麼都說不出來,隻覺得溼潤的東西順著臉頰大片大片的落下,早已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我的眼淚。

顧沉站在我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一如多年前的那個雪夜,他也是這般冷眼旁觀,看著我被人打,直到最後一刻才出現在我眼前。

用那種冷漠的、高傲的、不屑一顧的、君臨天下的姿態出現在我的眼前。

“你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像什麼嗎?”顧沉低頭看著我,眼底帶著我所熟悉的嘲諷。

我這才動了動手指,以一種極慢的速度抬起頭來看向顧沉。

沈碧茹說是夏晚害死了顧辭,而顧沉則是夏晚的%e4%ba%b2生兒子。

“你的媽媽害死了我的哥哥。”我壓著嗓子,突然一把站起來揮著拳頭就打向顧沉,大聲吼著:“都是你,都是你。顧沉,我恨你!”

顧沉站在我麵前巋然不動,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任由我打著,眼神平靜得可怕。

打累了,我便開始哭,不加掩飾很大聲的哭著,這麼多年,我從未如此哭過。

“隻有弱者才會哭。”顧沉說:“你承認自己是弱者了嗎?”

我理都不理顧沉,隻顧哭,仿佛要一股腦發泄出這些年所有的委屈。

顧沉抿了抿%e5%94%87,又說道:“彆讓我看不起你。你說你恨我,好啊,那你就恨吧。你不是說因為沈碧茹的介入才逼走夏晚的嗎,我都沒恨你,你又有什麼權利恨我?”顧沉臉龐微微有些扭曲,他死死的盯著我,又重複了一遍:“你說,你有什麼權利恨我?”

顧沉伸手一把將我拽了起來,突然將我擁入懷中。

明明下著暴雨,明明渾身濕透,可屬於顧沉的氣息還是那麼暖。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咬上顧沉的肩膀,死死的咬著,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好受些。

“既然是夏晚害了顧辭,那我一定會讓夏晚付出代價。”顧沉雙手用力的擁著我,一字一句如同誓言般說道:“顧傾,你信我。”

我沒說話,依舊發狠的咬著顧沉的肩膀,直到口中血腥味漸重,至於顧沉說了什麼話,我自然也並沒有往心裡去。

“所有欺負你傷害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顧沉的手掌落在我的頭頂上,他似乎想要借此來為我遮擋住此刻的暴雨,他說:“你咬吧,你多痛我就多痛,所有的事都交給我。”

他說:“閉上眼睛睡一覺吧,醒來就好了。沒有沈碧茹,沒有顧辭,也沒有任何的流言蜚語,隻有你和我。”

顧沉動了動手指,安慰的輕撫著我的發絲,一下一下,竟有種說不出的溫柔感覺。他的聲音又低又柔,懷抱很令人安心。

我竟真的漸漸冷靜下來,且聽話的閉上了雙眼。

有點累,想睡一覺,就這麼睡過去。

我像隻歸林的候鳥,迷失在來時的方向,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自己被冰冷的鐵鏈鎖在一個鐵籠裡麵,腳下就是萬丈懸崖,周圍是厚厚的寒冰,頭頂上有一把巨大的斧子。

然後也不知怎麼就一直往下掉,懸崖下麵是一潭池水,掉下去的時候濺起了很高的浪,接著便是刺骨的冰冷,呼吸開始變得困難,我便下意識的掙紮起來。

再然後,我看到了顧沉。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請牢記本站域名,

☆、第203章 候鳥【四】

阿淵趕到接顧沉的時候正看到了那一雙相擁的身影,他馬上拿著傘下車撐起快步走到顧沉身邊,急切又擔憂的說道:“少爺,先回去吧。”他又不敢去硬拉顧沉,隻能將傘都推到顧沉那邊去。

顧沉這才動了動,臉上全是水漬,他先看了一眼阿淵,然後又低頭去看懷中的人。

“少爺?”阿淵不由得又小心的叫了一聲。

顧沉沒說話,徑直抱起懷中的人,衝著停在那裡的車大步走去。

阿淵連忙跟上,直到顧沉安置好懷中的人後才恭敬的遞上一方手帕說道:“少爺你先擦擦吧。”他知道顧沉素來有潔癖,這些水漬肆意流淌在他身上,他自然是極不舒服的。

顧沉上車後接過手帕卻並沒有擦自己的臉,反而側身去擦身旁人的臉,動作很是輕柔。阿淵張了張嘴本想說些什麼,在觸及到顧沉專注的神色時便硬咽下了原本要說出口的話。

“給我查一個人。”顧沉的聲音這才低低的響起,帶著莫名的寒意。

阿淵發動引擎,從後視鏡裡麵看了顧沉一眼,然後聽到顧沉冷冷的啟%e5%94%87說道:“夏氏集團的夏晚,我要這個人全部的資料。”

阿淵身子一僵,臉色頓時變得有些怪異。

他跟在顧沉身邊這麼多年,自然知道夏晚是誰,畢竟當初顧淮民和夏晚的婚事也曾轟動一時,他自然也清楚的知道顧沉早就知道夏晚就是他的%e4%ba%b2生母%e4%ba%b2,這麼多年都避開和夏晚有關的一切,卻不想今天讓他去查。

阿淵雖然疑惑不解卻不多問,對他來說顧沉是他的主子,是他曾發誓會一生效忠的少爺,所以他從來不會質疑顧沉的任何決定,哪怕再奇怪再荒謬。

回到彆墅顧沉馬上就讓阿淵找來了家庭醫生,阿淵見顧沉的臉一直陰沉著就沒放鬆過,不由得說道:“少爺還是去換一身衣服吧。”穿著濕透的衣服總是要著涼的。

顧沉不為所動,甚至連看都懶得看阿淵一眼,問那醫生:“她怎麼樣了?”

醫生答道:“發了點高燒,應該是淋雨的關係,我這就給大小姐吊上吊瓶,等大小姐醒了再吃兩劑藥就行。”

顧沉點了點頭,緊繃的神情稍稍放鬆,這才轉過頭來跟阿淵說:“找人把她的濕衣服換掉。”都吩咐好後才不緊不慢的去換衣服去了。

等顧沉換好乾淨的衣服後,那醫生已經將吊瓶掉好,阿淵也已經將一切都處理妥當,見顧沉走來說道:“少爺也淋了雨,要不也讓醫生看看?”語氣中帶著詢問,神色更是小心翼翼。

“不用了。”顧沉想也沒想的說道:“看完就滾。”

那醫生怯怯的走了,阿淵卻站在原地沒動。

顧沉走到那邊,蹲下`身子摸了摸正臉色蒼白沉睡著的人的額頭,然後皺起了眉頭,不悅的看向阿淵說道:“怎麼這麼燙,那個庸醫說的話到底可不可靠!”

阿淵來沒來得及說話,顧沉又道:“行了行了,你也滾出去吧。”他煩躁的揮了揮手,眼底一片暗沉。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少爺,太老爺讓您過去一趟。”阿淵公式化的說著。

顧沉身子一僵,雙眸頓時迸發出了厲色,直覺想要拒絕,卻在觸及到那張蒼白的小臉時抿了抿%e5%94%87,隻說道:“知道了。”他細心的掖了掖被角,又道:“等她醒了馬上告訴我。”

阿淵馬上應下,顧沉不放心的看了兩眼,這才起身。

顧老爺子的房間在彆墅三層,大概是剛才的動靜太大驚擾到了他,顧沉有些懊悔,早就到就不把她帶到彆墅裡來了。

房間裡,顧老爺子顯然已經等了一段時間,他坐在靠椅上,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見顧沉進來也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顧沉卻是臉色一沉,衣袖下的手漸漸緊握成拳。請牢記本站域名,

☆、第204章 候鳥【五】

顧老爺子正自己沏著茶,看也沒看顧沉一眼,偌大的房間裡隻有顧老爺子和顧沉兩人,顧老爺子不說話顧沉也不說話,氣氛一時間有些僵硬。

半響顧老爺子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了顧沉一眼,手指在翠綠色的扳指上輕輕摩攃著,有些意味不明的開口說道:“這茶是新送來的,坐下來陪我這個老爺子喝一杯吧。”

顧沉默然,依言坐在了顧老爺子對麵,心裡無比清楚顧老爺子請他來絕不會隻是喝茶這麼簡單。

“聽阿淵說你急急忙忙就出門去了,是去乾什麼了?”顧老爺子狀似隨意問道。

顧沉垂眸道:“辦了一點小事。”他刻意避重就輕,拿起麵前的茶杯來喝了一口茶。

“哦,還帶回來了一個人?”顧老爺子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隻道:“是哪家的姑娘啊?”

顧沉指尖微顫,冷著臉麵無表情的說道:“是姐姐,半路上遇到了,外麵下著大雨總不能不管。”他說的自然無比,仿佛這件事多麼多麼的普通平常一般。

顧老爺子似笑非笑的瞥了顧沉一眼,將他那點心思看得很透卻也不著急點破,話題卻突然一轉說道:“剛才無意間看到了一個帖子,這才把你叫過來問問。”

聞言顧沉臉色一變,心底頓時咯噔一聲。顧老爺子是從來不會關注什麼帖子的,這分明是話裡有話!

“說起來也是淮民這孩子不好,早些年我給他尋了門好%e4%ba%b2事,奈何若詩這孩子命苦,生下流溢就去了。後來又和夏氏聯姻,我琢磨著這對顧氏是有利無害,再加上淮民很堅定便也沒阻攔,哪曉得後來又離了婚,這孩子真是讓人不省心。”顧老爺子不緊不慢的又給顧沉倒了一杯茶,這才繼續說道:“本來以為他會消停些,沒想到又娶了一個老婆,其他人這輩子都是一個老婆,他可倒好,換了三個老婆不說,連自己的血脈都處理不好。”

顧沉沒吭聲,在不知道顧老爺子打的什麼主意之前他不得不小心謹慎一些。

“沈碧茹這個女人我是不喜歡的,當初也沒少攔著她嫁給淮民,不過這些後輩的事我這個老頭子也關不了啊,便讓她進了門。這還是看在了顧傾那丫頭的份上,橫豎她也為淮民生下了個兒子,雖然最後沒保住,就算我們顧家欠她的好了。”顧老爺子看著顧沉說道:“你彆那麼緊張,爺爺就是想跟你嘮嘮嗑,爺爺老了,培養了你這麼多年,眼見著你長大著實是高興。”

顧沉麵無表情的說道:“爺爺的恩情顧沉銘記於心,不敢忘記。”

顧老爺子眼中迸發出一絲淩厲的光,他看著顧沉,滿眼都是精明,語重心張的說道:“爺爺年紀大了,但還不傻,明裡暗裡的也不知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