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怕的了。”
話音一落,夏向雲眸光如劍,銳利地看著程姣姣,程姣姣亦毫不示弱,冷冷地瞪了回去。
一時僵持無言。
懸崖上,蕭瑟的冷風夾著落葉吹過,烏黑的發絲,貼在了她蒼白的臉頰上。
“集齊兩朵冰晶血蕊是他母%e4%ba%b2的遺願,宋蘭害死了她母%e4%ba%b2,我縱使毀了它,也不會讓它到了宋蘭的手裡。”她道。
夏向雲深沉的眸中滑過一絲疑惑,“她害死了蘇靜?”
蘇靜?好冰冷的一個稱呼。
程姣姣不禁替蘇靜感到悲哀,想當年她也是名噪江湖的使毒高手了,竟為了這樣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賠了性命。
“宋蘭中毒發狂的時候,將她推在了沼地血幽靈上麵,冰%e4%ba%b2眼所見。”她眉梢微挑,冷笑一聲,“‘沼地血幽靈’這東西你可熟?”
夏向雲的眸中沉沉一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程姣姣看著他,鄭重道:“你若是再助紂為虐,冰真的會恨你一輩子的。”
夏向雲的下巴微抬,道:“你先把東西拿來!”說著,便出手抓向程姣姣。
雖被逼到了懸崖上,但程姣姣離懸崖邊還是有幾步距離的,話雖說得狠,但以程姣姣的距離要是想馬上跳,還是有難度的。
夏向雲的身法極快,程姣姣尚未看清便被他捉住了手臂,手腕一翻,程姣姣就是一根毒針過去,逼得他往後退開一步,卻仍是沒有放開她的手臂。
“住手!”
“放開她!”
“放了她!”
三個熟悉的聲音同時響起。
程姣姣和夏向雲同時往後看去,隻見夏清濯,夏釋冰還有蕭霖、楚雙悅、南森、魏荊,段老大已經趕到了懸崖上。
看著那個趕來的熟悉的紅色身影,程姣姣揚%e5%94%87一笑,趁著夏向雲側頭去看的瞬間,飛快出手,將鑰匙丟了出去。
卻不想夏向雲當她又要使毒針,眸中殺氣一現,下意識揮了一掌。
那一掌,不算重,力度卻是恰到好處。
“姣姣!”
“姣姣!”
“程姐姐!”
紅色的液體從嘴中噴濺了出來,在空中綻開,如同一朵血色的煙花。
身體向後飛出去被懸崖吞入的瞬間,她看到了他絕望的目光與飛奔而來的身影。
冰……
她的眼眶一熱,隻是,身體向下落去得時候,她竟這樣想,比起今後死相可怖的爛在那個犄角旮
旯裡惹人嫌棄,不若這樣摔下去,粉身碎骨,倒也乾淨些。
%e8%83%b8口劇痛,%e5%94%87邊的笑意卻來不去褪去,那樣很好,她想著,起碼他最後見到的她,是笑著的。
隻是對不起,她終究是死在了他的麵前。
作者有話要說: 捂臉……
☆、一四零
“莊主!”魏荊與段老大用身體攔在了夏釋冰身前,“你不能……”
“讓開!”夏釋冰赤紅了眼,瘋了一般朝他們揮出兩掌。
魏荊與段老大擋也不擋,硬生生受下了他那一掌,%e5%94%87角溢出一道血線。
魏荊道:“莊主,夫人不會願意你跟著跳的,你要活著。”
崖上的風忽而猛烈了起來,卷得落葉飛舞。
“少爺!”
“夏公子!”
那邊南森和楚雙悅亦一人一邊拖住了差點衝上去的夏清濯的手臂,南森大聲道:“少爺,你不能衝動,你還有老爺夫人啊!”
“夏公子,你不能跳……”楚雙悅的眼淚早已撲簌撲簌地落了下來。
夏清濯眸光一窒,呆滯地看著前方,往前而去的身形軟了下來,是啊,他不能跳,他是她的誰,他憑什麼跳?哪裡有隨她去的資格……
天色好像忽然一下就壓了下來,伴著愈發冰冷的寒風,一下下、不停地割在臉上,攢心的疼。
夏釋冰眼眶赤紅,兩手抓住魏荊和段老大的肩膀往兩旁一甩,長劍出鞘,“夏向雲,你給我納命來!”
劍光一閃,人已躍了上去。
夏清濯的眸子映著劍身寒光,漸漸有了焦距,推開身旁的南森與楚雙悅,拔了劍,騰身一躍加入了戰局,一時懸崖上劍氣四射,寒光閃爍,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隻有一人,呆立在原地,仿佛一下子失了生氣。
寒風,揚起他的衣袂,吹亂了他的發絲,卻再也無法使他的眸中有一點波瀾。
從此他心中僅剩下的一絲光亮,滅了。
蕭霖轉過身子,一步一步,朝山下走去。
……………………………………
那一日的秋風格外的淒涼,和著崖上悲絕的殺氣,吹在身上,透骨透心的冷。
楚雙悅看到,那個總是邪氣妖嬈地笑著的男人,紅著眼,拿著劍,不要命地在那裡揮舞著,而總是謙和溫潤,連蹙眉都看上去很風度的夏清濯,則跟著了魔似的,所有的君子之風都丟到了一邊,與夏釋冰一樣,豁出了性命在打。
繚亂四射的劍光看得她眼睛發花,不知過了多久,身邊傳來腳步聲,她側頭一看,竟然是無瑕山莊的夏莊主來了。
然後持續了半晌的戰局便結束了,夏莊主點了夏向雲的%e7%a9%b4道,夏釋冰不肯善罷甘休,誓要殺了夏向雲,夏莊主一個手刀,將他劈暈,連著夏向雲一起,運回了無瑕山莊。
一場悲絕的生死的決鬥,便就這樣結束了。
…………
無瑕山莊。
秋意深到極致,便是到了冬日,隻是今年,這原本就蕭瑟的冬日仿佛被無限放大了似的,清晰地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絳雪院中近幾日多了許多外客,裡裡外外的,圍了許多人,隻是所有人都嚴肅著一張臉,眉宇間都繞了一層抹不開的愁緒。
山莊大門外,一行人騎著馬風塵仆仆而來,下了馬後,一路快步走進了絳雪院。
院中主屋的臥室內,魏荊看著正在給夏釋冰診脈的王叔,蹙著眉頭,迫切道:“怎麼樣,可有起色?”
王叔歎了口氣,閉上眼睛搖了搖頭,“無病無傷,什麼時候醒,且看他自己吧。”
莫蘭帶著人,匆匆走進絳雪院,淺淺瞥了一眼跪在院中的嬌弱身影,示意手下等在門外,自己走進了屋內。
“找到了嗎?”魏荊輕聲問道。
莫蘭歎息地搖了搖頭,道:“崖底有狼群,等我們下去的時候已經……”遞上手中的一根銀簪子,“找了幾日,隻剩下這個。”
銀簪造型簡單樸素,正是程姣姣一直戴在發間的那一根。
魏荊的麵色戚然,正想接過簪子,卻突然聽到——
“不可能!”夏釋冰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掀了被子跌跌撞撞地朝他們走來,一把奪過莫蘭手中的簪子,搖著頭低吼道:“不可能!我不相信,隻要沒找到屍體,她就一定還活著!”
莫蘭眉心微蹙,眸中透過不忍,“崖底有狼群,還有其他野獸……”
“住口!”夏釋冰喝道,他的眼睛赤紅,緊緊攥著那根簪子,驀地抬頭咬牙問道:“這是哪裡,夏向雲呢?”
魏荊的眸光閃爍,“我們在無瑕山莊裡,老莊主他……”
夏釋冰一把拎過魏荊的衣領,吼道:“說!”.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老莊主被夏莊主軟禁在了他從前住的‘暮靄院’。”魏荊抓住他的手,懇切道:“他是你%e4%ba%b2爹,莊主你不能……”
“讓開!”夏釋冰袖子重重一甩,轉身拿了擱在桌上的劍向門外而去。
“莊主!”
“閣主!”
魏荊和莫蘭忙追了上去。
院中,一個跪在地上的嬌弱身影,聽見屋內傳來的腳步聲,驀地抬起頭,那個她日思夜想的紅色身影,終於出現在了她麵前。
“閣主。”她的目光盈盈。
夏釋冰的腳步一頓,居高臨下地睨她一眼,狹長的眼中一時殺氣大盛,握著劍的手上青筋畢露,隨之卻冷靜了下來,頭微微一側,對著趕上來的魏荊冷冷道:“按規矩處置了。”
冰冷的六個字不帶任何感情,仿佛是隨手處置了一件看不上眼的東西。
清歌一怔,倏地撲上去扯住他的衣擺,仰頭著深深地看著他,一字一句懇求道:“閣主,請您殺了清歌。”
劍光一閃,清歌勾起%e5%94%87角,滿足地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卻隻是手中一鬆。
睜開眼,她看見他將劍收回鞘中,原來,他隻是削下了被她扯住的那一片衣角,清歌一愣,心中道不清喜悲,卻是升起了一抹希冀。
耳邊,傳來他冰冷的嗓音,“你不配。”
三個字,猶如重錘,打碎了希望將她壓倒在地,她伏在地上,看著他大步遠去的背影,嘴%e5%94%87動了動似要說什麼,卻最終化成了淒厲的叫喊:“啊!”
作者有話要說: 新坑求戳:
[img]http://img022.21cnimg.com/photos/album/20150117/m960/1370881.jpg[/img]
☆、一四一
三個字,猶如重錘,打碎了希望將她壓倒在地,她伏在地上,看著他大步遠去的背影,嘴%e5%94%87動了動似要說什麼,卻最終化成了淒厲的叫喊:“啊!”
眼淚似決了堤一般地湧出來,清歌伏在冰冷的地上,喃喃自語道:“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他連%e4%ba%b2手殺了她都不願意,為什麼他的眼裡從來沒有她!
她十歲時入極星閣,不過是分舵一個端茶送水的小丫頭,一年後,她遇見十二歲的他,彼時,他不過擔了個閣主的虛名,極星閣的權利還緊緊攥在蘇家的手裡。青樓低下的密室中,他在蘇家人的麵前忍辱負重,可轉身時眸中的堅毅決絕,卻震懾了她的心魂,那時,他便在她心中留下了一輩子的影子。
她找到分舵的管事,自願被訓練成一名極星閣的探子,一步一步往上爬,終成了她在極星閣中發展的一枚暗棋之一,然後是心腹。為了他能多看他一眼,她不惜以美色相誘,從蘇家那些色鬼中套出他想要的情報,這樣儘心儘力不惜代價,隻為他的目光能在她身上多停留一些,他的心中能記著她這個人,可為什麼她付出了那樣多,卻都得不到!
同樣是用來對付蘇家的棋子工具,為什麼程姣姣卻可以!
一雙黑色的靴子慢慢走至她的眼前停住,她抬眼望去。
魏荊低著頭沉沉看著她,有些惋惜,“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莊主的心中隻有夫人,你那麼聰明,本不該的。”
“嗬嗬。”清歌的笑容淒美,“是她自己要尋死,與我何乾?”
“什麼?“魏荊眉心一擰。
清歌的眼神空洞,好像穿過了他看到了更遠的地方,“自從那日我看到她送完藥後失魂落魄悶聲不響地悄悄從歌坊離開,我便知道,她是回不來了。她那眼神,分明是心如死灰之人才會有的眼神。於是,在月楓鎮的時候我聽到她來了,便去找她。我隻是跟她說閣主打算%e4%ba%b2手除掉蘇林擒住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