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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很有愛 蜜絲年糕 4354 字 2個月前

回之前看到過的破廟裡去避雨。

估計是雨天潮濕的關係,地上兩塊不知被人丟棄了多久的打火石始終打不出火星來。

驀地,程姣姣的手停了下來。

習武之人因修習內力的關係聽力總是比常人敏銳,內功修為愈高,聽力也就愈靈敏,如程姣姣這般內功修為的,雖不夏清濯、夏釋冰等人,但十幾米之內的聲音還是可以聽得比較清楚的,就算是在現在這樣大雨滂沱,雨聲密布的情況下,某些不協調的聲音在靠近時,還是能注意到的,比如金屬摩攃碰撞時的聲音,那種冰冷的,能觸動你內心深處恐懼的,猶如招魂鈴般的“叮鈴”聲。

灰蒙蒙的天,加上下個不停的雨,再加上破破爛爛的土地廟,不用刻意布置就已經夠讓人心中發怵的了,如今再加上那冰冷的“叮鈴”聲,就更添陰森詭異之色。程姣姣聽著那鈴聲越來越近,下意識的環視了一下四周,抓起包袱,毫不猶豫地一掀桌布鑽進了供桌底下。

不稍片刻,程姣姣就聽見那鈴聲進了破廟,隨之而來的還有人的腳步聲。

“阿彌陀佛,師叔,我看著這雨來勢洶洶,一時半會兒怕是停不了了,今日隻能寄宿於此了。”一人道。

“唉,隻有如此了。”說罷,程姣姣隻聽“叮鈴”一聲,伴隨著一聲沉悶的金屬落地聲,有人坐下了。

原來是幾個和尚,那發出“叮鈴”之聲的東西應該是那個“師叔”手上的禪杖。

程姣姣暗罵自己沒出息,正準備從桌子地下爬出來,耳邊忽傳來金屬破空之聲,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廟中氣息瞬變。

程姣姣果斷縮了回去,直覺告訴她桌子外麵的世界現在不歡迎再有人出現,不過即使在桌子下麵,程姣姣還是可以感覺到廟中的氣氛變得異常沉重,有一種逼仄的感覺,似乎外麵來了不少人。

“把東西交出來。”一個沙啞的嗓音道。

“阿彌陀佛,不知施主要貧僧交出何物?”那個師叔說。

“裝什麼蒜……”

有人似乎想發怒,但另一個人卻不想再讓這無聊的對話浪費時間,開門見山道:“幽冥石。”

聲音低沉有磁性,但卻偏偏凜冽如冷風過境,使人心間一涼。

師叔道:“阿彌陀佛,施主,幽冥石乃魔門中物,留在世間必為禍四方,施主何苦執著於……”那人的耐性似乎接近於零,又一次將人的話打斷:“拿來。”

程姣姣十分確定,這個沒有耐心的家夥應該就是剛來的那幾個人的頭頭了。

“施主,幽冥石害人害己,此等魔物,貧僧斷然不能再讓它再流於江湖,恕貧僧不能將它交給施主。”和尚師叔的聲音沉穩中帶著不容忽略的堅定,看來是不準備交了。

程姣姣鬱悶地縮在桌子底下,心想:什麼幽冥石,聽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大師你既然不肯給,為何不就此當麵毀了,也好教那人死心。

“啊!”一聲慘叫驀地在廟中響起,嚇得程姣姣打了個激靈。

“大師,你既然有那濟世救人之心,可忍心看著你的師侄弟子們一個個在你麵前死去?”依然冰冷無波的聲音,說出來的話也讓人如墜寒窟。

“阿彌陀佛,施主若再執迷不悟莫怪貧僧出手傷人。”依舊沉穩的聲音再次響起,沒有弟子突然被殺憤怒,沒有對那些人的恐懼,平靜無波。

這便是那些得道高僧的樣子吧,那種泰山崩於前而不變的語氣,不知道是不是多年吃齋念佛,念誦經文訓練出來的。

“叮!”

廟中的腳步聲突然紛亂,雙方交上手了。

兩派正邪分明,要不要出去幫忙?呸,已經惹了天龍教,還嫌麻煩不夠啊!他人的恩恩怨怨讓就他人去解決好了。

況且搶東西這種事兒,江湖中天天有,更何況聽起來這些人的武功都不弱,自己的武功,出去還不知道是幫忙還是幫倒忙,要是冒然出去被人看見,說不定就被人殺人滅口了。

嗯,就是這樣的,還是不要出去好,快點搶完快點走,千萬彆打過來。程姣姣窩在桌子底下祈禱著,什麼俠義心腸,她壓根兒沒有!

毫無預期的,一截血淋淋的斷指滾進了桌子底下,切口整齊。

程姣姣覺著一聲尖叫已經衝到了喉頭卻硬是憋著卡在了那裡,她用手死死捂住了嘴巴,將身子更緊地縮成一團,全身的血液因為突如其來的驚嚇驀地沸騰著衝向肩背,然後冰冷地流下,冷卻了她指尖的溫度。

天空中驚雷驀然響起,震耳欲聾,她死死盯著那截斷指,連著聽力都模糊了起來

打鬥聲漸止,破廟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程姣姣縮在桌子底下一動不敢動,耳邊傳來和尚師叔垂死時最後的遺言:“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勝負已分,和尚一方一人不剩,程姣姣的心沉了下去。

原來不止是搶東西而已,是屠殺。

不知過了多久,廟外雨早已止住,橙色的夕陽漫天,已是傍晚。

程姣姣依舊縮在桌底。

不是因為那些人還沒有走,是因為程姣姣怕看到桌子外麵的景象,血流成河的場景她不敢想更不敢看。

如果自己剛才出去幫一把,是否可以救走一兩個人?

程姣姣突然有些怨自己,為何當初不用心修習武功,為何!

……………………………………男四又來了…………………………

翌日中午。

“趕了半日的路了,且去那破廟歇一歇再進城去。”夏清濯指著眼前的破廟。

推開半掩的大門,南森一隻腳剛踏進廟門便連忙縮了回去,跑到一匹白馬身旁,道:“少爺!少爺請看!”指著土地廟說。

夏清濯催馬向前,看向廟中,麵沉似水,“進去看看還有沒有活口。”

“是。”南森領命,首先衝進廟中,身後跟進一票隨從。

夏清濯翻身下馬步入廟中,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

手法殘忍至極,與黑虎寨的如出一轍,都是折磨致死,又是他們乾的!

南森走到夏清濯跟前,麵色凝重地搖了搖頭。

夏清濯早已料到如此,看了一眼腳邊的那根禪杖,道:“收拾好屍骨,派人通知鳴音寺。”

“是。”南森轉身對一個下屬使了個眼色,下屬會意,急急奔出廟門,上馬而去。

夏清濯隨意掃視了一下四周,轉身便要離開,突然身形一頓,似是發現了什麼,又轉了回來,一掌擊出便將那張供桌擊得四分五裂。

“啊。”程姣姣抱頭驚叫一聲,瞬間便有兩把利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夏清濯緩緩向前在程姣姣麵前站定,沉聲問道:“你是何人?”

在廟中呆了一個晚上,程姣姣的神智有些紊亂,本能地將袖中的鋼針打出。

南森迅速出劍替夏清濯擋掉程姣姣的暗器,回手一劍便要殺了程姣姣。

“當!”金屬相擊的聲音。

南森回頭一看,竟是夏清濯拔劍將他的劍挌開。

“少爺?”南森不解。

夏清濯並不理會南森,目光中閃過一絲驚疑,道:“程姑娘。”

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程姣姣顫顫地抬起頭來,隻見一襲白衫的夏清濯立在自己的眼前。

“夏公子。”細細輕輕的聲音帶著哽咽,又像蚊呢。

夏清濯見程姣姣臉色蒼白,一雙烏黑的眼睛卻異常明亮,隱隱含著水光。看她這樣子,他心中大概明白了為何程姣姣會在桌底了,眼中微微泛出不忍,伸手道:“地上涼,先起來吧。”

程姣姣伸出的手微微有些顫唞,夏清濯一把將程姣姣拉起。因為在桌子底下縮太久的緣故,程姣姣的%e8%85%bf早已麻了,猛一站起來隻覺%e8%85%bf上酸軟,一個趔趄便要往下倒。

夏清濯急忙上前一步扶住程姣姣的肩膀道:“慢慢來。”-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這一趔趄不要緊,但視線從夏清濯的身上偏離,程姣姣看見了南森,也看見了那些廟中的屍體。

殘肢斷臂,血肉分離,那血紅中透著的白色便是人骨。

耳邊又回響起之前的打鬥聲,刀劍相交的聲音,刀砍進人骨頭時的那聲脆響,鮮血噴湧而出的聲音,都是如此的清晰,程姣姣仿佛看見了當時的場麵。

血肉橫飛。

感覺到程姣姣肩膀突然的僵硬,夏清濯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然後抬手將她的雙眼捂住。

程姣姣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那間破廟的,隻是感覺血腥味離得越來越遠,先是沉穩的檀木味,然後是淡雅的茉莉香。

作者有話要說:  大BOSS來了!求收藏!

☆、害人害己幽冥石

彆院。

窗口的條案上,侍女將一束早晨新摘的茉莉花將原本空置的我花瓶填滿,清風拂過,若有似無的淡雅的香味在屋中縈繞。

“叮叮——”

南森帶著捧著藥碗,旋身避過激射而來的兩枚鋼針。低頭看了看手中護著的藥碗,這樣大的動作,藥汁竟一滴未灑。

沒有心情為自己貌似比以往敏捷了的身手暗喜一把,南森的表情仿佛是含了一片苦瓜在嘴裡,整張臉都要皺了

床角落裡縮著的那個女人從昨兒個晚上不正常到現在,已經傷了兩個丫鬟了,他真想叫倆個人手下進來直接把那個女人拖出來灌了藥完事兒,雖然他知道這樣不好,有損與自家主子的門風,但天可憐見,他真的是沒轍了,那女人暗器功夫極好,誰靠近就是幾枚鋼針,又一聲不吭,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南森。”溫和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夏清濯一襲白衣走進屋子,眉目間帶著些許疲憊,“程姑娘怎麼樣了?”

南森指了指縮在床角的程姣姣,“昨日少爺走了之後,她就一直這樣,誰都沒辦法靠近。”

夏清濯此次來這個分舵是奉了父%e4%ba%b2的命令特地來處理一些生意賬目上的事情,從昨兒個到現在,一直都被一屋子的管事圍在書房裡沒休息過,剛剛才將事情做完。

夏清濯看著抱著膝蓋縮在床角的程姣姣,眉心微微一皺,問道:“程姑娘這是怎麼了,請大夫看過了沒有?”

“大夫說她是驚嚇過度,又有點兒燒……”南森使勁回想這昨日大夫的原話,但文縐縐繞來繞去的一堆,他哪裡記得住。

“大概就是精神暫時失常,被夢魘住了的意思。”

“大概?”夏清濯看著南森的眸中有些責備,“那你就仍由著程姑娘這個樣子一直到現在?我不是吩咐過你好好照顧嗎!”

“大夫開的藥……”南森將手中的藥碗抬了抬。

南森與夏清濯從小一起長大,雖是主仆,但關係是很好的,夏清濯甚少拿著這種責備的語氣對他,被他這樣看著,南森也覺著自己有些不對,人家畢竟救過手下那四個兄弟的命,還陪他們去了黑虎寨,就算自己再不耐煩她整晚的鬨騰,也應當以禮相待。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