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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度春風暖 喬木溪 4228 字 2個月前

有你,你會怎麼樣?”

蘇玉青愣住了,若是如此,好像一切都不衝突了。

楚紫遙接著道:“你選擇推開我,無疑便是怕我因為你放棄地位,放棄責任,甚至會遭受許多流言蜚語,受到師父的懲罰父%e4%ba%b2的責罵。怕因為你壞了大事,毀了一切。如今我向你保證,我將擔當統一大業的責任,絕不辜負師父對我的栽培,絕不放棄一切機會。所有流言蜚語我來背,師父要責罰我也接受,父%e4%ba%b2要打罵我絕不反抗,反正我就是要你。”

她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著蘇玉青的眼睛,語氣堅定,神色認真。

蘇玉青的心其實很軟,動了真情的心就更軟了,她已經淚流滿麵。

楚紫遙輕輕擦拭著她的眼淚,輕聲道:“我會證明給你看。哪天你願意跟我在一起了,又不想直接告訴我,便在我手臂上咬一口,好不好?”

事到如今,她還是將選擇權交給了蘇玉青。這叫蘇玉青無法拒絕,所以她沉默著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天機

時間是公平的,不管你是富貴或是貧窮。不管你是開心或是憂愁。不管你是完好無缺或是身受重傷。一天也就十二個時辰,不等任何人。

蘇玉青怕杜遠的人追來,沒有在坐馬車,引著楚紫遙抄小路,一路上換的快馬勾著手指都數不過來。終於,七日後她們到達了雲霧山。

雲霧山山如其名,雲霧繚繞,高聳入雲。

楚紫遙從未來過雲霧山,如何上山也是不知道的。兩人到達雲霧山腳下,蘇玉青早就虛弱不堪,可還是想強撐著上山。楚紫遙沒有給她過多的機會,二話不說便背起了她。

雲霧山其實很漂亮,可是楚紫遙此刻完全沒有觀賞的心思,管他風景如何美好,她完全不放在眼裡,隻想著上山找到師父,蘇玉青就有救了。她施展輕身功夫,扶搖直上。

雲霧山越是往上攀登,雲霧就越濃,直到再也見不到眼前的任何景物。

楚紫遙看不清前路,不知道該往哪兒走,也不敢往前走,站著不動。

蘇玉青道:“往前走三步,再轉右走五步。”

楚紫遙依言行動,“然後呢?”

蘇玉青道:“退後三步,右手邊有一塊突起的石頭,轉動它。”

楚紫遙伸手一摸,果然有塊石頭,轉動後一道石門瞬間開啟,眼前是一條長長的石梯,直通地下,背後是煙霧迷繞,儼然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一進門,石門立時自動合上。

楚紫遙道:“想不到雲霧山也是機關重重。”

蘇玉青道:“師父曾說起過,雲霧山的所有機關都是祖師爺%e4%ba%b2自設計的,已經二百多年了。”

楚紫遙道:“想來祖師爺也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傷怎麼樣了?”

蘇玉青早已有氣無力,虛弱無比,隻是雲霧山裡麵機關重重,稍有不慎便會葬身緊密的機關中,若沒人指路是萬萬到不了主峰的。楚紫遙從未來過雲霧山,不知道機關的厲害之處,她唯有強撐硬熬。

這一路來,若不是雲湘已經封住了她的大部分%e7%a9%b4道,楚紫遙不斷的輸真氣給她,加之老毛病沒有不聽話的跑出來,也許她早就一命嗚呼了。她不想楚紫遙再為她擔驚受怕,努力不讓聲音聽起來虛弱,輕聲道:“彆擔心,我沒事的,不是已經到雲霧山了嗎?”

楚紫遙聞言默然,也不再耽擱,加快步伐下石梯。

石梯很長,裡麵曲折多變,縱橫交錯,四通八達,就像一道天然的遂道,又像是機關重重的迷宮。在蘇玉青的指引下,她們東串西退,終於出了遂道。

過了地下迷宮,眼前便是一片桃花林,入眼之處粉紅一片,猶如仙境。

蘇玉青道:“走近右手邊第九棵桃樹,輕踏腳底的板磚。”

沒日沒夜的趕路,加上不斷的輸真氣給蘇玉青,楚紫遙早已疲憊不堪。

背著蘇玉青攀沿上山,自身的力氣早已耗光,身心俱疲,她完全是憑著一股子執著勁兒咬牙前行。行至第九棵桃樹處,右腳一踩板磚,桃林自動開出一條石板路直通前方,沿著石板路行至儘頭,眼前一亮,便見到天機道人在不遠處負手而立。

多日來的奔波勞苦隱藏在強撐著的軀殼下,楚紫遙開口叫了聲師父,隨即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青兒,你怎麼冒然跟杜遠交上了手?又怎麼中了他的天山雲掌?”身穿灰色道袍,長須飄飄的天機道人倚牆而立,正在問靠在床上的蘇玉青。寬大的道袍裹著微瘦的老者,顯得有些羸弱,可見其麵色紅潤,目光如炬,倒是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蘇玉青靠在床上,恢複了些許力氣,臉色卻是依舊慘白,見楚紫遙不在房中,問道:“師父,師妹怎麼樣了?”

她看見楚紫遙倒下,一直都很擔心。

天機道人兩眼炯炯有神,一張長臉不喜不悲,看不出表情,拖了張凳子斜斜的坐下,道:“遙兒體力透支過度,睡一覺就沒事了,說說你是怎麼受傷的?”

得知楚紫遙無甚大礙,蘇玉青也就放寬了心。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便將如何遇到楚紫遙,如何得知杜遠和襄王的陰謀,如何殺了杜遠的兒子,如何被打傷的事情一並說了。

天機道人聽完,沉默著,起身在房間裡緩緩踱步,走到窗前,負手而立,半晌,道:“杜遠想要逐鹿中原,襄王想要奪取北魏大權,二人是興趣相投蛇鼠一窩。唉,這天下終是要歸一的,他們野心如此膨脹到底會害了自己。正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人世間的紛爭到底何時才能停歇?”過了一會兒,轉身看著蘇玉青,道:“方才你說昆侖二老也與杜遠交上了手?”

蘇玉青道:“他們為了阻止杜遠加害我們便出手相救。我聽杜遠說什麼要新仇舊怨一起算,難道師伯與杜遠十年前還有仇?”

天機道長道:“十年前的事不提也罷,由你的傷勢來看,昆侖二老也不是杜遠的對手。杜遠十年中內力大增,如若交手,昆侖二老怕是凶多吉少。”

蘇玉青一驚,不禁開始擔心昆侖二老。她覺得昆侖二老是為了保護她和楚紫遙才遇險,若是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和楚紫遙便成了罪人。

天機道長見她不說話,繼續道:“青兒,為何不吃我給你的烈焰丹?你可知道寒毒已經連續發作,如此下去後果如何,你比我清楚。若不是遙兒的混元神功屬性特殊,能夠及時抑製你的寒毒,此刻你或許也見不到為師了。還有,你身上的傷……杜遠的天山雲掌性寒,加之你身上的寒毒,更是雪上加霜。唉,為師十年前雖曾替你師伯醫治過,十年後卻是再沒有十分的把握能醫治你身上的傷啊。”

蘇玉青身中寒毒已經多年,天機道人每年都會煉製烈焰丹讓她服用,抑製其毒性蔓延。她身上是隨時都備有烈焰丹的,隻是在與杜逾明的糾紛中已經丟失了。她有些時日沒再吃藥,才會被寒毒三番五次的侵入體內。

本來滿心以為到了雲霧山就能有十足的把握活下去,此刻天機道人一語道破,她雖早有準備,心卻還是忍不住的一陣陣的發涼。她習慣性的順了順頭發,苦笑道:“師父,你時常教導我們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凡事強求不得,我都記得的。徒兒如果不能好了,那便是命中注定,是躲不過的劫數。”

天機道人心中不忍,柔聲道:“也不是無法醫治,隻是……唉,為師已經喂你吃了新研製的烈焰丹,這種丹藥比之以前的更烈,維持的時間也會更長。這些年來為師一直想根除你的寒毒,卻是無功而返。幸得遙兒修習的混元神功有所成,來日她習至第九重,你的寒毒便有望根除。隻是,你中的天山雲掌有些棘手。”

蘇玉青聞言一愣,隨即釋然一笑。這樣的巧合,讓她不得不相信緣分。她覺得也許是命中注定,她和楚紫遙必定會做出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思↘兔↘網↘

天已完全黑了下來,屋外微風輕拂,屋內燭火晃動。

楚紫遙悠悠轉醒,第一件事就是找尋蘇玉青。沒有見到蘇玉青,她心裡焦急,爬起來奪門而出,卻與剛打算進房的人撞了個滿懷。穩定身形後,便見到一位年邁的老婆婆站在她身前,道歉後,問道:“老人家可否見到與我一起上山的紅衣女子?”

老婆婆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擺了擺手,道:“老身耳朵不好使,姑娘有話要與老身說嗎?”

原來是位聾子,楚紫遙複又用手語問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老婆婆道:“你是說青姑娘嗎?她在房裡休息。我是來傳話的,掌門人叫姑娘去內堂議事。”

楚紫遙步入內堂,天機道人已經等候多時。

“遙兒,可好些了?”

楚紫遙此刻已經恢複了常態,沒有了當初的複雜心理,行禮道:“師父,徒兒已無甚大礙,師姐怎麼樣了?您治好她的傷沒有?”

兩人恢複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問對方可好,天機道人並沒有起疑心,隻道是師姐妹相處得不錯,歎氣道:“天山雲掌很是了得,為師一時半刻也是沒了對策。不過,如果能得一劑良藥的話,彆說青兒的傷了,世間任何內傷皆能得治痊愈。隻可惜那東西已經很多年沒出現過了……”

楚紫遙一喜,忙問道:“是什麼?”

天機道人道:“雲霧山後山的一處山澗中,有一千年寒冰洞,洞的深處有個萬蛇窟,為師說的便是裡麵的蛇王。如能取其蛇膽藥用服之,便是治傷的聖藥。”

楚紫遙道:“那我去尋蛇王就是。”

天機道人直呼不可,道:“蛇王毒性世間罕有,如若不幸中毒便藥石無醫。你不比彆人,為師不能讓你涉險。記住了,沒為師的允許,你也不可輕舉妄動。青兒的傷,為師會另想對策。”

楚紫遙不語。

天機道人又道:“你父皇已經決定攻打西晉,你可知道?”

楚紫遙道:“徒兒知道。”

天機道人道:“十八年前帝王星出現,為師知道割據了數百載的國家終將實現統一,你便是預言中的帝王。如此一來,你的命並不是你一個人的,萬萬不可輕身涉險,切記!”

楚紫遙道:“我明白,可是師姐她……”

天機道人打斷道:“兩百多年來,雲霧山都以輔助南楚實現統一為己任,掌門人也是以培育女帝的人選為終身目標,可至今還是徒勞無功,天下依然分裂,百姓依然過不上好日子。可是為師相信你既是命定之人定能一統天下,為世間人造福。雲霧山的所有都是為南楚統一大業做的準備,青兒能為南楚而死,也是她的劫數。”

楚紫遙從小就接受要實現大一統的思想灌溉,已經根深蒂固。可是如今要為了此事葬送蘇玉青的性命她是萬萬不能接受,也不會理睬。天下,和平,固然重要,可在她心中蘇玉青才是最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