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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246 字 2個月前

步上前立在她身後靠旁,見阿依在眾人各式各樣的目光裡從容地自針囊取出修長的銀針。以素白纖細的左手中指與拇指撚針,於心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鎮定了片刻,一雙杏眸落在公孫允瘦骨嶙峋蒼老乾枯的身體上。緊接著眼裡暗芒一閃,手起針落!

眾人霎時屏住呼吸,雙眼灼灼地望著她線條優美的小手!

第一針便刺在上星%e7%a9%b4,緊接著百會%e7%a9%b4、耳門%e7%a9%b4、太陽%e7%a9%b4、人中%e7%a9%b4……纖白的手,銀長的針,力道各異,針針不同,輕撚慢轉,斜插直刺,柔中帶厲,迅快精準,一隻皓腕,十三%e7%a9%b4位,來來回回,極富韻律,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禦醫院的人被眼前的情景閃花了眼,年長一些的%e4%ba%b2眼見過鬼門十三針的神奇,年輕一些的亦曾耳聞過鬼門十三針的奇跡,然而右手就已經夠奇跡了,她卻運用了左手,即使那隻皓腕因為高速運轉漸漸發紅變腫,卻絲毫沒有減弱她的靈活性,沒有半點晦澀,依舊平和從容。

繁複的施針被她的左手做起來竟像是文人作畫樂者奏琴般揮灑自如,帶著詩意的優雅。

蘭院長望著阿依一張素淡平靜的小臉,那一雙漆黑的杏眸至始至終都是如她行雲流水的針法一般靜似不起半點波瀾的湖泊,那一份與她的年齡與閱曆極不相稱的深邃的淡定從容令他心驚,很輕易地他從她的身上看到了另一副影子,他用一雙蒼老森冷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阿依,以不甘憤懣的語氣自嘴%e5%94%87間不由自主地輕吐出一句:

“秦泊南……”頗具咬牙切齒的意味。

室內寂靜連呼吸聲都聽不到,因此他這一聲低喃顯得極為刺耳,眾人身心一震,再望向阿依,恍惚間亦從她流轉於周身的氣度中模糊地看到了那份似曾相識的優雅從容與溫煦。

蘭院長不由得看了一眼一身烏鴉黑的蘭陵秋,又看向阿依,即使都是天資出眾,然而天姿出眾裡也是有區彆的,看見了她,他總會有一種讓他極為不甘心的感覺,他率領的禦醫院和瑞和堂完敗給了早已經衰落的百仁堂。

墨硯立在阿依身後一言不發,一雙略緊張的眼眸落在她利落迅疾的小手上,他不是在擔心她會治死公孫允,他在祈望著她的成功。

十三處重%e7%a9%b4運用不同的手法被流暢地刺了一遍又一遍,這樣反反複複持續了數個時辰,阿依的額頭已經滲出了許多汗珠,左手腕明顯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迅快,然而她的動作卻絲毫沒有晦澀感,即使是先前嘲弄她的禦醫仍然不服氣卻也不得不目露些許佩服。

一根長針刺入人迎%e7%a9%b4,就在這時,公孫允的喉間動了一下,咳出一口痰來,慢慢睜開眼睛。

公孫家諸人大喜,公孫老夫人離得最近,熱淚盈眶地輕喚了聲“老爺”。

阿依心裡亦長鬆了口氣,幸好沒有弄砸了,即使夜以繼日地訓練,左手腕還是沒有右手腕那樣承受力強,一場施針下來手腕竟微微發抖,索性全部交給綠芽,綠芽急忙上前來收拾藥箱。

墨硯拉起阿依的手腕,一麵替她揉一麵輕聲問:“痛了?”

阿依搖搖頭。

自己女婿當著自己的麵和其他女人%e4%ba%b2昵,偏這個女人還是平妻,還是救醒他老爹的恩人,公孫進此時的心情十分糾結,想了想還是老爹更重要,更何況人家%e4%ba%b2昵也是名正言順,隻得把這口氣咽下去,上前殷勤詢問公孫允怎麼樣。

阿依已經向公孫老夫人告辭,公孫老夫人正處在心悅之中,當著禦醫的麵不好說,滿臉堆笑地讓公孫霖%e4%ba%b2送,公孫霖和秦無憂一徑將阿依和墨硯送出門,路上公孫霖表達了公孫家的意思,他們期望阿依能夠繼續治療公孫丞相。

阿依知道他們是在期待公孫允能夠痊愈。

“公孫丞相多年積勞成疾,年輕時又耗光了許多元氣,到了這個年紀本該頤養天年卻還時常勞心勞力,恕我冒犯,公孫丞相如今已經油儘燈枯了。”

公孫霖呆了一呆,緊接著沉默下來,輕輕點頭,一言不發地將阿依和墨硯送出門。

才一踏上馬車,墨硯拉住阿依的手腕一把將她摟在自己%e8%85%bf上坐下,從後麵緊緊圈住她的柳腰,並握了她纖細的左腕輕輕摩挲。

阿依被他突然的%e4%ba%b2昵舉動嚇了一跳,才要掙紮,他卻已經將下巴靠上她的肩膀。

“墨大人?”阿依迷惑輕問。

“……真厲害啊,你竟然真的練成了左手!”他在她的肩頭悶悶地低喃。

“我隻是慣用右手,但左手也不是一點都不會的,隻是不太靈便罷了。”她輕聲說,不明白他奇怪的灰色情緒來自哪裡。

“……我還以為我毀了你!”沉默了良久,他似鬆了口氣般輕歎道。

阿依微怔,緊接著嗬地笑了,側過頭咯咯笑說:“墨大人你想太多了吧……”

然而話音未落卻已經儘數被他封入喉間,他%e5%90%bb了上來,熾熱地%e5%90%bb了上來,阿依嚇了一跳,突如其來的熱%e5%90%bb讓她頭暈眼花,渾身發軟,腦袋一片空白,也不知過了多久,被他擁著喘熄微微地靠在他結實的%e8%83%b8膛上,他憐惜地啄%e5%90%bb著她的臉頰,過了一會兒,阿依靠在他身上,嗓音略啞地輕道:

“以公孫丞相那樣的年紀那樣的身體狀況,其實就是壽數儘了,少則一天,多則三四天……那之後,我們的事情也該做了。”

墨硯更緊地圈住她,溫熱濕濡地淺咬她的耳垂,輕聲笑了句:

“好。”

ps:後麵就是大結局了,紅樓請假寫大結局,大結局大概會寫三章,紅樓明天才能往家返,所以大結局十二號會上傳,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與包容,寫這本書的過程中紅樓遇到了許多難題,也有許多鬱悶的時候,是大家的支持和包容才讓紅樓一直寫下去,現在總算要結本了,紅樓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真的真的非常感謝大家的支持,真的非常感謝!

☆、第九十八章 大結局(一)

馬車向護國侯府側門緩緩駛去,阿依掀開車簾不經意瞥見府門對麵一側的小巷裡竟鬼鬼祟祟地站了一名黝黑高大,麵巾遮麵、魁梧健碩的男子,嚇了一跳,急忙拉著墨硯的袖子小聲說:

“墨大人你看你看,家門口站了一個奇怪的人!”

墨硯微怔,望過去時馬車已經過去了他沒看見,待馬車停在侯府側門,二人下了馬車,巷子裡躲在牆根處的人見狀立刻探出頭來,阿依又扯了扯墨硯的袖子,墨硯望過去時,那人忙忙地縮回頭去,然這一次墨硯把那人看清了,以餘光望了程嬌一眼,拉著阿依進了門。

陌生人在看見程嬌下馬車的一刹那,一雙眼睛登時迸射出比陽光還要璀璨的光芒,程嬌看過去時亦喜出望外,左右四顧,見無人注意,小跑著奔過去。

“墨大人,那人是誰?”阿依知道墨硯是裝作沒看見,入府後才問。

“程嬌的未婚夫。”墨硯淡聲答。

阿依愣了愣,緊接著秀眉一皺:“越夏國人?”

“越夏王丞相之子,也是越夏王的貼身隨從,他父%e4%ba%b2深受越夏王的信任。”

“這樣的人向程姑娘提%e4%ba%b2,他腦子裡長東西了?如果隻是越夏國的普通百姓也就算了,越夏國的權貴與大齊國根本是兩種立場。”

“確實如此,不過……”他用眼梢向巷口瞥了一眼,似感慨地輕笑道,“被感情衝昏頭的男人不顧一切時還真可憐!”頓了頓,他眸色微沉,肅聲道,“他不會因為程嬌跑到這裡來。他在這裡出現就說明越夏王秘密來帝都了。”

“噯?越夏王%e4%ba%b2自前來?”阿依大吃一驚,皺了皺眉。

“寶藏的消息沸沸揚揚直指帝都,看來越夏王也坐不住了。”墨硯蔑笑了聲。

“程姑娘與越夏國的丞相之子互許終身。這樣做好嗎?”

“也沒什麼不好,倒不如說是一箭雙雕。若是被皇上知道,平王妃百口莫辯,所以現在的平王妃為了女兒隻能另擇良木,更何況這對邦交同樣有利,越夏國雖是蠻夷之國地處荒漠,軍力卻不弱,一時半會滅不掉,隻能維持著。聯姻是最好的法子,佳木的姑母是越夏王後,他也算半個皇%e4%ba%b2國戚。”

阿依凝眉思忖片刻,點了點頭。③思③兔③網③文③檔③共③享③與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夜闌寂靜。

墨雲居。

床邊的小桌上擺放著各色味道古怪的鮮豔顏料,阿依靜靜地伏趴在床上,一身瓷白如玉的肌膚恍若臘月裡純潔無瑕的白雪光潔細膩,墨硯坐在床沿上,眼盯著手裡的一張雪浪紙,淡聲道:

“公孫府傳來消息,公孫丞相怕是不行了。左不過這一兩天。”

阿依沉默不語。

“越夏王的確秘密來了帝都,並且和青蓮教的領頭人碰頭了。”頓了頓,他似不屑地冷笑一聲。“想不到青蓮教的領頭人竟然是一個道士。”

“鶴山道人?”阿依淡聲詢問。

墨硯嗯了一聲。

“蘭陵秋和夏蓮……果然是青蓮教的人?”

墨硯點點頭,將手中的雪浪紙在一旁的火盆內燃儘,拿起瓷碟內一根修長的細針,慢條斯理地沾染了顏料,骨節分明的大手撫上阿依光%e8%a3%b8的脊背,眼望著絲滑無垢的肌膚,猶豫了良久,還是咬了咬牙,將染了色彩的長針刺入她白璧無瑕的肌膚裡。

阿依許久沒有說話。

“不吃驚?”他以針在她白皙的脊背上刺下被燃燒掉的雪浪紙上的花紋。沉默了片刻,麵對她的安靜。問。

阿依微怔。

“關於蘭陵秋和夏蓮是青蓮教這件事,我還以為你會更吃驚。”

阿依靜默片刻。淡聲道:

“夏蓮出現得蹊蹺,擅長用蠱,一身藥味卻說自己什麼都不懂,夏竹山莊、靜安會,錯綜複雜的牽扯關係即使是傻瓜也會疑心,雖然我不知道她是青蓮教的人,卻知道她不一般,隻不過她對我沒有惡意。至於蘭陵秋,那一年雁來山上的人祭他暈倒跑掉我就覺得他奇怪,那段時間盜屍案頻發,許多壞人被開膛,雖然我不知道是否都與他有關,卻猜測過他必是其中一份子,他身上那股子浸透了的血腥味我再清楚不過,仵作身上是屍腐的氣味,殺手身上是已死的血腥味,他卻不一樣,他身上的血腥味是活的,開始我也不明白那味道,後來在我做開腹術之後才想起來……”

“你既知道,為什麼還離他那麼近?”

“即使他是青蓮教的人,他卻對青蓮教沒什麼興趣。”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味道,同類的味道,他隻對鑽研醫術感興趣,這是他的味道傳達出來的信息。”阿依忍耐著背上火辣辣的疼痛,%e5%94%87角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