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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076 字 2個月前

嘴,我就把你送回漠北去!”墨硯的臉色不太好看,一字一頓地道。

於是程嬌終於怕怕了,扁起嘴巴小聲道:“三哥好凶!”頓了頓,又嬉皮笑臉起來,笑嘻嘻說,“三哥,給我夾排骨吧,我要吃排骨!”

“自己夾!”墨硯很沒好氣。

“我夠不到!”程嬌嘴巴噘得更高,開始搖晃身子用肩膀頭撞他,撒嬌道,“三哥,三哥,幫我夾嘛!我想吃排骨!”

“你煩死了!”墨硯沒好氣地道了句,卻還是妥協了,夾了一塊排骨放進她碗裡。

程嬌笑得陽光燦爛。

坐在她對麵的公孫柔臉色越發陰沉。

晚飯過後,公孫柔先離開,阿依留下來對墨夫人說了一聲明日要去探望秦無憂,墨夫人聽了皺了皺眉:

“你去吧,去看看也好,自從無憂生了個丫頭,公孫家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尤其她那個婆婆,逢人就明裡暗裡說自家媳婦沒用,性子軟又溫吞,不討喜,還生不出兒子,當著許多人的麵就給她媳婦沒臉,就她那個樣子,厲害點的媳婦早一巴掌糊她臉上了,媳婦溫吞才是她的福氣!

退一萬步講,無憂年輕又沒毛病,生兒子不過是早幾年晚幾年的事,說句不好聽的,她自己是女人,天下人哪個不是女人生的,挑這些事,她自己也不嫌丟人!你去瞧瞧,無憂沒了娘又沒有姐妹,兄弟忙著自己的事什麼也不管,心裡苦悶沒處訴,你去瞧瞧開解開解,年輕輕可彆憋屈出毛病來。”

阿依應下了。

晚間,墨硯象征性地問問地宮的事,詳細情況他都已經聽鳳一鳳二彙報過了,阿依也就草草地答了兩句,墨硯也沒細問。

“霆雅哥哥,沒問什麼嗎?”阿依詢問。

“沒問什麼。”墨硯回答,頓了頓,看了她一眼,輕聲說,“皇上最近露出點意思,好像想讓二哥認祖歸宗。”

阿依眸光微閃,沒有驚訝也沒有驚慌,什麼表情都沒有,過了一會兒,蹙眉,低聲問:

“皇上想做什麼?”

“說是以前忌憚公孫家,現在公孫家的皇子死的死倒的倒,公孫皇後也被廢了,公孫家一個文官世家想要靠女兒外孫謀富貴基本是不可能了,這段日子又被狠狠地打壓了一番,已經不再受忌憚,二哥認祖歸宗也不會有太多人反對,又時常念叨他對不起姑姑之類的。”

“他那樣子的人,會因為覺得對不住以前的女人就費儘心思布局想要讓私生子認祖歸宗?”阿依不屑地冷笑一聲,“我可不認為他喜歡姑姑喜歡到了那種地步,隻怕他最開始就是彆有用心接近她的,看準了姑姑因為婚禮中守寡心裡難過,甜言蜜語坑蒙拐騙,把什麼都不懂的姑娘當傻子耍,所以最後姑姑才會對他徹底死心。這樣的男人會有愧疚之心?彆讓我惡心了!”

“他有五位皇子,大皇子二皇子五皇子死的死傷的傷,現在朝中三皇子一人獨大,四皇子又實在沒用拿不出手,沒人和三皇子鬥他擔心了,所以想提二哥上去。”

阿依似對這一點早就心知肚明一般冷哼一聲,對墨硯輕笑道:

“我看他是想把他的皇位長長久久地坐下去吧,先生以前說他想長生不老我不相信,不過現在我信了。先前他最大的兒子都快三十了,最小的兒子也已經十五六歲,是什麼料子他心知肚明,可他卻一直不立儲,最後還是在朝臣的催促下不鹹不淡地立了一個對皇位對女人壓根就不感興趣的五皇子。他根本就不想立儲,他不需要有人繼承他的皇位,他要一直坐在龍椅上一直坐下去。”

墨硯對她半點不留情麵的評價弄得眉角狠狠一抽,頓了頓,說:

“二哥被正名也好,這本就是二哥一直希望的結果。”

阿依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院子裡響起彩豹黑虎的狂吠聲,緊接著一個尖細的嗓音在院子裡哇哇亂叫,極恐慌地大聲道:

“三哥救命!三哥!快來人啊!”

阿依和墨硯嚇了一跳,兩人起身走到門外,隻見靠近院門的高牆下一棵高高的榕樹上,程嬌吱呀大叫地抱著樹乾瞪著盤臥在對麵樹杈上的小赤,小赤直勾勾地看著她,那是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黑虎和彩豹表情凶惡地在樹下繞著圈亂蹦亂跳,高聲吠叫,兩狗在大門口守門卻沒發現她的到來,聽見她的尖叫聲趕來,麵對這個悄無聲息潛入的擅闖者越發惱火,表情比往日更加凶惡。

“爬牆是你在邊關養成的習慣?”墨硯黑著臉立於樹下,眼裡蓄著不悅。

“三哥救命!蛇!大蛇!大紅蛇!”程嬌語無倫次地高聲叫喊。

小赤看見阿依出來,立刻從樹上溜下來盤到阿依的脖子上,離那個神經病遠點以免被傳染。

“三嫂,那是你的蛇!”程嬌驚駭萬分,眼睛瞪成了葡萄。

“程姑娘,這個時辰你爬牆到墨雲居來有什麼事嗎?”阿依淡聲問,平著的小臉上掠過一閃即逝的不悅。

深更半夜一個未婚姑娘爬到一個已婚男子的住所不管有什麼事都不合情理,她今天在家她都明目張膽地來爬牆,那她不在家的時候呢?

☆、第七十六章 探望

姚嘉卻沒覺察到阿依的不悅,笑嘻嘻湊上來拉起墨硯的胳膊,對她說:

“三嫂,我找三哥有事,把三哥借我一下!”說著用力將墨硯拉到一邊。

“做什麼!”墨硯雖然臉上表現得不太高興,卻還是跟著姚嘉走到一旁。

阿依立在門廊前的台階上望著他們兩個人在牆角竊竊私語了半天,墨硯似心煩卻無奈地轉過身,走到阿依麵前對她說:“我出去一趟,不一定什麼時候回來,你先睡吧。”

阿依微怔,接著慢半拍地點點頭,墨硯便轉身和姚嘉出去了。

姚嘉見墨硯肯跟她走顯得很歡喜,見墨硯向她走來,伸手拉住墨硯的袖子,扭過頭笑得陽光燦爛地衝阿依搖搖小手,緊接著才回過頭去緊緊地挽住墨硯的胳膊,喋喋不休地與他閒話。

阿依站在門廊下望著他們並肩離開,一雙漆黑的杏眸於姚嘉挽著墨硯胳膊的小手上微閃。

綠芽氣鼓鼓地立在她身後,見墨硯走出院門,不高興地上前一步對阿依悄聲說:

“奶奶你看,那個程姑娘也太沒有分寸了,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她竟然還爬牆,還當著奶奶的麵對、對三爺那樣子%e4%ba%b2密,她什麼意思嘛!”

阿依沉默了片刻,朱紅色的%e5%94%87忽然勾起,揚起一抹似笑非笑,轉身,卻沒有回到臥室,而是去了與之相連的耳房,那裡是她自己的工作室。

綠芽扁扁嘴,心想奶奶怎麼這樣沒所謂,難道她就不擔心三少爺被其他女人搶走嗎?!

關於墨大人會不會被其他女人搶走這一點,阿依並不打算放在心上,因為人是長%e8%85%bf的。人是不可能被搶走的,他們隻會自己離開,所以“搶”這個字根本就不存在。

阿依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雖然她的右手關節恢複了許多功能,但觸覺卻無論怎樣努力都恢複不了。她想她的右手極有可能一輩子就這樣了,她早已放棄了右手可以恢複能繼續看診這樣的奢望,她在夜夜穀的時候就開始訓練自己以左手施針。‖思‖兔‖網‖

這是非常困難的。因為她並非左撇子。在手的使用上她和普通人一樣右手比左手更靈活,所以當初學針灸時相對容易一些,現在這樣需要非常非常靈活的活計卻要用笨拙的左手來完成。她並不是沒有信心,然而做起來當真艱難。

她做了一隻假人,是用木頭按照真人大小製成的,木頭人的每一個%e7%a9%b4位都鑽了細小的孔。為了訓練手腕的靈活、手指的均勻力道以及手感,她必須要做到撚針後不思考。迅狠準地將長針刺入木頭人%e7%a9%b4位上的小孔裡。那小孔細小得肉眼壓根看不見,隻有在針落下去之後才能覺察到落針處是否準確。

因為左手腕受不了長久的肌肉緊繃,且始終不如右手腕靈活,時常會神經性地發抖。她總是出錯。她心裡自然是焦躁的,普通針灸都做不好,鬼門十三針更是天方夜譚。然而現在並不是泄氣的時候。就算右手比左手靈活沒錯,當初練成右手她也耗費了許多心血。她可不是天生就會施針的,沒道理右手可以左手就不行。

墨硯夜半時分歸家,在正房裡沒找到阿依,下意識找到耳房來,打起簾子進入室內就看見阿依在練習針灸,有一種是需要將長針刺入%e7%a9%b4道,再在針上艾灸,用針將艾灸的熱氣導入%e7%a9%b4位裡,然而阿依左手用針不靈便,右手沒有知覺抓著艾灸那感覺跟空著手一樣,不由得一陣手忙腳亂,結果到最後針沒運好,艾灸也沒灸好,艾灸一個不小心竟落在手心裡,她被燙了一下。

阿依嚇一跳,下意識手一甩,艾卷咕嚕嚕滾到地上,然而阿依卻沒有感覺到疼痛,愣愣地望著掌心被燒出來的一個小洞,呆了一呆才想起來自己的右手感覺不到疼痛,心有一瞬的冰涼。

墨硯看在眼裡,心裡一陣難過,幾步上前拉過她的手,盯著她掌心煙灰色的小洞,蹙眉輕道:

“怎麼這樣不小心!”

阿依先前沒發現他竟回來了,微怔,詫然說:“墨大人,你回來了!”

墨硯在她掌心的小洞上輕輕摩挲,抬頭望向她問:“疼嗎?”

阿依搖頭笑道:“沒有感覺的。”

墨硯的心裡越發不舒服,頓了頓,拉著她的手道:“時辰不早了,回房吧,我給你擦藥,趕快睡吧。”

阿依順從地點點頭,她從來沒有當著他練習左手運針過,即使她知道他是知道的,她也隻會在他不在時或是睡著了之後抽出時間自己一個人悄悄地練習。

她因為救了他搭上了自己的右手,這是她的個人行為,她並沒有想要他一輩子都記住然後對她怎麼樣這樣的想法,她隻求心安,卻不挾恩求報。

兩人回到房間,墨硯找出燙傷藥膏給她塗了,兩人熄燈睡覺。

阿依跳上床,這才發現床上變得不一樣了,拉著床上大紅色鴛鴦戲水錦被,詫然問:

“墨大人,這被子怎麼換了?我的被子去哪裡了?以前是兩條被子怎麼變成一條了?”

“我讓人換了,在山穀裡我們兩個隻蓋一床被子,我晚上沒再搶你被子,所以回來之後我就讓人做了一條雙人被,這樣我晚上就不會搶你的被子了。”墨硯理直氣壯地回答。

阿依總覺得他的話有哪裡不對,卻沒想明白,歪了歪頭,墨硯已經說了一句“睡覺”,先躺下來。

阿依隻好也跟著躺下,用被子將自己裹起來,不料過了片刻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