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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084 字 2個月前

:“秦小大夫快把衣服換了吧,被冰水濕得透透的,現在是冬天,若是染了風寒可就有罪受了。”說著,轉身出去,帶上室內唯一一扇大鐵門。

阿依隔著門板聽到了外麵加鎖鏈的聲音,她知道要不了多久景澈就會找機會單獨前來詢問她藏寶圖的事,因而也不再去想她是怎麼樣被偷到這裡來的,按理說她現在應該已經死了,剛剛那些人好像說是墨大人去越夏國王宮偷了蛇花藤果回來救她的,也就是說墨大人平安無事,不過潛入越夏國王室之後就不一定了,但既然活著回來了就說明應該沒有大礙,就算受了嚴重的外傷,還有蘭陵秋在,應該不打緊的。

想清楚這些,阿依的心稍稍放下,現在首要處理的是眼下的事情,那個存在感極弱的二皇子竟然能夠知曉那麼多事情,的確很有本事,又有越夏國作為後盾,雖然現階段他與越夏國的關係應該是互相利用,但能拉攏到越夏國作為盟友,這個景澈也是不簡單。

杏眸內幽光一閃,她抬起手想要去解衣帶,然而手才一搭在汗巾子上,她的心裡咯噔一聲,整個人比剛剛被潑了數盆冰水還要涼!

她呆呆地望著自己的右手,平攤開的手掌僵硬地攤著,她想用力使自己的手指曲起來,然而無論她心裡怎麼使力,她的右手手指依舊無法彎曲。她呆了一呆,用左手去幫助右手的手指曲起來,手指關節沒有問題,但卻不能自行彎曲,並且,她這時候才意識到了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她用力地掐每一根手指,然而……沒有知覺,她的整隻右手居然完完全全地失去了感覺!

左手慌亂地握上右手腕,怔愣了良久,她終於明白了,必是蛇花藤的毒破壞了右手的感覺神經,她和墨硯中毒時候的情況不太一樣,墨硯是中了蛇花藤之後血液出現凝固,而她則是體內直接被輸入了毒血,直接省去了蛇花藤與健康血液結合的過程,就藥理來說,她體內中的毒要比墨硯更深一些。

也就是說……右手廢掉了嗎?

整個人從頭冷到了腳底,她霎時有一種天昏地暗之感,恐懼腐蝕了肌體,連左手指尖亦在顫唞個不停。

就在這時,一陣熟悉的噝噝聲自頭頂傳來,阿依循聲抬起頭,隻見一隻通紅的三角腦袋正在氣窗外麵用力擠用力擠,因為太胖了,擠了好半天,大腦袋才勉強擠進來,緊接著順著牆蜿蜒而下,一路飛快地爬到阿依腳邊,順著她的小%e8%85%bf爬上來,盤在她的膝蓋上,搖晃著三角腦袋,是很擔心她的樣子。

阿依看了它一會兒,用右手拍了拍它的頭,卻再也感受不到它的溼潤滑膩。她呆了一呆,又一次陷入靜默中。

☆、第五十七章 天花?

一個噴嚏拉回阿依的神智,她單用左手不甚靈便地換了被冰水浸濕的衣裳,雖然手的問題的確很重要,但現在被人囚禁在這裡,卻不是思考手傷的時候。

小赤因為她換衣服,順著她的膝蓋爬上她的床,似嫌棄這張床又舊又不夠軟,不太高興地用尾巴尖敲打床板。

阿依姿勢狼狽地%e8%84%b1掉濕漉漉的衣裙,身上隻剩下一隻桃紅色的海棠花肚兜,肚兜的外觀和普通女子的肚兜沒什麼兩樣,然而當阿依將肚兜%e8%84%b1下來翻過來之後,肚兜的內側赫然出現了兩個小口袋,口袋並不大,緊貼著前片布料,從外麵看很難看出來。

阿依從口袋裡取出兩隻紙包,思忖了片刻,將藍色的紙包塞回去,單手不甚便利地打開粉紅色的藥包,裡麵是一包雪白細膩的粉末。她用左手小指蔥管般的手指甲挑起一些藏在指甲縫裡,複又包好放回肚兜內,緊接著慢吞吞地將衣裳一件一件地穿好,因為右手無法彎曲,隻用一隻手穿衣服讓她覺得心裡焦躁惱火,卻又不能發泄出來,隻得憋在心裡。

好不容易才將衣服一層一層地穿好,待係好最後一條腰帶,額頭上已經滲出了許多汗珠,她忽略掉內心突然湧出來的悲戚情緒,呆坐在床上好半天,這才重新平臥下去,靜靜地躺在床上,望著床頂發怔。

……

二十裡外。

帥帳。

墨硯的臉色陰沉得可怕,恍若布滿了積雨雲的天空,隨時都可能降下暴風雨一般。他幾下撕碎剛剛被扔在大帳外的威脅信,捏著珠釵的手變得刷白鐵青。

“景澈,你找死!”他從%e5%94%87齒間陰冷滯血地吐出一句。

颯颯的風從賬外刮過。陰翳連天。

監牢的鐵門被從外麵打開,發出刺耳的響聲,小赤聞聲抬起腦袋,緊接著嗖地鑽進床底下藏起來。

阿依從床上坐起來,監牢的大門打開,景澈一個人走了進來,阿依直勾勾地看著他。

“九皇妹。”景澈在阿依麵前站定。微笑著說,“寶圖的事情你可考慮清楚了?”

阿依看了他一眼,淡漠地說:

“我之所以想要找到寶藏。完全是因為我沒有能力,隻能靠那個來報仇,既然寧王殿下說可以幫我報仇,我自然願意交出來。不過。寧王殿下,我要怎麼才能相信你會在登基之後給我你答應我的。一旦登基為帝,天下事都是你說了算,你就是殺了我,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九皇妹多慮了。你我好歹也是同一血脈,你若用心輔助二皇兄,你就是二皇兄登基為帝之後的大功臣。二皇兄怎麼可能會薄待了你。若你不放心,二皇兄可以給你一封蓋了私印的聖旨。隻要有二皇兄的私印,無論什麼時候,隻要是二皇兄登基,就會有效。”

阿依沉%e5%90%9f了片刻,點了點頭,站起身剛邁前一步,忽然隻覺得頭腦一陣暈眩,%e8%85%bf一軟向景澈的身上摔去。景澈下意識想躲,但因為兩人離得太近,她摔得又太突然,她猛然一把握住他的手當作支撐,他竟然無法躲開,緊接著隻覺得手背上一陣大痛,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阿依晃晃悠悠地站穩腳跟,望向景澈的手背上兩道半深不淺的血印子,大驚失色,連忙拉著他的手一麵呼嚕來呼嚕去,一麵慌慌張張地道:

“對不住寧王殿下,我的指甲太長了!對不住寧王殿下,我的指甲太長了!”

景澈皺了皺眉,有些惱,卻也隻當她是昏睡時間太長腦袋不靈光,又不能在現在發火,隻得隱忍不發,過了一會兒沉聲問:

“九皇妹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本王藏寶圖的位置?”

阿依望著他手背上的血痕眼眸微閃,這會兒又不自稱“皇兄”自稱“本王”了,景家的這個血統還真是了不得,她重新坐回床上,淡聲道:

“寧王殿下也知道我是一個女子,若是手裡握著藏寶圖會很危險,我知道皇上在找我和寶圖,所以我將寶圖記在腦子裡,之後把原圖毀掉了。若是寧王殿下想要,我可以給寧王殿下畫出來,但是在那之前,寧王殿下必須要將答應過我的寫下來給我。”

景澈的眼眸裡掠過一抹精光,笑道:

“這是自然,待會兒本王就會讓人把紙筆和聖旨一同拿過來,九皇妹收好之後要快快地畫。”

“我知道了。”阿依點頭應下。

景澈兄友妹恭笑了笑,之後轉身,揚長而去,門鎖又一次合上,發出嘩啦嘩啦聲,陰鷙的眼眸裡閃過一抹覺得對方愚蠢的嘲笑,卻又覺得手背上剛剛被她的指甲劃破的地方火辣辣地疼,皺眉用另一隻手揉了揉,心裡罵了句“賤人生的小賤人”。

監牢內,阿依一雙低下去的杏眸裡掠過一抹幽沉,小赤從床底下爬出來,又一次爬上床來,把三角腦袋靠在阿依的膝蓋上。阿依從脖子上取下一條拴著繩子的小葫蘆,用牙齒拔去瓶塞,遞到小赤嘴邊。小赤見狀,不太高興地彆過臉去,阿依又將小葫蘆湊了湊,小赤無奈,隻得張開大嘴,把赤紅的毒牙卡在葫蘆口,注射了一瓶毒液。①思①兔①網①

阿依拍了拍它的頭,因為右手不能動,她再次用牙齒塞上瓶塞,這一次收進袖袋裡,不久有人送來紙筆又退了出去,因為是畫藏寶圖倒也沒人看著她,阿依坐在桌前,寫下一張字條,拆了毛筆塞進毛筆杆,封好之後用繩子拴著綁縛在小赤的脖子上,指了指頭頂天窗對它輕聲說:

“去找墨大人。”

小赤搖頭不願去。

“一品齋燒鵝。”

小赤碧綠色的眼睛一亮,緊接著友好地在阿依的膝蓋上蹭了蹭,扭著身子嗖嗖嗖地爬上牆壁,又一次用力地鑽,好不容易才從氣窗口爬出去,噌噌噌地爬走了。

阿依獨自坐在桌前,也不畫藏寶圖,而是從褲袋裡取出小包的細針,用左手在右手上輕刺著。在這間密室裡她無法知曉時辰,她自己覺得大概過了大半天的工夫,監牢的門鎖突然急促地響起來,她慢條斯理地抽出手掌上的細針彆進衣袖裡,門開了,愛雅幾步走進來,凝眉,客客氣氣地道:

“秦小大夫,寧王殿下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晚飯後突然高熱不退,身體抽搐,身上全部紅腫起來,請了城裡的許多大夫查看,他們都說不知道是什麼病,也不知道該怎麼治!”

阿依微怔,想了想,站起來,一臉純良地問:“我可以去看看嗎?”

“是,秦小大夫快請。”愛雅就是來請她的,聞言,連忙點頭把人往外請。

阿依便跟著她走出監牢,因為她隻是個大夫又是一個弱女子,他們並不怕她會逃掉。阿依老老實實地跟著愛雅走出監牢,才發現此處是一座闊氣的府邸,大概是當地富人的住宅。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大概是三更天左右。整座宅邸守衛森嚴,阿依四處看了一遍便垂下眼簾,一路跟著愛雅來到一座華麗的院落。

院子裡坐了許多愁眉苦臉的大夫,阿依跟著愛雅越過他們進入室內,一個愁眉苦臉的老大夫正跪在病床前不知所措,乞答王子則遠遠地坐在一張圓桌前,眉毛緊擰,從鼻子裡長長地出氣。

阿依走到床前,寧王的%e4%ba%b2隨要阻攔卻被乞答王子喝退,雙方和合作關係,乞答王子還算是寧王的表兄弟,寧王%e4%ba%b2隨無奈,隻得退到一旁。老大夫也被趕了出去,阿依坐在病床邊上,看了看景澈的臉色,又看了看身上的皮膚,紅腫連成一片,似有要出疹子的跡象,三根手指虛搭在他的手腕診了片刻,駭然,跳起來倒退半步,把愛雅嚇了一跳,連忙問:

“秦小大夫,怎麼了?”

阿依從袖子裡抽出帕子一麵擦拭手指,一麵對她說:“是天花。”

“天花?”愛雅詫然驚呼。

“什麼?天花?”乞答王子比她的反應更大,直接蹦起來退得更遠,生怕會被傳染,頓了頓,卻又想到一個問題,皺眉,“隻是天花而已,為什麼你能診出來,他們卻診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