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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092 字 2個月前

還那樣子磨蹭她,她竟然隻以為我是在逗她玩。”墨研似笑非笑地說。

“三少奶奶心思單純,從沒有把主子往那方麵想。三少奶奶心思單純,主子對她也下不了手。”小安忽然開口,解答了他的疑惑,用比竹板還要平略粗啞沉厚的嗓音。

墨研愣了愣,略略回想片刻,緊接著忽然撲哧笑出聲來,仿佛想到了什麼特彆好笑的事,哈哈大笑起來。小安依舊麵色未變,似對他突然之間展現出的激烈的情緒轉變習以為常似的。

墨研竟然笑了許久都沒有停歇,優雅幽深的雅風館內笑聲飄蕩,悅耳,卻泛著一絲難以被壓抑住的癲狂。

……

因為雅風館藏書樓內的藏書比墨雲居內的藏書還要珍貴,阿依也不好意思提出要外借,乾脆就在雅風館的書齋內呆了一下午,而她也終於在一大堆滄桑暗黃的古籍中找到了寶圖上的蛛絲馬跡,其中一本很古老的遊記上曾經提到過寶圖上的地點,也就是寶庫大概的所在位置,竟然是在沙化省境內。

但是具體位置卻不知道了,阿依隻找到這麼一點線索。

沙化省那麼大,要找一座名叫“石頭山”這麼俗氣名稱的山不太容易,也許需要去當地查閱當地的省誌,阿依皺了皺眉。

黃昏時阿依離開雅風館去虎鬆堂吃晚飯,小安說墨研不去,因為墨研睡著了。

帶領綠芽左拐右拐出了迷宮似的楓樹林,才走到墨雲居與雅風館交叉路,順著台階上了一座偏僻安靜的穿山遊廊,才要向虎鬆堂去,遠遠地,卻見公孫柔正掩在朱漆木柱後麵與人說話,那人覺察到有人來了,轉身匆匆離開,阿依模糊望見她的背影,好像是雪盞。

公孫柔已經噙著笑迎上來,問:“這個時候妹妹是要去虎鬆堂嗎,我也正要去,我們一起走吧。”

既然碰上了又都要去同一個地方,看時辰阿依也不能先離開讓她走自己過後再去,隻得點點頭,兩人便並排向前走去。說實話阿依並不想和公孫柔有過多的相處,所以一半腦袋在聽公孫柔與她東拉西扯,一半腦袋在神遊太虛想自己的事。公孫柔沒發現她是在走神,隻以為她是終於領會了自己的身份懂得尊卑了,頓了頓,忽然笑道:

“對了,剛剛為止我一直在三石齋和大嫂聊天,大嫂送了幾匹宮裡得來的好料子,我想給三爺裁件衣裳,聽大嫂說妹妹的針線手藝好,回頭我拿了料子去墨雲居,妹妹幫我一齊給三爺裁衣裳吧。”

阿依微怔,看著她說:“府裡不是有針線房嗎?”

公孫柔的眼裡掠過一抹輕蔑,真不知道這樣的女人為什麼會得三爺的歡心,頓了頓,耐下性子笑道:

“妹妹這話就不對了,三爺以前沒成%e4%ba%b2,衣裳由針線房做也是沒辦法的事,可是現在三爺成%e4%ba%b2了,三爺的衣裳自然要由妻子來做。雖然我們這府裡家大業大,也不缺女主人的這一點手藝,但打點好三爺的日常起居,讓三爺的穿戴穩穩妥妥的,主持好家中事務,這些才是為妻之道。啊,妹妹之前沒有母%e4%ba%b2教導也難怪會不知道這些,也不是長在什麼高門大戶裡自然不懂得這些規矩,妹妹你從現在要好好學習一下做妻子的規矩,住在這侯府裡可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雖然妹妹的性子的確讓人覺得新鮮,但沒規矩久了,說不定三爺就厭煩了。”

“……哦!”阿依呆了半晌,原來為妻之道還包括裁衣裳,《女誡》上明明沒有這一條……當妻子好麻煩,她皺了皺眉。

☆、第二十八章 不接招

公孫柔隻當阿依皺眉頭是擔心墨硯不喜歡她,心下冷笑,頓了頓,雖然麵上依舊帶笑,聲音卻有些清寒:

“妹妹以後回答我的話時也應該講究一下,至少該恭恭敬敬地說一句‘是’才行,雖然你我不分大小,但皇上的意思是由我來教導你,我又比你年長,你理應注意一下規矩。”

“……是。”阿依看了她一會兒,覺得她想聽這個,於是滿足她了。

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公孫柔覺得這樣的感覺一點也不爽快,反而是憤怒討厭。然而她好歹是順從她的,公孫柔在心裡安慰了一下自己,覺得這下好多了,眼眸裡掠過一抹高高在上,她說:

“妹妹這幾日也該好好學一下規矩,以免過些日子皇後娘娘召見我們進宮時妹妹在宮裡一個不小心給三爺丟了臉,到時候不僅妹妹無法再抬起頭來,就連我和三爺也會覺得顏麵無光,人們不說妹妹野性慣了,倒會說我沒有管教好妹妹,沒有儘到正妻的職責。”

“……”阿依覺得自己現在簡直像個被惡婆婆欺壓的可憐媳婦,被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不過因為公孫柔不是自己的婆婆,她倒不會覺得那麼難受。

“所以為了妹妹著想,也為了護國侯府和三爺的顏麵著想,我身邊有一個媽媽原先是宮裡出來的,最懂規矩也最會教導人規矩,我想送去給妹妹……”

“唉喲!”公孫柔話還沒說完,阿依已經抱住肚子彎下腰,好像很痛的樣子。

“妹妹,你怎麼了?”公孫柔被她突然這一嗓子嚇了一跳,連忙問。

“我肚子痛。我得回去一趟,公孫姑娘你先自己去虎鬆堂吧,我恐怕一時趕不及過去,若我遲了,公孫姑娘先幫我告個罪!”阿依說著,轉身撒丫子跑了。

“哎,喂!喂!”公孫柔目瞪口呆。火冒三丈。差點跳腳,她還沒有說完,她還沒說今晚要去墨雲居讓她幫她裁衣裳她竟然就跑了。這一下她要怎麼找借口在晚上去接近三爺?她還沒有逼她答應派個嬤嬤去教導她宮規,這一下她要怎麼往墨雲居裡插人?關鍵是,她到底是真的肚子痛還是裝出來的?

若當真是個心機女,倒是有點本事。竟然憑借那樣的出身那樣的容貌將三爺哄得團團轉。

眼眸裡掠過一抹狠戾,她很快就會讓她知道。這個家到底誰說了算!

阿依一路衝下穿山遊廊,雙手叉腰,眼見公孫柔並沒有追過來才放心。綠芽跟著她飛奔,終於能停下來歇一口氣。扭著臉不高興地道:

“奶奶,藕湘院的那個人好討厭,三爺明明求娶的是奶奶。她被硬塞過來卻還腆著臉對奶奶那個樣子趾高氣昂,還說什麼要教導奶奶。說那是她做正妻的職責,奶奶可以八抬大轎三媒六聘來的,怎麼到了她嘴裡竟成了比她矮了一截的妾室了!”

“……大概是因為新婚之夜沒過成,內心苦惱,所以想用虐待我出氣。”阿依回答說,“反正她也隻是隨口說說,我們也不用放在心上,繞個遠路去虎鬆堂吧。”說著,繞大遠向虎鬆堂去。

“奶奶!奶奶你也太好性了,她那麼拿話欺負你,你就算不還嘴,至少也應該去三爺麵前好好地告她一狀,讓她彆再在你麵前充大趾高氣昂!都是三媒六聘憑什麼,連奶奶沒有娘家的事她都當著奴婢們麵前說出來,還用了那麼多難聽的詞,這不是明擺著要讓奴婢們看輕奶奶麼,不帶這麼欺負人的!”綠芽氣壞了,追著她氣哼哼地道。

“……我沒覺得她是欺負我,我也本來就沒有娘家,再說嘴長在她身上,她要說什麼關我什麼事,你氣性太大,回去喝點菊花茶去去火。”

“奶奶若是不和她鬥一鬥,三爺說不定會被她搶走的,昨兒晚上奶奶居然跑到廂房裡去睡了,多虧這院子裡全是我們的人,要是傳出去,還不一定被傳出什麼呢!”綠芽噘著嘴說,“我剛剛看見那個跟公孫夫人竊竊私語的人好像是咱們院的雪盞,院子裡出了一個投靠藕湘院的,奶奶你至少也該頭疼一下,彆大大咧咧的!”

阿依覺得綠芽今天的話好多,頓了頓,一本正經地對她說:

“就算是一條狗,它要是想跑你也是留不住的,更何況是一個人,若是心在你身上,鞭子抽都抽不走,若是心不在你身上,留下來的那具軀殼絕對會成為詛咒。”╩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前麵那些話綠芽明白,後麵這句聽起來有點驚悚,尤其是她用了陰惻惻的語氣,綠芽的麵皮狠狠一抽,不再言語。

“走吧,去虎鬆堂,若是去晚了,公孫姑娘一定不會替我告假,說不定還會說我睡昏頭沒規矩之類的,墨夫人雖然對我很好,護國侯府裡也很自在,但我卻不能因此錯了規矩。”

“奶奶,你應該叫墨夫人‘母%e4%ba%b2’或者‘娘’。”綠芽提醒。

阿依用手掌拍拍嘴%e5%94%87,新婚第二天還沒有真實感,聽她這麼說,又一次覺得有點恍恍惚惚的。

阿依與公孫柔幾乎是前腳後腳到達的,公孫柔剛坐下就看見她進來,一張俏臉綠汪汪。

開飯的時候因為墨虎、墨磊、墨硯都沒回來,墨礬出去玩了也沒在家,所以吃晚飯的隻有幾個女人。秦宣下學回來也來吃飯,公孫柔看見秦宣又來了,她之前隻以為這是因為阿依婚禮暫時住在府上的小孩子,沒想到這孩子竟然常住在這裡。她自然不認得秦宣,便含笑問:

“這位小兄弟是%e4%ba%b2戚的孩子?”

“我是墨伯母的孩子。”秦宣挨著墨夫人坐著,聞言,立刻舉手說。

“沒錯,這是我的孩子。”墨夫人笑著在秦宣的頭上拍了拍,說。

公孫柔明知道事情必不是這樣,卻也不好再問,頓了頓,試探性地提起要給阿依送嬤嬤的事情,墨夫人四兩撥千斤表示自己不管墨雲居的事,公孫柔就在飯桌上以一副關切的口%e5%90%bb繼續詢問阿依,阿依則她每問一句就岔一句話,她每問一句就岔一句話,還全都不鹹不淡,把公孫柔磨得最後火冒三丈,兩眼冒金星,卻又不好在飯桌上發火。

公孫柔雖然沒討到半點便宜,阿依卻覺得這頓飯吃得很無聊。

夜半時分墨硯回來了,墨雲居的大紅喜字仍舊貼在門窗上,尚泛著濃濃的喜氣。正房裡已經燈火通明,雖然平日裡同樣是燈火通明的,但今天卻仿佛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才走上門廊,阿依已經迎了出來,一頭烏黑的長發在腦後挽了一個纂兒,以一根紅寶石石榴簪固定住,內穿銀紅色繡海棠花百褶裙,外罩一件淺鵝黃銀色小碎花對襟長褙子,隻戴了一對紅寶石石榴花墜子,恬靜地立在門口,溫婉地朝他屈了屈膝,脆聲道:

“歡迎三爺回家。”

墨硯呆了一呆,看了她一會兒,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又看了她一會兒,才心裡有些小激動地輕咳了兩聲,偏過頭去大喇喇地“嗯”了一下,她突然對他來這一套竟讓他有點不習慣。

踏進屋裡,室內燃著一股薔薇花香餅的味道,是他喜歡的香料。以往在門口迎接他的都是丫鬟,他向來不放在心上,今日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