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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127 字 2個月前

湊錢合夥買了蟈蟈兒來孝敬我。解頤姐姐你看!”他獻寶似的給她看手裡提了兩個細蔑絲的小籠子,籠子裡好幾個蟈蟈兒正在“蟈、蟈”地叫喚。

“沒人敢欺負你是好,可你也不要因此就去欺負彆人,做人要厚道,既然入了家塾就要多交好朋友。”阿依告誡。

“我知道。”秦宣笑嘻嘻地回答,頓了頓。說。“解頤姐姐,你把姐夫的藏書樓弄這麼亂,姐夫回來會生氣的。”

“不要緊。我會很快就整理好,你去洗了手臉吃了點心好好念書,多念念說不定將來還能考個功名養活自己。”秦家被抄家隻帶來了一個好處,那就是秦家不再是商籍。既然沒有說不允許秦家後人參加科舉,也就是說秦宣可以去參加科舉了。

“嗯!”秦宣重重點頭。“我要像姐夫那樣考一個狀元來玩玩!”

阿依的嘴角狠狠一抽:“狀元又不是考來玩的。”

“姐夫說他就是想考個狀元玩玩才去參加科舉的。”秦宣認真地說。

阿依啞口無言。

“姑娘,五殿下的侍衛來請姑娘去雲鏡湖畔出急診,說是五殿下`身邊的一個樂人突發急性%e8%83%b8痹心痛病,脈象微弱呼吸微弱。請了紫蘇公子又請了禦醫院的蘭禦醫,用了蘇合香丸也用了針,不僅沒有好轉。反而幾乎快沒了呼吸,紫蘇公子說恐怕需要姑娘的鬼門十三針。五殿下府上的侍衛已經在外邊等著姑娘了。”

阿依微怔。五皇子她以前隻是聽說過是公孫皇後的堂妹公孫昭容的兒子,卻從來沒見過,今天是三月三,在雲鏡湖大概是出來遊玩的,為了一個樂人竟然派侍衛過來大張旗鼓地請大夫,莫非那個樂人是個很重要的人?

她放下書,對綠芽說:“去把春蔥給我牽到門口,讓碧洗去回墨夫人一聲,就說我去出急診了。”

“解頤姐姐,我也要去!”秦宣立刻說。

“你念書去!”阿依果斷拒絕,秦宣便抱著小書包扁了扁嘴。

阿依去房裡拿了藥箱,大步出了墨雲居來到大門口,綠芽已經一手牽了一匹馬,阿依接過春蔥牽出大門,果然看見幾個皇家侍衛正騎著馬威風凜凜地候在門口,為首一個身穿便服卻明顯是護衛出身的青年下馬抱拳:

“姑娘,在下是……”

“我都聽說了,雲鏡湖是吧,可以走了。”阿依說著,已經翻身騎上春蔥,韁繩一甩,向雲鏡湖的方向縱馬而去。

她動作太快了,快得讓人一時沒反應過來,那侍衛呆了一呆,在綠芽騎上馬跟上阿依以後,這才想起來趕緊上馬追過去。

……

郊外的雲鏡湖,三月三,湖畔的桃花林紛飛爛漫,嫵媚嬌豔。波光粼粼的湖麵上停了許多精美的畫舫,湖岸兩旁綠草如茵,鳥語花香。三月三是大齊國男女可以光明正大互相結識的日子,因而湖堤上畫舫裡到處都是衣著光鮮的年輕男女,姹紫嫣紅,花紅柳綠,顯得十分熱鬨。

然而有一處卻不是那麼熱鬨,雖然此處聚集了一群看起來就十分富貴尊榮的年輕男女,然而方圓百丈之內卻無人敢接近,氣氛也異常僵硬窒息。

一座涼亭內,一個衣著富貴,容貌清俊,約莫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急得滿頭是汗,熱鍋上的螞蟻似的轉來轉去。紫蘇提著藥箱和一身烏鴉黑的蘭陵秋立在一旁,在他們麵前涼亭的欄板上,一個容貌陰柔、異常秀美的男子正臥在一張柔軟的狐皮褥子上,麵色慘白發青,雙眸緊閉,嘴%e5%94%87烏紫,似已經沒了呼吸。

在涼亭外圍,幾個人站著看著先前那個容貌清俊的年輕男子轉來轉去,楚元、林康並不太在意地搖晃著手裡的折扇,眼睛早已經溜到遠處湖堤上那些花枝招展的美人身上去了。景澄皺眉立在亭子的一角,似對急得快要哭出來的五皇子景灝不太滿意。站在他旁邊的是一個沒有太多存在感但卻同樣容貌俊秀的男子,年紀約莫二十四五歲,錦袍玉帶,貴氣逼人。

亭子下麵零零散散地站了許多世家千金,精心打扮過的公孫柔站在最前麵,緊緊地貼著墨硯,仿佛又害怕又想看似的抓住墨硯的袖子,墨硯不耐煩地甩開,她再次抓住,再被甩開,再被抓住,她不厭其煩,反而從其中找到了些樂趣。

景灝又去探不省人事的美麗男子的鼻息,這一下連鼻息都感覺不到了,心裡又急又氣,衝著紫蘇和蘭陵秋大聲道:

“你們兩個快點想想法子,祁心他已經沒有氣息了!”

“回五殿下,該試的法子草民都試過了,祁公子是心痛之症突然發作,除了鬼門十三針還有一線希望,任何人來用任何法子都救不了祁公子。”紫蘇不鹹不淡地說,“以前帝都裡有兩個人精通鬼門十三針,現在隻剩一個了,這一個還不是被%e4%ba%b2傳而是偷學出來的,所以五殿下還是不要報以太大的希望。”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祁心他今天就要死了嗎?你再給本殿說一遍,看本殿不宰了你!”

“五弟!”景澄不悅地低喝一聲,看不慣身為一個皇子他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為了一個男人還隻是一個樂人做出這麼有損皇家體麵的行為。

“五弟,你何必這樣心急,就算這個樂人深得你心,左不過是個樂人而已,他若病死自然還有好的來,你身為皇子為了一個卑賤的樂人可不要失了身份。”存在感不太強的二皇子景澈陰陽怪氣地笑說、自從大皇子死後,悲痛欲絕的皇後娘娘似對他這個從死去的湘嬪那裡抱養來的兒子並不上心,反而將眼光落在了自己堂妹所出的五皇子身上,如今姐妹兩個出奇地團結,這樣的團結簡直就是沒把他這個二皇子放在眼裡。

景澈話音未落,景灝頓時像一個暴怒的野獸一般跳起來衝著他咆哮道:

“祁心才不隻是一個樂人!祁心才不卑賤!”

景澈冷冷一笑,掏了掏耳朵,慢條斯理地問:“哦?他不是一個卑賤的樂人,那他是什麼?”

景灝惡狠狠地瞪著他,一言不發,然而周身散發出來的那最重要的人被侮辱了所產生出的憤怒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頭嗜血的猛獸,隨時都有可能衝上去把對方撕碎。

眾所周知,五殿下最得當今皇上溺愛,也是五個皇子裡脾氣最火爆的一個。

景澈似被一個小輩竟然敢用這樣的眼神與他對視所激怒,勾起的%e5%94%87角繃起來,氣氛似乎在一瞬間硫磺味十足。

墨硯見此情景,眼眸微閃。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一匹鬃毛長長的矮腳馬從遠處飛馳而來,於近處高高地揚起前蹄猛然刹住,春蔥在打了兩個響鼻之後,跺了跺蹄子,這才低下腦袋,繼續發呆。

“這矮腳馬跑得還真快!”林康訝然驚歎,眼看著縱馬飛馳在後頭的侍衛和一個綠衣小環與前麵拉開了一段不小的距離。

“這小人兒來得還真快!”楚元看見阿依就覺得一顆心仿佛被拭去了蒙塵重新光明起來,笑嘻嘻說。

公孫柔眼裡掠過一抹陰霾,一個要才無才要貌無貌,連給她提鞋都不配的丫頭為什麼會這樣受喜歡,並且越來越受喜歡,明明她才是帝都裡才貌雙全的第一美人,那個死丫頭憑什麼?!

醋意翻湧,她不甘地咬了咬嘴%e5%94%87,又一次拉住墨硯的衣袖,輕軟地喚了聲:

“硯表哥,阿柔有些頭暈,硯表哥可以陪阿柔去休息一會兒嗎?”

☆、第十章 景灝

阿依溜下馬,提著藥箱幾步走進涼亭裡,景灝急急忙忙地迎上來,滿麵焦急地問:

“你就是秦小大夫?”

“是。”阿依簡單地施了一禮,歪過頭望向平臥在涼亭欄板上的人,“是那位公子?”

“就是他!你快救救祁心,隻要你救回了祁心,你想讓本殿賞你什麼都行!”景灝一激動,也不管對方是男是女就一把握住阿依的手,焦慮地大聲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墨硯的臉刷地黑了,偏公孫柔一個勁兒地在他耳邊追問:

“硯表哥,阿柔有些頭暈,我們去那邊坐坐好不好?”

“你若是不舒服就去休息,再不舒服就回家去請個禦醫來看,為什麼非要我陪著你,我既不是大夫又不是你娘!”墨硯沒好氣地道。

公孫柔的小臉刷地白了,貝齒咬住嘴%e5%94%87,泫然欲泣。

林康和楚元早已笑噴出來,若不是顧忌景灝的顏麵,兩人早已笑軟在地。

墨硯就吩咐公孫柔的兩個丫鬟:“你們姑娘不舒服,快送她回家去,免得中了暑熱。”

桃雨杏雨聞言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公孫柔小臉蒼白,委屈地咬著嘴%e5%94%87,身後已經傳來其他世家小姐的竊竊私語聲,她心裡一陣惱火,卻又不甘心就此離開,悶了半晌,勉強對著墨硯笑笑:

“阿柔隻是想休息一下,也沒那麼要緊,既然硯表哥想留下來,阿柔就陪著硯表哥好了。”

墨硯不理她,他正在因為被阿依華麗麗地無視了而生悶氣。

身後傳來竊笑聲,公孫柔覺得那些笑聲都是在嘲笑她,咬著嘴%e5%94%87隱忍不發。卻在望向阿依時眼眸裡閃過一抹狠戾。

那一頭,景澄眼看著景灝輕薄地去握一個姑娘的手,那姑娘還是重臣的未婚妻,眉一皺,低喝道:

“五弟!”

阿依倒是並沒在意,直接拂開景灝的手,徑直走到祁心麵前。也不顧地麵的冷硬甚至都沒有去留意病人的樣貌。跪坐在欄板前,見那人已經沒有了呼吸,脈搏幾乎摸不到。立刻解了他的衣領,又從藥箱裡取出一塊絲綢方巾蓋在祁心的嘴%e5%94%87上,緊接著俯下`身去每吹一次氣進行一次%e8%83%b8外按壓。這種治療方式她已經做過許多次了,比起最初的陌生慌張到現在的平和淡然。她也算成長了。

墨硯的臉比剛才更黑。

“哎,你這個人。你這是在做什麼?!”在景灝眼皮子底下呈現出的曖/昧畫麵讓景灝勃然大怒,高聲喊叫道。

“五弟,她是在幫助祁心恢複呼吸,你聲音太大會影響到她。”景澄立刻說。

景灝這才反應過來。雖然心裡不自在,但治療為大,點點頭。不敢再出聲。

約莫過了小半刻鐘,祁心的呼吸雖然微弱。卻漸漸地能感覺出來了。景灝心中大喜,阿依見狀已經從藥箱裡拿出杭綢針包,一麵從裡麵取出一疊細針,一麵平著語氣輕聲說:

“五殿下,我要給這位公子%e8%84%b1衣服施針,與這位公子不相乾的人最好都退開,除非是想要看他不穿衣服。”

景灝愣了一愣,明白過來,立刻轉身去把周圍圍觀的人趕蒼蠅似的趕走,命侍衛守在涼亭周圍不許人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