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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144 字 2個月前

後麵走上前,立在阿依身旁,沉聲吩咐道:

“看起來是個慣犯,帶回刑部去,審!”

鳳二應了一聲,扭著那個已經昏過去的人販子先行離開了。

“是墨侍郎!”人群在將目光從阿依身上轉移到墨硯身上時,似驚了一大跳,開始竊竊私語。

“的確時刑部的墨侍郎沒錯!”人群開始驚恐起來。

結果不過片刻,先前在茶攤上的人全都結賬走人了,離開時明明不需要說理由,可是他們卻一個個把理由說得有理有據充分又大聲,之後遠遠地繞開墨硯,逃得比兔子還快。

阿依雖然心中狐疑,卻並不在意,拉著秦宣走到桌前坐下。墨硯坐在阿依身旁,麵無表情地盯著秦宣正在用阿依遞給他的帕子擦臉,把秦宣嚇得渾身一抖,怯怯的。

茶攤老板戰戰兢兢地送來一壺茶,又急急忙忙地躲到爐子後頭,連看都不敢往這邊看。

綠芽倒了一杯茶,秦宣捧著喝了半碗,稍微有點精神,一麵扁著嘴要哭不哭,一麵委委屈屈地訴說他這些日子的遭遇——

秦北雖然認下他將他帶回家去,對他也很好,闔府上下也皆稱他為“二少爺”,可是家裡的其他人卻很討厭他。秦北的三個子女也就罷了,兩個女兒已經出閣,兒子也娶了新婦,都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可是三太太哪裡肯咽得下這口氣,一個過去她以為是侄子的小子竟然是丈夫和二伯子姨娘的私生子。

特彆是在關於秦北的那些流言蜚語傳遍帝都之後,雖然秦北在皇上麵前成了紅人,一躍成為伯爺,平步青雲前途不可限量,可是帝都裡對秦北的傳聞卻極為難聽,特彆是他給濟世伯戴綠帽子和陷害濟世伯下獄最終導致濟世伯被處斬這兩件事,民間似乎將所有的激憤都落在秦北的頭上,三太太現在出門都不受待見,更彆提還要混在帝都的達官貴人圈子裡,本來那些貴族就因為他們的出身瞧不起他們,現在更是因為秦北上位的卑鄙手段,整個帝都的貴族圈都在嘲笑他們,三太太簡直都沒辦法混下去了。

於是所有的怨氣全撒在秦宣身上,尤其是秦北自從被封為伯爵後竟然一連納了三個妾室,還收了兩個通房丫頭,這讓三太太忍無可忍,連帶著對丈夫的惱恨一並發泄在秦宣身上。

“三嬸她早上又打我,說我把她的花瓶打碎了,野種隻會撒野!”秦宣一麵哭,一麵給阿依看雪白的小胳膊上被藤條抽出的血痕,“那花瓶根本不是我打碎的,是她房裡的瓶兒打碎的,瓶兒非說是我打碎的,三嬸打我。我說不是我是瓶兒,她還打我,罵我,於是我就跑出來了。我想去找大姐,可是走到一半就迷路了,那人說要送我回家,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壞人,不敢說去找姐姐,怕他綁我找姐姐要銀子,於是我就說我哥哥在百仁堂做工,讓他帶我去百仁堂。

哪知他帶我出城,我幾次想跑他死拉著我不讓,總是挑小巷子走,看見人就把我抱起來捂我的嘴,我也不敢喊叫,怕他殺掉我。後來他帶我出城了就把我放下讓我自己走,我不敢不走,再然後城外人越來越少,我害怕了,看著這茶棚裡人多,他帶我經過時我就大聲喊起來了。”他說著,又可憐巴巴地啜泣起來。

墨硯漫不經心地看著他,聞言哧地笑了:“這小子還挺機靈的!”

秦宣顯然很怕他,見他盯著自己,悄悄地往阿依身上靠了靠,扁著嘴巴,可憐的小鹿似的望著她,委委屈屈地道:

“解頤姐姐,宣兒不要回去,宣兒跟著解頤姐姐好不好?”

他沒有對阿依問起秦泊南的事,想必他已經聽到了風聲,知道了他父%e4%ba%b2最終的結局。這個孩子很聰明很敏[gǎn]也很會裝傻,就像當初阿依向他挑明秦泊南不是他的生父秦北才是時,他眼裡那一閃即逝的慌張讓阿依知道,其實他早就知道他有可能是他三叔的兒子,隻是他不願承認。

阿依沉%e5%90%9f著沒有回答,就在這時,一輛馬車經過停在茶攤前,一男一女走進來,男的坐在靠官道的木桌前,吆喝了一聲:“掌櫃的,來一壺茶!”

聲音似有些耳熟,下意識回頭望過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穿深杏色杭綢直裰的年輕公子,濃眉大眼,容貌秀致,身材頎長精壯,舉手投足間泛著書畫氣十足的儒雅斯文。

此人眼熟,阿依卻一時忘了在哪裡見過。

ps:這是本書的最後一卷,非常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

☆、第四章 入住護國候府

身穿深杏色直裰的公子恰好望過來,看見她微怔,旋即滿臉喜色地笑道:

“解頤!”

阿依呆了一呆,這聲音很耳熟,仔細辨認了半天,還是秦宣猛然認出來,大叫道:

“是阿俊哥哥!”

阿依有生以來第一次驚詫了如此多的時間,許久不見,秦俊怎麼變得這樣瘦還這樣清俊,莫非他吃了強效減肥藥?

秦俊望著她呆呆的,輕輕一笑,他身旁一個眉清目秀,梳著高髻的妙齡少婦見二人認識,已經衝這桌頷首為禮,提起一隻茶壺對秦俊輕聲笑道:

“夫君,我去給母%e4%ba%b2送茶。”

秦俊含笑點點頭,見她去了,這才站起身走到阿依這一桌。阿依站起來,詫然詢問:

“俊少爺你成%e4%ba%b2了?離開家這些日子你究竟去哪兒了,大太太她……”

“說來話長。”大概是出去曆練過了,秦俊的言談舉止比起先前在家時完全就是兩個人,他含笑向墨硯施禮,“草民見過墨侍郎。”

墨硯隻是微一點頭。

“俊少爺你現在這是……”

“我是回來接母%e4%ba%b2的。我在麗州聽說二叔的事就趕回來了,之前隻以為是以訛傳訛,沒想到前幾日到了帝都,已經變成那樣了,又聽說了二嬸和無瑕妹妹的事……唉!”他似含著悲憤,顰眉歎了聲,“我去見了逸兒,他叫我少管二房的事,態度蠻橫,在皇上麵前得了勢就是不一樣,他現在是勇寧伯,我也和他說不上話……”說到這裡。他有些怔怔地出神。

“俊少爺這是要離開帝都嗎?”

“哦,母%e4%ba%b2之前一直住在舅舅家,因為兩房未分家,母%e4%ba%b2的東西也全被抄走了,母%e4%ba%b2病了好些日子,不過其實也不打緊。我接了母%e4%ba%b2打算回麗州去,我四處遊曆期間在麗州認識了一位師父。他是一位很有名的畫家。之前我一直住在他家。師父他原來是一省布政使,告老還鄉後現在在家鄉閒了畫畫畫教教書,還開了個書齋。我娘子是他的外孫女。我嶽丈並沒有從文,而是在麗州開了一間酒樓,開得不錯,我娘子也在家裡幫忙。

我閒著沒事就幫師父教教書。平常一般都是畫畫,嶽丈的酒樓達官貴人很多。也能賣個好價錢。我已經在麗州開了一個畫齋,雖然日子和從前沒法比,但娘子的娘家%e4%ba%b2戚和睦,人也都非常好。雖然不如過去在家裡錦衣玉食的。但我還是覺得在那邊過得自在。”他似十分感慨地輕聲道。

阿依看得出來他現在很快活,比在秦家時要快活許多倍,明白地點了點頭。問:

“大太太不要緊吧?”

“不打緊,就是一時適應不過來。母%e4%ba%b2的性子你還不知道麼,對我娘子也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幸好我娘子性子好,回去要有好一段時間的摩攃呢。”

“夫君,母%e4%ba%b2說要快點趕路。”秦俊的娘子走過來含笑道。

秦俊應了一聲,笑著對阿依告辭,又說:“我嶽家的酒樓是麗州城的貴洪樓,你去麗州一問就知道,若是來了麗州你就過來尋我,我請你去我們家坐坐。”

阿依微笑著點頭應了,秦俊眸光略複雜地看了秦宣一眼,他自然也聽說了傳言,但畢竟秦宣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又和秦宣笑著說幾句話,向墨硯拱手告辭,這才帶著妻子轉身上了路邊的馬車,又與阿依揮手作彆,小廝駕駛著馬車順著官道徑直向南邊駛去。

阿依拉著秦宣望著他們漸行漸遠,不管怎麼樣,過上了自己想過的日子總是好的。

鐘燦付了茶錢,墨硯站起身,看了秦宣一眼,問阿依:

“你要帶他回家?”

阿依低下頭望著秦宣,秦宣仰著頭,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扁著小嘴泫然欲泣地望著她。⌒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阿依靜默了半晌,長長地歎了口氣,拉著秦宣的手看著墨硯對秦宣吩咐:

“叫‘姐夫’!”

“姐夫!”秦宣立刻十分聽話地叫了一聲。

“……”墨硯的眉角狠狠地抽了抽,看著他們倆。

第一次有人叫他“姐夫”,彆扭又新鮮的詞彙,該死的他為什麼聽起來會覺得那麼順耳呢?

他有病。

沉默了半天,他一言不發向前走去。

阿依拉著秦宣緊隨其後,秦宣滿臉歡喜。

……

莊嚴威武的護國候府。

一行人縱馬在側門停下,早有門房小廝上前拉馬,墨硯徑直入府,阿依拉著秦宣跟在後麵。

“鐘燦,你去安置阿勳,讓他自己挑個住處。”墨硯一邊走一邊說,“你們秦府下人有不少在我府上,我都讓人安排到原來的差事上,你也撿一個你擅長的差事做吧。”

阿勳一愣,忙應了聲。

“墨大人,為什麼秦府下人會在護國候府?”阿依疑惑地問。

墨硯十分不願意提這件事:“林康那廝閒得牙疼到處去胡扯,說你和秦府的下人要好卻沒錢買隻能乾傷心,於是成國公府、南郡王府、賢王府、安樂侯府、禮%e4%ba%b2王府,還有一群我記不住的回頭你看禮單,他們把秦府發賣的下人都買下來了,說與你要好的人都送來了,若是你還想討誰儘管過去討要。”

“……哦。”阿依愕然了半天,點了點頭,心裡情不自禁地湧起一股溫暖,原來她不在時也會有人想著她。

“蒲荷郡主天天打發人來問你在不在,你有空去瞧她一眼,她現在身子沉,呆在家裡膩煩。公孫霖也幾次遣人來問,秦大姑娘的身子不太好,一直病著。”

阿依應了一聲,領著秦宣跟墨硯徑直回到墨雲居,黑虎,彩豹兩隻大狗正站在院門兩邊威風凜凜地守門,看見墨硯先是搖晃尾巴,接著對著阿依汪汪大叫,把秦宣嚇得躲進阿依背後。緊接著噝噝的吐信子聲響起,一條紅蛇從牆上爬下來,於是兩條大狗顯而易見地縮了縮,緊接著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

墨硯嘴角狠狠一抽,暗罵這兩個沒出息的慫貨。

小赤從牆頭爬下來,十分愉快地順著阿依的褲管往上爬,最後盤在阿依的脖子上,秦宣早在它出現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