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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112 字 2個月前

將那廝揪出來好好地問一問,他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

他那是什麼表情啊?阿依雖然不太明白,但心裡卻莫名地惱火起來。

墨硯將阿依送到百仁堂門口,阿依跳下馬車,墨硯跟著下來,兩人麵對麵地站著。

“墨大人,我進去了。”阿依對他說。

“你……”墨硯單手抱%e8%83%b8,摩挲著尖尖的下巴。

阿依不解地望著他,墨硯在她身上看了一圈,越看越覺得不太滿意,頓了頓,對她說:

“你以後多吃點肉吧。”

“啊?”

“雖然大齊國奶牛很少,不過我可以去給你弄一頭來,你多喝點牛奶吧,你這個年紀雖然晚了一點但也不算太晚,你若是不把自己養得肉一點,將來做了娘%e4%ba%b2萬一把自己兒子餓死了,那可如何是好?”墨硯十分認真地說。

“……”阿依愣了愣,順著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前%e8%83%b8上,終於明白了他話裡的含義,一堵黑線牆從天上砸下來,重重地壓在她的頭頂,繼而轉化成額角憤怒的十字線,在那裡怦怦地跳動著,一腔怒火噌地從肺子裡竄上來,迅速將她的整個人燃燒,她黑著臉咬著牙,忽然飛起一腳踹過去,重重地踹在墨硯的脛骨上!

咚地一聲!

整條東大街的人都回過頭來興奮地圍觀!

阿依火冒三丈地轉身,大步走進百仁堂,不再理會那個言辭下流的登徒子,竟然說她有了兒子會把兒子餓死,她就是再小也不可能把兒子餓死吧,再說什麼兒子不兒子,她臉漲紅發青地啐了一口,墨大人流氓!

因為看熱鬨的人太多了,墨硯不好意思去揉自己的脛骨,隻能咬牙忍痛,這死丫頭不識好歹,竟然敢惱羞成怒踢他,還是在大街上,還是他穿朝服的時候,真是豈有此理!

☆、第四百三五章 真假,人心

賢王府,閉月亭。

景澄身穿一件月白色銀線暗紋團花長袍靜靜地坐在亭子裡,為了護住脊背上的傷口不受風涼,外麵還套了一件鴉青色織錦蟒紋風毛比甲,雖然嘴%e5%94%87已經有了些血色,可麵色依舊蒼白憔悴,隱隱透著烏青,顯然重傷初愈還沒有完全好轉。

他雙手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香茶,沉默無言。

坐在他身旁的墨研正在喝花蜜水,香甜濃鬱的花蜜水,他的穿著比受了傷的景澄還要誇張,今日陰天,氣溫比平日裡低了許多,連正午時能帶給人溫暖的熾熱陽光也消失得無影無蹤,體質脆弱的墨研隻能在水藍色漸變白色繡滿了妖冶桃花的闊袖錦袍外加了一件天青色銀絲撒花杭綢鶴氅,嚴嚴實實地裹住頎長卻清瘦的身體。

景澄雙手捧著茶碗,靜靜地沉默了片刻,蒼色的嘴%e5%94%87忽然漾開一抹諷刺的笑意,他啟口,嗤笑著說:

“真沒想到,刺殺我的人竟然是大皇兄。”

墨研不語,怡然自得地啜飲著熱乎乎的花蜜。

景澄又沉默了一會兒,再次沉沉地說:

“父皇對大皇兄還真是寵愛有加呢,即使大皇兄做了那樣的事情,父皇他卻還是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把大皇兄給洗白了。削去%e4%ba%b2王位?隻怕過一陣子再立個什麼功勞,%e4%ba%b2王位都不用了,直接就被冊立成太子了吧。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父皇到底還要縱容大皇兄和公孫皇後多久?先皇後的影響究竟有多大,竟然能讓公孫皇後一直穩坐後位這麼多年,在後宮裡翻雲覆雨。把後宮變得烏煙瘴氣,父皇明明知道偏偏裝成看不見!”

他冷笑一聲。

能讓一向溫和淳厚的三皇子說出這麼一串不滿,可見他是真的不滿,已經忍不住不滿了。

墨研不語。

“阿研……”他側過頭去望向墨研,墨研正喝完了一杯花蜜,打開裝花蜜的瓷罐舀了大大的一勺放進杯子裡,提起茶壺衝兌。“你花蜜放的太多了。”

“不多,剛剛好。”墨研笑眯眯地說。

景澄望著他。長長地歎了口氣。

即使在外人看來墨研的喜好甜膩得恐怖,然而他就是愛,隻因為在品嘗食物裡的甘甜時他才能忘記苦澀的惡心感,美妙的甘甜可以融化一切痛苦驅走所有陰霾。也可以減少他暈倒的次數,若要換一種說法,那就是甜食可以治療心靈的創傷與低血糖。

景澄直到現在也不明白低血糖是什麼,不過護國侯夫人說阿研喜歡吃甜食是非常好的事情,隻是這樣子喜歡看起來更讓人覺得擔心。

曾有一度,景澄覺得天生多病永遠都無法治愈的墨研十分可憐。

“若是你能生在皇宮裡,你現在又會做些什麼呢?”景澄靜默了半晌,忽然幽幽地開口。

“我怎麼可能會生在皇宮裡,我都不是在護國候府裡生下的。我娘說我是生在野外的馬車上。”

景澄望著他笑著打哈哈的樣子,無奈地輕歎口氣,即使他竭力否認……

景澄半垂下頭。幽聲輕道:“父皇應該對你很愧疚吧,皇祖父那一代、父皇那一代誰都沒有,曾祖父的病卻傳到了你的身上。”

“賢王殿下這是什麼話,這件事自我們成年以後你提過許多次,就算我生的這個病叫做‘皇家病’,也不代表能生這種病的隻有皇室中人。難道生個病還有三六九等貴賤之分嗎?賢王殿下,你究竟在試探什麼?還是說幼年時我病得沒有現在這樣重。你樂意與我結交,現在我病成這樣已經成了我們護國候府唯一一個吃閒飯的,所以你不屑於與我繼續結交下去?”墨研含著笑看著他問。

“我沒有試探什麼,再說你哪有吃閒飯……”景澄在他溫煦卻刺人的目光下低了頭,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罷了,不提這個。我與你打小相識,我在宮裡雖然有許多兄弟,卻一直與你最為要好,你對我太多心了。”

“有件事我一直沒對殿下說,皇上因為我與殿下走得太近,已經對我疑心了,幾次三番地命我徹查殿下。”墨研淡淡地說。

景澄微怔,緊接著一股氣堵在%e8%83%b8口,他憤怒又哭笑不得,就好像一個什麼都沒做卻被冤枉的孩子一般衝動地憤怒著,憋了半晌,他冷冷一笑:

“父皇越上年歲越像皇祖父了,明明當年父皇自己也被皇祖父壓製得極為痛苦,一旦登了帝位就全部都忘記了嗎?”

“一登九五,稱孤道寡,殿下不要怪我失言,生在皇家,即使什麼都沒有做,隻是出眾一點,都會被認作是居心叵測。一般人的想法不都是,如果不是因為想要出人頭地,沒事那麼優秀乾嗎。普通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是被以為想要出人頭地的皇子了。”

“真是諷刺!”景澄冷冷一笑,頓了頓,望向墨研,“你倒是好呐,出生在宮外,一生輕鬆,又有對你百般關心的爹娘和與你一條心的兄弟!”

“爹娘和兄弟的確是,不過三殿下難道也羨慕我這樣風一吹就病倒,不吃甜食就暈倒,樹枝一刺就流血不止的病體嗎?”

景澄無言,為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微微愧疚,沉默了良久,輕聲問:

“你這次啟程什麼時候回來?”

“明年春天。”

景澄的眼眸垂了下來,靜默了許久,淡聲開口道:▃思▃兔▃在▃線▃閱▃讀▃

“趁這個機會幫我做件事吧。”

“好啊。”墨研望著他,粲然一笑,溫聲回答。

景澄半垂著頭,幽涼地笑了笑:“皇位那種東西我不是沒有想過,可有什麼趣呢,變成像皇祖父和父皇那個樣子,想一想就會做惡夢,可是我不願意去爭,他們卻不放過我……”他嗓音憂鬱,語調淒涼。

墨研雙手捧著熱騰騰的茶杯,眸光清幽地望著他,潤澤的%e5%94%87勾起,漾開一抹微笑。

……

黃昏。

景汐從蓬萊殿裡出來,走在去往鳳儀宮的路上,之前是才被父皇疾言厲色地訓斥過,等一下又要去鳳儀宮裡麵對母後的冷臉。

他臉色鐵青,額角的一條青筋已經漲了出來,臉上連著太陽窩的幾條筋儘在那裡抽[dòng]著,五臟六腑仿佛變成遇到了大火的乾柴呼呼地燃燒起來,一雙漆黑的瞳仁可怕地抽縮著,袖口下的拳頭恨恨地捏緊。

他竟然被老三擺了一道!

他自然是想除掉老三的,可他怎麼會愚蠢到在老三大婚的時候派人去行刺,雖然那個時候的確是個好機會,可他怎麼可能會去做那麼引人注目的事情,他可是隱忍了幾十年了!

老三那個陰險狡詐的小人,平日裡一臉與世無爭兄友弟恭的樣子,卻在悄無聲息地比他優秀比他出色比他文武全能,如今他能贏他的也隻有閱曆了,這讓他深深地感覺到不安。

儘管景澄從來沒有流露出對權利的渴望,對他也是很尊敬的樣子,而身為皇上的嫡出長子,又有顯赫的外戚作為背景,將來的太子未來的皇帝景汐似乎是穩贏的,然而他還是深深地不安,特彆是三皇子的賢德之名在民間越來越高,朝中新貴與三皇子也越走越近。

他本想找個機會斬草除根,沒想到他還沒動手,那廝竟然自己先動手上演苦肉計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偏偏這一次他找到的幫手竟然是皇上和滿朝文武雖然忌憚卻十分信服的“帝都鬼見愁”墨硯,不,說到底還是景澄的這一場栽贓太漂亮,又天衣無縫地全部讓墨硯給查出來了,之前在大殿被墨硯一條一條追問,到最後他差一點都以為自己真的做過了!

好你個老三!

“大殿下急匆匆的,這是要去哪兒啊?”鶯聲燕語柔媚地響起。

景汐微怔,抬頭望向站在離自己三步遠地方的那一名身穿水紅色撒虞美人花亮緞粉紫鑲邊偏襟宮衣,淡掃蛾眉,未施粉黛卻傾國傾城的美人兒。

號稱“越夏國第一美人”的愛雅公主,西元宮的西妃娘娘,之前他本以為風沙大黃土多的地方出來的第一美人一定醜陋不堪,像那種在荒漠戈壁長大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有中原女子的柔軟水靈嫵媚,然而……比中原美人還要水嫩多姿的美人兒,卻有著中原女子絕對無法企及的豐滿身段,該肥的地方肥,該瘦的地方瘦,還有那一雙中原女子永遠都無法擁有的深邃如井的眼眸,波光瀲灩地望過來,嫣然一笑,便能讓男人的身子酥|麻半邊!

“給西妃娘娘請安。”景汐一直陰霾著的心在看見美人的一刻突然豁亮起來,雙眼黏在愛雅公主繡著紅梅的米白色抹%e8%83%b8上,含笑拱手。

也不知是皇上對大漠女子沒有興趣還是因為對番邦女子有戒備之心,愛雅公主入宮後不僅被安排到最偏僻的宮殿,亦極少被臨幸,這倒是便宜了他。

愛雅公主望著他,咯咯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