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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163 字 2個月前

要是小小姐死了可怎麼辦!”她說著放聲大哭起來。

阿依被她哭得腦瓜仁直疼,珍兒和小小這對主仆倆最擅長的就是大哭和大叫,從珍兒的描述裡她一點有用的信息都獲得不到,皺皺眉,問:

“你先彆哭了,我問你。到底是哪裡流血了?流血之前都做過什麼?小小大姐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下麵流血了!下麵!好多的血!把恭桶都染紅了!小小姐當場就昏過去了!好可怕的解頤!”珍兒又一次語無倫次地哭號起來,連一直沉默寡言的綠芽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阿依啞然無語。除了一個恭桶她再也沒有得到其他有用的信息:

“是如廁的時候出血的?”

珍兒用力點了點頭,一直在哽咽都說不出話來了,眼睛紅腫成兩顆桃子,抽鼻子抽個不停,阿依也沒法再問她,心想自己還不如等到了%e4%ba%b2眼查看更準確。

馬車飛馳到秀春樓的後門,阿依戴上冪蘺帶綠芽下車,綠芽第一次來青樓,彆說是來青樓了,除了平日裡跟著太太姑娘偶爾去慈安寺上香以外她連門都沒出過,心裡不免有些緊張好奇,亦步亦趨地跟著阿依。

阿依也不擔心她沒穿男裝沒有冪蘺,綠芽的容貌很普通,像她這樣普通的姑娘在連丫鬟小廝都是標致美人的秀春樓裡是非常安全的,更何況她還是丫鬟打扮,這裡的客人即使喝昏了頭一般也不會自降身價去調?戲丫鬟。

阿依自己這樣是因為怕被人認出來,畢竟帝都裡認識她和她認識的人都不少。

珍兒抽噎個沒完,跟著秀春樓的龜公在前麵引路。

阿依跟著他們來到小小居住的繡樓,因為時間尚早,經曆了一夜*瘋狂夜生活的姐兒和客人們都還沒起身,從後門進去順著後樓梯上樓,在路過幾間緊閉的房門前時,從裡麵傳來高亢激昂的媚叫聲讓綠芽愣了愣,緊接著麵紅耳赤,畢竟她的年紀也到了通人事的時候。

再看向前麵的阿依,一臉淡定,習以為常,此時正陷入沉思,似在考慮病情,不愧是百仁堂百年以來第一位能進入祖祠祭拜的女大夫,綠芽瞬間體會到了自己新主子的強大!

阿依來到小小的房間門前,隔著門板就聽見裡麵傳來小小時高時低的哭聲,高的時候自然是因為想哭,低的時候是因為被燕娘訓斥了,隻得委委屈屈地壓低了聲音。看了看聞聲淚如雨下的珍兒,阿依無語,這對主仆還真像。

珍兒推開門,阿依步入室內。

小小還穿著睡衣,頭也沒梳臉也沒洗,正俯在床上抱著枕頭嚶嚶地哭,燕娘黑著臉抱%e8%83%b8站在床頭,床邊瑩瑩、彩繡、晶晶都在。彩繡跟小小關係要好,為人又善感,見小小哭她也忍不住落下淚來,拭淚時看見阿依進來,頓時眼睛一亮,驚喜地高呼了一聲:

“依小大夫來了!”

正趴在床上哭的小小聞聲,睫毛帶淚地眨了眨大眼睛,緊接著霍地從床上蹦起來,掉頭衝著阿依的方向猛然撲過來,一把抱住阿依的腰放聲大哭道:

“解頤,怎麼辦啊,我突然流了好多血,好可怕!怎麼辦啊,我要死了!解頤,我還不想死,你一定要救救我!我好害怕!好多血,我要死了!”

她驚天地泣鬼神的大哭聲震耳欲聾,燕娘惱火地訓斥:

“你閉上嘴省點力氣,若是吵到外麵的客人,管你有病沒病,小心老娘收拾你!”

即將哭出來的氣流在她話音未落之時咕嘟咽了下去,小小打了個嗝,抱著阿依咧著嘴無聲地乾哭起來。

阿依的手指已經搭上她的手腕,凝眉診了片刻,沒發現有什麼異常,又看了看麵色和眼球,頓了頓,問:

“如廁的時候出血的?”

小小泣不成聲地點點頭。

“出血的是前麵還是後麵?”

“我也不知道!早上起床時我去如廁,剛坐下,隻覺得%e5%b1%81%e8%82%a1一痛,低頭一看,恭桶裡全是血,好多血,我當時就嚇暈過去了!那麼多血,說不定是因為腸子被拉出來了!我的腸子說不定已經不在了!怎麼辦啊解頤,我的腸子拉出來回不去了,我是不是要死了,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

“腸子是不可能拉出來的。”阿依覺得她並沒有什麼生命危險,稍稍放心,聞言嘴角狠狠一抽,吩咐,“把褲子%e8%84%b1了俯趴到床上去,我看看。”

綠芽一聽自家姑娘竟然如此自然地讓人%e8%84%b1褲子,即使對方是個姑娘也有點尷尬,一時小臉有些發綠。

小小也有點不好意思,忸怩地%e8%84%b1去褲子,老老實實地俯趴在床上。

阿依從藥箱裡取出一隻薄如蟬翼的手套戴上,坐在床沿,在眾人越發羞赧的眼光中淡定地扒開小小的%e5%b1%81%e8%82%a1,看了看,緊接著竟然伸出纖細的指尖,隔著手套在眾人的瞠目結%e8%88%8c裡徑直伸了進去!

才伸進去就聽見床上的小小一聲殺豬似的慘叫,阿依卻沒有理會,繼續進行指診,片刻之後抽出手指時手套上已經沾了觸目驚心的血跡。

一個姑娘對另一個姑娘做這種事,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雖然眾人心知她是在診病,燕娘上前一步,麵露尊敬地輕聲詢問:

“秦大夫,小小她得的是什麼病?”

秦大夫?

阿依在聽到這個嶄新的稱呼時心臟劇烈一震,緊接著就有了不會呼吸的感覺,一顆心因為剛剛的震動一直在顫唞顫唞,無論怎樣想要去平複,餘波就是不肯停止,如被打翻了五味瓶似的複雜滋味迅速從心口湧上%e8%88%8c尖。

想必她們也聽說了她被秦泊南賜姓的事,因為之前她沒有姓氏彆人在稱呼她時總要考慮許多,現在她被賦予了姓氏,果然很方便,對方這樣稱呼她時也很順口,好像在替她高興她終於有了姓氏似的,儘管她自己聽起來有些彆扭。

阿依也沒反對被這樣稱呼,摘去手套扔掉,淡聲回答:

“沒什麼大礙,隻是痔瘡。”

眾人聞言微怔,小小愣了半天,忽然從床上一躍而起,撲過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滿眼喜色地大聲問:

“什麼什麼?我隻是生瘡了嗎?隻是生瘡嗎?這麼說我不用死了?”

“你%e5%b1%81%e8%82%a1和%e5%b1%81%e8%82%a1裡麵生痔瘡了,就算你不知道痔瘡是什麼也沒去摸過,平常都不會覺得疼嗎,外麵長了一個裡麵竟然長了三個,早就應該治了,拖到現在也難怪會出血。”阿依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前,桌上早已備下一張梅紅單貼,“我給你開一劑熏洗的藥,再給你開一副藥外敷,兩個交替著來。”

☆、第三百七六章 請求幫忙

“這麼說我不用死了?”小小仍舊不放心,緊張地追問了句。

“一般來說痔瘡是不會死人的。”阿依說著,接過綠芽遞來的毛筆,在梅紅單貼上以正楷洋洋灑灑地寫下藥方。

馬齒莧、甘草、五倍子、防風各二錢,枳殼、側柏葉、當歸各二錢半,芒硝六錢,川芎三錢,紅花一錢半,將除芒硝以外的所有藥材全部磨成細末,裝入布袋內,使用時將藥袋和芒硝一同放入盆裡,以小半盆沸水浸泡藥材兩刻鐘,而後坐浴熏洗一刻半鐘。

“每天一劑,早晚各洗一次,第二次的時候直接把藥液加熱就可以了。”阿依對小小說,“我再給你開一劑外敷的方子,熏洗之後要好好地敷藥。”

她說著,一邊提筆在上一副方子下麵寫下續方一邊道:

“煆田螺六錢、煆橄欖核六錢、冰片半錢,磨成粉末再用少許香油調和,敷在患處即可。這些藥你先試著,待七天以後我再過來,看看是停藥還是再增減一下藥方。這段日子飲食宜清淡,多喝花蜜,不能食油膩辛辣也不要喝酒,不管是瀉肚還是便秘對你這病都沒好處,患處沒有痊愈之前你要管好自己的腸胃,免得病情加重,另外……”╩思╩兔╩在╩線╩閱╩讀╩

珍兒已經在燕娘的吩咐下打來溫水,阿依彎身在水盆裡洗了手,以布巾擦拭手掌時,麵帶了些尷尬,耳珠通紅,沉默了半晌。乾咳了一聲,繃著表情十分嚴肅地對小小說:

“雖然你這病對日常生活沒有多大影響,隻要用了藥。注意飲食,慢慢地等它消下去就好了,你若是想繼續接待客人也沒什麼不行,不過、嗯、呃,接待客人的時候千萬、千萬不能用後麵……”

話音才落,室內霎時寂靜下來,所有姐兒都直不愣登地看著她。隻有綠芽不明所以,一會兒看看那些姐兒。一會兒又看看十分尷尬的阿依。

一股小風打著旋兒地在室內刮過!

“解頤大夫、她還是黃花閨女吧?”晶晶忽然小聲問彩繡。

“當然是。”彩繡點著腦袋,滿臉羞紅地垂下眼眸。

“那解頤大夫怎麼會……”晶晶啞然有點無語。

“春/宮圖看多了吧。”瑩瑩小聲說。

“是看多了吧,畢竟咱們樓裡一出春/宮圖就會往依小大夫手裡送一份,說是為了研究。”彩繡動著嘴%e5%94%87低聲附和。

隻有小小在愣愣地看了阿依半晌之後。忽然手一拍,雙眼迸射出絢爛璀璨的亮芒,滿目崇拜地對著阿依大聲說:

“解頤,你好厲害,不愧是博學多聞的大夫,連那種姿勢都知道,那種姿勢連成了%e4%ba%b2的婦人都不知道,我剛進樓裡來時都不知道呢……”

她話還沒說完,彩繡和瑩瑩已經合力捂住她的嘴。一齊衝著阿依訕訕地笑。

“不要對依小大夫亂說話!”瑩瑩從牙縫裡對著小小警告。

“小小就是話多,秦大夫不要在意。”燕娘走過來,得體地微笑道。

阿依訕訕一笑:“她雖然沒什麼大事。不過還是儘量按照醫囑去做,雖然不是嚴重的病,但不易痊愈且易反複,還是不要小瞧了為好。”

燕娘應了一聲,阿依便作辭要離開,燕娘急忙道:

“秦大夫可有急事。若是沒有急事,能否再稍留片刻?”

阿依微怔。問:“還有急診?”

“急診沒有,但是有幾個身子不舒服的,另外還想請秦大夫給樓裡的姑娘診下平安脈,不知秦大夫今天可有急事,若是有急事,下次也成。”

因為秀春樓的姑娘容易患病,阿依已經和燕娘約定好,作為秀春樓的專屬大夫每半年給樓裡的所有姑娘把一次平安脈,以便早發現早治療,避免給樓裡帶來不好的影響,每半年秀春樓也會將診金治療費用打躉送到濟世伯府去。阿依去年因為一直在邊關沒顧得上秀春樓的事,聽燕娘這樣說,欣然答應。

燕娘引她出了小小的臥室,來到前邊一間位置較偏僻的典雅安靜的包廂,吩咐丫鬟上了茶點,自己陪著阿依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