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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119 字 2個月前

著她平聲說道:

“我在外麵等你,等你洗完了,我們……坐下來談談吧。”

阿依微怔,墨大人突然提出來要談談,這樣的提議怎麼想怎麼覺得古怪,她望著他,覺得無法拒絕,頓了頓,微微點頭。

墨硯便往外走,才走到門口時忽然回過頭來,對著她說:

“傷口不要沾水,還有,不過是印子,彆再抓了,你已經被許給我了,從今以後你的所有哪怕是一根頭發絲都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隨便破壞!”

阿依呆了一呆,錯愕地望著他,道:“墨大人,你今天說話真的好惡心!”

“明明很有境界,你那是什麼審美觀!”墨硯一字一頓地反駁。

阿依啞然無語。

待墨硯走出去在門廊上站定之後,房間內,阿依%e5%94%87角的柔和又一次繃緊,體內的不適感仍舊沒有完全消退,明明是極度緊繃極度疲憊,她卻沒有一點想要休息的念頭,越疲累越無法完全鎮定下來。

杏眸又一次啞了色彩變得墨黑起來,她拉鈴喚來小廝為她送來洗澡水,%e8%84%b1掉已經被撕壞許多處的衣衫,將整個身子完全浸泡在灑了香料的溫熱的水裡,用絲瓜絡拚命地擦洗著,仿佛失去的力氣又一次回來了似的,不厭其煩地用力擦洗起來。

墨硯站在門廊上望著瓢潑的大雨,雨從空中灑向各個角落,打在屋簷、牆頭、樹葉上又跌了下來,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最後連在一起,形成水柱。雨越下越大,向遠處望去,好像一塊幕布遮住了視線,灰蒙蒙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一個上了年紀的媽媽突然出現在雨簾裡,身後有一個小廝撐著傘,那媽媽很快便來到他所處的門廊下,先是對著他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緊接著將手中的十錦如意捧盒遞過來,肅聲道:

“墨侍郎,這是伯爺吩咐人替解頤姑娘煮的安神湯,伯爺說為了防止解頤姑娘病倒,請墨侍郎一定要讓解頤姑娘將這碗安神湯喝下去。”她以前是不會稱呼解頤為“姑娘”的,現在這樣稱呼自然是知道了賜婚的事。

墨硯見秦泊南又來無事獻殷勤,臉色有些難看,心想不是說濟世伯夫人病了麼,你不好好去關心自己的夫人,卻特地吩咐人熬藥來關心彆人的夫人,真是連這種時候都忘不了給彆人添堵。不過……在“夫人”這個詞在他的腦海裡掠過之時,他的心情忽然莫名地愉悅起來,於是也就不計較秦泊南的逾越了,接過捧盒淡淡地道:

“有勞濟世伯了。”

葉媽媽又施了一禮,轉身退了出去。

墨硯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捧盒,忽然坐在門廊下的欄板上,瞅了瞅四下無人,悄悄地將捧盒打開,仔細檢查了一下確定捧盒裡沒有夾帶字條之類的,這才放心地蓋上蓋子,一點不覺得這樣做很小家子氣,他現在可是名正言順的,名正言順這種事就是爽快。

阿依洗過澡,又喚來小廝抬走洗澡水,墨硯看在眼裡覺得麻煩,心想秦泊南還真是小氣,連個丫鬟都不給她配,派幾個粗使的小廝算怎麼回事。他心裡已經開始物色人選,打算給那丫頭尋個合適的丫鬟伺候著。

阿依已經換了一身高領的對襟家常衣裙,去了妝容的小臉又一次素淡起來,濕漉漉的長發鬆鬆地挽了個纂兒,以一根琉璃簪子彆住。

墨硯將那碗安神的湯藥遞過去,阿依聞著苦澀的藥味便知道是秦泊南開的藥方,裡麵還加了許多安眠助眠的藥材,是打算讓她喝下去之後什麼都不要想儘快入睡的意思。

她坐在椅子上,抱著那碗熱騰騰的湯藥,低下去的眼眸裡光彩變了一變。

“彆在我麵前露出這樣的表情,不管過程是什麼結果已經定了,你現在已經被許給我了,擇日完婚。”墨硯立在她麵前,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一字一頓地道。

阿依沉默了半晌,眉尖微蹙:“墨大人你是認真的?”

“你以為我是閒著沒事做在建章宮裡當著帝都所有重臣的麵逗你玩?”墨硯皺眉反問。

“不,我隻是太吃驚了,當時墨大人站出來的那一刻,讓我忽然有種墨大人你是不是腦袋進水了的感覺。”阿依訥訥地說。

“我那都是為了誰啊?!還有,你不要也總是學我娘講話,什麼腦袋進水了,發燒了也比進水了好聽。”

“墨大人你發燒了嗎?”阿依看著他,立刻問。

“你成心的?”墨硯睨著她,反問。

阿依的%e5%94%87角勾了一抹淺淡的笑意,彆開眼,捧著青花瓷碗慢慢地喝一口苦澀的藥汁。

墨硯看著她,說:“藥還是一口喝下去更好吧,你都不覺得苦麼?”

“太燙了,而且我不討厭苦味。”阿依垂著眼簾,淡淡回答。

墨硯背靠在牆壁上,抱%e8%83%b8看了她好一會兒,眼眸微眯,沉聲問:

“嫁給我讓你很不滿嗎?”

果然還是有些燙,阿依%e8%88%94乾沾了藥汁的嘴%e5%94%87,放下藥碗:“說到這件事……”她忽然歪過頭,一雙漆黑的沒有一絲光亮的眼睛大大的,仿佛一隻沒有任何表情,缺乏靈氣,卻帶著詭譎迷人的蠱惑力的陶瓷人偶一般,她望著他,語氣清幽聽不出任何情緒,“墨大人,你要娶公孫三姑娘嗎?”

她冷不防突然出現的呆板清冷表情讓墨硯沒來由地脊背一寒,抱%e8%83%b8,凝了她半晌,略帶一絲不可思議地說:

“我從以前就有這種感覺了,我說你、該不會是雙重性格吧?”

阿依微怔。

“平常你在秦泊南麵前總是乖乖的很聽話,在我麵前戰戰兢兢的也很聽話,雖然偶爾有點骨氣,但骨氣這種東西難得卻並不稀奇,可你在解剖時把人當成豬肉的專注表情太專注了讓人覺得嚇人,還有在戰場時,完全顛覆了我的想象,那些血淋淋的殘肢斷臂擺在你麵前,你竟然眼睛都不眨,滿手是血半點沒有猶豫地縫起來,讓人很難猜透你是真膽小還是假膽小。還有今晚,我還以為你會表現得過於激烈,會憎恨我為什麼會讓你遭遇到這種事。”他說到這裡,似鬱結難解地皺了皺眉,彆過頭去。

☆、第三百六二章 涼

阿依聞言微怔,望著他,沉默了片刻,涼涼地開口道:

“墨大人你果然還是在意的吧,說什麼就當被狗咬了一口隻是為了安慰我,其實你心裡根本就不是那麼想的,既然不是那麼想的又何必說出來,男人還真的都是表裡不一的騙子。”

墨硯麵色一窘,對著她勉力辯駁道:“我又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曲解彆人的話,我說沒什麼大不了就是沒什麼大不了!還有什麼男人都是騙子,這種渾話你究竟是從哪裡學來的?!”

“燕媽媽說的,這哪裡是渾話,我覺得很有道理。”阿依彆過頭去,冷哼一聲。

秀春樓的燕娘麼!

墨硯黑著臉磨了磨牙,頓了頓,望著她還泛著蒼白的小臉,無奈地輕歎口氣,目不交睫地望著她,鄭重地道:

“這話我隻說一次,不管今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你都不用放在心上,你若忘不掉我會幫你忘掉。若說在意,我的確很在意,我在意的並不是你的這件事,而是我明明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卻還是沒有防住這件事,讓你遭受這種事,一切都是我的責任,這一次的傷害我一定不會讓你白白地遭受,你就安心地將這件事忘掉,什麼都不要再想了。”

阿依一瞬不瞬地望著他,望了一會兒,淡淡地漫不經心地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有什麼好忘的,又沒怎麼樣,隻不過是被碰了兩下咬了兩口。”

“咦?”墨硯呆住了。

阿依皺了皺眉。用看傻瓜似的眼神望著他:“若是真的失了清白,我怎麼可能還會活著回來。”

墨硯在心裡的大石頭重重落地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突然聽到她後麵說的話。頓時皺起眉頭,不悅地道:

“你這是什麼話,就算失了清白難道你還想去死不成,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少沒出息了,你給我記住了,你的命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傷害你自己的身體一分一毫。否則我就、我就、我一定會好好地懲罰你!”

“墨大人,你今天真的發燒了吧,為什麼你今晚說的話都這麼地讓我想起%e9%b8%a1皮疙瘩?”

“你才是耳朵有問題吧,這明明是能讓人感動得淚流滿麵的話。”頓了頓。他拋開玩笑之心,正色地道,“你聽懂了沒有,沒有我的允許,不管什麼時候你都不可以做傻事。”

“我沒覺得很傻。”阿依摸了摸耳垂,慢吞吞地說,“要是真把那個人殺了,我還是去自儘比較好吧,去自儘總比被送去砍頭要好看一些。”

不鹹不淡的語氣。卻讓怔愣之後的墨硯心臟一凜,大吃一驚,不可置信地望著她:

“你說的那個人、該不會是、該不會是……”他忽然奔到她麵前。彎下`身子一把握住她的雙肩,語氣急迫地低聲問,“你做了嗎?”

“差一點,霆雅哥哥來得太及時了,若是再晚一步,我就要變成陪/葬了。”

“你瘋了嗎?當今聖上年輕時可是先皇口中的大齊國第一勇士。而你隻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墨硯濃眉緊擰,被她的膽大妄為驚得青筋都暴起來了。低喝道。

“墨大人,”阿依打斷他的話,靜靜地望著他,寒涼地道,“彆說我的藥可以迷/暈一頭豬,就算沒有藥,我也會想法子給自己拉一個墊背的,不然多不甘心啊,我啊,也是會生氣的……”她嗓音輕淺地說著,歪了歪頭。

墨硯卻從她的語氣裡品出了一絲令人膽戰心驚的寒意,愕然地望著她,頓了頓,蹙眉道:

“你還真是烈性,你果然是雙重性格吧……”

阿依咬了咬嘴%e5%94%87,語速緩慢地說:“我吃多少虧都可以當做是在吃福,但是任人宰割這種事,那滋味還真讓人不爽快。”

墨硯已經啞了口,覺得她的語氣裡似已帶上了心理重創過後的瘋癲,重重地歎了口氣,沉聲告誡:

“這件事一定要爛在肚子裡,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出去。”

“皇上離開靈犀殿之前說要我等他,若是他回去之後沒有見到我,會不會把我抓回去再關起來。他還說要封我做妃子,雖然我覺得他是在騙我,但是這一次還真是惹上了一個大/麻煩。墨大人,那一天在山陽縣我覺得好像做錯了,我就不應該插手,我就應該讓他病發死掉算了,我明明是個大夫,可人不能太好心了,狼就害死了東郭先生。”

墨硯望著她那張薄涼清冷卻帶著微微恍惚的小臉,心裡一陣不舒服,頓了頓,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