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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074 字 2個月前

了!”秦逸無可奈何地翻了個白眼,“你究竟是我妹妹啊還是我老娘?!”

秦無憂耳根子一紅。

秦逸繼續笑嘻嘻地道:“還說你沒和公孫霖見麵,連越夏國侵擾邊境的事你都知道了。這些事你不是聽他說的難道是你做夢夢見的?”

秦無憂臉緋紅,重重地強調:“我說沒見麵就是沒見麵!”

秦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再次輕佻地打了個口哨以示回答,秦無憂的臉更紅了,紅得都能滴出血來。

就在這時。薄荷從台階下一路小跑上來,大聲道:

“姑娘,姑娘,不好了不好了,田七說、田七說外麵皇上選秀的聖旨已經下來了!”

秦無憂和阿依的心裡均是咯噔一聲,秦逸問隨後跟上來的田七:

“可真?”

“是,帝都裡告示都已經貼出來了。”田七回答。

秦無瑕上午剛剛被崔家退了庚帖。中午時選秀的告示就下來了,這不僅意味著她不能再另外選擇一門%e4%ba%b2事,更有選秀期間秦無瑕除非落選,否則五年之內不能私自聘嫁也不能議%e4%ba%b2。

想必秦無瑕是高興了,秦泊南卻愁斷腸。

春季的第一場雨,勢如瓢潑。

阿依站在廊簷下看了一會兒雨大得像天上的銀河泛濫了一般。從天邊狂泄而下,斜風豪雨冰冷地打了過來,濺起許多大泡泡,還打濕了她的繡鞋。她下意識拉了拉衣領,轉身進入書房。繞過屏風,秦泊南聆聽著外麵雨打窗欞的聲音,雙眼直直地盯著書卷,發愣。

阿依在心裡長長地歎了口氣,頓了頓,輕聲勸道:

“先生,跪了那麼多天,又下了這麼大的雨,以二姑娘的身子是受不住的。”

秦泊南不答,眼睛還盯著書卷,然而窗外的雨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攪得他心煩意亂。良久,他終於放下手裡的書卷,無奈又憂愁,長長地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錦瑟忽然一身是水地衝進來,火燒火燎,滿臉恐慌,也顧不得什麼規矩禮儀,飛奔過來大聲哭道:

“伯爺,伯爺,二姑娘她暈倒了!”

阿依並不意外,這麼大的雨,以秦無瑕那嬌滴滴的身體,能撐到現在才暈,還真了不起。

秦泊南握了握手裡的書卷,再次憂慮又沉鬱地輕歎口氣。

秦無瑕因為連跪了幾天,滴水未進,感染風寒,今日又被大雨這麼一激,發病是必然的,渾身如火炭一般躺在床上,雙眼緊閉,嘴%e5%94%87發紫,高熱到已經開始抽搐,竟咕咕噥噥地說起胡話來。

她雖然不是寇書嫻%e4%ba%b2生的,但好歹是寇書嫻從繈褓裡一點一點養到這麼大,寇書嫻紅了眼圈。

春姨娘聽說秦無瑕在祠堂門口暈倒了,也顧不得還臥病在床,扶著丫鬟的手匆匆忙忙地趕來,望著昏睡在床人事不省的女兒又是心疼又是氣憤,有寇書嫻在她也不能上前,隻是坐在牆角無聲地垂淚。

一碗藥灌下去,又紮了幾針,秦無瑕稍稍安穩了些。

阿依見屋子裡的人太多,很識趣地退了出去,站在門廊下望著打在地麵上的雨花。就在這時,一個小丫頭打著傘從院門外一路小跑奔過來,走近時阿依才認出是二門上的小丫頭穗兒。

“解頤姑娘,外麵來了人請姑娘出診,正在大門外等著,說是護國候府的墨大人受了重傷,請姑娘快些動身,彆耽擱了傷情。”

阿依的心微微一沉:“是護國候府?”

“是護國候府。”穗兒認真地回答。

“知道了,我這就去。”頓了一頓,阿依回答說,轉身重新走進秦無瑕的房間,對著坐在床邊的秦泊南道。“先生,有人要我出診,我出去一趟。”

“現在?”秦泊南望了望外麵的天,皺眉。

“是急診。”阿依回答。

秦泊南心裡頭有些不願意她在這樣的天氣出去。但還是點了點頭。他沒問她去哪裡,因為有些病人的情況需要保密,所以行規是除非對方作為主治大夫主動要求合診,否則關於病人的情況通常都是不會去問的。

阿依回到房間套了蓑衣,穿上木屐,提著藥箱小刺蝟似的出了門。

大門外果然停了一輛豪華馬車,讓她沒想到的是前來請她的人竟然是林康,她出來時他正順著車窗向外張望。

“好像一隻小刺蝟!”他上下打量著她的一身裝扮,評論。

“我拿著藥箱,撐傘不方便。”阿依站在車窗底下仰著臉回答。

“你也該找個藥童幫你拿藥箱了。”

“我喜歡自己拿藥箱。”阿依說。

一片靜默。這種時刻談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好像不太對。

“林公子你為什麼會來?大人他出什麼事了?哪裡受傷了?”阿依問。

“說來話長,你先上來。”林康說。

阿依想想也是,轉身上了馬車,進了車廂才解去蓑衣坐在林康對麵。這樣近距離一看卻把阿依嚇了一跳,林康的臉色不太好。似好些天沒睡過覺一般,兩隻大大的黑眼圈掛在眼睛上,麵容憔悴,青中發白,他今天沒有穿大紅色的衣服,而是穿了一身湖綠色的淨麵杭綢直裰,交領窄袖。難得地低調,腳上的高底皂靴沾了一層翠綠的青苔混合著泥土,看起來有些狼狽。

“林公子進山了?”她問。

“你怎麼知道?”林康驚詫地反問。

阿依指了指他的皂靴:“鞋子上沾了山裡的泥土。”

林康微怔,下意識將腳縮了一縮,因為事情緊急太過匆忙沒來得及換鞋,想他向來最重視自己的形象。如今竟被姑娘看到了如此狼狽的一麵,很不好意思,訕訕地笑了笑,不過也不得不說眼前的這個丫頭眼神很敏銳。

“我們接到線報,青蓮教今日在雁來山的山洞中秘密集會。於是帶了人前去圍剿,不想竟中了埋伏,阿硯被人偷襲,腹部被刺了一刀,背部還中了一箭,回來的路上雖然簡單地包紮過,但一直昏迷不醒。”

阿依聞言眉頭皺了皺:“劍上刀上帶了毒嗎?”

“看樣子並沒有,不過傷口很深,流了許多血。”

“背部的箭拔下來了嗎?”阿依凝眉問。

“還沒有,大夫又不在,冒然拔出來我擔心會失血過多。”

“這屬於外傷林公子為什麼要來找我?”阿依狐疑地問。

“若是找禦醫會立馬被人察覺,宮裡頭皇上也會第一時間知道。”林康的麵色有些嚴肅,頓了頓,接著說,“而你時常進出護國候府,你前去看診是不會有人疑心的,他們也猜不出你看的人到底是誰。”臨了,他又吊兒郎當地補充一句,“而且阿硯醒來若是看見你,一定會心花怒放,心裡頭一樂,說不定就好了。”

他說得不倫不類,讓阿依的眉角狠狠一抽:

“就算如此,請先生去不是更好麼?先生也時常進出護國候府的。”

“那可不一樣,濟世伯可比你惹眼多了,再說阿硯討厭秦泊南,肯定不會想讓他幫忙治傷。”

“為什麼討厭?”阿依驚詫地問。⊙思⊙兔⊙在⊙線⊙閱⊙讀⊙

“這我怎麼會知道,你要麼去問濟世伯,要麼就去問阿硯。”林康漫不經心地說,頓了頓,笑問,“怎麼,莫非你對給男人看診沒有自信,你不是全能的大夫麼?”

阿依瞥了他一眼,也不理會他的挑釁,老僧入定般沉默地坐著。

馬車衝破雨簾,一路向護國候府疾馳而去。

☆、第一百八九章 強硬治傷

護國候府。

雨比先前下得更大了,阿依從側門下了馬車,林康卻沒有下車,隔著車窗說了句他要去辦件事,回頭再回來,阿依心想他大概是去安排後續事宜,也沒多問,眼看著林康坐著馬車匆匆走了,轉身進入護國候府。

因為雨天濕滑,又很緊急,護國候府特地給她在門前備了一頂小轎,阿依坐在轎子裡搖搖晃晃地被家丁抬著,一路前往墨雲居。

墨雲居素來安靜,今日更是鴉雀無聞,唯有那傾盆大雨劈裡啪啦地打在院子裡房簷上,奏響了一片獨屬於大自然恩賜的悅耳音曲。

轎子在正房門前落地,墨雲居的大丫鬟紅箋和雪盞正站在門廊上,垂首屏息地立在門檻外麵,跟她們一同站著的還有墨硯養著的名喚“黑虎、彩豹”,上次將阿依的裙子咬壞的那兩隻大型獒犬,阿依一直覺得墨硯給這兩隻起名太隨便。

紅箋一見轎子來了,慌忙撐開潑墨山水油紙傘下來迎接,雪盞則掀起轎簾。阿依從轎子裡鑽出來,被油紙傘罩住,輕輕地問:

“大人怎麼樣了?”

“大人已經醒了,但是看起來不太好。”因為這院子裡太安靜,凝重的氣氛使人不由得壓低聲音。

雪盞默不作聲地上前接過阿依手裡的藥箱,雖然阿依一貫不太喜歡彆人拿她的藥箱,但這次沒有拒絕。在廊下%e8%84%b1了棠木履和蓑衣,黑虎和彩豹不僅對她很排斥,還呲著牙對著她低聲地嗚嗚警告,雖然不像是要咬她的樣子,但卻像是在警告她若是她治不好墨硯,它們一定會把她吃掉。

阿依無語。墨硯脾氣不好,連帶著養的寵物脾氣也這麼壞。

邁開步子進入房內,一股溫熱的香氛迎麵撲來。與外麵的冷雨漫天形成鮮明的對比,屋裡點著安神的熏香讓阿依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舒展了一下。護國候夫人擅長製香,如今點的這道香有鎮痛舒緩的作用。

繞過一道金碧輝煌的屏風,過了一道槅扇,懸著紫色銷金幔帳的紅木大床上,墨硯正半臥半坐在上麵,但卻不能自由隨意,因為肩膀上還有一把黑色的羽箭沒有拔出來。他的臉色不太好,慘白慘白一副失血過多的樣子。向來朱紅如塗丹的嘴%e5%94%87此時也蒼白如紙。身上沒穿衣服,隻鬆垮垮地披了一件絳紫色的外袍,腹部草草地纏著繃帶,有許多地方還在滲著血。

墨夫人緊張不安地坐在床沿,墨虎、墨研、墨礬則分坐在房間三側,墨研身穿一件杏黃色的大團花廣袖錦衣,一如既往地惹眼妖豔,他坐得離床比較近,正有些擔憂地凝眉,望著臉色很不好的墨硯。

這一家子人的關係還真是和諧啊。一人受傷竟然全家陪護。

墨硯雖然臉色不太好,但神誌還算清楚,應該沒有大礙。阿依在心裡稍稍地鬆了口氣。

細微的腳步聲驚動了屋裡愁眉不展的人們,眾人同時回過頭來,看見是她前來眼裡不由得都有點訝異。

阿依禮貌地屈膝問安,才要開口說話,坐在床上的墨硯眼眸裡忽然迸射出凜冽的寒光,陰惻惻的冷意自受傷的毛孔裡散